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吱……吱吱吱……”兔子的雙眼赫赫然的射出兩股鮮豔的紅色血流,紅光熠熠,血流不止,只有手掌大小的兔子全身痙攣,直直的浮在水面之上。四肢更是狂烈劇抖,血流如注之中,兔子的雙眼驟然幽綠,一聲蕩人心魄的尖叫,“哇!”木桶之內的兔子全身破裂,血肉卻是在水中一呼一吸的蠕動不止,詭異的一幕終於出現,樑秋煙心生劇烈恐懼的同時,卻是不能不去看,如若閉着眼睛,那有如鬼魅的“哇哇”之聲,更會使她心神崩潰……木桶之水冒起水泡,塊塊血肉在沸騰的水中上翻下滾,聞之慾嘔的血腥之味,令人毛骨悚然的“哇哇”之聲,樑秋煙終於閉眼不敢再去看。無風再次起浪,足到胸部的牢固木桶“乓”的一聲破碎,一隻雙眼冒着幽幽寒綠光芒,全身皮毛有如火燒映紅的血色狐狸,帶着聲聲的鬼魅啼哭,有着厲鬼獰笑陰陰寒膽,血色狐狸破桶呼嘯而出,輕輕一躍,跳上了竹窗木臺之上,望着肝膽欲裂而極度恐懼的面色慘白的樑秋煙,血色狐狸的嘴角又是獰猙一裂,對着樑秋煙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異動聲響,衆人紛紛走出木舍。
“師父!”小雨,小木急急的跑向樑秋煙住處,看到了一隻通身有血紅色的狐狸,正從竹木窗臺之上悠悠跳出,小木小雨不由愣了一下,還是小木反應及時,焦急的跺了一腳,破門而入,只見樑秋煙雙眼無神,衣不遮體,渾身顫慄,嬌靨慘白,朱脣已然咬出一條淺淺的嫣紅血跡,呆呆的站在窗前一動不動……
“師父!你怎麼了?師父,快醒醒呀,發生什麼事了?”
樑秋煙心神一震,軟綿綿的倒在了小木的懷中,氣若游絲,虛弱不堪的同時,嘴中絮絮輕念:“有緣人……有緣人……”
“妹妹,到底怎麼了,你還好嗎?”林紫衣眼神關切的,握住樑秋煙的白皙玉掌,擔心地問着。
樑秋煙感激的望了眼眼神切切的林紫衣,“妹妹沒事,只是剛纔好嚇人好嚇人……嗚嗚……”螓首抵在林紫衣肩若削成的白皙玉頸之上,輕輕飲泣。
忽感,有一片溫暖籠罩全身,“謝謝,謝謝小萱……”樑秋煙望着眉宇含春的俞小萱,心中小小感動。
“嘻嘻,樑姐姐不要謝我哦,這是小文的衣服,要謝,你就謝謝他吧……”俞小萱轉首回望一眼,“他們怎麼還不來……”
“嗯,小……小文呢?”樑秋煙突然發現,當俞小萱說這件披在她身上的衣服是小文的時候,林紫衣粉臉颯然一白,卻是無聲默默的,捏緊了自己的衣角……
“小文說,我身體裡有壞東西啊,所以就去找怒燕蒙哥哥商量去了,我不想讓他走,但他也是爲了我纔去找怒燕蒙哥哥的啊,所以,我就讓他就留了這件衣服給我啦……嘻嘻……”
有龍吟之聲,激盪蒼穹一懸月,有獅吼之音,在雲隱峰偷偷的遮住月光之時,大地遊遊顫抖,大風驟起。
有龍吟之聲,激盪蒼穹一懸月,有獅吼之音,在雲隱峰偷偷的遮住月光之時,大地遊遊顫抖,大風驟起。
心中由起一念,望着臉現焦急之色,含着真真擔憂的眼神飛奔向俞小萱的易採文,樑秋煙媚眼迷離如絲,只是悄悄的,悄悄的捏起披在點點發寒的香肩之上的一件青布長衫的修袖一暖角,緊緊拽住,芳心微涼之中,有一種酸澀,漸漸彌散……
炬星空攪鐲月濁,輝燼明聚染水燃。
“小萱,快跟我走!雲隱峰就要塌了!”易採文一把拉起了俞小萱的如蔥玉指,足下升起一朵有着青黃二氣的“青峰探月雲”,騰空直飛而去。
林紫衣玉體微微一震,看了眼媚眼如絲的樑秋煙,對着她哀哀一笑,全身紫光泛泛,一雙剪水秋眸切切的看着樑秋煙。
“有緣人?難道就是他嗎?有緣人?我的有緣人難道就是他的衣服嗎?”樑秋煙亦是在心底默默,對着林紫衣強顏一笑,二女緊緊的抓住了彼此的嫩滑柔荑,一紫一綠,雙雙凌空。
“小子,飛的這麼快乾什麼,等等老子,老子是你的坐騎!不要見了美色就忘坐騎!他奶奶滴……飛的還真快……”天蛇龍怒燕蒙滿是幽怨的望了眼駕雲凌空的易採文,腳下一頓,一道銀光呼嘯直上,半碗皎月顥然當空。
怒燕蒙晃晃悠悠的身子慢慢的靠近了正自扶着俞小萱芊芊水蛇細腰的易採文。
“他奶奶滴,老子是天蛇龍,天蛇龍你小子知道嗎?有多珍貴你小子知道嗎?天上地下,有多少神魔想讓老子歸其麾下,老子什麼時候正眼瞧過他們了?你小子倒好,居然正眼都不瞧一下老子的,老子這麼大的一條人,啊呸,老子這麼大的一個人,你小子看見了嗎?嗯?你小子倒好,不騎老子就當是你小子尊重老子,可你也不能眼睜睜的在老子的眼皮底下,充當這個小魚人的坐騎,老子現在很是痛心疾首,很是痛心疾首的啊!你知道嗎?老子現在不理你了,再也不理你了……”
天蛇龍怒燕蒙滿是幽怨的噴了易採文一臉口水,忿忿的“嗖”的一聲,鑽入了易採文懷中的那本《九天下都》之中,再是沒有聲音。
凡是身爲坐騎的靈獸,載着主人駕馭飛行,翱翔雲霄天際,是他們認爲應該的職責,因爲內心深處,認同了主人,臣服了主人,認爲這是本該如此的使命,如若主人率自而翔,靈獸會覺得自己一無是處,故而天蛇龍怒燕蒙剛纔有如此大的反應。
“小文,怒哥哥的話好多哦,但是小萱覺得很有道理啊,而且小文,我也覺得你剛纔沒有顧忌怒哥哥的感受的,所以怒哥哥纔會生這麼大的氣……下次不許這樣了好嗎?”
俞小萱身爲北海鮫人,也算是諸界之中的一種靈獸,靈獸在完全認同一個人,神,魔的同時,自然有種甘願爲其出心出力的想法,身爲靈獸的俞小萱,身上有着許多其他靈獸沒有的天賦,因爲,鮫人鮫人,具有鮫的水魂與人的心智,修煉到一定程度,會有破繭重生的種種的神奇能量……此乃後話,在以後會一一詳述,言歸正傳。
易採文默默的看了嬌靨粉紅,香脣微微嘟起的俞小萱,忽的苦笑一下,“怒前輩有口無心,過段時間氣就會消了,只是我想,我現在只是一個平凡之人,要是每次都要麻煩怒……”易採文話未說完,足下“青峰探月月”兀自一停,俞小萱朱脣輕啓:“小文,是林姐姐與樑姐姐她們呢……”
一道熒熒的紫光,與一道柔柔的碧色柔光,有着淡淡的香風薰鼻,有着如絲般惆悵的三千青絲悄然掠過心起莫名酸澀的易採文的臉頰,二女對着扶着俞小萱嬌俏可人的素腰玉臂的易採文,冷冷的回眸一望,漂穗在半盤月光與殘寥星空之下的一紫一綠的兩個翩翩身影,一點點的在默默凝視着二女的易採文的星瞳之中,二點紫綠之光,逐漸隱去,逐漸模糊……
“主人……虎兒拜見主人!”臉色蒼白的陸吾,腳下金黃雲彩騰騰爍爍,對着易採文半跪於虛空之中,易採文一個愣神,劍眉淡淡擰起,上前一把扶起了陸吾。
“主人……虎兒謝過主人!”陸吾心中潮潮涌動,艱難站起,默默於心:“下都先主,請您原諒虎兒現在對您的背叛,虎兒若是不認他主,虎兒的五轉金身如何破那無界臨地?如何進那九天一線?先主,您何時才能復生?您何時纔可以帶着虎兒馳騁三界諸天?”
天際猛然,一個搖晃,高聳入雲的雲隱峰斯須之間山裂石滾,山中生靈有逃躲不及,在巨石橫木的碎泥流之中,掙扎悲鳴,肢斷首離,血流成河。平如水鏡的大地,隱隱傳來隆隆的劇烈之聲,震開條條深溝幽壑,有洪水侵捲了大地上的一切,各種猛獸,苦苦的在熏天赫地的突起的天災之中,仰天嘶吼,靜靜的止聲,在那如地獄之門突開,如九淵惡魔的血盆大口的無底深壑之中。更有羣蛇在汪洋自虐的泛濫大水之中,狂歡竄遊,對着水中猛獸嘶嘶吐舌,瘋卷而噬。身在高空的衆人由感一陣涼意直直的沁入心脾,再不去看。
鹿角西逐東山洪,寰天北海滾南水。
碎碎*的雲隱峰,再也沒有了往日的溪竹蘭澗……直恨紫霞,牙月殘空照,怨碧霧,不如翠竹殘……
峰倒散,轟轟振聲,身處虛空的樑秋煙,不捨的再次回首而望,小雨小木繡眼泛紅,那裡可曾是她們從小生活的家園……張書芹心中亦是悲悲,癡癡望着已然是煙消雲散的雲隱峰,默默的看了眼無聲扶着俞小萱的易採文,緩緩的上前,牽起小雨小木,走到了樑秋煙之前,師徒四人,緊緊抱頭,潸然飲淚。
月光冷冷,已然倒塌的雲隱峰,殘石碎疊,淤泥埋斷肢,橫木折枝青泛血色紅,望眼不盡是狼藉。
天災遂退,寂靜顯荒涼,一處淤泥貼殘石的凹處窪谷,橫臥着狼藉碎木,悄悄的,如手指輕彈素琴一弦般,悄悄的動了那麼一下……
冷色月光,看到了一股紅黑二氣,緩緩的從窪谷之中徐徐的升起,一個很老的老頭,揹着一個很小的小孩,臉上滿是黑黑的泥土,“哇!這麼厲害的,剛纔的場面一定很好看吧?老哥,快放我下來!”垂髫*伸出粉嫩的肥嘟嘟的小手,輕輕的拍打了一下老頭的肩膀。
“好看個屁!不放!現在我們的家都沒了,你居然還說好看?”老頭捶胸的白鬍子一翹一翹的,伸出很老很老的大手,狠狠的反打了一下垂髫*的肥嘟嘟的小屁股……
“沒有家就沒有家好了啊,這麼多年天天都在那個洞裡,很……很沒有新意的好不好?老哥,我們可以雲遊四海啊,反正這是天災,又不是我們造成的,叔叔應該不會怪罪我們的……”垂髫*揉了揉自己的小屁股,笑呵呵的趴在老頭的耳邊說了起來。
“嗯,弟弟說的好像是有一點點的那麼道理,老哥只是在懷疑,剛纔的天災好像不是什麼天災,我懷疑是有擁有無上法力神通的強大存在做出來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