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塵師兄,許久不見!”
說話間,妖魅等五人便退了下去。
忽然間,在這寬敞的洞窟內,即使原來的冰氣,都沒有此刻的氣氛冰冷。
天塵子點了點頭,彷彿絲毫也不驚奇,道:“紅雨師妹,也是,許久不見!”
紅雨扯下臉上的紗幔,一張絕美的臉卻顯得憔悴非常,蒼白的手撫過前額,道:“師兄,怎麼你一點也不奇怪,爲什麼我會在這。”
天塵子嗯了一聲,道:“當初從九尺下救走妖魅的便是你,若是見她而不見你,也許纔是奇怪!”
紅雨嘆了一聲,道:“師兄還在怪我,不該救走她嗎?可我若不救走,你只怕……唉!”
天塵子閉上眼,似乎不想再提,不耐道:“休要再提,說吧,把我困住究竟爲何?九尺?哼……”
紅雨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道:“師兄,你我數百年未見,一見面莫非就要如此?難道你還是放不開那百年前的事嗎?”
天塵子眼皮輕顫,臉色平靜道:“百年前的事,就無需再提,你要知道,今日我來是爲了什麼,你也該清楚,莫非尊主已變成了門主,就令當別論了?”
紅雨贊同的點了點頭,道:“近日以來,尊主性情突變,便自號門主,誰也不知其中緣由,方纔的那四人便是突然出現,其來歷與修爲更是無人知曉。”像是想起什麼來了,才接着道:“但是此刻你要前來討要羽浩,卻不經尊主同意,不免不妥……”
天塵子眉頭深鎖,突然睜開眼睛,冷哼道:“我天塵子做事,何時需要請教別人,不說以前,就算爲他效命,也得看老子心情,哼,現在,更不用想了!”
紅雨無奈的搖了搖頭,道:“師兄,的確是這樣,當初你爲了天蹤師兄渡劫,而許下重諾,百年時光已過,可是……你也不能……說走就走吧!”
天塵子冷哼一聲,也不在爭辯,靜靜的站在那裡。
紅雨慘然一笑,道:“我去請示尊主,師兄稍等!”
天塵子只是點了點頭,便看着她隱入洞窟之中。
“他當真要帶走?”
“是的!”
“好,讓他帶走,吩咐兩位長老,封印四靈之力!”
“那……”
“還有什麼疑問嗎?”
“屬下不敢!”
“那就去吧!”
“是……”
“師兄,尊主同意讓你帶走,只是,他要封印住羽浩體內的四靈之力!”
“我知道了!封印,哼,這樣也好!”天塵子看着她,問道:“天獄之印?”
紅雨點了點頭,道:“是的,玄辰子把他的氣機打散至身體中每個角落,除非‘天獄之印’否則根本就封印不了!”
天塵子自嘲一笑,道:“師妹,你可知道我現在在想什麼?”
紅雨詫異,問道:“師兄,你應該想告訴我吧。定會是件很有趣的事!”
天塵子狂笑一聲,道:“老子在想,這小子便了個凡人之後,老子就教他御劍飛仙,哈哈!”
紅雨輕笑道:“師兄,你還是老樣子,一點也沒變!”
天塵子蒼眉一揚,笑道:“變,有什麼好變的,老子便是這麼個脾氣,變個屁啊!”似乎想到什麼,猛然盯着紅雨,問道:“師妹,天獄之印,誰來封印?”
紅雨一怔,答道:“兩位長老,我也不曾知曉他們名號!”
天塵子臉色漸冷,冷哼道:“這兩位長老,天獄之印,哈哈,實在厲害,看來我也不能小覷了,對了師妹,爲何我從不曾見你,在此間也虛度了百載,想想也是不太可能!”
紅雨白了他一眼,嗔道:“師兄,虧你還能說的出口,你幾時在過宗派?否則你便不會不認得此地,竟然還好意思說!唉……”
天塵子大笑道:“有什麼不敢說的,哈哈!有空去找易小子拿點好酒,找我喝酒,哈哈!”
紅雨臉色黯然,道:“師兄,你還是老樣子,一點也不曾忘記?”
“忘?爲什麼要忘……”一股異樣的氣息傳來,天塵子展開意念朝洞窟深處探去,哼了一聲,道:“天獄之印,果然不凡。”
紅雨點了點頭,心神也隨之而去,嘴裡仍幽幽道:“天獄之印,可封印上古神魔,雖然四靈之體並未成熟,卻也絲毫不得怠慢。”也不收回心神,卻叮囑道:“師兄,你也該知道,這封印之術,不可擾亂,否則非但施術者神識不保,只怕是羽浩,也要魂飛魄散,成一個活死人。”
天塵子點了點頭,道:“哈哈,我又不急,反正這小子已經是我的了,管他呢!”
………………
兩個喇嘛結着古怪的手印,每轉換一個手印,都會有不同的印象,或是金光佛身,又或是五彩仙班,更還有猙獰魔首,可謂是三界五行,無所不包。
原本包圍着羽浩的冰柱破碎,像一快快冰甲般從他身上褪離,石塊冰甲凝結成塊,隱入冰牆之內,便無蹤無跡。
兩個喇嘛一聲低喝,手心中印出五個梵文金字,嘴裡同樣念着不同的經文,十個金字圍着羽浩打轉,威嚴的氣勢壓的人喘息不得,兩人手印動作依舊,似乎並未對這氣勢有所動容。
金字鏈時而縮小,時而漲大,始終圍着羽浩打轉,兩相僵持之下,真猶如拔河般,互不相讓。
兩相僵持之下,竟耗了一個半時辰。
也虧得天塵子兩人能等的了。
紅雨皺着眉頭,問道:“師兄,你該怎麼告訴他,他的體質‘沒了’?”
天塵子不以爲然的笑道:“沒事,那小子撐的住,區區一個體質,他是不會放在心上的。”
紅雨一時語塞,道:“額……區區一個體質。”
天塵子顯然沒在意她的語氣,問道:“什麼?”
紅雨道了聲:沒什麼。心裡卻嘀咕着:都千載之齡了,還區區的一個體質,又不是說這體質是街邊的破爛想要就有的,真是老來不尊。
迎向冰柱折射出的耀眼金光,羽浩睜開疲懶的雙眼,竟擡不起手來,就這樣靜靜的躺在那裡,四周的冰冷似乎並沒有對他的身體造成任何的不適,微眯的雙眼,像是捨不得睡眠般的假寐。
兩個喇嘛不知在何時已經不見了蹤跡,安靜的冰窟內,只有一陣沉穩的呼嚕聲。
“師兄封印已經完成了!”紅雨盯着那張臉,道。
天塵子點了點頭,問道:“爲什麼你也會在這裡!”
紅雨眼色黯然,強笑道:“師兄,跟你一樣,只是比你好點。”
天塵子嗯了一聲,看了羽浩一眼,道:“哈哈,來日再見時,你用易小子的一壺好酒,換他的九尺,哈哈,老子走了!”
紅雨點了點頭,道:“師兄,你還是老樣子,不喜歡離別時的傷感。”
天塵子蒼眉一揚,歪着頭看着他,笑道:“那是不是你會喜歡上我啊!哈哈……”
九尺的光輝印紅了整個冰窟,那種暴虐的殺氣,直逼的人作嘔,天塵子也不多做停歇,九尺祭在頭頂,破冰而出。
紅雨看着那灰色的身影漸漸遠去,低垂着頭,卻不知道在想什麼。
“你覺得,如果那小子知道被封印的事會怎麼樣?”
紅雨一怔,搖頭道:“我不知道,但是天塵師兄既然這麼說,那肯定不會有什麼事。”
“但願如此,否則有人可巴不得他入魔……”
紅雨點了點頭,便離開那狼藉的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