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糖葫蘆呀,賣冰糖葫蘆……”一聲叫賣,擦肩而過,羽浩看着那一根根鮮豔誘人的糖葫蘆,不禁爲自己的好奇,深深的好笑。
“誒,大叔,糖葫蘆……!”一個小女娃,指着一根根糖葫蘆問道,那嬌弱的聲音,羽浩不禁一震,多麼熟悉的聲音啊!小音子!
“女娃,你要哪個?”
“這個,還有那個!呵呵……糖葫蘆!”
“拿好哦,總共三文錢,小娃子!”
“三文錢,什麼三文錢!”
“嗯”
“這位大哥,給你!”自懷中掏出一錠元寶,隨手一拋就是了。
“嗯這位兄弟,我這全賣給你,也不值這銀錠的一角啊,你這不是……”漢子頗爲爲難道。
“沒事,你只管拿去便是!”羽浩又哪時曉得俗世之事,隨口一聲,卻給他豪氣頓生之感。
“謝謝!謝謝!謝謝!”
看着大漢恭敬的道謝,望着那背影,輕輕的點了點頭。
轉過身去,看着小女孩,舔着那冰糖葫蘆的享受,羽浩淡淡一笑,如同欣賞般的注視着。
“白髮大哥哥,你爲什麼盯着我看,哦,我知道了,你是壞人!壞人!”小女孩指着羽浩,嗲聲嗲氣道,吐着舌頭,做着鬼臉,一臉的不屑,說的倒是義正言辭。
慘然一笑,面對嬌氣的小女孩,他實在提不是勇氣生氣,蹲下身子,做善意之勢,只是手中那錚亮的紫君臂,更是嚇得她不住的往後退。
街邊衆人看見此景,卻沒有看見方纔的解囊之舉,頓時憤恨不已,卻是認爲他在欺負小孩,也不知道是誰,一聲嘩啦,一個雞蛋在空中迎個曼妙的弧度,落在他的頭上,只是在那盤旋不止,望着滿是憤怒的人羣,羽浩淡然一笑,甚是苦澀的搖了搖頭,站起身子來,轉身欲走,卻被後面的人叫住了。
“小兄弟,真是對不起!大家都停下來!”一箇中年婦人,抱住小女孩,見他落寞的神情,忍不住的叫道。
“我說,李家秀蘭,想男人了不是?今兒哥幾個,也是閒悶的慌,要不咱們玩玩。這小白臉有啥得瑟的,你看得上!”
“去你的,我告訴你,王二子!給老孃滾一邊去!”秀蘭一改方纔的和氣,她只是感激羽浩的慷慨,卻引來一羣地痞,怒火頓生,不由的破口大罵。
王二子顯然不打算就此休罷,喚上幾個一起的地痞,圍了上來,強聲道:“哎喲,莫不是想男人了,那在大街上攔住這個小白臉做什麼啊!”不知所謂的在羽浩面前指指點點的。
本已是厭惡之極,當下嘴角一笑,也不做聲,來個靜觀其變。那飄逸的水藍道袍,一副飄渺的高人之勢。
“王二子,你還有完沒完啊!你耍無賴,也刷得太過火了吧!”秀蘭直直氣的眼眶帶淚,一臉憋屈。
圍觀的不多,卻都是各管各事,沒有一個插嘴的,在一旁看熱鬧的倒是不少。
“所謂俗世人情,不過如此!”莫名一聲,羽浩淡看眼前一切,靜靜的合上雙眼,只是這話,引來不少人的側目。
“小白臉,你說什麼呢!”王二子旁邊的急個地痞那手指快指到他的鼻尖,狠狠的喝了一句。
甚至連睜開眼睛看的心情都沒有,羽浩徑直站在那裡,如同一尊雕像般的站着,卻讓人無法從心裡忽視他的存在。
“你他媽的不說,是吧,好!你不說。”地痞們按捺不住自己的惱羞成怒,揮拳而來,秀蘭捂着小女孩的頭,驚叫一聲,可是轉眼之後,她卻看見幾只拳頭,在他的身前不動了,就這樣安靜的停在那裡。
在所有的視線中,羽浩嘴角的那抹笑意,多麼的舒心,透徹心扉的舒坦,一切似乎靜止,除了空氣在他身邊流動以外,緩緩的張開雙眼,血潤的雙眼,如同在眼前放大一般,都在詭異的進行着,只有那羣地痞無神的眼神卻是被人忽略。
做了個高深的請勢,在衆人驚異的目光中,幾個地痞儼然有序的朝街邊走去,一個個形同木偶般的姿勢,雖然詫異,衆人還是笑了出來,狂笑。
朝羽浩歉意一笑,轉頭望去,對着懷中的孩子,哄聲道:“小音,還不謝謝這位叔叔,就知道吃糖葫蘆!”
不停下嘴邊的糖葫蘆,嬌嫩的聲音模糊不清的說着:“謝謝大哥哥,糖葫蘆,好吃,我喜歡!”
“呵呵,喜歡就好!”即使詫異她的名字那麼的相像,羽浩還是開懷一笑,在陽光的照耀下,那頭白髮映照着整個臉猶爲的白皙,甚至是有些蒼白。
“小兄弟,謝謝你的糖葫蘆,你看,小音吃得好開心呢!”輕撫着女孩的頭髮,秀蘭一臉慈愛。
“大嬸,小事便不必客氣了!”羽浩微一頷首道。
“小兄弟,不如上舍下一座,我夫君也是好客之輩,不知你的意思?”此話一出,羽浩倒也不好推辭,想及自己毫無線索,也就微微一點頭。
“小兄弟,這邊請!”說完,便在前頭領路。
所謂的舍下,其實也離得不遠,不過拐了兩個彎,在江陵府城西處一民宅,人還未至,門口便迎出一人,書生打扮,單是面相,倒也是頗爲俊朗,見秀蘭回來,忙是迎了過來,結果懷中的娃娃,夫妻倆輕輕的低語倆聲,看着倆人的甜蜜狀,羽浩淡淡一笑,倒也靜立一旁。
“兄臺,裡面請!”書生總有些酸味,羽浩倒也不見怪,他自己也時不時犯點酸,兩人倒也有點臭味相投,雙手作揖,當下也不推讓,走了進去。
“兄臺,請坐!”一手挽着袖口,作請勢。
“好!”徑直坐下,才轉眼觀望了一下。
家徒四壁也不爲過,除了那壁上的一個大書架以外,其餘的沒有一件多餘之物,見客人觀望,秀蘭不由的尷尬一笑,微一欠身道:“小兄弟,你先坐,我去備點酒菜!”
“怎麼能勞煩大嫂你呢!不必了!”羽浩連忙站起來,急聲道。
“就不必客氣了,小生張毅,不知兄臺怎麼稱呼!”張毅勸聲道。
“羽浩,張兄立志功名?”回了一句,反問道。
“是啊!可惜……屢試不中……”忍不住唏噓一聲,頹然道。
“張兄,功名而已,不要太多介懷了,不是顯得小家子氣了。”
“浩兄好氣概!”
“我不是文人,說起來,功名自然與我無關,只是旁觀者清罷了!”
“瞧浩兄也是一副儒雅之氣,怎麼不是文人?”
“你啊你,說你笨呢,若是文人,剛纔還能幫我趕走那羣地痞,笨!”一邊端上酒菜,仍不忘笑罵兩句,
“呃……那是,瞧浩兄……!”說到這裡,轉頭打量一下,他頓住了,只是此刻當四目相對時,他才駭然發現,那血潤的雙瞳,下意識的閃避,卻又是一驚,直直退了兩步,紫君臂上那閃亮的白光,像毒蛇般尾隨着他的視線,頓時癱坐在地,酣然發抖。
“張兄,真是抱歉,嚇到你了!這就告辭!”往桌上放了一錠十兩的金元寶元,淡然一笑,正欲踱出房子,卻被人攔住了。
小音嬌嫩的身子,雙臂橫在門口,擋住他的去路,嗲聲嗲氣的說着:“白髮大哥哥是好人,我不讓你走!”
“呵呵,小音!……小音”徑直的唸叨着兩個名字。
“浩兄弟,都是我的不是,孤陋寡聞啊!該死!”說罷,對着羽浩的背影,提起酒杯,便是一杯乾淨。
秀蘭正是端着一盤菜餚過來,見狀,慌道:“這都是怎麼了,小兄弟,莫不是嫌棄?”
羽浩淡然搖頭,笑道:“嚇到你相公了,呵呵”
“唉,這……他就是膽小,坐吧!”說着,便騰一隻手,拉着他的手臂,往裡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