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大爆炸,掛於絕壁的“無天絕魂洞”剎那之間,絕壁巨石滾滾而崩,震天隆隆之音,在山裂地搖之中,一個青衣長衫的弱冠少年,沖天而起,一隻通體橙黃的葫蘆,靜靜的躺在他的手掌之中!風雲變色!再次變色!但見條條彩霞,如綢如緞,穗穗而漂浮無垠長空之中!天卷波瀾,再起七日懸空!狂雷瘋舞,更有龍鳳呈祥!九天神音,直見金笛鏘鏘,百花颯颯綴龍鳳!九淵魔樂,黑鼓無錘自鳴!黑鼓表面,突升一輪血色魔月!
“我易雪山,而冰山不冰,我易火海,而滾海乾涸,我易日月,而晝夜失彩,我易八方,而諸界破天!”
“砰,砰,砰,砰……”西望幽都山,山山倒塌,峰峰隕落!
“原名赤昆,今名“易心昆爐”!”
“易心昆爐……易心昆爐……易心昆爐……易心昆爐……易心昆爐……”於蒼茫長穹的萬里高空,久久迴音……
不管哪界有逆天重寶出世,當有多顆太陽同時高朗懸空,其中更有龍騰紫電,鳳舞青雲之瑞兆,而七陽同現,稱爲“七天浮屠塔”,“七天”各爲九重天中的七重各天,“易心昆爐”是爲逆九天七重的重寶,然,浮屠之說,其意爲善,若持手中重寶替天行善,九重七天當記其功德,爲其持寶者大開九天逍遙之門。
繼“七天浮屠塔”懸空朗照之後,隨後就有九淵魔樂幽幽奏起,九淵黑鼓不擊而自鳴,黑鼓表面,緩緩的升起了一輪血色魔月,稱爲“弒神血蘭地”,“弒神血蘭地”是爲各界各道中的萬惡本源,若有逆天重寶者不做善類正事,反爲一些惡類助紂爲虐,血色魔月當記其噁心,爲持寶者大開九淵地府之門。故而,善惡兩念,天涯咫尺,有一念之間,棄惡從善,九天不遠。有一念之間,誤入歧途,而招手九淵……
然,善惡兩念,更在人爲,人定勝天,非神魔所能窺視其心也……重寶本無分辨是非過錯之心,行善行惡,全在主人的一念之間,故而,那日在“易心昆爐”出世後而同時現世的“七天浮屠塔”與“弒神血蘭地”,一爲垂示重寶逆天,當有九天七日,九淵魔月爲之側目。二爲告示持寶者若善若惡之時,神心魔性全憑一念。三爲九天與九淵彼此對峙而又彼此警示,任何一方,不可當即拉攏持寶者,任其在日後選擇神魔一途云云……
木洞國,靈竹城,聽蘭山。
“有逆天心,不論是非。有萬靈體,修得正果。然天道循環,應善惡昭彰。爲善爲惡,五雷降閱。若受理成,善歸九天,惡入地府。切勿逃遁,勿找他替,若有異心,五雷誅魂!”
“轟隆……轟隆隆……轟隆隆隆隆……”
此次元菱尊人的浴雷飛昇,進行的果真十分順利,正如紅光神林默然所說,他留下的那條可容魂魄,可擋五雷的億年靈根,在雷劫的最後一擊,“五雷斬濁清”之時,元菱尊人當即破體出魂,將自身的本命精魄完全的溶入進了那條億年靈根之中,由億年靈根,擋下了“五雷斬濁清”的最後一擊,億年靈根完好無損之餘,林默然雙手結印,口中喋喋有詞,瞬息之內,又將元菱尊人的本命精魄再次的牽領至元菱尊人的本軀之中,一道泛泛金光從雲中直射下垂,須臾而落,接之天灑鮮花,五彩雲紛,元菱尊人隨着那道金光,哈哈大笑不絕於耳,在林默然與白衣女子的默默仰視中,隱入雲中一隅……
白衣女子,是爲昆吾山雲隱峰妙竹門中的那副畫像中的女子,其身份,其來歷,以後當爲一一詳述,言歸正傳。
一輪濁日,朗浮蒼穹,有天際一角突起黑雲滾滾,隱隱鼓聲破空,望着元菱尊人剛剛飛昇不就,而正要離開聽蘭山的林默認與白衣女子二人,神色紛紛一驚。
“九淵鬼雲?莫非有人正在施展還魂天術不成?”林默然望着騰騰鬼雲,訝然出聲。
“當今人界,除了你我二人,還有誰有萬年修爲?還會有誰知得此種天術?除非是她……莫非果真是她……”白衣女子擡首望向那片如那汪洋自虐的厚厚鬼雲,口中喃喃輕語。
“誒,若當果真是她,人界豈不亂矣?“無界天淵”中有那塊“紫煌碧經石”一直在鎮守其中,其中煞氣戾氣永不得出,默然現在就敢和你打個小賭,若果真是她劈破無界天淵而出,默然自當三魂解體,七魄化煙!永世再不入這是非再起的人界!”
“我已破畫而出,我想,她應該也是在這些時候出來了……”
“多說無益,天狐聖女,我們還是過去看看吧……”
聽蘭山,微風搖曳,紅楓舒展,暗送溫涼秋風。
山有一脈洪溪,各分三股,一股是爲一泉飛瀑,直下嫋嫋起青煙,二股是爲寒潭靜波,濁日暈暈,漣漪其中殘花橫枯枝,三股爲涓涓細流,潺潺奔滑,叮咚聲起,延綿萬里,直抵匯入到金月北海,一路山清水秀,青峰聳雲,鳥鳴萬葉黃綠,獸藏豐碩福地……
有一紅一白的疾速身影,在那條飛瀑之上,稍稍一頓,隨之無影,只是沿向金月北海的這條無名溪流,斷斷續續的,若隱若現的,記載了空中那兩個紅白交替的飛天身影……
九重天頂峰,有一墓地,名曰“無界天淵”,其中多有通天修爲,逆天之心的各種妖獸邪物的本體,魂魄封印其中,“紫煌碧經石”是爲九天第一奇石,據九天各天的帝王帶帶相傳,此“紫煌碧經石”在九天未生,諸界未成之時,此石便已在此,無人不知其年代,無人不知其來歷,只知此石,可鎮壓逆天妖物邪怪云云……
但見白衣女子,用一根紅線,一頭纏住了自己的已然流出點點鮮血的玉腕之上,另一頭,纏到骨架正中的那顆心臟之上,滴滴殷紅鮮血,隱隱的散發着陣陣清心滲肺之幽幽異香,鮮血順着紅繩一點,緩緩的,流到了那顆心臟的裡面。
“咕咚……咕咚……咕咚……”心臟一張一合,跳動從緩到急,從無力到有力。
“咚……咚……咚……咚……”黑雲之中,響起了一陣陣沉悶而又讓人窒息的詭異鼓聲。
白衣女子,瞳孔漸漸的失去光彩,滿是歡喜的看了眼那具身體,一頭,倒了下去……
一個赤身裸體的少年,一頭純青散發,在一輪如火的夕陽中,隨風而揚,晚霞點燃了一海中的水花旖旎夕陽紅中,微微盪漾,平靜如斯。
“月……月……月水……”
赤身裸體的少年,滿是柔情的,將倒地昏迷的白衣女子輕輕抱起,雙眼血紅,望着接連海天的那一輪滾滾濁日,仿若置身夢中,不禁癡癡的,抱着白衣女子,靜靜的佇立好久好久。
“咚……咚……咚……咚……咚……”黑雲中的鼓聲,時急時緩,似在催促着那輪濁日快快隱去……
看着那盞靜靜的浮在身前不遠的九淵黑燈,青發少年邪邪一笑,彈指一劃,擊向黑燈,詭異如斯,黑燈之中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尖叫呻吟。
是有狂風大作,黑色鬼雲再次瘋起,緊而隨之,一排有千丈寬長的巨大海浪,朝着青發少年狠狠的卷掃了過來!
鬼雲之中,傳出了一聲怒火填胸的喋喋怪語。霎時,海天之中,響徹滾滾回音,一排一排的熏天赫地的千丈巨浪,紛紛迭起。
“破我九淵黑神燈之重生魔子,定斬不饒!定斬不饒……定斬不饒……定斬不饒……”
有一紅一白的兩個身影,在萬里高空風馳電速,已然看見了那有如羣山崩裂的千丈巨浪,但見巨浪塔峰,排排拔地倚天,直有氣吞山河的熊熊氣勢,千丈巨浪似有雷霆之力,落地之時拔山舉鼎,徜徉而恣肆,一些海中或大或小的生物,被巨浪捲起,剎那崩碎,一些靈智初成的海中妖物,在還未被巨浪捲入之前,望風而逃,而,一個如螻蟻大小的不羈身影,懷中似抱有一個白衣女子,在那一瀉千里而又山呼海嘯的千丈巨浪之中,如魚游水,似龍蛇飛動,暢翱其中……
“天狐聖女,這少年……這少年……默然此刻好生熟悉,待默然仔細想想……”
身浮萬里長空的林默然,但覺這位青發少年好生眼熟,一時之間,卻也想不起來,畢竟距離相之太遠,故而,有此懷疑一說。
天狐聖女,胡小琴,當爲九尾天狐是也,然其本是妖孽,故而,被上古時期的一位有着通天修爲的上古修者封印在畫像之中,經過數千年,而洗去妖體,除去妖魂,成就人身。當有天災暴亂,人界危急之時,封印自當解去,而釋放出九尾天狐,讓其解救人界,用其善行善心,步入正道之途,邁進九天一門耳……
天狐聖女胡小琴,卻是早已看清少年面貌,心中當即一陣狂跳,“是他!是他!果真是他……”呼吸漸漸急促,媚眼已然微紅。
林默然並不知胡小琴心中所想,加快了速度,全身紅光在進入千丈巨浪之時,霎然暴起,待看清青發少年面貌之時,不由大驚,“易採文!你是易採文!怎的會引發九淵鬼雲?九淵黑燈怎的又回破碎?”
九淵黑燈一旦破碎,九淵之中的億萬鬼兵當在夜晚的戍時(下午七-九點)出動人界!而現在的千丈巨浪,直到九淵鬼兵出動人界之時,纔可停止,故而林默然大驚之下,惶惶自語。
“如果我猜得沒錯,他現在應叫古陽火……”天狐聖女胡小琴看着雙眼血紅,滿頭青發的易採文,再次的躊躇許可,微微的,香脣微微的嚅動:“古陽火……古陽火……易採文……易採文……”
“是誰!是誰!是誰還在叫那該死的名字……讓我來告訴你!原先的易採文已經死了!現在的易採文還活着!我就是易採文!我就是古陽火……古陽火就是易採文!易採文就是古陽火!”易採文雙眼之中,猛然射出一道紅光,盯射而向了胡小琴。
胡小琴正淚光閃閃,無比深情感傷地看着易採文,彷彿要深深地刻進自己的心裡,卻不防易採文突然發作,眼神閃過一絲狠厲,伸出手狠狠地扣住胡小琴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