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看出有什麼問題,當然,就算有也不是我能看出來的。我給登康打去電話,讓他來BRT車站附近的XXX網吧,看看這兩段視頻。
不多時登康到了網吧裡,我沒告訴他什麼情況,而是讓他先看視頻。兩段視頻看完之後,我問登康:“看完了吧,怎麼樣?”
“不錯。”登康回答。
我說:“不錯?什麼叫不錯?”
登康哼了聲:“你大老遠把我叫到這間網吧,不就是想告訴我,以後你結婚了也要生個這樣的大胖小子嗎?”我失笑,這才告訴他情況,意思是你看到什麼異樣的東西沒有。登康搖搖頭,說如果視頻能把陰氣或陰靈攝進畫面,不光法師,誰都看得出。但如果沒有什麼可疑之處,阿贊師父不可能看到跟普通人不同的畫面。
這時我纔想起,以前偉銘朋友的那樁生意就是,在錄像帶裡所有人都能看到那姑娘背後的陰靈。
“那要怎麼才能試出這嬰兒有沒有問題?”我問。
登康想了想,說可以試試對着嬰兒唸誦陰法咒,看他是否有異常反應。我說客戶的妻子不能同意,她肯定沒覺得自己的兒子是被什麼陰靈附身。登康笑着說:“不一定非要我在場,用電話或者播放錄音都可以。”
我馬上想起那位桂林米粉店老太太的生意來,那時是Nangya通過手機唸誦經咒給老太太聽,而其中有一種法門對她有作用,就是這個道理。
以前方剛就對我講過,世界上的一切東西都有磁場,不同的東西,所輻射出來的磁場也不同,各種磁場之間互相作用,能產生無數種效果。經咒就是一種特定磁場,能起到或引靈、或通靈、或禁錮的作用。
馬上給付先生打去電話,說了登康的意思。付先生的聲音壓得很低:“現在不行,我老婆和保姆都在家,等沒人的時候吧!”我說那就現在最好,你把手機的免提打開,我讓阿贊登康師父唸誦經咒,通過你的手機放出聲音。如果你兒子真有什麼異常,你老婆和保姆都是見證者,她們也不得不信。
“這……好像有些道理,可要是沒效果呢?用手機免提播放什麼經咒,她非說我是精神病不可!”付先生回答。我說那就是你自己解釋了,現在我能想出來的問題就這個,除非你有更好的辦法。付先生說先讓他好好想想,就掛斷了電話。
和登康回到阿贊巴登的住所,他一直沒怎麼說話。我知道他想的無非是鬼王讓他對阿贊巴登下手的事,實在搞不懂鬼王爲什麼非要訂下那種不可理喻的規矩。剛進屋,我手機響起,是付先生打來的,他說還真想不出好辦法,乾脆就按我說的做,大不了再挨次罵。還說現在他老婆和保姆正在逗孩子,讓我儘快開始。
我說:“你有沒有想過,就算我這邊阿贊師父的經咒起作用,你兒子有什麼異常,可你老婆會怎麼想?他會覺得是你放的這段咒語不乾淨,讓嬰兒害怕,反而把事情搞得更砸。”
付先生登時無語:“這、這怎麼辦?”
“你家有沒有抱着小孩來串門的鄰居,或者你老婆有沒有帶孩子到樓下和其他人聊天的習慣?就是那種很多母嬰聚在一起的場景。”我問。付先生連聲說有,還說小區中央有個廣場,那簡直就是天然幼兒園,只要是天氣晴朗,每天下午四五點鐘,都有幾十個媽媽爸爸帶着孩子散步,大人互相交流,孩子結伴玩耍,週末人就更多了。
我說那就好,再有這樣的情況,你就提前告訴我們,到時候你用手機免提功能播放我這邊阿贊師父唸誦的經咒聲音。如果都沒效果,你老婆也最多罵你幾句而已。如果你兒子有異常,而別的嬰兒沒事,那就顯然是你兒子的問題。
付先生非常高興:“田老闆不愧是佛牌專家,真有一套啊!沒什麼意外的話,我老婆每天傍晚都會和保姆下樓,跟小區裡的那些新媽媽聊天交流,到時候你們等我消息!”
掛斷電話,於是,我讓他做好準備,要是行的話就給個暗號。付先生說:“我剛纔用手機在網上下載了兩段佛經,到時候我假裝在那裡調鈴聲,然後再給你們打電話。接通後我咳嗽兩聲,你就讓那位阿贊師父念什麼經咒,我用免提播放出去。”
在臥室裡坐着,我和登康閒聊,他說:“這種情況,最適合的就是幾種古代法門中的通靈和引靈咒混用,以達到最佳效果。如果人身上有陰靈附着,肯定會產生異常反應,就算嬰兒也一樣。只是出於安全考慮,最好不要使用太霸道的陰法,而用那種比較普通的法門。”
“對對對,萬一客戶的兒子從此後變得精神錯亂,那他非追到泰國來砍我們不可。”我說。
登康看了看我:“生意是你接的,主意也是你出的,要砍也是找你,跟我有什麼關係!”
傍晚五點,我接到付先生的短信,稱他們四人已經在小區中央的廣場,至少有五六位媽媽都抱着不到兩歲孩子,是個好機會。我連忙把在臥室裡睡大覺的登康叫醒,回覆短信說已經準備好,讓他隨時打電話過來。
沒幾分鐘電話響了,接通後,我打開免提功能,聽到從揚聲器裡傳出雜亂的交談聲和小孩哭叫聲,隨後又有兩聲男人的咳嗽。我立刻把手機遞給登康,他把嘴湊近話筒,開始唸誦經咒。
爲了效果好,他念誦的聲音比較大,聽到揚聲器那邊有個年輕女人的聲音好像在說:“啥聲音這麼吵,快關了關了。”用的是山西口音,勉強能聽懂,大概是這個聲音。
又有付先生的聲音回答:“這是佛經,你不懂就算了。”登康又換了兩種經咒,不到半分鐘,就聽到揚聲器中一陣騷亂,還隱約有種奇特的喊叫聲。從聲線來判斷應該是嬰兒,可語氣卻像成年人。我示意登康停止唸誦,他閉上嘴。揚聲器那邊的喊叫聲漸漸停止,但年輕女人激動的說話聲還沒停,好像在爭執着什麼。
付先生在那邊問:“怎麼了,小寶怎麼了啊?”年輕女人回答“我也不知道呀”,還能聽到有另外的人說着“我的天,這是怎麼回事”的話。
“繼續念!”付先生在揚聲器中低聲說道,登康又開始唸誦剛纔所用的那種經咒,也就是二三十秒鐘,又響起那種奇特的喊叫聲,這回聲音更詭異,就像某個嬰兒吃錯了什麼能刺激神經的藥,叫得很離奇。年輕女人大哭起來,邊哭邊叫着“小寶、小寶”,隨後電話被掛斷。
我和登康互相看看,忍不住都笑起來。登康又躺在牀上,說:“我再睡一會兒,過半個小時咱們出去吃飯。”我讓他好好睡,到時候準時叫他。
在外面吃飯時接到付先生的電話,他問:“田、田老闆,剛纔真是泰國的法師在念經咒嗎?”我說當然是,你那邊什麼情況。
付先生說:“別提了,真是嚇死人!”他告訴我,在小區中央,他用手機免提播放登康唸誦的經咒,聲音很大,但廣場有好幾十人,也比較吵,所以對大家的影響並不嚴重。可他老婆不愛聽,讓他把手機關掉,他推說是佛經,準備當鈴聲用的。就在這時,忽然看到被保姆抱着的兒子瞪大眼睛,表情很奇怪,嘴也大張,還張開手臂在空中亂揮亂舞,根本就不是幾個月大嬰兒能做出來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