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內室中,我把洪班交給我的那個小扁布包遞給阿贊Nangya並說了原因,阿贊Nangya也很奇怪,打開布包,裡面是一本很陳舊的線裝書,還有些殘缺。阿贊Nangya打開翻了翻,驚訝地問:“這、這是什麼?”
從洪班把這東西交給我,直到被阿贊Nangya打開,我都沒拆開布包看過,但從形狀、手感和重量,其實我已經能大概猜出這是什麼,就說洪班家裡有本祖傳的苗巫書咒,可能就是這個。反正他說了,希望能對你修法有所幫助。
“他只說給我,沒有說也讓登康或者巴登看看嗎?”阿贊Nangya閃着漂亮的大眼睛問。我搖搖頭,說洪班沒說過。阿贊Nangya問是不是他對方剛說過,你沒有聽到。
我笑了:“巫書咒只有一本,洪班既然交給我,那肯定只能對我說這個事,而且還是要揹着方剛和老謝。”阿贊Nangya滿臉疑惑和驚喜,慢慢翻看着書,我說以後再看,咱們先出去吃飯吧,老謝的肚子一直在叫呢。
下午,我們從大城回來,三人各奔東西。我對老謝說,讓他也搬到大城居住,這樣就和阿贊Nangya溝通方便,離我們幾個人和曼谷機場也近,老謝同意了,說下月就搬家。
回到羅勇,正好趕上表哥嫂要吃飯,我也沒客氣,坐下就吃。飯後表哥讓我去遛金蛋,在路上慢慢走,金蛋好奇心強,看到什麼都要湊過去看,只要有遊客路過,他就去聞,很多遊客非要跟金蛋合影,這傢伙也不認生,還很會擺姿勢。
半路翻看手機,有兩條QQ消息,一個是姐夫發來的,說佛牌店裡只能賣出便宜的佛牌,售價過千的都賣不動,讓多再進點兒便宜正牌。我心裡很清楚,又不是商業街,吉祥市場那地方,開佛牌店不虧錢已經是成功。
另一條是小楊發來的,她說剛和老爸去上海出差回來,特別反感經商那些事。懷念在泰國找們玩的日子,尤其那次裝富家女演戲去騙老謝,覺得很有意思。
我回復說:“讓你老爸投資開個影視公司吧,聽說東陽那邊有很多影視公司,橫店還有影視城,你天天當女主角,多好。”
小楊給我打來電話:“哥,那都是假的,沒意思,跟我們在一起演戲纔是真的,更刺激好玩。”正聊着,我忽然想起上次我和登康冒充巴老闆親戚鄰居去那空沙旺,找阿贊尤施法的事,忽然,有個大膽的主意涌上心頭,但又打消了。小楊見我猶豫,就問怎麼了,我說:“剛纔在想一個問題,和你有關的,但又不行。”
“什麼事?快說!”小楊也是個好奇鬼。
我心想她不是外人,就把跟熊導遊跟阿贊尤的整個過節都說了。小楊一聽洪班法力完全消失,已經回雲南老家去,她頓時暴怒:“怎麼會這樣?那個熊導遊太壞了,給老謝落死降不說,現在還要害洪班師父!”
我苦笑,說做這行要麼低調賣牌,賺點兒是點兒,要想多賺就得多多接觸各種同行和阿贊師父,難免遇到心術不正的。
小楊問:“你剛纔說什麼問題跟我有關?”
我說:“最近我們正準備設個圈套,想好好整整熊導遊。我有個想法,能不能像之前你整老謝那樣,只不過換成你和方剛,你們倆扮成父女,從浙江到泰國旅遊,打電話給熊導遊,讓他帶你們去那個什麼坤昌寺,可是……”
“太好啦太好啦,我和方大哥扮父女,哈哈哈!可是什麼?”小楊追問。我說,要想接觸阿贊尤,你就得先拜那尊陰神像,中了邪降才行。
小楊哦了聲:“這種邪降得花二十萬才能解……對了,登康能不能解開呀?他不是學會了什麼新的法術嗎?”
我說:“學倒是學會,你就算中了那個邪術也沒關係,但你要受罪啊,中邪降的滋味可不好受。”
沒想到小楊立刻說:“那有什麼?又不會死人,總好過我成天跟爸爸四處開會調查生意,煩得我都想撞牆!只要別再讓我躺進有死屍的棺材就行。”看來小楊對上次齊大那件事,還是耿耿於懷的。
我知道她的性格就是風風火火,但恐怕她不知道中了邪降是什麼滋味,也許到時候會罵我。可又想,那個坤昌將軍的陰神,能讓男人變成西門慶,成天就想和女人睡覺,但小楊是女性,會不會有效果?也許熊導遊只帶男遊客去拜那座神,而他所帶的女遊客沒有這個項目呢,這都是未知數。
掛斷電話之後我又給方剛打電話問這個事,方剛說:“不好辦,熊導遊帶遊客去坤昌寺都是一對一的,那座寺廟並不接受外來客進入,你怎麼跟蹤?”我說難道那寺廟附近的樹林都有監控頭,或者有保鏢一路把守不成。
方剛說:“那倒不至於,只是熊導遊肯定會比較謹慎,這樣吧,我得找個比較有能力的人,來看看有沒有可能去打探一下消息。”
在臥室裡躺在牀上,我又給老謝打去電話,說起我這個想法。老謝說:“田老弟,你這招不錯啊,只是要小楊中邪降,難免會吃些苦頭。再者說,她跟方老闆兩個人扮成父女,我覺得不太妥當。”
“你是怕方剛不高興,覺得我們把當他成老頭子?”我問。
老謝說:“唉呀,當然不是,你想想,他和我一樣都在泰國做了好幾年牌商,認識的人很多。熊導遊也許早就知道我們三人是緊密的合作伙伴,說不定早就有我們這些人的照片,不光是你、我和方剛,可能還有登康、洪班和Nangya都說不定。”我心想還是老狐狸想得周全,老謝又說,就算熊導遊不認識方剛,他也不能去,你知道什麼原因嗎。
我想了想:“你的意思是,最好讓會施法的人直接扮成小楊的親戚或朋友,等小楊出事後,兩人才好共同去找阿贊尤,這樣他纔不會起疑。否則到時候再讓法師扮成小楊的親戚,跟着熊導遊去阿贊尤家裡,姓熊的這麼警覺,一定會懷疑這個臨時多出來的人有古怪。”
老謝嘿嘿笑着:“田老弟還是挺聰明的。”我犯了難,說熊導遊早就見過登康,而且在他眼裡,登康現在就算不死,也只有半條命,他也不能去啊。
“這就是難點所在了,”老謝說,“這個法師還不能是普普通通的,必須要能和阿贊尤對抗。可這種厲害角色,除了登康就只有鬼王,別人就算行,熊導遊在泰國多年,很可能比我們還熟。你覺得鬼王能答應出山嗎?”
我吐了口氣:“夠嗆!登康說鬼王十幾年都沒離開過菲律賓,別說菲律賓,連他所居住的城市都極少出,就是怕仇家太多,出意外。我們的事在他眼裡根本不算事,不可能幫我們。”老謝說讓登康試着求求情呢。我說沒用,鬼王那人連自己的家人都能落降,再說就算退一萬步鬼王肯去,他臉上紋滿經咒,總不能蒙着面和小楊四處旅遊吧。
老謝嘬着牙花子:“可不是嗎,唉,這事還挺難辦的。可是能夠正面跟阿贊尤對抗的機會,也只有裝成遊客中邪,然後再去找阿贊尤了,別的辦法都容易打草驚蛇。阿贊尤這傢伙坑過不少人,現在肯定防範嚴密,估計他除了專門接熊導遊的大生意,別的加持佛牌之類的小活兒,都不怎麼會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