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的冷影蠢蠢欲動,可他腳都還沒邁出一步的時候,忽然感覺到身體一重,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被四隻手給纏住了。冷影只覺得身體不穩,人已經被夏雪秋華幾人給合力往後拖着走了。
“唉!你們在幹嘛?!”冷影腳下用力,幾個女孩當然不是他的對手,被硬生生給攔下動彈不了,冷影喊到:“那可是你們主子,被……被被被被我主子……你們不去攔住,還要把我拖走?你們若是怕被責罰,我不怕,你們別攔着我,我要去讓我主子清醒一點!”
春蟬見他聲音奇大無比,一時間氣不打一出來,直接從後頭跨了上來,一把捂住他的嘴,最後從腰中摸出了一塊手帕,硬是塞進了冷影的嘴裡,一直堵到他只能發出‘嗚嗚’的嗚咽聲這才停手,又迅速地扯下腰帶,也不管衣服散開,直接把冷影當成螃蟹一樣的捆,見冷影動彈不了,纔對着夏雨她們幾個下了一聲令:“走!”
冷影第一次對女人感到恐懼害怕,他手腳都動不了,猶如一個胖糉子,可笑地被幾個女人拖着走,若讓高勝樓其他手足瞧見,特別是冷鋒,一定會嘲笑他到棺材板蓋上的那一天。
冷影欲哭無淚的心想,主子,屬下爲你犧牲地實在太多了把!誰能想到當一名近身暗衛,受過最大的傷竟然是此?
沒有了擾人的其他人,宋昭到底更放的開了,他靜靜地抱着顧知晥,第一次覺得十分心安。顧知晥的身子極軟,像一隻柔軟的小貓,溫順地靠在他的胸懷,若不是那身子起伏的呼吸,宋昭甚至以爲她是不是睡着了?
這並不像他想象中的顧知晥,他在做出這種事的時候,以爲顧知晥會又強烈的反對,沒想到她卻是如此安靜。
宋昭是一個極少會後悔的人,他對於已經做了的事情,從來都是抱有一定把握纔會去做。對於顧知晼,他也曾經退縮過,兒女情長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太過遙不可及,他還有更多更重要的事要去做,甚至於在今夜來之前他都做好了打算,顧知晼與他之間,所有的可能性實在太低了,倒不是身份的差距,而是他若想要成爲駙馬,必定要放棄安國公爵位,成爲一名消散駙馬,而且使得家族百年榮耀虧於一潰,令宋氏一門再也世家爵位。
雖然他不在乎這些名頭,也不在乎這些能爲自己家族帶來多少好金錢,他之所以想要拿回安國公的爵位,是爲了他的母親。
宋昭的母親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常常抱着他,對他說着那在外駐兵的父親的功績。其實那個時候根本天下太平,根本無仗可打,宋昭的父親常年不回家是因爲早就在外頭有了當時還是姑娘的徐氏,找了藉口同家中的妻子說而已。
但宋昭的母親卻不知道,她告訴宋昭,作爲男孩子就應當要學習他的父親,要學好武藝,學會用兵,以後接替過他父親的衣鉢,成爲一名能夠爲國效力的好將士。
這樣的願望一直紮根在宋昭的心裡,小時候的宋昭也一直將很少才能見到一面的父親當做偶像。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了宋昭六歲那年,他的母親突然一病不起,沒有人告訴他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只有見母親一天比一天消瘦,彌留之際將他叫到牀邊,一貫溫柔的母親,雙眼瞪的死大,對着宋昭惡狠狠地說:“阿昭,你一定要繼承安國公爵位,一定不能讓它落到那個女人的孩子手中!”
小小的宋昭一直不知道這句話的意思,直到他在一年後,見到脫了孝服的父親,穿的一身大紅,在門外扶着一個大着肚子的女人進來,朝着他招手讓他過去。
宋昭幾乎是逃一般的跑開了,後來,要繼承安國公爵位這事,便被他深深的刻在了心裡。
這也是爲什麼他師承道家,性格淡泊名利,即便在草莽之中他小小年紀,名望與金錢都無人可比,卻始終死咬這朔京城裡逐漸衰敗的一個安國公的頭銜。
只是這一次,他爲了顧知晥,竟是毫不猶豫的便從國子監裡出來,似乎完全沒有考慮過其他的事,也沒有想過這一離開,他便等於從武舉考覈中棄權,拿不到名次。他是以安國公世子的身份接受的舉薦參加了考試,若沒有考中,就連蔭封的資格也會一併被取消,再也無法繼承安國公爵位。
可是他一點也沒有後悔,只要是他做的選擇,他便是有信心能夠去承擔這帶來的後果。
他不開口,顧知晥也不會主動出聲,她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沒有被人這般深情地擁抱過,即便宋昭沒有說一句話,但她就是感受到宋昭的用心。
在自己的記憶中,前世的皇甫澤,雖也有象徵性應付似地與自己擁抱,但那種都像是在完成任務一般,毫無情感,就連新婚之夜,就算她是毫無經驗之人,也能感覺的出來他的敷衍。
顧知晥原本以爲是因爲自己強搶他成爲駙馬,害的皇甫澤好好一個探花做不成所以對自己心生不滿,隨着時間長久,也許皇甫澤會對自己有所改觀,所以成婚之後,顧知晥變着花樣前去討好他,希望他能夠對她上心,真心相待。
後來有一段時間,皇甫澤卻是好像變了,對顧知晥也溫柔了起來,甚至會偶爾來找顧知晥說說話。
就在顧知晥以爲是她的用心感動了他,滿懷欣喜地撲倒皇甫澤懷裡之時,卻聽到他冷冷在自己耳邊說着:“玉真公主,你的夢做完了,該醒了。”
一時間換了天地,她猶如直墜寒冰之中。
可宋昭不同,他的體溫透過單薄地勁服傳到顧知晥的身上,讓她覺得似乎連內心都被捂熱了一樣,讓她一時之間忘了自我,忘了復仇,忘了所有的一切,只想貪戀他身上淡淡的香氣。
宋昭見她如此,心中也是有數,他師承道家,自然明白道法自然,但即便如此,他還是希望能夠與顧知晥交心而談,將自己的想法與她說個明白,也想要向她要一個說法,除了讓顧知晥更加有安全感,也想給自己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