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雙全夏侯玄

三國時期,上馬能戰、提筆能文的文武雙全之人,多如閃爍於蒼穹上的璀燦羣星,這些"羣星",因於事蹟突出、事件突然、事實突兀而被載入史書典籍之中,成爲歷朝歷代讀者用來豐富茶餘飯後談資的素材。今天不講別的,就講一個名叫夏侯玄的曹魏官員。

夏侯玄,出生於公元209年,別名夏侯泰初,字泰初,《三國志》中爲"太初"。沛國譙縣,即時下安徽省亳州市人。三國時期曹魏大臣、思想家、文學家。夏侯玄的父親是曹魏徵南大將軍夏侯尚;夏侯玄的表哥是曹魏大將軍曹爽。

夏侯玄少有名望,儀表出衆,時人讚譽他爲"朗朗如日月之入懷"。公元225年,夏侯尚去世,夏侯玄承襲其父爵位昌陵鄉侯。夏侯尚擔任散騎黃門侍郎期間,因在一次官場聚會時,發現自己座位一側,坐着毛皇后之弟毛曾,頓時面露不悅。魏明帝曹睿得知此事,滋恨削去其職,貶爲羽林監。

公元239年,魏少帝曹芳即位。因曹芳年幼,曹睿臨死前託付司馬懿與曹爽輔政。曹爽急於發展自己的勢力用以制衡司馬懿,故提拔表弟夏侯玄爲散騎常侍、中護軍。

夏侯玄爲人梗直,唯才錄用。他在中護軍任上所選用的武官將僚,都是能文能武的俊傑,這些人後來大多官位顯達,皆爲"牧州典郡"。《魏晉世語》稱他選拔人才的標準、方式,成爲後繼者效仿的楷模。

因於夏侯玄不搞圈子,身爲太傅的司馬懿,曾經約他縱論時事,夏侯玄提出了"限制中正官權力"、"除重官"、"改服制"等類似時下組織人事上的考察、公示、監督制度,司馬懿讚歎"皆大善"。但同樣懷有壯大司馬家族勢力的司馬懿,則以時機不成熟、缺乏賢才去具體實施爲由,沒有施行夏侯玄的建議。夏侯玄因此當場責備司馬懿:"太傅既然大加讚許,爲何又百般推託,是爲何意?"弄得司馬懿尷尬不已。不久,曹爽爲鞏固曹魏西北政務,任命夏侯玄爲徵西將軍、假節,都督雍州、涼州軍事。

公元244年,夏侯玄全力支持欲建戰功擠壓司馬懿的曹爽,興兵伐蜀。多達七萬的曹魏大軍,經駱谷進入蜀境後,苦於糧餉供應不上而大減戰力。司馬懿聞此軍情,分析認爲目前蜀漢已經據險張網以待,只等魏軍入甕,如若再不撤退,恐將全軍覆沒。夏侯玄認同了司馬懿的告誡,害怕之餘,力勸曹爽撤軍,但曹爽猶豫不決,直至參軍揚偉也發現情況不妙後苦勸班師,曹爽方纔下令撤退,不想途中還是遭遇蜀漢重臣費禕所率的蜀軍截擊,險些被困。史載:"此役所發牛馬運轉者,死失略盡,羌、胡怨嘆,而關右悉虛耗矣"。曹爽因爲此戰,被時人嘲笑爲蠢將笨帥。

曹爽不僅只蠢笨於此事。公元249年,司馬懿趁着曹爽帶着魏帝曹芳等主要家族官員,一呼隆去高平陵祭祖時,在洛陽城內發動政變。照理,手握軍政大權的曹爽,完全可以力壓只有區區五千人馬的司馬懿,但曹爽竟然以"只願當個富家翁"的要求,將軍政大權恭手交於司馬懿。司馬懿照單全收後,立馬翻臉,誅滅了曹爽三族。

曹爽既倒,他的門吏部下也跟着遭殃。同年,夏侯玄被剝奪兵權,入朝擔任大鴻臚,不久改任太常。深知司馬家族打壓自己的夏侯玄,鬱不得志。

《魏氏春秋》記載:當初司馬懿剝奪夏侯玄兵權並召其入朝時,他的叔叔、徵蜀護軍夏侯霸,明白此非好事,邀約夏侯玄南逃蜀漢。夏侯玄說:"我豈能爲了苛存自己而投降敵國呢?"於是夏侯霸投奔蜀漢,夏侯玄返回京師。

公元251年,司馬懿去世,侍中許允對夏侯玄說:"再也不用憂慮的了。"夏侯玄卻嘆道:"你啊,怎麼看不清時事呢?此人若在,尚且能夠看在世代交情的面子上善待我,而他的兩個兒子,是不會容忍我的。"

公元254年二月,中書令李豐與時爲皇后父親的光祿大夫張緝,密謀刺殺大將軍司馬師,並內定事成後,夏侯玄爲大將軍,張緝爲驃騎將軍。不想此事泄密,司馬師搶先一步下手,誘殺了李豐,然後逮捕了夏侯玄、張緝等參於政變之人,交由廷尉鍾毓審理。期間,鍾毓之弟鍾會,因在玄學方面與夏侯玄有過詰語,前往關押場所"狎暱"夏侯玄,結果被夏侯玄義正辭嚴反辱:"我雖是罪人,但非你所能企圖"。後受刑訊拷打,始終不吭一聲。一個月後,夏侯玄在東市被處斬。史載:神色不變,舉動自若,從容受刑,獲年46歲。

《魏氏春秋》記載:夏侯玄被逮捕時,司馬昭流淚懇請司馬師赦免夏侯玄,司馬師說:"你還記得趙司空葬禮上的那件冷熱懸殊的事嗎?"趙司空名叫趙儼,他因病去世後,司馬師與司馬昭前去弔唁。兄弟倆進去時,座上有數百人,無一人起立。夏侯玄晚到,所有客人都越席前去迎接。司馬師因此厭惡夏侯玄。聽罷司馬師的反問,司馬昭頓時明白了兄長的意思。

有件軼事,可襯夏侯玄的氣度。話說有一次夏侯玄靠着柱子寫字,當時下着大雨,雷電擊壞了那根柱子,並燒壞夏侯玄的衣服,但他神色不變,照樣寫字。而賓客和隨從都跌跌撞撞,站立不穩。

夏侯玄與廣陵人陳本是好友。一次,陳本和夏侯玄陪同陳本母親宴飲時,陳本的弟弟陳騫從外面回來,不打招呼,直接進入堂屋門口。夏侯玄見了,猜定有事,便站起來說:"相同的事可以一起做,不同的事不可一起做。"堅持離開,從中可見夏侯玄的自律精神。

夏侯玄在文學上頗有造詣,著有《樂毅論》等書。《樂毅論》後來因被書聖王義之所書寫而廣傳於天下。夏侯玄與何晏等人開創了魏晉玄學的先河,是早期的玄學領袖人物,在當時擁有"士派"之稱。史載,夏侯玄一生著有文集3卷,可惜的是,內有2卷已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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