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暉和費揚古是怎麼談的瀾惠並沒細問,只是當天覺羅氏就遞牌子請見了。瀾惠見狀自是應了,叫珊瑚親自去跟覺羅氏商量明天過來。
等第二天瀾惠打發了來請安的幾個女人,就聽到小連子在外面通報覺羅氏過來的話,瀾惠忙說道:“快叫額娘進來。”
覺羅氏進來後按規矩給瀾惠行了禮,瀾惠渾身難受的擺着架子應了一聲,跟覺羅氏不鹹不淡的說了幾句話後,才把屋內的奴才都支走。
外人走掉了,瀾惠也恢復了小女兒姿態,走到覺羅氏身邊坐下後,挽着自家額孃的胳膊撒嬌道:“那些奴才真是太討厭了,女兒要快些調教出來,省得還要彆彆扭扭的受您的禮。”
覺羅氏笑道:“本就該受的,額孃的乖女兒如今身份尊貴,額娘也喜歡這麼給你行禮。”
瀾惠彆扭的說道:“女兒可不喜歡,行了,不說這個了,額娘,您怎麼看笑怡表妹的事?”
覺羅氏撫着瀾惠的手說道:“要是有可能的話指給二十阿哥自是最好的,只是你如今雖然貴爲太子妃,但宮務的管理卻並沒有交到你手上,想來明年選秀還是得看四妃的意思。這事要是不好辦的話就推了,憑着笑怡的家世和才貌指個好婚事應該不難。”
瀾惠想了想也確實是這麼回事,於是笑着說道:“這樣也好,回頭女兒問問襄貴人,要是她也同意的話女兒再問問婆婆,只要婆婆點頭了這事就成了八九成,輕易不會再出問題了。”
“嗯,你表妹的事管管也就是了,別人很不用這麼上心。說起來族裡面也多是你阿瑪支撐着,哪用得着委屈你呢不用太多顧忌,有你阿瑪在一日,烏喇那拉氏一族就爲難不了你”覺羅氏把昨晚費揚古跟她說的話重複給瀾惠一遍。
瀾惠聽了果然放下心來,狡黠的笑着說道:“回頭女兒就說自己做不了主,想來那些亂七八糟的親戚們也沒什麼說的。畢竟本來選秀的事就不歸女兒管嘛”
覺羅氏笑着點了點瀾惠的小鼻子,接着兩母女說了會體己話,瀾惠又叫人把夢瑤和彤瑤找了來。覺羅氏只在彤瑤抓週的時候見過這孩子一面,因爲這孩子出生的時候太后正病着,所以洗三和滿月都沒辦,覺羅氏自是沒見到的。
這回看到最小的外孫女,覺羅氏顯得很高興,抱着彤彤說了好一會話,而彤彤這個看菜下碟的小丫頭叫起‘克羅媽媽’來也一點不見磕巴的樣子,把瀾惠恨得牙癢癢,要知道彤彤有的時候叫她都要‘額’個半天呢
有了自家阿瑪和額孃的交待,瀾惠之後的日子對那些來討好的貴婦人和秀女們開始了虛與委蛇。先說自己會盡量幫忙云云,讓那些人感受到瀾惠的誠意後,在來個經典的轉着‘但是’,‘但是’後面的內容自是訴說一下自己的爲難,咱不是管這片的不是,只能儘量幫忙了,結果怎樣可不敢肯定。
如此一來明白的人也就知道瀾惠的意思了,見瀾惠應下了在選秀的時候幫忙照看一些自家閨女,也就千恩萬謝的告辭了。
接下來瀾惠出面拜訪了一次襄貴人,襄貴人對瀾惠的來訪很是驚訝,見瀾惠進來了忙行禮,瀾惠見狀笑着上前扶起她說道:“貴人不必多禮,快請起。”
襄貴人看着瀾惠來了心裡面有些忐忑又有些納悶,她其實不是很受寵,憑着肚子爭氣才升了一子一女,女兒還小小年紀就殤了,如今她也只是靠着兒子過日子罷了
瀾惠現在是太子妃,對襄貴人這個小小的貴人來說其實是個仰望的存在,她的兒子二十阿哥也纔剛剛成年,婚事需要瀾惠的婆婆德妃安排,差事有需要瀾惠的夫君四阿哥安排,她見了瀾惠怎麼能不小心小心再小心呢能讓兒子在這一家眼前露個臉,以後娘倆的日子也能好過很多。
瀾惠雖然不是十分明白襄貴人心裡的想法,但是宮裡沒什麼地位的嬪妃和皇子過得什麼日子,她也能想到,所以如今見襄貴人對自己的態度,就知道要是自己開口的話襄貴人八成不會反對。畢竟笑怡表妹嫁過來後,襄貴人和二十阿哥就相當於聯繫上四阿哥這個太子了,大樹底下好乘涼麼宮裡那些勢力的奴才也能忌諱些。
“襄貴人的房間佈置的真雅緻,一看您就是個雅人”瀾惠進屋坐下後說道。
襄貴人有些拘謹的笑了笑,說道:“太子妃誇讚了,奴婢這不當什麼的。都是二十阿哥平時喜歡這種佈置,所以才把奴婢這折騰成這個樣子的。”
襄貴人雖然性子比較老實,但在宮裡過了這麼些年,還能養成一個皇阿哥,自然不是沒腦子的女人。她見瀾惠這番誇獎是真心的,所以忙把自己的兒子帶出來,能在瀾惠心裡有個印象也好跟四阿哥說說不是。
“哦?這些都是二十弟親自佈置的?真應該回去跟太子爺說說,太子爺有空時也喜歡弄這些東西的,有時候還專門叫奴才做些稀罕物把玩呢”瀾惠聽了襄貴人的話後再一次仔細打量了一番屋子,見果然有那麼一分男子的大氣,這才笑着說道。
襄貴人聽了心裡高興,再接再厲的說道:“太子爺現在肯定事務繁忙,要是不嫌棄二十阿哥眼力差的話,也可以叫二十阿哥幫忙弄這些稀巧物件。”
瀾惠笑道:“哪能叫二十弟弄這些東西啊?等二十弟成婚後就該正式辦差了,如今政事頗多,二十弟還要辦些正經事纔是呢要是太子爺知道我攛掇二十弟弄那些奇yin巧計,絕對會訓斥於我的。”
瀾惠早就跟四阿哥說了撮合笑怡和二十阿哥的事,四阿哥之前沒少得瀾惠孃家相助,自是應了下來,二十阿哥本就是四阿哥的弟弟,要是再親上加親成了表妹夫的話,自然就是自己人了,重用一下也是很正常的。只是話不能跟襄貴人明說,所以瀾惠這番話裡自是有話的,只看襄貴人能不能聽明白了。
襄貴人能在這吃人的宮裡養活一個阿哥,果然不是愚笨的,聽了瀾惠的話立刻抓住了重點,那就是選秀和指婚了。
她心裡面有些激動,面上卻不動聲色的說道:“也不知哪家的閨女能指給二十阿哥呢不是奴婢誇自己的兒子,二十阿哥是個脾氣好的,成婚後肯定是疼媳婦的孩子。”
瀾惠拍手笑道:“可不是說嘛我也是看着二十弟長大的,二十弟是個什麼樣子我能不知道嘛咱們愛新覺羅家的皇子都是好的,娶個高門淑女絕對不成問題。”瀾惠這純粹是睜眼說瞎話,不過要說具體瞭解她可能還差些,但見是正經見過幾次的。每年宮中宴會都能見到二十阿哥的。
襄貴人仔細想了一下打聽到的秀女名單,突然想到裡面正經有幾個烏喇那拉家的女孩子,見瀾惠繞着選秀的事不停的說,心裡怦怦直跳的立刻明白瀾惠的來意。
她心裡面琢磨了一番,想着要是能娶個烏喇那拉家的姑娘,也就算跟太子妃綁在一起了,太子是個疼福晉的,到時候也一定能幫襯着二十阿哥。自己的母族並不顯赫,要是兒子有個顯赫的妻族,以後政事上也能有些出息。
這麼一琢磨襄貴人就對着瀾惠感嘆道:“奴婢說句逾矩的話,奴婢也不求什麼高門淑女,只要能像太子妃一般有福氣就行了。只可惜太子妃的福氣卻不是哪家女孩子都配有的,這事說來還是奴婢妄想了呢”
瀾惠一看心裡暗歎一聲宮裡的女人果然一個都不簡單啊襄貴人這麼快就給自己架了梯子,只等自己順着梯子爬了。
“這可巧了,我叔叔家的表妹正好今年閱選,那孩子性情恬淡、身子康健,前不久我還剛看過,是個宜夫相的呢”瀾惠笑着說道。
襄貴人心裡的小人連忙翻着記憶,想起瀾惠說的這個表妹正是烏喇那拉家裡跟瀾惠關係最親近的一支,家裡面也算顯赫,雖然比不上瀾惠孃家,但也是有底蘊的。不是那些烏喇那拉家旁族的閨女可比的。
這還有什麼可挑的,襄貴人像是被大禮包砸中一樣,笑着跟瀾惠說道:“太子妃家的姑娘肯定是好的,只可惜奴婢不能一見,要不然也能沾沾您家女孩子的福氣呢”
得,話說到這份上基本上也就成定局了,瀾惠跟襄貴人又聊了一會別的也就告辭了。
接下來瀾惠帶着宮女太監們浩浩湯湯的向德妃的長春宮走去,路上正巧看到三福晉進宮向容妃請安。瀾惠眼神比較好,先看到了三福晉的身影,她臉上露出一絲奇怪的笑容,領着人就向三福晉那走去。
沒一會三福晉也看到了瀾惠,見瀾惠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心裡面不停的罵着瀾惠,面上卻不動聲色的給瀾惠行禮請安。
瀾惠微微擡起右手,露出一點驕傲的神色說道:“三嫂請起吧三嫂這是要去給容母妃請安麼?”
三福晉看着瀾惠眼中對自己的不屑和嘴角驕傲的笑容,手上使勁都快把帕子擰碎了,但身份在這擺着,她也只能在心裡暗罵道:‘當了太子妃就了不起了,該死的,竟然敢看不起我。’
“是啊太子妃這是要去哪啊?”三福晉費勁的控制着臉上的扭曲問道。
“正要去給額娘請安呢既然三嫂是要去見容母妃,那咱們一同走吧”瀾惠就喜歡看着三福晉嫉妒的樣子,那副表情實在很讓瀾惠愉悅啊要不然她也不會做出平時不常做的高傲的樣子了。這個表情用來氣三福晉真是屢試不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