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帶着哭腔:“皇后娘娘,您一定要替清兒做主啊!您是中宮嫡母,清兒只能依靠您了。”
祝歡替石晉伯夫人說項之事,穆皇后並未說出去,她也很驚訝怎麼琦妃會知道,看了一眼祝歡,斟酌用語道:“振海這個孩子,本宮也算是瞭解的,他雖並不出衆,但本性是純良的,這當中……這當中……”
顧佩清到底是受了欺負,饒是穆皇后,也說不出‘這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的話’,只能嘆口氣,問芳若:“石晉伯夫人進宮了嗎?”
芳若點點頭,剛一得到消息,穆皇后便派人通知了石晉伯夫人,發生了這等事,她必定也要在場。
琦妃十分警惕,猛地問:“娘娘這是何意?”其實她心裡十分清楚,顧佩清確確實實已經失身了,只是琦妃不甘心,石晉伯家已經逐漸衰退,寇振海又是個爛泥扶不上牆的性子,也不是長子,連蔭封都不行,文不成,武不就,還沒有功名在身,一輩子就是靠着石晉伯府過活,所以他們家纔想把主意打到皇家身上。
穆皇后有些同情地望去,說:“琦妃妹妹,爲了佩清好,有些事還是需要早做打算的。”
琦妃驀然起立,但理智尚存,到底沒做出僭越的事,說:“皇后娘娘,佩清怎可嫁給那樣的畜生!”
“我得兒啊!”一身嚎哭從門外傳來,顧知晥循聲望去,見一身着朝服的婦人伏在門外,想必就是石晉伯夫人了。
穆皇后命她進來,石晉伯夫人並未有命婦頭銜,平日裡從未受召入宮,此時跪拜的規矩也顯得十分笨拙。
“臣妾參見皇后娘娘,貴妃娘娘,琦妃娘娘!敢問皇后娘娘,我們家振海怎麼了?早上進宮前還好好的,怎麼,怎麼才一會,就變成這樣了!”石晉伯夫人來時裡明白,以她老爺的爵位是沒有萬萬沒有資格面見皇后娘娘的,這麼臨時被叫入宮,定是出了大事。聯想起祝歡的提議,讓寇振海藉機接觸玉真公主或者六公主,留下好感的計謀,她心裡止不住打鼓,急急忙忙跟着宮人入宮,在門外便瞧見了癱軟在地上,一身傷的寇振海。
穆皇后雖不熟悉石晉伯夫人,但她的妹妹雖嫁給了穆家的族兄,與穆皇后的關係還算近,所以才能在寇振海幼年時將他帶進宮裡。
“你的畜生兒子做了這等醜事,本宮看在皇后娘娘的面上纔沒要了他的狗命!”
石晉伯夫人望了望在場的所有人,反應過來之後一瞬間臉上的血色褪盡,瞥見一旁的祝歡沒有出聲,心裡有氣,若不是她出的餿主意,寇振海怎會受如此大傷?
可石晉伯夫人心中也有疑問,按照她與寇振海交代的,那便是主動在公主面前表現,甚至可以進一步接洽,留下好印象,但並未讓他生米煮成熟飯。
石晉伯夫人到底是一府主母,很快便冷靜下來,她心知穆皇后能喚自己入宮,定是不願將此事鬧大。顧佩清身份再尊貴,也是女子,爲了她的名譽,爲了皇家的清譽,天家必定要與自己談條件,寇振海並不是死局。
想到這裡,她便止了眼淚,稍是整理了自己的情緒,朝着穆皇后又是一拜:“還請娘娘告知,振海究竟做了什麼事?”
大家都心知肚明,卻還是要將話端到桌面再說一次,芳若面無表情的複述了一遍事情的經過,琦妃每聽一個字,都恨不得將寇振海撕碎在自己面前。
“這怎麼可能呢?娘娘,您要明察啊!振海這個孩子也是您從小看到大的,他什麼性格您是清楚的呀,他怎會有膽子侮辱公主呢!二公主身份尊貴,豈是我等家庭能夠肖想的,這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的!”
“誰會陷害你?你這麼說是指我的清兒陷害你那個畜生兒子嗎?”琦妃厲聲質問。
“琦妃娘娘誤會了,臣婦並沒有這麼說。”石晉伯夫人無賴的回道,光腳不怕穿鞋的,自家不是姑娘,這種事傳出去吃虧的只有二公主,石晉伯再怎麼不濟,也是有公爵在身的功勳,皇家也不敢私下判刑。“臣婦一直都知道,振海心有所屬,他從小就心繫祝家小姐,發誓除了她以外,絕不二娶,祝家小姐又與振海青梅竹馬,這次也是祝家小姐傳信與臣婦,說是入宮之後,甚久未見振海,希望臣婦可以送振海入宮一見,娘娘您看,這樣一個孩子,又怎麼與二公主……”
顧知晥十分滿意石晉伯夫人的表現,祝歡與顧佩清怕是看漏了眼,以爲石晉伯夫人是個好拿捏的角色,所以想利用她來陷害自己,卻沒想到聰明反被聰明誤,反噬到自己身上了。
祝歡沒有想到石晉伯夫人竟然能在衆人面前說出寇振海喜歡自己的事,甚至還暗示自己與寇振海似有往來,又羞又怒,祝貴妃也放下臉道:“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歡兒是我祝家尚未出嫁的女兒,石晉伯夫人這話讓旁人聽了豈不誤會。 ”
石晉伯夫人此刻也是破罐子破摔,望着地上受傷的兒子,將祝歡也連帶恨上了,梗着脖子也說道:“各位娘娘問過我兒了嗎?若是未曾查清,怎好直接就下定論說是我兒的錯?也許是二公主見我兒相貌英俊,女追男,隔層紗,這才做出這等錯事呢?”說完還刻意望了一眼顧知晥,畢竟她曾經癡戀仕子的名聲着實響亮,有這麼個例子在,其他公主想要模仿而爲,也合情合理。
“放肆!”
石晉伯夫人縮了縮腦袋,明白了不能將顧知晥拖下水,又調轉矛頭對着琦妃說道:“琦妃娘娘,要不將二公主請出來,咱們當面對質,這也許是一件你情我願的事呢?我兒,你醒醒,娘來了,你告訴娘,是誰騙你去見二公主的?你又是怎麼與她碰見的?是不是二公主誘你,你才與她做出這等錯事出來?”
寇振海迷迷糊糊,怎懂回答,琦妃見她如此無賴,一橫心,也不管皇后還在,厲聲吩咐於秋:“還愣着幹嘛,讓侍衛將這瘋婦一併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