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坊霓裳

京城熙熙攘攘,建築如屯雲,人羣摩肩接踵,就算行人知道寧浚的馬車應該避讓,可從義莊行到東市外教坊,依舊花了不短的時間。

外教坊門庭若市,坊內歌舞昇平,觥籌交錯。

來教坊之中的都不是簡單人物,至少來聽藝女彈琴歌舞的,都是懂得欣賞的人。

木梓衿和寧浚一進去,便有人熱情的接待了出來,詢問是要賞舞還是聽曲,木梓衿先上了樓,找了間安靜的雅間。

兩人坐下之後,她看向寧浚,輕咳一聲:“那個,王爺,小的只是一個小小的女官,在楚王府拿的是最低等的月錢……”

寧浚有些心不在焉,“哦”了一聲。

“呃,王爺,楚王殿下,實在是叩門又小氣,”她再接再厲,希望寧浚聽懂她的弦外之音,“上次,您賞我的一千兩,都被他沒收了。”

“是嗎?”他這才淡淡地迴應,“那他可真是惹人厭啊。”

“就是啊。”她狠狠地點頭,“那,王爺,這在這裡所花的費用,您出?”

“嗯?”寧浚疑惑地看了看她,又喟然一笑,“那當然了,我怎麼會跟你一個小女官計較這些?”

她立刻拍馬屁,直誇他大氣豁達。

兩人來這教坊,也不是爲了享樂而來,寧浚在桌上放了一錠金子,交代了侍女幾句,那侍女臉色微微一變,立即恭身出了雅間。不過一會兒,雅間的門再次被推開,這回進來的,是一位四十歲左右的女人。

這女人雖然已是四十,可依舊風韻不減,面容如玉,姣好如花,身段纖柔細緻,玲瓏浮凸,一舉一動,風含情水含笑般。這正是這教坊的姑姑,管理所有藝女的掌事人。

甫一進來,見到寧浚和木梓衿,她先向寧浚行禮欠身,“民女鳳嬌娘,見過賢王殿下。”

“免禮免禮。”寧浚淡淡看了她一眼,語氣冷淡。只因爲那日找到孫婉屍體時,這鳳嬌娘向刑部的人懷疑過寧浚。

那日鳳嬌娘帶着孫婉等幾個藝女到賢王府獻藝,幾個藝女也一同留下吃了飯,只因爲離開時,孫婉說還有些許事情,讓自己帶人先走,她隨後就到。可這一走,便是永別。再見孫婉時,已經是一具連面目都分辨不清的屍體了。

這幾個女孩兒,是她代理的,出了事情當然第一個找她。這幾日,刑部的人也沒少來找過她。弄得教坊中的人人性惶惶、疑神疑鬼,自己也覺得心力交瘁了。

“鳳嬌娘,”木梓衿指了指離自己不願的一個位置,示意她坐,“請坐。”

鳳嬌娘猶豫了一下,依舊坐了過去,看了看寧浚,若是換了前幾日,她也許會憤懣質問他幾句,可現在只剩下悲傷和憔悴,何況對方是賢王,哪怕只是一個閒散無實權的王爺,也是皇親國戚,她收斂了心緒,恭敬地道:“不知賢王殿下來找我,所爲何事?”

“我們只想問一些關於孫婉的事情。”木梓衿說道。

“孫婉?”鳳嬌娘臉色微微一沉,“她是個好孩子,只是可惜了,早知如此,我當初就不該建議她入京來。”

“哦?”木梓衿道:“爲何?”

“孫婉是個可憐孩子,我在陳郡教坊時,和她孃親是好姐妹。可沒想到,我離開陳郡纔不過幾年,她娘就去世了。”她語氣緩慢,略微沉重,“半年前,我收到她的來信,信中她說,她孃親去世,在陳郡無依無靠,便想來京城,讓我收留她一段時間,等她找到自己的心上人,有了依靠,便不會再打擾我。我聽聞她孃親去世,心中悲痛,有很憐憫她,便答應了她,讓她只管入京,定會如她孃親一般好好照顧她。可……可她纔來京城這麼短的時間就……我還有什麼臉面面對她的孃親?”

果然,孫婉是陳郡的人。

“她的奶媽是隨她一同入京的嗎?”她又問道。

“我沒有細問過。”鳳嬌娘茫然搖頭,“她來教坊時,便帶着她的奶媽了,說是從小照顧她長大的。”

“以往在陳郡時,你見過這個奶媽嗎?”

鳳嬌娘一愣,似乎是在回憶,輕輕搖頭,“沒見過,”她也覺得詫異,“在陳郡時,孫婉的孃親還在,爲什麼還要給她情奶媽?”

看來孫婉身邊的奶媽有問題。

“這個奶媽如今也死了。”木梓衿說道,“也無法問她爲什麼會跟在孫婉身邊了。”她起身,說道:“不知孫婉住那間房,可否帶我去看看?”說不定,能夠在她房間的遺物之中找到線索。

“好的,請跟我來。”鳳嬌娘立即起身帶路。

木梓衿和寧浚一同跟上。

越往裡走,便越是清靜。孫婉的房間被安排在一處不算太偏僻但是很安靜的院落中。

“就是這裡。”鳳嬌娘帶着兩人進入房間,“剛來的藝女也只能暫時被安排在這裡,她來時,也沒有帶什麼東西,只是一些換洗的衣物和她孃親留給她的曲項琵琶。”

幾人一起進了房間,不過就是一間小單間,牀桌椅凳一覽無遺,還算乾淨整潔。她一一翻開檢查,果然如鳳嬌娘說的那般,沒有其他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她只好又問:“這段時間,孫婉有沒有見過什麼特殊的人?或者有沒有什麼特別的舉動表現?”

“她……”鳳嬌娘蹙眉,“她一來教坊,便很用心,想要儘快獻技,所以才努力想進賢王府,我看她技藝不錯,便安排她去過賢王府獻技,除此之外,她便沒有見過其他人,也沒有去過其他的地方。”

賢王府?

木梓衿看了看寧浚,寧浚咬牙切齒,“說不定她還去了其他地方,見了其他人,你們不知道罷了!”

“孫婉她一個姑娘,剛來京城,人生地不熟的,她能去什麼地方?”鳳嬌娘哀慼地說道。

這房間之中,過於簡單空曠,倒讓木梓衿覺得少了什麼。教坊之內,管絃舞樂,歡聲笑語嫋嫋傳來,聲音飄渺如絲。直到幾聲錚然如珠落玉盤的聲音入耳,她纔想到到底是少了什麼。

“孫婉的琵琶呢?”她問鳳嬌娘。

“在我房間裡。”鳳嬌娘說道,“那琵琶是她的心愛之物,從不輕易離身的。”她又帶着兩人去她的房間,“只是那日離開賢王府,她讓我先把她的琵琶帶回來,她說是抱着琵琶不方便。”

她抱了孫婉的琵琶出來,那琵琶正是那日在紫蘭殿行宮獻技時彈奏的那把,木梓衿對樂器之類事物不太瞭解,但也從寧無憂口中得知這琵琶是曲項琵琶,梨形琴身典雅古樸,從軸到弦,都被孫婉保養得很好。她將琵琶抱過來,又問道:“你可知孫婉在陳郡時有什麼要好的姐妹?”

鳳嬌娘點點頭,“她跟着孃親在教坊之中長大,自然是有教坊中的姐妹的。”

“多謝。”木梓衿沒有多留,帶着琵琶離開教坊。

兩人出了教坊,上了馬車,寧浚湊過來,輕嘆一聲,“這麼好的人,就這麼沒了也挺可惜,可惜她的死也冤死我了。”他又哀嘆一聲,“紅線,你是奉五哥的命令調查這件事嗎?”

“是啊。”木梓衿只能這麼回答他。

“那就太好了,想來五哥也是信任我的。否則我不會讓你來查。”

“王爺,孫婉屍體失蹤那日戊時,你在什麼地方?”她問道。

“我在……”他張口就想回答,可又頓住,細想了一會兒,說道:“我在我的房間裡睡覺啊。”

“這麼早就睡覺?”她疑惑。

“那日我喝了點酒,有些頭暈就睡了。”

“有人能爲你作證嗎?”她問道。

他有氣無力地搖搖頭,“沒有啊,我讓下人都走開了,不準打擾我。”

“王爺,沒有人爲你作證,你的嫌疑還真的挺大的。”木梓衿默默地擡頭看天,很是同情地說道。

“我哪兒知道我怎麼這麼倒黴!?”

穿過熙熙攘攘的街道,車外喧囂鼎沸之聲漸漸悄然,馬車緩緩停下來,楚王府外的守衛立即迎上來,將賢王殿下扶下車,木梓衿也跟隨着走了進去。

雖正值晚春,春風旖旎瀲灩,各家宅院皆是百花齊放,繽紛爭妍,唯有楚王府,不過是新綠變春意,暖風拂樓閣。九曲迴廊蜿蜒迂迴,兩人往善水堂而去。

寧無憂剛從皇宮之中回來,換下朝服,穿上一身寬鬆柔軟卻修長挺拔的常服,墨發隨意綁了,此時正半臥在善水堂旁邊的一處小亭子裡看書。

木梓衿已經習慣他這副模樣。他總愛看書,看書不拘內容,也不選地方。似乎是隨心所欲,隨性而發。有時興起,讓人去坊間書鋪買了書回來看,一目十行,看完之後讓紅袖放進書房,便也不再翻閱。木梓衿曾懷疑他這樣不求甚解,一目十行地看書,到底能記住多少,無意間就將這個疑惑說了出來,卻不想,寧無憂的腦袋不是常人能及的。他當即將書遞給她,讓她隨意抽問,她隨手翻了一頁,他便將那頁的內容盡數背了出來。

她簡直瞠目結舌。

這傢伙的腦袋,是過目不忘的!

環環交疊再見王府落魄逃亡木氏仵作珠胎暗結千鈞一髮牧野戰歌小試身手送君南下危在旦夕烈焰沖天驚駭驗屍公主問責初次入宮是怒是醋不速之客公主可嘆顧家家宅誰是兇手佛門慘案楚王婚約生死兩茫烈火焚身兇手是誰胡旋蝶舞誰是兇手柔情旖旎小試身手心神搖曳蝴蝶戀屍珠胎暗結烈焰沖天曲音依舊送君南下畏罪自殺攜手同歸靜待驚瀾以眸爲鏡夜中柔情壁立千仞不可再忍有鬼沒鬼謀害栽贓亂屍之約蝴蝶戀屍華庭宮闈力挽狂瀾誰是兇手道阻且長有人提親又起驚瀾扭轉乾坤千絲萬縷清修生變名曲教坊巫山斷腸他的僞裝危機重重悲歡離合扭轉乾坤十惡不赦不做依附烈火焚身刀山火海舊時王謝當局者迷夜訴交心永世難安名曲教坊人面何處西出陽關萍水相逢執子之手再見楚王以眸爲鏡爲己沉冤玉石俱焚金風玉露灼灼明瑛謀害栽贓烈焰炎炎飄霧謫仙輕佻審問共朝天闕(3)驚生屍變塵埃落定華庭宮闈天上之曲梅雨時節心懷有他親自會審死因複雜當局者迷最後線索相逢如夢蠢蠢欲動眼裡心裡亂花迷眼男大當婚親自會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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