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錚好了,耳清目明手腳便利,那劍耍的是虎虎生威,這樣要還沒解毒,那世上沒幾個人身體是好的。
他在那邊練劍,魏西溏站在遠處看,等他一套劍練完了魏西溏才轉出去:“看你這套劍練下來,身體定是無礙了。”
付錚扭頭,看到她走過來,伸手把劍放下,迎了過去:“臣叩見陛下。”
魏西溏看他一眼,“起來吧,在外面,不必行大禮。好些了?”
“謝陛下關心,臣好些了。”付錚讓她看自己脖子,“不過留了疤,陛下不嫌棄就好。”
魏西溏瞪眼:“朕有何好嫌棄的?荒唐。”
付錚看她一眼,“自然有嫌棄的地方。”
魏西溏窒了窒,才道:“叫你滿腦子胡思亂想。”
付錚一臉詫異,“陛下,臣何時胡思亂想了?”
魏西溏瞅他一眼,沒話說了,轉身要走,他急忙把人給拉回來:“陛下息怒,臣失言。”
“還想不起來那日之事?”魏西溏問。
付錚搖搖頭,“實在模糊,不大容易想起。”
“這倒是叫朕不知如何是好了。”魏西溏道:“相卿和季統發現了一隻蛇箱,不過那個什麼女子倒是不知所蹤。便等着他們二人找出那女子吧。你也是,這麼大個人,怎這般不小心?自己是何身份也不知道?非叫人平白擔心……”
付錚不說話,只聽她說,臉上看掛着笑,看着她。
魏西溏說了一半,便說不下去了,瞪了付錚一眼,“你盯着朕做什麼?”
付錚笑道:“臣不過想聽陛下嘮叨兩句,陛下不必在意臣。”
魏西溏吐了口氣,“你兩隻眼燈籠似得看着朕,朕如何說的下去?”
付府的人早已識相的避開,院子裡也沒旁人,付錚拉着她的手,低頭親了一下,“陛下不想說便不說,臣哪怕是這樣看着陛下,也滿意。”
魏西溏被他說的倒是笑了:“你倒是口沒遮攔什麼話都敢說。”
“陛下要治臣的罪?”付錚問,拉着她的手不放。
魏西溏睨他一眼,冷不丁探頭,在他脣上親了一下,“此番受苦,權當朕安慰你一下。”伸手止住:“你敢放肆,朕就治你的罪!”
付錚伸手摟着她的腰,偏頭堵過去:“牡丹花下死,臣願意,陛下好歹也等臣知足以後再治臣的罪也不遲。”
付府小院裡的氣氛還算溫馨,外面一對可是彆扭到家了,魏靜思瞪着裴宸,指控:“你限制本公主的言行,還整天叨叨叨叨的,本公主回去就要跟母后說,換個駙馬!”
裴宸冷笑,“那是,下官早知三公主眼光不同常人,三公主中意的可是周家的二公子,三公主不必親自跟太后稟報,臣主動跟陛下說就是,三公主的如意駙馬是周付的二胖子,並非臣,叫陛下收回聖命便是。”
魏靜思的腦子一下子想到了週二胖子的造型,兩個自己那麼胖,頓時嚇的白了臉,伸手拉住裴宸的袖子,仰着臉可憐巴巴的說:“不要!還是要你當駙馬合適些。”
“哦?”裴宸不爲所動:“三公主今日這樣說,誰知明日會不會再反悔?下官可經不住三公主多番悔婚,下官還指望娶妻生子呢。”
魏靜思鼓着嘴,使勁擠了兩下,總算從眼眶裡擠了兩滴眼淚出來,“你若是跟陛下講,她定然又要罵我,你千萬不要講,我很可憐的……”
裴宸睨了她一眼,扭頭看向一邊。
“我以後再也不說你煩人,也不要換駙馬了。”她伸手在嘴裡沾了兩下,假裝擦眼淚,順勢點在眼睛下面,“裴宸,你要大人有大量,不能跟女兒家計較。”
裴宸又睨了她一眼,剛剛還乾巴巴的眼睛下面,一會功夫竟然也讓她擠出了眼淚,倒是有點佩服了。他清了下嗓子,問:“三公主剛剛的話可當真?”
魏靜思眨巴了兩下眼睛,問:“哪句?”
裴宸被氣的轉身就走。
魏靜思跟在後面追:“當真當真,句句當真還不行?”
裴宸被她拉住,只好站住腳,“若是當真,下官現在就送三公主回宮。”頓了下,他低聲道:“待來年開春,下官自會迎娶三公主。那時,三公主想要去哪裡玩耍,下官都作陪便是。”
魏靜思又是偷跑出來的,這個實在沒人敢攔,因爲她是混在魏西溏出宮的人裡頭的,魏西溏的護衛了有女護和太監,她一個小個子的倒是沒人注意。
裴宸一直覺得她不會安分,所以特地才宮門放了人,只要三公主出宮,務必通知他。之前安分了好處一段時間,今日今日又讓她溜了出來。
聽了裴宸的承諾,魏靜思的眼睛一亮,“當真?”
裴宸點頭:“自然當真。只要朝中無事委派,下官便帶三公主出行,決不食言。”
魏靜思頓時滿意了,當即應道:“本公主要回宮!”
裴宸總算把人又給塞宮裡了,這是他未來的娘子,估計金州沒有比他更操心公主怎麼會跑宮外的。
皇太后畢竟不能時時盯着,二公主在宮裡又不是會弄權的,三公主跑出來她也沒法子,更加不敢跟太后和陛下說,怕說了三公主挨罰,結果最操心的人就是裴宸了。
亂入金州的蛇逐漸在減少,直至那隻箱子被完全銷燬,花毒蛇也絕跡了。
至於那個可疑女子,季統的人倒是真查到這麼個女人,不過,等他們查到以後,那家青樓的老鴇直接說了,那姑娘腦子有點問題,不過前兩日被蛇咬了,後來就死了,也不是甚重要的人,報了個官以後,草草葬了。
季統認真想了下,總覺得事有蹊蹺,不過左相大人顯然不願深查,似乎有些厭倦了這些事,季統想到付錚蛇毒已解,人也精神了,蛇也沒了,倒也好交差,雖然心裡有點疑惑,不過也未作糾纏,便就此結案上報陛下。
蛇女的小命留了下來,不過她現在只能扎個小髻當婢了,沒了蛇,她渾身難受,天天把自己掛在樹上裝蛇吐猩,還慫恿左相府的小童拿棍子把她戳下來,權當戳蛇。
好在她在左相府還有些用,左相大人這些日子問了不少關於女人的話題,所以左相沒把她當蛇燉湯已是萬幸。
被搗騰成正常人的蛇女偶爾也會出去,不過一般都有小童跟着,就怕她出去做什麼事引起轟動。
然後這日,蛇女在集市上的就看到了迎面而來的付錚,頓時兩眼放光,“哎喲,奴家看到俊俏的公子了……”
兩個小童急忙一邊一個架起來拖走,“你別禍害人,那是當朝上將軍,你敢碰他衣角,他能一刀剁了你的手。”
“讓他剁吧,剁了奴家願意,”蛇女對着付錚的方向看,直接被拖巷子裡了,她伸手:“長的好俊……”
待上將軍和他的侍從們立刻,小童纔敢鬆手:“蛇女,你若是再這樣不知死活,待我二人稟了仙尊,便有你好果子吃。小心拿你製藥。”
蛇女拿帕子擦淚:“奴家這般冰清玉潔弱柳扶風,你們怎忍心這樣粗魯的待奴家?”
小童不屑:“別亂用四字成語,叫仙尊聽到,定會叫你多念些書。今日逛夠了,趕緊回去!”
蛇女一邊走,一邊朝着剛剛付錚的方向連連回望:“少年郎,可要等着奴家啊!”
然後付錚連着多日,都覺得有人跟着自己。
人來人往的大街上,他站住腳。
“將軍?”身後的護衛疑惑。
付錚擡手,直接說了句:“散開!”
人迅速散開,他兀自一人慢慢朝前,感覺那跟着的人也跟着走了。
然後他在一個貨郎前站住腳,彎腰撿起一個東西詢價,就看到兩個攤位遠的地方有個打扮的十分質樸的女人兩眼冒着星星,咬着一塊白帕子看着他。
付錚一個眼色過去,散在周圍的人立馬把那女人給圍着了。
付錚走過去,擰着眉頭問:“你是何人?爲何要連番多日跟着本將軍?”
蛇女咬帕子冒星星眼:“少年郎,你府上缺婢嗎?你看奴家如何?奴家會倒水,會用膳,會裝蛇,還會暖牀……”
付錚急忙往後退了一步,腦子不大好?哪家的癡女走散了?
付錚跟侍衛吩咐一句,“在附近問問誰家腦子不好使的姑娘走散了,送回去。”
然後他擡腳走了,蛇女跟在後面追:“少年郎,你不要走,奴家真的什麼都會……”
留下兩個侍衛正要去打聽,然後一堆孿生小童跑了出來:“兩位軍爺,我二人是左相府的家奴,此女是左相大人的管家的鄰居的鄰居的女兒,有癔症,一時沒看住,就跑出來了。”
一看有人帶,人家當然高興,“原來是左相大人家的親戚,那自然好。”直接讓人帶走了。
兩個小童拖着蛇女,“這會回去你等着仙尊收拾你吧。”
蛇女最大付錚背影喊:“少年郎,奴家還會回來的。”
這半道有個女子攔着付錚主動要求暖牀的事直接傳到了陛下耳裡,她撐着頭,有些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