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過天晴,午後的陽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給人一種說不出的舒坦感覺。街上的行人也漸漸多了起來。這個時候,突然從東城門進來了一支隊伍,前面是駿馬開路,中間是一輛二駒的馬車,其後跟着明盔亮甲百來人的親軍衛隊。進了金陵之後,這隻隊伍的速度明顯放慢了下來,當前的騎者一邊控着繮繩,一邊喊道:“武昌節度使回京!行人避讓。”
其實這話完全不用喊,金陵是南唐的都城,多的就是高官,百姓們都是見多識廣,一見這隊人馬衝了進來,連忙往兩邊一閃,讓出道來。這些百姓不僅不怕,還興致勃勃的站在街邊評頭論足。
“這個官不行啊,沒有上次陳大人出城氣派。”“你懂個屁,這人官銜能和陳大人比嗎?人家可是樞密使,這人不是說是個節度使嗎?”“官大有個屁用,你知道這人是誰嗎?是劉仁瞻劉大人,劉大人可是個大清官,那是陳覺能比的。”“噓……”
這一幕,正好被回驛站的馬雲看到了。心中一動,劉仁瞻回京述職了嗎?他眉頭緊鎖,慢慢的思索起來。
楚唐談判還是那樣,每次從起點開始,你一句我一句的繞來繞去,最後又回到了起點處,三四天下來居然一點實質性的進展都沒有。可大婚的日子馬上就到了,怎麼說也要在大婚之前,弄個楚唐兩國聯合聲明出來才行啊。
楚國使團目前是鐵板一塊,馬雲和李節也不搞窩裡鬥了,更重要的是,楚國從馬殷立國以來,一直和周邊的鄰居們關係不咋地,經濟封鎖、軍事打擊,或明或暗的陰招都沒少使過。可是三四十年間,楚國巋然不動,所以李節對那些經濟往來興趣並不是很大,只是查文徽在軍事上獅子大開口,李節不得不在經濟上與之針鋒相對。
李節不急,馮延巳他們反倒忍不住了。這幾個戰略家早就制定好了未來南唐發展的藍圖,在李璟面前也拍着胸脯保證過“陛下不用擔憂,一切盡在掌握”,可窮白活了半天,茶水喝了不少,成果基本沒有。這就讓幾個自詡爲當代孫武的人,有點拉了面子。丟面子其實還是小事,怕的是周宗這羣人趁勢在皇上面前添油加醋的說上一番,傷了君臣的情意。他們本是郎官一樣的小吏,今天能攫取高位,靠的就是皇上的寵信,失了寵,可是什麼都完了。
於是,馮延巳、查文徽哥倆一合計,終於想出了一條妙計,“擒賊先擒王”,咱們直取中宮,拿下了馬雲,李節就沒話可說了。當即他們就派了請帖,請馬雲再次光臨翠雲樓。
馬雲拿了這個請帖犯了躊躇,上次打着爲國爲家的旗幟,而且還打了保證,好不容易說通了紫英,去了翠雲樓。可沒過兩天,就這麼食言而肥了嗎?
看着馬雲猶豫的表情,趙普心裡明鏡似的,頗爲同情的看了馬雲一眼。主公的家事還是不要參與的好,更何況裡面還摻着一個巧娘呢。看着馬雲似乎有徵詢他意見的意思,趙普連忙低頭,彷彿是在看什麼絕世佳作一樣,聚精會神的看起他的手指甲來。
馬雲一窒,暗罵這個傢伙沒有義氣,他頓了下,還是無奈的問了起來:“李大人,趙兄,你說這個馮延巳請我們吃飯,有什麼目的呀?”
李節接過請帖看了看,上面只寫了馬雲一個人的名字,可沒他和趙普。他當下笑道:“婚期將近,他們心中不安,想來探探王爺的口風了。”
“那依李大人的意思,我們該怎麼辦呢?”
一切推到我身上,我來搞定呀。馮延巳等人越是急不可耐,李節心情就越好,剛來金陵的窩囊氣基本上都消了,可心裡這麼想,嘴上他卻不敢這麼說:“王爺,用您的話就是:飯照吃,禮照拿,損人不利己的事壓根不做。就可以了。”
“飯照吃、禮照拿、事就是不做”,這還不是上次看你們倆被驛站春色案騷的不行,纔不得已出言寬慰你們的。什麼時候成了我的經典話語了。
“恩,李大人言之有理,這樣吧,我們一起去吃他的。喝他的。”馬雲說道。
正在研究指甲的趙普,嘴角邊微微一笑,終於不在繞彎兒,開始攀我們了,可惜沒用啊。
李節又看了看請柬,爲難的說道:“王爺,這請柬上只請了你一人呀?我們不好去呀。”
馬雲滿不在乎的說道:“這才叫白吃白喝嘛,一起吧。”
李節和趙普同是搖頭,白吃白喝也是有限度的,沒請你,你死皮賴臉的硬要去蹭飯吃,那就失了人格,丟了氣節。古人曰:不食嗟來之食。頭可斷,血可流,這種氣節可不能丟。當然,也沒有人爲了你不去蹭他一頓飯,而跑過來專門追殺你的。
他本想攀着李節、趙普他們,然後再去找紫英解釋,沒想到這兩人居然這麼書生意氣,有飯吃都不去。馬雲聳了聳肩,只好自己拿着請帖去找紫英了。
他推門進來的時候,透過屏風左側梳妝檯上的銅鏡,看到紫英正拿着針線,繡鴛鴦枕面呢。後影牆的暖爐開着,屋裡熱乎乎的。這裡是馬雲獨居的後院,閒雜人也不會來。紫英穿着就隨便了些,她上衣是月白色的對襟窄袖衫,衣衫的正前面繡着兩個婷婷的荷花,襯托着高聳的酥胸,花也嬌豔,胸也挺翹。許是屋子的溫度頗高,脖頸下的絲扣被她解開了兩個,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衣衫間還隱隱約約露出一抹大紅的圍胸,圍胸中央的邊緣處,是一條誘人的乳溝。
聽到有人進屋的身影,她連忙放下手裡活兒,站起身來問道:“夫君,是你嗎?”本來私底下的時候,馬雲是要紫英喊自己“老公”的,只是上次在長沙無意中聽到,宮中宦官們稱呼年長而又無權勢的太監“李老公”、“高老公”的,讓馬雲頗不自在,要求紫英他們從時代的浪尖上退下來,重新迴歸傳統,叫自己“夫君”。“老公”這個詞,還是讓它慢慢的與時俱進吧。
她正了下胸前的衣衫,走了出來。一看馬雲,微笑着說道:“今天見了那個公主了嗎?”
紫英下身穿着白色斜楞長褲,外面也沒有加件長裙。緊身的長褲勾勒出紫英修長的,細腿翹臀,一覽無餘。
“呃……見了。”馬雲險些忘了這拆兒,李煜來請的時候,紫英正好去了周府,看來是有人通風報信了。肯定是剛纔研究指甲的那個傢伙。
“她怎麼樣啊?”這話問的沒水準的。
所以,馬雲挺有水準的回道:“還行。”
紫英也覺得問題問的有點彆扭,忍不住抿口低笑了兩聲,馬雲將請柬塞到袖口裡面,一手拉紫英,一手半扶着她說道:“她那個人性子挺文靜的,說話做事慢條斯理的,對人帶物也是彬彬有禮。”
“是嘛,人家畢竟是公主呀。”一句滿含醋意的話,從紫英嘴裡冒了出來。她自己彷彿也詫異的愣了下,轉過頭來嗔了馬雲一眼。
馬雲見老婆吃醋,當即說道:“其實,你也明白,我和她的婚事,政治意義要遠遠大於婚事的本身,我……”
紫英突然伸手捂着了馬雲的嘴,說道:“我理會的。其實我只是想問一下,這個妹妹好不好相處。不管怎麼說,以後我們都是一家人了。你也不想日後家裡不寧吧。”
“放心,放心,明樂……公主那人……還算好的。”馬雲衝口而出“明樂”二字,突然覺得在紫英面前這麼親切的稱呼另外一個女子,似乎不妥,趕緊又補上公主二字。
紫英放心了些,又說道:“今天我有去見了張倩,對了,她後來也去了青雲觀,你們沒碰上嗎?”
馬雲憨憨一笑,碰上了,還碰的狠厲害呢。嘴上卻說道:“碰上了。”
進了裡屋,馬雲一屁股坐在牀上,看馬雲似乎有點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紫英就斜坐在馬雲的腿上,倚在馬雲的懷裡。剛剛做下,還沒等紫英說話呢,馬雲就哎呦一聲,左腿一繃緊,跳了起來。
紫英關切的問道:“怎麼,又有人行刺你了嗎?你怎麼受傷了,趕緊讓我看看。”
馬雲訕訕笑道:“沒事,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紫英讓馬雲坐上牀上,幫他脫下鞋子,然後讓他平躺在牀上,準備幫他推拿一下。可馬雲剛躺下,後腰一疼,身子又是繃的硬挺挺的,過了片刻才慢慢的放鬆了下去。
紫英懷疑的看了眼馬雲,摔跤怎麼會把前面和後面,同時摔倒呢。只是見馬雲不願詳談,她低下頭,從牀腳爬了過去,幫馬雲按了起來。
她半跪在牀上,雙手鬆緊有度的按捏了起來。馬雲腿上又酸又嘛,是不是還哎呦兩聲,剛開始紫英還回過頭來,急着問道:“是不是按的太疼了。”
馬雲搖搖頭,笑道:“不是,你按你的。我是被按得太爽了。感覺想要飛到天上去。”
紫英橫了他一眼,低罵道:“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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