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元旦過後沒多久就到了春節,這個春節一過,戚小沐和傅卉舒算是邁出了25歲的大門檻,開始向26歲進軍。UC小 說網:一旦走入25歲,很多人都會有這種感覺——時針跑的越來越快了,睜眼閉眼的工夫,一天沒了,擡頭低頭的瞬間,一年沒了。

時間就像越來越毛的錢,看起來挺多,卻怎麼也花不着數。

戚小沐和傅卉舒就有如此感覺,去年的春節還清亮亮的在眼前晃,不等晃模糊,今年的春節又跟着跑來了,儘管去年一年又是地震又是奧運又是危機又是出櫃的過的並不輕鬆,然而到了歲終時節回頭望的時候就會發現,時間,的確過的太快了。

無論快慢,日子都得腳踏實地的過。春節一落幕,大家都打起精神重新走上崗位,該幹什麼的幹什麼去。

從過了春節以後,周靖涵逐漸成爲戚小沐店裡的常客,她跟戚小沐常娥和徐則林都能玩到一起去,而且常在店裡拿個鐵畫送人,有時也會請戚小沐幾人幫她訂做幾幅好送禮,這種客人無疑是最受歡迎的。

周靖涵對戚小沐他們很坦誠,人都是將心比心,戚小沐幾個沒多久也把她當成自己人看了,戚小沐把她和傅卉舒的關係告訴了周靖涵,常娥也把她和史詩的關係告訴了周靖涵,周靖涵十分喜歡跟這四位同類相處,往這裡跑的愈加頻繁,正好史詩傅卉舒杜鬆老八屆曹子怡曹沛如他們也常往這兒跑,沒多久大家就都熟悉了。

周靖涵的脾氣一直都是很不錯的,她跟戚小沐這夥人處的很好,只有一個除外——曹子怡。

曹子怡歲數也不小了,還跟一匹野馬似的不受拘束,沒點穩當性子,周靖涵特別看不慣她這一點。

以前曹子怡一旦寂寞了常找曹沛如戚小沐和常娥玩,現在曹沛如跟杜鬆搞對象了,戚小沐和常娥見天忙買賣壓根沒有周末之說,她不能老騷擾大家夥兒,於是就把目光轉到了周靖涵身上,這一夥兒人中各有各的對象,就她跟周靖涵是倆女光棍,騷擾周靖涵再合適不過了。

於是曹子怡一旦寂寞了就找周靖涵玩去,不管周靖涵是不是正在忙工作,只要她想玩了,都是二話不說拽着人家就走,玩嘛去?去遊樂場玩那些什麼摩天輪過山車一類的能讓人心跳的刺激玩意去。周靖涵要是不跟她去她就賴着人家——跟神仙似的坐在周靖涵眼皮底下不是塗脂抹粉就是嘴皮巴拉巴拉的說這說那。周靖涵被騷擾煩了,就對她說:“你知道我喜歡的是女人吧?你老過來找我不會是愛上我了吧?我可一點都不愛你!”

不想曹子怡嬉皮笑臉的說:“你不愛我沒關係,我愛你就行。孤枕難眠有害身體健康,你單着也是單着,不如跟我搞搞對象,也好提高提高生活質量。”——她說這句話的時候跟喝涼水似的那麼簡單。

周靖涵差點吐血。

曹子怡確實是喜歡上週靖涵了,周靖涵有模樣有身段肚子裡頭還有墨水的,很難讓人不去喜歡。曹家二小姐人奔放,做事也奔放,喜歡誰了她不遮不掩,有嘛說嘛。當然反過來也一樣,想跟誰分手了也是奔放的很,說分就分,眼皮都不帶眨一下的。這種性格造成了她的情史相當豐富——跟男人談過戀愛跟女人搞過對象,就差跟動物再來上一回人獸戀了。她喜歡男人也欣賞女人,男女通吃,博愛的很。有時博愛幾乎能跟無愛畫等號,愛的東西太多了,反而不清楚自己最需要的是什麼,愛這愛那,反而讓自己在愛裡迷失。一剎那的心動並不一定是愛,愛是恆久的,所以從某種意義上說,曹子怡從沒真正用心的去愛過誰,她還不懂愛不會愛,儘管她自己並不承認這一點。

她是什麼樣的人周靖涵可是清楚的很,曹子怡沒什麼壞心眼,對待朋友也頂實誠,但凡朋友有難需要她支援了,她能幫上忙的一準去幫,就是對待愛情全憑着性子來,動不動就履行三分鐘熱度政策,熱度一過說踹誰就踹誰。跟這種人交朋友完全可以,當情人可完全不妥。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別人能夠不理解不接受,但是無權干涉。周靖涵雖不認可曹子怡對待感情的態度,卻從未乾涉過什麼。不去幹涉,或許也就恰恰說明了她不在乎。周靖涵沒把曹子怡當回事,也懶得搭理這種愣頭青,從曹子怡跟喝涼水似的說出“你單着也是單着,不如跟我搞搞對象”以後,周靖涵就沒怎麼給她好臉看——都調戲到我頭上了,你還有點人性沒有?

她越不給曹子怡好臉看,曹子怡往她身上貼的越厲害,明明曹子怡比她大一點,偏偏嬌滴滴的喊她“靖涵姐姐”,經常弄的她頭皮發麻,發麻完了又嘆氣,曹子怡跟曹沛如這對姐妹的性子差距也太大了!周靖涵喜歡的是曹沛如那種沉穩性格,曹子怡那種過於隨性過於瀟灑的脾氣她雖不討厭,卻也說不上有多喜歡。她常常想要是能把曹沛如的性子安放到曹子怡身上一點就好了,可惜,這隻能是幻想。

曹子怡但凡喜歡誰了,一準會弄的路人皆知,就像這次她喜歡上週靖涵了,就朝着戚小沐常娥她們都宣揚了一個遍。戚小沐傅卉舒和常娥史詩巴不得全天下的女人都來愛女人,也好壯大LES革命隊伍以在這個由異性戀主導的世界上揚眉吐氣,就全都表示嚴重支持曹子怡去追求周靖涵,傅卉舒和史詩還特別熱情的幫她策劃出了一個“一家兩制”和“兩個凡是”的宏偉藍圖,一家兩制就是在牀上實行大家都能吃到肉的民主,在牀下實行洗衣做飯曹子怡全包的專/制;兩個凡是就是凡是周靖涵作出的決策,曹子怡都必須擁護,凡是周靖涵作出的指示,曹子怡都要始終不渝地遵循。

傅卉舒和史詩把這兩條“宏偉藍圖”用鮮紅的紅墨水寫到A4紙上,然後鄭重地送給曹子怡,請她務必好好消化。曹子怡一看到那紅豔豔的一家兩制和兩個凡是,腦袋瓜子接着大了,這是追人呢還是把自己往火坑裡推呢?進而又同情戚小沐和常娥——原來你們就是這麼被壓迫着過日子的,太窩囊了!

不過曹子怡倒是也真把那兩條宏偉藍圖給消化了消化,爲了博得美人的芳心也該了不少壞毛病,比如先前她那對眼珠頂不老實,就愛往帥哥美女身上扔秋波,現在起碼懂得收斂收斂眼珠子了,不再亂放秋波了。只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眼珠子可以收斂,而喜歡四處亂跑的野性很難改,她太熱愛旅行,外面的世界對她的/誘/惑太大,山山水水對她的吸引力也遠遠超過了兒女情長,像是上午在家看雜誌覺着桂林好於是當天下午就跑到桂林去旅遊的事她沒少幹,熱愛旅行沒什麼錯,但這種說風就是雨還沒點計劃安排的毛躁性子一般人可是不大容易習慣,因此真想讓她有點長性踏實起來,還是需要時間去度化的。

這天周靖涵跟戚小沐聊天,調侃道:“都說交朋友要交中心人物,只要跟中心人物混熟了,你的人脈就能翻倍的往上漲。我看你就是一箇中心人物,這麼多人都圍在你周邊轉,我跟你一熟,你的朋友也跟我熟了。”

“過獎過獎,”戚小沐假謙虛的得意了好一陣,又問周靖涵:“你什麼時候打算再找個女朋友?”

周靖涵說:“暫時不打算找,我比你大,過兩年就三十了,相愛容易相守難,我體會太深,實在怕極了愛到最後又再來一個分手的結局。”

戚小沐點點頭,表示能理解她的怕,又說:“你也不能就這麼打一輩子光棍呀,說不定就有人能陪你走到最後呢,就跟我和卉舒還有仙子和史詩似的。”

周靖涵聳聳肩:“其實一個人過也挺好,了無牽掛無拘無束的,我蠻喜歡這種自由。至於那些天長地久的童話,我不覺得會發生在我頭上,只能心嚮往之。”

“你這意思是不是說你壓根不信誓言這玩意?”

“我跟前女友熱戀那會兒,我們都許下過不少對未來的承諾,可是沒有一樣是能守住的。”周靖涵隨手寫下“誓言”二字,說:“誓言代表永遠,永遠在某種程度上意味着固定不變,你總該知道這個世上永遠不變的東西只有變。誓言是從人的嘴裡說出來的,人又是不斷變化着的,我相信誓言,但我更相信人性。”

戚小沐一臉不敢苟同:“變也得分情況,有人往好裡變有人往壞裡變,有的愛變得越來越深有的愛變得越來越淺,變這東西是一枚硬幣的兩面,你不能只看到悲觀的那一面。不管怎麼說,等你碰到那個讓你爲她願意放棄自由的人了,你就心甘情願的被拘束了。”

“能碰到麼?我看難。”

“有什麼難的?子怡不就挺好嘛。”

“子怡?別開玩笑了!”周靖涵滿面不屑:“她比你還像孩子,比常娥還……那個詞怎麼說的來着?啊,愣頭青!我能拿她當朋友看已經使出渾身力氣了,要跟她當情人我寧可見上帝去!”

戚小沐拍拍周靖涵的肩,跟毛/主席似的語重心長的一笑:“同志,大話少說,咱們邊走邊看。”

邊走邊看麼?周靖涵模棱兩可的笑了笑。

陽春四月,草長鶯飛,天氣轉暖,一些潔白而朦朧的雲片漂浮在藍天上,像是深海中的泡沫,看得真切,而摸不着。

週五晚上傅卉舒和史詩值夜班,週六兩人休息,戚小沐和常娥去店裡忙了,倆人睡了一上午,中午起來吃點飯就去街上溜達,天氣越來越熱,她們想買雙單鞋。在鞋店買鞋的時候,倆人碰到了一個久未見面的老朋友——王靈。

王靈穿了一身暗灰色的裙式套裝和一雙黑色高跟鞋,與衆多寫字樓裡的白領女性穿戴的差不多,她除了稍微胖了一點,身材略微圓潤了一些,臉盤變化並不很大,秀眉明眸的一點沒變。史詩看到她時愣了愣,本想擦肩而過,王靈卻朝她笑了笑,王靈的笑着的眼睛裡含着某種說不出的遺憾,史詩心裡一酸,就上前打了聲招呼:“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王靈笑着說。

“還好麼?”

“還好,你呢?”

“我也還好。”善談的史詩在打完招呼後突然不知該說什麼了,只能沒話找話的說:“我跟卉舒是來買鞋的,你也買鞋吧?”

“嗯,我已經買好了,”王靈指了指腳邊的購物袋。

“一個人來的?”

“不是,還有肖暢,她去洗手間了。”王靈朝着史詩身邊的傅卉舒笑笑,說:“史詩卉舒,這麼長時間不見,等會兒去喝杯咖啡吧。”

史詩和傅卉舒點了點頭。

等肖暢從洗手間出來,四個人先是寒暄幾句,又一起去了不遠處的咖啡屋。

王靈要了四杯藍山,然後問史詩和傅卉舒:“你們在讀博還是已經工作了?”

傅卉舒說:“沒讀博,我們倆研究生一畢業就工作了。你們呢?現在做什麼工作?”

肖暢說:“王靈在一家外企上班,我在健身房當教練。”

傅卉舒問:“上班累不累?”

“現在哪有很輕閒的工作?王靈是耗腦力我是耗體力,累不累的,薪水可觀就好啦。”

“這倒也是。”傅卉舒崇拜的豎起大拇指:“健身教練,難怪你身材這麼棒,可讓我嫉妒死了。”

“少逗我開心,你身材可是一點不比我差。我是指着身材吃飯,不能不棒點,”肖暢瞧眼史詩,握握王靈的手,說:“卉舒,咱們兩個出去走走,讓她們兩個聊聊吧。”

“好。”

傅卉舒拍拍史詩的肩,拿起包跟着肖暢又走出了咖啡屋。

等她們出去,王靈輕聲問:“你現在跟卉舒在一起麼?”

“沒有,”史詩說:“我跟卉舒只是朋友,這幾年我一直跟常娥在一起。”

“常娥……”王靈呆了呆,“沒想到你們兩個能走到一塊兒去。”

“我也沒想到。”史詩往上勾勾脣角:“起初認識她的時候我看她還是頂不順眼的,沒想到就這麼走到一塊兒去了。你呢?你跟李穎在一起還是跟肖暢在一起?

王靈緩緩地搖頭,端起咖啡來抿一口,說:“大三那年你看到我從李穎的跑車上下來,就以爲我跟她在一起了對不對?你總愛把我往壞處想,不過不能怪你,咱們交往那會兒我瞞了你不少事,不怪你把我往壞處想。我跟李穎從來沒真正在一起過,我跟她是古怪過一陣子,那是咱們倆剛分手不久,我心情十分壞,就答應當她女朋友,扣着一頂情侶的帽子,不親熱不上牀,沒什麼情侶的實質,沒多久就分手了。我也沒跟肖暢在一起,史詩,我以前跟你說過,除了你我喜歡不上別的女人,你可能以爲我是騙你,我也想騙你,事實上不是騙,這些年每次見到一個女孩,我都不由自主拿她們跟你對比,或者從她們身上找你的影子,我的確喜歡不上別的女人。”

史詩垂頭沉默,半晌,她問:“你到現在一直是單身麼?”

“沒有,”王靈稍稍一頓,說:“我結婚了。”

“什麼?”史詩驚了一跳。

“我結婚了,今年二月剛結的,對象是肖暢的師哥,叫張毅。”

“你……你愛他麼?”

“愛情啊,該是小姑娘纔會重視的東西吧。”王靈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帶着抑鬱的光,“馬上三張的人了,哪來那麼多愛不愛的,能過日子就行了。”

史詩舉目望一眼亮得耀眼的天,問:“他對你好麼?”

“好。”王靈的手無意識的在桌子上划着長短不一的橫線,說:“張毅是個好人,我以前常去的那家LES酒吧就是他小姨開的,全家人都對他小姨有看法,就他支持他小姨,他是個好人。肖暢是我唯一的知心朋友,我跟她無話不談,肖暢跟張毅也無話不談,我們三個常常在一起閒聊,呆久了也就有了感情,都知根知底的,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去年六月張毅對我說‘王靈咱倆最合適’,我想想也是,我跟他在一塊兒什麼也能說,什麼也不瞞着,挺輕快的,確實合適,感覺合適就結婚了。你看我剛結婚就懷孕了,真是快。”

“你懷孕了?”史詩又驚了一跳,她看看王靈的肚子,急速調整一下受驚的神經,問:“不足兩個月吧?”

“嗯,一個多月,”王靈摸摸肚子,臉龐剎那間變得祥和起來,那種含着喜悅和期冀的祥和是即將做母親的女人專有的。她說:“該來好事的時候沒來,前不久剛知道的。肚子裡有個寶寶怪怪的,又挺滿足,我希望她是個女孩……你跟常娥不打算要孩子麼?”

“常娥就是個孩子,這麼大歲數了還成天跟孩子一樣蹦蹦噠噠的,我還沒想過孩子問題。”說到常娥,史詩的眉毛輕快的揚了揚,“不過人的想法都會變,說不定過幾年我跟常娥就都想要個孩子了,到時再說吧。”

王靈盯着史詩認真看了幾秒,認真地說:“你很愛她。”

“嗯,我很愛她,”史詩莞爾頷首:“她是我的生活重心。”

“難得能看到兩個女人一直相愛一直幸福。”王靈有瞬間的呆愣,“史詩,我傷到過你,你怨我麼?”

史詩搖頭:“不怨,從來不怨。傷是相互的,你傷過我,我也傷過你,那時咱們都太年輕,傷不傷的,都是因爲太年輕。”

“是啊,都怪當時太年輕,都怪成長太快,聰明太晚,當初在乎的那些嬉笑怒罵,最終也不過是風吹雲散。”王靈眼睛重重地閉兩閉,有些苦澀的說:“我快三張了,你也快三張了,要是咱們都到了這把歲數再戀愛,結局肯定不一樣吧?”

“可能吧。不過也不一定,倆人能不能長久,跟年齡沒有必然聯繫,跟性格聯繫倒挺大。”史詩看看窗外走滿行人和車輛的馬路,說:“王靈,我走的這條路太險太難,沒有撞了南牆也不回頭的勇氣根本走不下去。你不適合走這條路,你選擇婚姻是對的,沒什麼好遺憾的,真的。”

王靈不語,低頭喝咖啡,喝了兩口,突然說:“史詩,我愛你。”

史詩不可置信又不明就裡的擡頭看她。

“我愛你,史詩。”王靈的眼睛有片刻的失神,過會兒,她自嘲的一笑,說:“你是我愛的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女孩,高中就對你有感覺,到了大學纔敢承認,承認了又不敢跟你坦然相待,那些隱瞞和欺騙,後來才發現全是因爲太在乎。我跟前兩任男友分手的時候沒哭過,跟你分手以後哭了一次又一次,因爲真愛了,真疼了,就真哭了。結婚之前我有點恐懼,也常想假如當初我能勇敢一點,能少要一點自尊,在你說出分手以後能及時彌補自己的錯,咱們倆是不是就會有個好結果?可惜這世上沒有時光穿梭機,人生也沒有假設。有人說分手以後還能做朋友的要麼是愛的太深要麼是愛的太淺,我問自己我跟你分手以後就成了陌生人,是愛的太深不願再聯繫,還是愛的太淺沒了聯繫的必要?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愛你,你也愛過我,我跟你相愛過,快樂過,開心過,這就夠了。能愛上那麼一回,雖然結局不美,也足夠了。這些話我很久以前就想跟你說了,又覺得沒必要,都說愛上一個人只需要一瞬間,忘記一個人卻需要一輩子……呵,不說這些了。今天能跟你意外碰面我很高興,既然碰到了,那我就對你說一句,也是最後一句,我愛你。我結婚了,也有孩子了,不管能不能忘了你,以後我都得把愛全部送給我的家了,不能老是想着你了。你可能根本不稀罕再聽我說什麼愛,可是我總想着說出來給自己做個了結,你就當我是個不知羞的白癡吧。咱們都有了自己的生活,也都有了自己的責任,這次一別,再見面不知道又得到何年何月了,這樣挺好。咱們以後要是有緣份,就在某個街頭碰見打聲招呼,要是沒緣份,就這麼老死不相往來,挺好。”王靈站起來,走到史詩身邊,彎腰吻吻她的脣角,柔和地笑笑,說:“咱們分手的時候是你看着我走的,我很討厭看你的背影,這次你看着我走吧。你跟常娥……祝福你們。”

王靈緩緩地轉過身,緩緩地走出了咖啡屋,帶着一絲沉重,一絲解脫,和一絲決然。

傷感的音符飄蕩在咖啡屋,陽光透過玻璃窗往咖啡杯裡灑了一層搖曳不出波瀾的光,史詩看着她的背影,不知不覺的滑出了兩行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