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自己那混帳師傅是個強大的變態,遙白算是初步領教了。
在煙水浮城門口,衆目睽睽之下,遙白與雲中君衣衫不整的貼身肉搏了一場,不用看轉播,光看衆人的眼神,他就能大致猜測出精彩程度。初次見面就給大家留下這樣的印象,即使臉皮厚如遙白,也有點汗顏。
果不其然,人羣中數個美女用眼神化爲飛刀,狠狠的毫不婉轉的表達了自己憤怒的心情和鄙視的態度。這讓遙白微微有點鬱悶,雖然他並不大在意羣衆基礎這種東西。
不過,城中一羣青衣少年倒是對他極是熱情,笑着圍上來半拖半拉的帶他去了城西。
煙水浮城以巨大的條狀白玉砌築而成,厚重巍峨,飾以浮雕華紋,古樸華貴。整座宮城生於浮雲之端,雲氣繚繞如煙似霧,城裡燈火如珠朦朦有光,似夢似幻如墜夢境。
城西有大殿名爲上林,殿前青錦鋪地,上有淡色繁複花紋,殿內數根柱石,需雙人合抱。
奢侈。遙白站在大殿中央,左右望望,冷哼一聲。旁人笑着來拉他,不由分說將他拖入後殿。那裡一池清水蓄在白玉池中,清可見底。四角明珠爲燈,映得滿室俱是瀲灩水光。
沐浴遙白是很樂意的,但與七八個美男同浴就不大自在了,而且旁邊還站着一堆圍觀的。洗了還不算完,旁人又弄來幾隻巨大拖盤,其中白色中衣青色長袍束髮用的金帶,一應俱全。
換衣服當然是必要的,但沒必要一羣美男來伺候吧。遙白皺了眉大不自大。正幫他整理衣冠的男子便溫言勸道“就好了。你哪,也收斂收斂脾氣吧,主君瞧上你是你的福氣,怎能與他在宮門口胡鬧呢!”
什麼?什麼話?就那個猥褻男,還福分?屁…
“嗯,差不多了。你這模樣倒是生的極好,東城那些女人都沒人及的上你,主君縱容你也是正常…”
什麼?我幹嘛要和女人去比?有病!
“哎呀,別瞪。主君被你這一瞪只怕骨頭也酥了。呵,可是也不能太過,不知道你牀上活怎麼樣,咱主君可是難伺候的緊。”
嗯?遙白終於木了,吶吶的答了一句“牀上活?還不錯吧…”
最後遙白是被那個紅鸞化成的紅衣女人救出魔窟的。他心有餘悸,一路上都沒敢回頭。經過詳細解說,他才明白自己是被誤當成雲中君新收的美男了。
雲中君此人從不知色字當頭一把刀,所以行爲放浪全無節制,甚至百無禁忌男女通吃。城西上林殿,城東折芳居,分別爲男女後宮,數目遠遠多於三宮六院七十二妃,令人血壓狂升,頭暈目眩。
他也不怕得愛滋。遙白頗爲惡毒的想,並且詛咒。
紅衣美女想法比他惡毒了,挺誠肯的問他,真的對雲中君沒興趣麼?其實不必如此靦腆,咱家主君一般情況下,對於美人兒是來者不拒的。
他不拒我拒!遙白扶着牆一臉受不了的表情。真想不到,這麼個大美女竟然幹這種類似拉皮條的營生。
遙白逃得一劫被帶到雲中君面前的時候,那一隻變態正癱在軟榻上美人環側左擁右抱,滿屋甜膩的脂粉味道撲面而來,讓空氣都變的粘稠。遙白站在門邊皺了眉。好色無所謂,庸俗就沒救了。
在聽取了有關遙白這些烏龍事件的簡報之後,雲中君深感遺憾,瞪了紅衣美女一眼。多事!就你雞婆!要不然現在遙白小美人己經名正言順的躺在我牀上了!
不同的世界層面對名正言順這詞有不同的理解。——他在挑釁麼?!遙白大爺昂起頭眯了眼,毫不示弱。你牀上?靠,年老色衰的老男人。
不同的世界層面對年老色衰這詞有着驚人一致的理解。——他肯定是在挑釁!雲中君理直氣壯的蹦了。誰年老誰色衰了?!某人從榻上直跳下來,唰的一聲乾脆利落的把自己身上本就搖搖欲墜鬆鬆垮垮勉強遮羞的長袍扯下來丟去一邊,叉着腰氣勢磅礴“誰年老誰色衰?你給老子看清楚!”
自己主君這豪放作派,真真讓人無言以對。衆人一臉黑線,只有遙白鎮定如初,仔細研究了一下,面色平淡語調平平“嗯,不小。滿精神的。”
如此赤祼祼的稱讚,雲中君那變態竟然坦然接受了。很好,很強大。遙白也一時無言,琢磨,難道這傢伙是真的脫線?
後來遙白才知道,此君不只是脫線,他是真的無法無天,並且習慣成自然,拿放浪形骸當基本行爲準則,淫奢糜爛醉生夢死,加上天縱奇才的桀驁不遜狂傲不羈,凡事俗理就被他揮揮長袖眯眯眼睛自動無視了。
這簡直是…遙白思前想後,給他選了個比較中肯的標籤,還是那個詞——脫線。
脫線?什麼意思?某隻過分強大的變態師傅發問了。
就是…脫了衣服現眼。遙白非常不負責的說話,敷衍的成分居多。
唔…雲中君眯着狹長風眼滿目桃花,讚道“這還真是個妙詞。”
萬萬沒想到此人如此反應,遙白驚訝。後來他才知道,所謂的妙詞,是建立在雲中君同志對自己身材的強大自信上的。
後來此君也笑罵別人脫線,一臉壞笑。只有遙白知道,他這是在鄙視嘲笑那人的身材。
再後來的後來,遙白瞭解到,在雲中君眼裡,天下人全部都很脫線。這上他分外無語,琢磨,這自信過度膨脹算不算某種心理缺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