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想到,大長老竟然也到了練武場中間,看看自己兩個出色的弟子,一時心內複雜難辨。
院長看到他出去了,反倒是鬆了一口氣。
月流木還好一些,可是王若彬,不過一個不入流的家族的子弟,若是離開了明山學院,他們還能有什麼前途?
誰知道,院長臉上的笑意還沒有完全地綻開,就看到大長老轉過身來,衝他一揖。
院長心底暗叫不妙!
“在下在這個大長老的位置上,也待了多年了。我弟子的朋友被人這般污衊,想來也不全是衝着人家小姑娘來的。既然如此,這大長老的位置,我讓出來也便是了。”
他不說不打。
這一說,直接就表明了,是這些人故意想要讓他讓出大長老這個位置的。
做這麼多,無非就是想要逼走他。
現場的氣氛,頓時就有些不可控了。
被扔在了臺上的素蓮,則是一臉懵逼。
怎麼會變成了這樣?
小五冷笑一聲,一腳就踩在了素蓮的身上。
“說!到底是什麼人給你的膽子,竟然敢與雲家作對?”
小五聲音清澈,如今弟子們聽到了雲家兩個字,第一反應,就是看向了評判臺。
那個年少的女子,莫不就是王都被傳得沸沸揚揚的雲家大小姐?
若是果真如此的話,那他們也就等於是間接地得罪了雲家。
那豈不是大大的不妙?
素蓮的臉色一白,此時,也意識到自己到底是做了一件多麼蠢的事。
她之前一心以爲這裡是明山學院,憑着她跟院長的交情,一定不會將自己如何。
可是她卻沒有想到,雲暖不過是纔來這麼兩天,竟然就收服了學院裡最優秀的幾個弟子,更沒有想到,連大長老都向着她。
“院長,院長救我呀!”
院長此時臉黑得跟鍋底一樣,恨不能將素蓮給直接掐死算了!
這個時候,竟然還喊着讓院長救命?
她果然是不想活了。
這不是等於告訴所有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院長指使的嗎?
明山學院與朝廷沒有太直接的關係,可是不代表了,就不受朝廷的管控了。
而此時的評判臺上,就坐着國主特意派來的監正,正一臉怒氣地盯着院長看。
院長只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冤死了。
可是偏生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監正大人容稟,此事,老夫的確是不知情呀。”
“院長是否知情,本官不知道。只是,這兩日的流言,本官也有所耳聞。如果本官所記不差,你們明山學院如今就只有雲小姐這一位客人,那先前所傳的流言,不是針對她,還是針對誰?”
院長的冷汗都下來了。
這個素蓮,當真是蠢死了!
這一回,自己真是被她給害慘了。
“大人,此事都是老夫處置不當,不過,絕對沒有縱容之意呀。”
其它的幾位長老見到大長老都做出了這樣的舉動,而監正大人明顯也是向着雲暖的,一時間,倒是有些猶豫了。
他們在明山學院多年,對這裡,自然也是有感情的。
而且明山學院創立百年,自然也是有些底氣的。
只是如今大長老要離開,他們這些老兄弟們,似乎也沒有再留下來的必要了。
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練武場上,又多了幾位長老。
大意無非就是,都想請辭。
這些長老與名門世家中的長老不同。
他們享受着學院的供奉,可是同時,也爲學院創造了效益。
相比與那些家族內的長老,他們相對而言,是更爲自由的。
雲暖眼見明山學院已經開始分崩離析,自然是樂見其成。
也說明,這些日子的功課,她沒白做。
只是,王若彬會突然向她示好,讓她一時有些拿不準,他是真心,還是爲了維護自己身後的利益。
不管怎麼說,這對於她來說,都是喜事一件。
事情,一時僵持不下。
雲暖也在接收到了監正大人的眼神之後,站了起來。
“其實,我這次來明山學院,一是爲了協助月二哥處理月三哥被人諂害一事。二來嘛,自然是奉了長輩的命令,來此選拔人材。”
雲暖說完,看向了底下的一衆弟子。
很明顯,她看到有的人眼中含有希驥,有的人則是羞愧難當。
“只是可惜了,我到了這裡才真正地瞭解了明山學院的育人法則。原來,只有武學第一,卻沒有所謂的人品規則。這一點,從月三哥被人諂害,可是學院卻遲遲拿不出一個解決方案,就能看得出來。”
聞言,院長當真是有些尷尬,恨不能找個地縫直接鑽進去。
“我被人污衊是小,若是將來衆位年輕俊秀們走出明山,也能對其它人這般地恣意謾罵?你們明山學院的教養何在?”
一句話,讓在場絕大多數的弟子都低下了頭。
或許有人不服,只是迫於雲家的壓力,不得不暫時低頭。
這些,都不在雲暖的考慮範圍之內。
明山學院,終歸是讓她看到了落敗的下場。
“先前有大王子和四王子在,這明山學院的風氣倒還好一些,真沒想到,他二位一回到了王宮,你們這裡就變成了這番樣子,還虧了之前四殿下曾在我面前舉薦了幾位師弟,看來,他也是被你們給矇騙了。”
頓時,人羣中有人錯愕地擡起了頭,一臉的不可思議。
“你們可以置疑我。畢竟我的身上的確是看不到內力的波動。可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誰又規定了,練習音波功,就一定能讓你們看得出來呢?再則說了,我的師父逍遙公子功力深厚,若是他不想,旁人也自然看不出他身上有內力存在,那麼,是不是就代表了他就是一介廢人?”
衆人倒吸一口涼氣。
誰敢說逍遙公子是廢人?
不想活了?
而場內不少人在聽到了逍遙公子的名號之後,便有些蔫了。
素蓮的眼睛瞪大,腦子轉得飛快。
貌似之前,她的確是聽說雲暖是逍遙公子的徒弟。
只是,這種事情,以前一直不曾聽說過,所以,她也以爲這不過是雲暖自己往臉上貼金罷了。
不想,竟是真的。
雲暖看到大家的神色各異,再次凝重道,“就算我是一個沒有武力值的人,又怎麼樣呢?我就應該被你們這些受到過教導的武者侮辱嗎?我泱泱烈國,難道習武之人的品性,都如某些人這般地卑劣無恥嗎?”
就連大部分的師長,都不由得垂下了頭。
他們不得不承認,這些年,的確是只注重武技和內力的修爲,壓根兒就沒有想過,弟子的品性壞了,該怎麼辦?
雲暖一席話,對於早就有些困惑的師長來說,正如同醍壺灌頂一般,讓大家一下子,便清醒了起來。
“院長,你們明山學院針對我的流言,讓我很苦惱。同樣的,我給了你們兩天的時間,可惜院長一直沒能給我一個合理的交待。既然如此,我只好自己來查了。”
“雲小姐,這裡是明山學院,還請雲小姐三思而後行。”
雲暖突地一笑。
現在提醒她這裡是明山學院了?
早幹嘛去了?
“院長的意思是,你們明山學院不能還我清白,懲治兇手,我自己爲自己討個公道,還不行了?”
院長一噎,他哪有這個意思?
一旁的監正大人冷笑一聲,“院長,看來,你們明山學院果然是需要好好整治了。”
監正一放話,院長的臉都嚇白了。
雲暖遞了個眼色給底下的小五。
“啊!”
素蓮一個忍不住,直接就慘叫了一聲。
原本將注意力放在了評判臺上的祝蛟,暗叫一聲,不好!
“不是我的主意!雖然這一切都是吩咐人做的,可主意不是我出的。”
“是誰?”小五腳下的力道再次加重。
“我說,是,是六長老和祝。”
話沒說完,一道暗器襲來,素蓮的脖子上,已經多了一把飛鏢!
“什麼人?”
小五敏銳地朝着祝蛟的方向看了過去,從素蓮中鏢的方向來看,就應該是那個位置發出來的。
祝蛟心中一凜,當即轉頭看向了身邊的一個堂妹。
“小鳳,你太讓我失望了。你怎麼能做這種事!”
祝蛟一臉正義凜然的樣子,而他身側的祝鳳,則是一臉的茫然,完全搞不懂發生了什麼事。
小五眯眼,事情顯然沒有那麼簡單。
“素蓮剛剛說,是六長老和祝家的人吩咐她做的。祝公子的意思是說,那個人是你身邊的這位?”
祝蛟聽她再次將祝家兩個字說出來,心中暗惱。
可是這個小五的身手厲害,他不是對手。
“小五姑娘,還請你看在她年幼的份兒上,饒過她這一次吧。”
祝蛟一邊說着,一邊將祝鳳護在了身後,好似是有多愛護這位妹妹一般。
可是與此同時,祝鳳的手上,卻突然多了一把匕首。
祝鳳剛想問是誰給她的刀,就見祝蛟突然轉過身來,他的胳膊,也被匕首擦傷了。
“小鳳,你怎麼這麼糊塗?我說你也是爲你好,你怎麼好賴不分了?”
祝蛟說着,就要上前將她制住。
“不是我!我沒有。我不知道這是誰給我的匕。”
話沒說完,她的眼睛便定格在了自己這位堂兄俊美的臉上。
到死也無法相信,有一天,竟然會死在了自己的堂哥手上。
祝蛟目光涼薄地看着她,可是說出來的話,卻又讓人感覺兄妹情深。
“你怎麼這麼傻?做錯了事,只要弄清楚了就好,你何必要走到這一步呢?”
在所有人看來,都是祝鳳自以爲事情被揭穿,自盡而亡。
可是離着祝蛟最近的兩位弟子卻看得明白,分明就是祝蛟刻意的。
不然,祝鳳不會死。
這一幕發生地太快。
幾乎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就這麼看着一個年輕鮮活的生命,倒在血汩裡。
雲暖站得高,看得遠,剛剛發生的事情,大概也能猜到幾分真相。
只是沒想到,這個祝蛟,心竟然這麼狠。
對自己的親人,竟然也能下得去狠手!
自己果然是小瞧他了。
能有這樣一顆狠戾之心的人,怎麼可能會是一個簡單的小人物?
素蓮死了,被她供出來的六長老被大長老等人制服了,直接讓人押去了刑堂,祝鳳死了。
雲暖不想再去審問那個六長老了。
因爲她知道,問了,也是白問。
現在這個情況,反倒不如先退一步。
練武場很快就散了。
院長看着底下空空如也的寂靜,覺得自己這一輩子,也到頭了。
他很清楚,這次的事情,可小可大。
只是看如今雲、月兩家的作派,事情化小的可能性,基本上是沒有了。
院長想到了那個還被關在了刑堂的六長老,覺得心力交瘁。
彷彿一下子,老了十歲。
六長老被押入了刑堂,倒是沒有人敢對他用刑。
雲暖看到月流木等人,竟然真的收拾行李,準備離開明山書院,真的吃了一驚。
她以爲,他們只是爲了給院長施壓的。
沒想到,竟然是真的離開。
大長老笑了笑,“徒兒呀,以後爲師,可就要靠你吃飯了。”
月流木笑得有幾分不好意思,“只要有弟子在,就一定不會讓師父受委屈的。”
“那就好。”
雲暖注意到了王若彬的神色有些黯然,想到了王家如今的處境,他離開了這裡,只怕也不敢回王家吧?
若是被王家的長輩知道他意氣用事,只怕會不認這個小輩了。
“素蓮臨死前說的祝,我懷疑根本就是祝蛟。”
雲暖點點頭,月流木的話,她自然也是認同的。
“原本不打算去見那位六長老的,不過,既然大家都決定離開了,我想我以爲也不會再來這裡了。也好,乾脆就去一趟,問個清楚。”
月流木有些擔心,“只怕你問了,他也不肯說實話的。”
“放心,我有辦法。”
雲暖突然想到,自己也可以試着對位六長老用精神力的。
而且,她有注意到,六長老的手上,還是有一枚空間戒指的。
這東西,貌似連大長老都沒有呢。
要麼是六長老家超級有錢,要麼,就是他搶了別人的。
無論是哪一種,既然遇上她了。
那東西就是她的了!
雲暖見到這位六長老的時候,他正在裡面的一張木牀上打坐。
以他的能力,自然知道有人進來了,卻沒有睜眼,更沒有起身的打算。
說白了,就是還想着要擺一擺譜呢。
雲暖也不惱,在門外站了一會兒,不出聲,只是簡單地打量了一下四周。
這就是心理戰術了。
因爲雲暖知道,裡面的那位六長老,其實並不可能如他所表現出來的這般淡定。
她不着急,是因爲她覺得自己早晚能知道自己想知道的。
而裡面這位,心理素質未必就能有她這麼好。
對方既然是能擁有一枚空間戒指,那麼,精神力如何,她總是需要先探試一下的。
雲暖進入牢房的時候,明顯看到六長老的手指抖了一下。
不知道他是因爲緊張,還是因爲害怕。
雲暖的脣角一勾,示意小五就站在門外等她。
在六長老的跟前站定,然後突然發力,精神力直接就攻擊到了他的大腦內部。
六長老的臉色一白,隨後,表情似乎是有些痛苦,更多的,還是一種掙扎。
雲暖感覺得到,自己的精神力比對方強悍太多。
心中一喜,毫不猶豫,直接就刺向了他腦海的最深處。
大腦完全受制於人,六長老的眼神慢慢地呆滯了起來。
“把戒指摘下來。”
雲暖先試一試,免得這個老頭兒再使詐。
六長老果然很聽話地就把自己的戒指摘下來,送了出去。
雲暖拿到手上看了看,直接放進了自己的空間手鐲內。
“是什麼人讓你和素蓮來陷害我的?”
“祝蛟。”
果然不出她所料,真的就是那個祝蛟。
“那之前襲擊月流風,是不是也是你們在暗中授意的?”
“素蓮並不知情。”
也就是說,這個六長老果然是參與了月流風被傷一事。
“王若瑩是受何人指使的?”
“祝蛟。”
答案再次被雲暖料中,對祝蛟,當真是恨不能剝皮抽筋了。
“之前陷害我的事情,祝鳳可知情?”
“不知情,她是被祝蛟推出來,做了替死鬼。”
雲暖又問了幾個問題之後,覺得自己的精神力開始有些不濟,趁他還沒有反彈的跡象之前,先收回了精神力。
與此同時,又對他吹了一點迷藥。
直到雲暖走後小半個時辰,六長老才清醒了過來。
感覺到手指上空空的,下意識去摸,才發現戒指不見了。
可是六長老卻半天沒有想起來,他到底見過誰了?
另一邊,雲暖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答案,那麼,接下來就該守株待兔了。
出了明山書院,雲暖看了看身後的幾人,“月二哥,就只讓王若彬跟着我吧。其它人,還是跟你去月家比較合適。”
月家也需要增加實力了。
有了這幾位長老,再加上月流木的幾位師弟,可以說能讓月家的實力,更爲鞏固。
“也好。咱們先回王城。正好我也回去看看三弟的傷勢如何了。”
一路上,王若彬都表現得極爲安靜。
雲暖坐在馬車裡,先將那個六長老的空音戒指搜刮了一遍,竟然發現了十幾本的武學秘笈!
雲暖徹底驚呆了。
因爲這裡面竟然還有幾種都是失傳已久的絕學。
不過,那個六長老拿到了這個東西,竟然沒有修煉嗎?
雲暖隨手翻開了一本之後,大概就明白了。
不是每一樣絕學,都適合所有人的。
至於從六長老那裡搜刮來的金銀,就更是令她咂舌。
不過是明山學院的一個長老,竟然這麼厲害?
“暖暖,我能進來說話嗎?”
雲暖聽到了月流木的聲音,朝小五點了點頭。
“月二公子請。”
馬車裡還有小五在,倒也不會有什麼閒話。
“暖暖,我覺得這一次,六長老未必就能被問罪。”
“嗯?”
“他是阮家信的的師父。”
雲暖愣了一下,之前倒是不曾聽人提起過。
有阮家信在,這個六長老被重懲的可能性的確不大。
“你覺得明山學院會如何處罰他?”
“最壞的可能,就是將他逐出學院,之後,極有可能會被阮家的人帶走。”
雲暖想到了阮家現在的情形,這種可能性倒是極高。
“我已經留了人手在暗中盯着祝蛟,只要他一下山,我就一定有法子生擒了他。”
雲暖淺笑,“若是他負隅頑抗,直接殺了也沒什麼。”
雲暖已經着手派人去佈置了。
明天一早,有關明山學院的事情,就會傳開,用不了三天,就能在王都引起極大的反響。
想到那位監正大人也已經回王都付命了,她的計劃,施行的也就會更順利了。
事實上,雲暖原本沒打算把明山學院整垮的。
可是誰讓那老院長太過欺負人了?
真以爲她年紀小,就什麼也不懂?
她敢篤定,那個老院長的背後,還有一尊真佛呢。
“被帶走就被帶走吧。六長老這個時候若是死了,對我們兩家也未必是好事。讓他活着,而且就讓他在王都,我們的眼皮子底下活着,才更有價值,不是嗎?”
“你好像是話裡有話。”
雲暖撲哧一笑,“月二哥,你能不能不要說地這麼直白?”
月流木也跟着笑了。
之後,雲暖以精神力探查了一下戒指的空間,還成。
跟姬豐手上戴的那一枚差不了太多。
雲暖想了想,這枚戒指,就送給母親吧。
母親是女人,以後出門什麼的,也比較方便一些。
至於先前從莊家主手上擼下來的那一隻,她還打算留給哥哥呢。
不過,雲暖想了想,這戒指一看就是男士的,如果有法子將戒指的外觀稍微做一下改動就好了。
回去後,還得去找蘇白想辦法。
雲暖先去看了看月流風,確定他的傷勢無礙,而且內力也都已經恢復了,又給他開了方子,囑咐他按時用藥。
回到雲家,雲暖先去簡單地將事情向老太爺彙報了一下,就去洗漱了。
晚上,雲暖睡得迷迷糊糊的,就感覺自己的身邊好像是有什麼東西蹭上來了。
雲暖幾乎是本能地擡手就拍了一巴掌!
啪!
聲音清脆,不像是在做夢呀。
雲暖立馬就睜開了眼睛,入目的,便是蘇白那張帥得不要不要的俊臉。
“你怎麼來了?”
“不想我?”
蘇白的聲音微啞,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背,“瞧,都被你打紅了。”
雲暖嘿嘿一笑,“我哪兒知道是你呀。”
“這次去明山學院,你倒是惹了不少麻煩。”
雲暖微窘,想不出理由來爲自己辯解,“我困了。”
蘇白看她翻了個身,準備繼續睡。
“這幾天有沒有好好練功?”
雲暖幾乎是下意識裡就做出了迴應,“有。”
“嗯,乖。”
雲暖暗惱,之後便閉緊了嘴巴,再不理他。
一夜好眠。
雲暖醒過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是縮在了蘇白的懷裡的。
眨眨眼,看着眼前的男人眉目如畫,怎麼就能生得這般俊逸?
擡手,開始輕輕地描繪着他的眉眼,這般的迷戀他,好似怎麼也看不夠似的。
“別鬧!”
感覺到了臉上癢癢的,蘇白閉着眼,一把將雲暖的手給抓個正着。
“你幹嘛?”
“乖,累了,再睡會兒。”
雲暖看了一眼窗外,“天都亮了。”
“哪有?”
蘇白的手收緊了些,“屋子裡明明就是黑的,沒有光照進來。”
雲暖無語,那是因爲她用了窗簾好吧?
不過,倒是難得看到蘇白會有這種時候。
反正也沒什麼事,再多睡會兒,便睡會兒。
只可惜,總是天不遂人願。
“小姐,二公子過來了。說是想問問您,那位王公子要如何安置?”
雲暖一愣,這纔想到了昨天帶回來的王若彬。
趕忙起身梳洗。
她這一動,蘇白自然也就睡不成了。
“二哥呢?”
“就在前面的客廳呢。”
雲暖這和園,也是一處兩進的小院子,也幸虧如此,否則,雲暖屋子裡藏了個男人的事,一定會被發現了。
“你乖乖的,我一會兒回來陪你用早膳。”
蘇白嘴角一抽,怎麼感覺她像是在哄小孩兒?
雲強看到雲暖過來,皺了下眉,“你這是剛起來?”
雲暖嗯了一聲,多少會有些不好意思。
“還沒用早膳?”
“沒呢。”
“你這丫頭,怎麼不知道好好照顧自己呢?這樣,先用膳。”
“不了。我現在也不怎麼餓,吃不下。二哥過來是爲了王若彬的事?”
雲強點頭,“這個人不好安置呀。你覺得呢?”
“二哥,你問過了他的意思沒有?”
“問過了,他說既然選擇了認你爲主,就沒打算再端着。而且,雲家是烈國的第一大世家,爲雲家做事,是他的榮幸。”
“既然如此,那就讓他先和其它的護衛一樣簡單地做個訓練吧。”
雲強愣住,“這樣能行?”
“有什麼不行的?是他自己願意的,又不是我們逼他的。”
“話雖如此,可是我總覺得那個王若彬怪怪的。”
雲暖笑了一下,將王若彬和王若瑩之間的關係說了一遍。
“其實,我們之所以會盯上祝蛟,也多虧了這個王若彬。我覺得他倒不至於想對雲家不利。最多,就是希望看在他爲雲家做事的份兒上,不要再遷怒王家了。”
雲強想了想,照這麼說,這個王若彬,也還是可以用的。
“行,那我們先不讓他接觸們的核心事宜,等到確定了他的忠心,再考慮其它的安排。”
兩人說完,雲暖便再次折返。
屋內,小五已經擺好了飯菜。
“這次我沒有讓奇然出面呢。我是不是越來越厲害了?”
雲暖表現的,就像是一個做了什麼大事,然後等着家長誇讚的小孩子。
“嗯。你這次處理地還算是可以。”
雲暖聽得出來,他不是很滿意。
“你的心還是太軟了。以後若是出門,難免會遇到一些奸詐耍滑之人,你就應該直接剷除乾淨。”
雲暖眯眼,“你是說,我對王若瑩和王若周太仁慈了?”
“不止是他們。”
雲暖錯愕,難道還有六長老?
“直接都殺了?這是不是也太暴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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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白橫了她一眼,“你還沒看明白?人家擺明了就是在故意針對你,你還跟他們客氣什麼?”
這倒是將雲暖給堵得說不出話來了。
好像是說的有道理。
不過,她還是覺得,自己不像蘇白。
蘇白有着強大的實力支撐,所以,他可以肆無忌憚。
可是自己不行。
自己的身後,還有一個雲家。
雲家不是燕歸塢,也沒有那麼多個實力強悍的護衛。
唯一厲害的一個,還是她的父親。
蘇白何嘗不明白她的想法?
“有些事,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雲暖懵,印象中,這句話應該就是指處理感情問題的。
難道人命也可以這麼說?
“王若彬雖然是主動示好,可是他不能代表整個王家。你想想看,這件事情是因爲王若瑩而起,她在王家又極爲受寵。你覺得,她會就此罷休?”
雲暖撓頭,她貌似真的是放走了一個大麻煩。
就王若瑩那種沒腦子的,只要活着,就一定還可以再被人利用N多次!
“那我現在動手還來得及嗎?”
“你能想明白就好。一些尾巴,我會幫你打掃乾淨。下不爲例。”
雲暖怔怔地看着他,有這麼一個男人時時處處地爲自己着想,真的是很容易被感動,也是很容易被寵壞的。
“明天跟我去玲瓏山莊,你的內力還需要趕快加強修煉,暖暖,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
雲暖不解,可是蘇白也沒有解釋的打算。
雲暖總覺得,有什麼事,自己是被刻意矇在鼓裡的。
明天就要走了,可是那枚空間戒指還沒有送給母親呢。
腦中靈光一閃,“蘇白,你幫我看看,有沒有法子能讓這外觀稍微有些改變呢?”
“打磨一下?”
雲暖嘴角一抽,“這麼簡單?”
“不然呢?”
雲暖一噎,好吧,她承認自己把問題想複雜了。 ωωω¸ тт kān¸ C ○
蘇白淡淡地笑了,“交給我,我來幫你弄好。若是讓你去打磨,只怕這空間戒指就廢了。”
“那就辛苦你了。我明天把她送給母親。”
蘇白接過戒指,既然應了她,就總要做到。
第二天,雲暖一睜眼,就看到自己的枕頭邊上放了一枚戒指。
看起來嶄新無比。
而且花型也跟之前有了差別,很漂亮。
如果不說,誰會知道這以前是一款很粗重的戒指?
雲暖將戒指送給了宋清玥,不過在此之前,還是將精神力的修煉方法,簡單地教了教她。
“您也別急。慢慢來。”
宋清玥點頭,“之前我也修煉過精神力。只是後來因爲一些事,就耽擱了。現在重新再拾起來,倒也不會太難。”
雲暖的眼睛一亮,若是母親的精神力可以持續修煉,自然是最好的。
關鍵時刻,這也能做保命的絕招。
雲暖想到自己要去玲瓏山莊,母親身邊,總覺得太過孤單了。
一家四口,只留母親一人在府裡,難免會讓她覺得悶。
“母親,我把大白和雪蒼都留下來陪你吧。它們兩個都很聰明,晚上有它們守着你的院子,我也比較放心。”
宋清玥摸了摸她的頭,女兒還真是貼心。
“不用了。我在自己家裡,能有什麼事?”
“還是讓它們留下吧。它們守夜可是比護衛還厲害呢。它們的警惕性原本就比人高,再則,輕功好壞,在它們這裡根本就不好使。它們靠的是感官和嗅覺。”
宋清玥見女兒執意要把這兩隻龐然大物留下,也就不再堅持。
“那好吧。你這次出門,一定要小心了。”
“放心吧,母親。有小五跟着我呢。錯不了。”
雲暖剛到玲瓏山莊,就被流江給纏上了。
“雲姐姐,你教我武功好不好?”
雲暖有些爲難,“你師父不是姬牧嗎?幹嘛不去找他?”
誰成想,流江竟然直接就雙臂抱胸,然後一臉的嫌棄樣子。
“就他?整天只知道打扮自己,弄得跟一朵專招蜜蜂的花兒似的,太討厭了。”
雲暖撲哧一樂,“怎麼了?”
“他每天就只是讓我練習基本功,照這麼下去,我什麼時候才能練成蓋世武功呀?”
“喲,你還知道蓋世武功了?”雲暖捏了捏他的鼻子。
“雲姐姐,我真的想好好學的!”
“我知道。可是你既然拜了姬牧爲師,就一定要敬重他,然後聽他的話。任何一個人習武,都是從基本功開始的。你也不能例外呀。”
流江似乎是有些不情願,“那雲姐姐一開始也是這樣的嗎?”
“當然了,每一個人,都是要從不會,開始學會,再然後慢慢地學精,明白嗎?”
流江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搖着雲暖的手,“那雲姐姐,我以後可不可以常常去看你?”
雲暖猶豫了一下,“姐姐現在要閉關,恐怕不能見你。這樣吧,姐姐答應你,等姐姐一出關,就立馬來找你,好不好?”
流江的眼神先是一暗,再是一亮,轉變之快,還真是令人咂舌。
“那雲姐姐可要說話算話呀!”
“放心吧。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雲暖沒有詳查過這個流江的資料,因爲蘇白曾經跟她透露過一二。
而且,現在她太忙了,也的確是騰不出手來去查這些事。
讓雲暖意外的是,雲霆衛的人數,已經增加到了一百人。
不過,目前的那六十人,還處於了訓練階段。
用姬豐的話說,能不能成爲真正的雲霆衛,關鍵還得讓她這個大小姐發話才成。
雲暖見過了這些人,拿着姬豐給的花名冊,都一一點了名。
竟然全都是姬、單兩家的後人。
他們這兩個家族守在這個地方百年,子嗣的繁衍,自然是越來越茂盛。
再加上他們之前的任務是守在這裡,所以,外出歷練的人少,出意外的人,自然也就沒有了。
只是,玲瓏鎮玄水珠失竊一事之後,還是有些人選擇了離開。
畢竟,他們守在這個地方太久了,也想出去看看更美的風景。
雲暖看過了他們的訓練成果,雖然與現在的雲霆衛還有一些差距,可是比起其它的護衛們來說,已經有了很明顯的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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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錯。這樣,姬豐就暫時騰出手來訓練這些新人,單明和姬碩帶着雲霆衛,先去執行一項任務。”
“是,大小姐。”
雲暖將任務簡單地說了一下,然後再三囑咐。
姬豐對於雲暖的安排,沒有異議。
若是雲霆衛的人數能達到了百人,那麼,他們這支護衛隊,就絕對可以稱得上是一支正規且強悍的護衛隊了!
能成爲大小姐的嫡系護衛隊,那是他們的榮幸!
而且,他們這些人的實力,不都是被大小姐想辦法提升上來的嗎?
他相信,他們仍然還有晉升的空間。
只要努力,就一定會有所回報。
雲暖安排好了這邊兒,就被蘇白給拎到了後山上。
“師父?”雲暖又開始撒嬌了。
“叫也沒用!快點兒練功。”
雲暖無奈,只好打起精神,再次按照內功心法,開始修習內力。
一連幾天,師徒二人都是吃住在山頂上,任何人都不敢過來打擾。
直到小五過來,告訴她四王子讓人送來了消息。
雲暖挑眉,明山學院的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纔想起來找她?
“小姐,明山學院現在的名聲盡毀,甚至,還有人傳出了素蓮與六長老和院長之間有着不清不楚的關係。至少目前,沒有大家族再願意往那裡送弟子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