“沒有。”瀾惠斬金截鐵的說道。
“沒有?你都二十三了,你跟爺在一起時二十三都有三個孩子了。再說二十三沒成婚你阿瑪額娘就不管?”四阿哥這回真的火了,在他的心裡瀾惠肯定是已經成過婚的,雖然他不懂什麼護士醫院的,但年齡畢竟騙不了人。
瀾惠走上前兩步急道:“真沒有,我們那時候‘女’人三十多歲成婚的都比比皆是,還有很多‘女’人一輩子不成婚的。我衛校畢業就已經二十一了,畢業後就分配到醫院,一直努力賺錢養活自已,別的什麼都沒想過。我是無父無母的人,什麼能比努力生存更重要的?”
“無父無母?”四阿哥驚訝的問道。
瀾惠從錢包裡拿出一張照片遞給四阿哥說道:“這是我小時候和孤兒院的小朋友們一起照的合照,爺看看吧我既然說了前世的情況,也沒什麼可騙你的。”
四阿哥順着瀾惠的手指看去,只見最左邊的一個小姑娘確實跟瀾惠有幾分相像,不過瞧着瘦弱好多,照片是在一個大‘門’外拍的,‘門’上還有孤兒院的牌子,‘孤兒院’三個字四阿哥還是認識的。
“你們那的皇帝就不管那些不結婚的‘女’人?”四阿哥對這點疑‘惑’不已。他想象不到‘女’人不結婚生子還能在家幹什麼?難道像男人一樣在外面闖‘蕩’?那可真是反了天了。
瀾惠聽到四阿哥這麼問,不由深吸口氣,然後用盡量平穩的聲音說道:“我們那時候沒有皇帝。”
“什麼?”四阿哥這回真的是驚得站了起來。他即使心裡面隱約猜到那個與衆不同的世界可能不是他們大清朝統治了,畢竟朝代更替是避免不了的,他就是不願承認,以史爲鑑也能知道大清朝不會永遠存在下去,但沒有皇帝??這個他實在想象無能。
瀾惠見四阿哥受驚的樣子,苦笑一下剛想說什麼,就聽四阿哥說道:“這有沒有史書?拿給爺看看。”四阿哥這是要親自證實了。
瀾惠聞言走到書架前,從裡面一連‘抽’出三本書,放到桌上後指着其中一本說道:“這個是原本,裡面都是用簡體字書寫的。”然後又拿出一個裝訂的新書說道:“這個是我照着寫的繁體版的,不過只抄了近些年的內容。”瀾惠說到這四阿哥的眼皮一跳。最後瀾惠拿出一本厚厚的書說道:“這個是字典,裡面有繁體字和簡體字的對比。”說完把這三本書往書桌上一放,就由着四阿哥翻看了。
四阿哥當先拿了那本簡體版的,打開後看了一下,因爲很多字需要連猜帶‘門’g,所以看了幾頁後就放下了,反而拿起瀾惠抄的繁體版的,打開一看原來是從康熙十八年開始抄的,四阿哥想起來那年剛好是瀾惠出生,她主要關注那時的歷史內容也是合理的。再看上面的字跡能看出書法明顯不如現在這麼有風骨,瞧着倒是像練字的用途。
四阿哥把簡體版的推給瀾惠,瀾惠跟他過了這麼多年,自是明白他什麼意思。把書翻到字跡抄的那頁之後又推了回去。
四阿哥接過後兩本書對比着,邊認一些簡體的字邊看史書中是否符合事實。就這樣時間飛快的流過了,還好自從小貂進了空間後空間內的時間就可以由瀾惠自行變化了,這也算是收服小貂的福利了。
現在瀾惠可以按想法把空間中的各個區域安排上不同的時間流速,最快的可以比外面多二十倍左右,而最慢的可以和外界的時間相同。只可惜瀾惠靈魂體困在空間中時無法使用這個功能,只能慢慢的等金蓮成熟了,要不然她就能更早的醒來了。
現在瀾惠就把木屋的時間流速調整到最快,這樣也能多給四阿哥些時間,畢竟外面不僅高無庸去請了太醫一會會來,就是弘暉也去給她張羅膳食了,她和四阿哥一會還是要出去的。
四阿哥看書很是安靜,只不過偶爾皺皺眉或是手指用力的捏着書頁罷了別的反映暫時還沒有發出,可是不知過了多久以後,四阿哥突然驚訝道:“昀兒怎麼會是李氏的兒子?”說完四阿哥立馬看向瀾惠。
瀾惠苦笑了一下說道:“歷史上是這樣的,我的到來改變了很多歷史事件。”
四阿哥呢喃了一句“珺兒也沒有了。”然後就又看了起來,但是沒多久四阿哥再一次從椅子上站起,驚呼道:“弘暉怎麼會八歲就殤的?爺的弘暉本應八歲就沒了?”
“是啊,歷史上的烏喇那拉氏只有弘暉一個孩子,還八歲就沒了,弘暉沒了之後,她一輩子都沒有親生孩兒了。我當初看這段歷史時也不敢相信,更加不願承認自己就是烏喇那拉氏,但事實如此,還好我有空間,空間中的泉水能改善人的體質,我是不會相信什麼歷史宿命的,誰也不能奪走我的寶寶的生命。”
說完這話瀾惠看着四阿哥‘露’出一個苦笑,然後接着說道:“爺總說我溺愛寶寶,其實我只是怕寶寶逃不過既定的命運罷了可是我千小心萬小心還是出了杏兒的事,不過好在有靈液和小白,要不然我會後悔終生的。也是那次意外事件引出了李氏的狼子野心,要不然李氏那個致人虛弱的‘藥’真的給寶寶下成功的話,寶寶也許真的會跟歷史上一樣早殤了。”
四阿哥看着史書上記載的弘暉早殤的情況,對那些狠毒的‘女’人當真是很得透頂了,這也虧是李氏已經死了,要不然四阿哥不知道要怎麼折磨她。不過他想着瀾惠當初不知道承受多大的壓力,一個人默默的保護着孩子,而他卻什麼都不知曉,還常常責怪她總是溺愛孩子。
四阿哥沉默的坐了下來,半晌後問道:“既然烏喇那拉氏只有弘暉一個孩子,那小四小五小六還有懶懶是誰生的?”四阿哥下意識的不想把史書上的烏喇那拉氏和現實中的瀾惠聯繫起來了,他這時已經把她們看做兩個人了。他不想瀾惠也變得那麼悲慘。
瀾惠說道:“弘曆是鈕鈷祿氏生的,弘晝是耿氏生的,至於小六,歷史上沒有這個孩子,完完全全是我親生的孩兒,懶懶也和小六一樣。”瀾惠也下意識的沒說‘小四是鈕鈷祿氏生的這話’,在她心裡小四小五就是自她親生的,即使和歷史中相同的名字,也不會是相同的命運的。
四阿哥點了點頭,一個人不知在那想了什麼,過了一陣才接着看向手中的書,這次他沒有再像聽到現代沒皇帝和看到弘暉八歲夭折的時候一樣驚訝的站了起來,只是不時的呢喃一句“原來十八弟還是死了”“年氏竟然是爺的側福晉?”“十四弟跟老八‘交’好?”“十四弟是大將軍王”“吏治竟然腐敗如斯”“皇阿瑪……”這一類的話。
四阿哥呢喃到最後一句皇阿瑪的時候,語氣中不捨與感嘆接踵而來,瀾惠雖是站的腳都麻了,但還是打眼看了過去,見四阿哥已經看到康熙龍御歸天那了,心想着他馬上就要知道自己就是下一任皇帝了,不曉得他會是什麼反應。
偏偏四阿哥看到這兩隻大手放在了書上,擡頭向瀾惠看去,見瀾惠臉‘色’有些蒼白不禁嘆道:“爺不說你就不會自己坐下嗎?你大病初癒的哪經得起這番折騰。”說着那雙好看的鳳眼瞄了一下瀾惠旁邊的椅子。
瀾惠見四阿哥還知道心疼她,就知道這番‘苦‘肉’計’沒白使,她低着頭說道:“爺不怨我就好。”
四阿哥卻並沒搭話,見瀾惠坐下了用手‘揉’了‘揉’太陽‘穴’,閉目休息了一會才深吸口氣接着看下去。
瀾惠注意到四阿哥看下去後身體瞬間僵硬,半晌都沒恢復過來,一時間屋內靜靜的,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不知過了多久,四阿哥才喃喃說道:“竟是我?……原來是我……本就應該是我”
瀾惠想也許四阿哥本身就對自己很有信心吧,總之他的反應並沒如瀾惠想象的那樣‘激’動,只呢喃了這幾句話後就繼續看了下去。這之後四阿哥就再也沒有發出聲音了,只是瀾惠對這段歷史已經看過很多遍了,見四阿哥讀到哪頁都能知道他看的是哪塊內容。
瀾惠清楚的發現四阿哥看到雍正初年時,也就是歷史上的德妃超級偏心眼那段,還有十四回京祭拜而大鬧的那段身上悲傷的情緒外‘露’的十分徹底。期間他竟然還感‘激’的看了一眼瀾惠,把瀾惠‘弄’得一愣,不知道四阿哥這個表情所爲何來,但也正在這時,瀾惠發現空間外高無庸已經向屋裡通報了。
瀾惠忙告訴四阿哥,四阿哥只好說道:“那咱們先出去吧”說完把桌上瀾惠包裡倒出來的那些東西都裝了回去,又抱着瀾惠拿出的三本書站了起來。顯然四阿哥是打算接着出去看的,至於瀾惠包裡的東西他也是要着重研究的,他雖是什麼都沒說,但顯然很在意瀾惠前世的事。
兩人回屋後四阿哥就叫高無庸帶太醫進來了,而包和書已經被四阿哥放到了衣櫃裡,太醫進來查看後,只是叮囑了一些例行的話,然後就退下了。等人走了之後四阿哥則繼續看起書來,瀾惠則靠在‘牀’頭看着四阿哥。
直到弘暉帶着膳食來了之後,四阿哥看着弘暉一臉感嘆欣慰的表情把弘暉驚的不輕,連忙丟了個詢問的眼神給瀾惠,結果見到自家額娘看着自家阿瑪那‘情深意重’的目光,弘暉完全被嚇壞了。匆匆的擺好飯菜後也顧不上在這當口和瀾惠敘舊,說了兩句話就匆忙撤了出去。
弘暉走後,四阿哥也沒搭理瀾惠,只是繼續研究他的清史,當看完雍正一朝後天已經大亮了,他‘揉’了‘揉’眼睛向‘牀’上望去,只見瀾惠睜着紅彤彤的雙眼仍在看他,竟也是一宿沒有休息。
四阿哥心頭一軟,走過去把瀾惠扶着平躺在‘牀’上,輕聲說道:“瀾兒先睡會吧爺要去上朝了。”
瀾惠握着四阿哥的手說道:“爺別怪我,我、我只是怕,這才”說到這她被四阿哥打斷了,四阿哥嘆了口氣說道:“睡吧爺一會回來。”之後四阿哥拎着瀾惠的小皮包走了,至於那三本無法作假的書仍舊留在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