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雲感覺自己就像躺在一張巨大的海綿墊上,柔柔軟軟,而且還有陣陣清香入鼻,有種回家的感覺,無比的輕鬆愜意。忽然,他猛的張開了眼睛,不知道京娘怎麼樣了。
馬雲一下子坐了起來,打量了下四周。房間是個一進一出的套房,牀的正對面是一座咖啡色梨木雕花梳妝檯,上面放了一個菱花銅鏡,一個梯形的暗紅色梳子,還放了兩三個亮銀色的粉盒。梳妝檯的兩邊的牆上分別掛着兩幅刺繡絲帛,一幅繡的碧水荷塘,中間一束盛開的荷花,雅而不俗,清麗超羣;另一幅鏽的確是一猶抱琵琶半遮面的絕色女子,淡然中又略顯羞澀。房子左邊的牆上,斜斜的交叉掛着兩把帶黃穗的長劍,銀白色的劍鞘上刻個幾個篆體字,歪歪扭扭不知道什麼意思。
馬雲正在尋思這是什麼地方,就見巧娘撩簾從外間走了進來,說道:“公子,你醒了?”
馬雲還沒說話,就有略顯疲倦的女子聲“馬公子,醒了嗎?”接着就見趙紫英也走了進來。巧娘埋怨道:“我的大小姐,你已經守了一夜,現在也該休息一下了。”
趙紫英不理巧娘,徑直走到牀邊坐下,瞄了下馬雲,說道:“馬公子,你覺得頭還疼嗎?昨天。。。”
這話還沒說完,馬雲就急道:“匡胤在家嗎?可知道他找沒找到京娘啊?”
趙紫英錯愕的神情一閃而過,忙問道:“京娘出事了嗎?匡胤,自昨晚就一直沒有回家過啊。”
馬雲撩起被子準備起牀,就感覺下邊涼颼颼的,低頭一看自己居然只穿了條內褲。那邊的紫英、巧娘早已滿面飛霞的扭過了頭,巧娘還說道:“公子,你,你。。。”
馬雲連忙把被子蓋好,支吾的說道:“我,我怎麼會。。。”
巧娘截斷:“你昨天渾身是水的昏倒在我們家後花園裡,是小姐把你給救回閨房,還幫你換洗了。。。”
趙紫英的臉更紅了,狠狠的瞪了一眼巧娘,站起身從旁邊的椅子上,拿來了一套衣服,說道:“你的衣服還沒幹,這是匡胤的衣服,要不你先湊合着穿吧,”
馬雲滿是擔心京娘,連忙道:“好呀,紫英,謝謝你了。”
好不容易馬雲收拾停當,出門便對着紫英道:“紫英,我改日一定登門提親,今天卻是有事我要先走一步了。”
趙紫英默默點頭,巧娘卻攔着路說道:“一個大男人,做事怎麼吞吞吐吐,出爾反爾呢,現在不僅趙府上下知道了你要求親的事,老爺的相知高府、王府甚至太原王世子都知道了這事,你這樣推三阻四,三番兩次的讓我們白白等你,你把我們小姐的臉面放在哪裡?我們小姐以後還怎麼做人,你還有沒有把我們小姐放在心上。今天不把事情說清楚,就不能走。”
趙紫英強忍着心中苦悶,強笑道:“巧娘,馬公子等事情忙完了,他自然就回來的。我沒有什麼的。”
馬雲明白過來,解釋道:“紫英,今日確實是京娘出事了,不然。。。”這話還沒說完,房間外面有家僕說道:“啓稟小姐,有十幾人要硬闖到府裡面,口口聲聲要找馬公子,夫人讓你趕緊出去看看。”
馬雲和紫英都是一愣,馬雲道:“可能是馮寶他們來了吧,我出去看看。”
馬雲他們剛走到前院,就見幾個人推推搡搡的從迎門牆那邊轉了過來,爲首卻是廖仁勇和趙通。廖仁勇看到馬雲,猛的把身前阻擋的人推開,高聲叫道:“公子,你沒事吧?”
馬雲連忙說道:“都是自己人,趕緊住手。”然後快步走到廖仁勇面前,低聲問道:“京娘可回了八庵鋪?”
廖仁勇一愣,說道:“只顧着找公子了,這小夫人不太清楚呀。”
馬雲心中着急,轉身就要拱手道別,只是看到趙紫英那強顏歡笑的表情,讓他也是左右爲難。正所謂人有急智,馬雲突然想到一個主意,又轉過頭去,低聲對趙通說道:“趙兄,我有件重要的事情想讓你幫忙,不知。。。”
趙通早把馬雲、趙紫英的表情看在眼裡,顯得有點猥瑣的笑道:“馬兄,我要恭喜你了,呵呵,你可是要我替你做媒求親啊。”
馬雲尷尬的一笑,深施一禮道:“全靠趙兄了。”
然後,轉身走到趙紫英面前,道:“紫英,這些日子讓你受委屈了。這是我的不好。這個趙通,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請他做媒人,向老夫人求親可好呀?”
趙紫英略看了眼趙通,低聲說道:“一切聽憑公子做主。”說話轉身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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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好了廖仁勇陪着趙通帶着禮物,上趙府提親。看看天已近中午,馬雲就帶着錢清等人直奔汴京府衙,到了那裡一看,汴京府尹已經換人了,桑維翰已經高升樞密使,新的府尹還沒有上任。現在整個衙門處於領導班子調整的放假期間。
馬雲連忙出了汴京府尹,就直奔樞密院,那裡的守門人見了“汴京活神仙”那是相當的敬重,囉裡囉嗦了半天,馬雲才弄清楚,桑維翰已經下班回家了。
馬雲馬不停蹄的又直奔桑府,卻見桑府門庭若市,順着牆邊聽了一遛兒官轎,馬雲看這樣等下去不是辦法,衝着正在維持秩序的管家桑爲,說道:“桑大人,在家嗎?我有要事和他商量。”
桑爲見是馬雲,卻也不敢怠慢,忙慌不迭的跑進去稟報桑維翰。可是,讓馬雲詫異的是這一去就是老半天。等了許久,才見桑府的管家桑爲慢騰騰的走過來問道:“道長,找我們老爺有什麼事情呀?”
馬雲連忙道:“找桑大人有點私事。”
說完,馬雲就準備往裡面走,桑爲身手一攔說道:“老爺說了,樞府無私事,請道長下午去樞密院再談。”
馬雲心裡着急就沒往深了想,接口道:“是公事,是公事。”
桑爲面無表情的又道:“老爺說了,樞府只辦理錢糧軍務,不管僧道之事。”
看着桑爲那張欠扁的臉,馬雲終於明白了,桑維翰這是要過河拆橋,和他這個“活神仙”劃清界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