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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晨光下武丁這纔看清楚,懷中擁着的美女將軍,只見她身披甲冑,傲然挺立,同時,那副橢圓臉蛋上顯示着閉月羞花、沉魚落雁,嫵媚中帶着英俊,秀美里更顯颯爽英姿,武丁這眼睛就像被施了魔咒,再也不能移動一分一毫,人像個泥胎不能動彈了,嘴角還有微微閃着亮光的口水在慢慢變得大粒。
“傻樣子!”好女子望一眼武丁那呆樣,不覺笑了,伸出手指輕戳一下武丁的額頭,親暱笑罵道:“沒見過女子嗎?”
“見過,”武丁“呲溜”一聲吸回嘴角的口水,“沒見過妹妹這麼漂亮、迷人的女子。”
聽了武丁的話,好女子幸福得把頭埋進了他的胸口,過一會兒,小聲問道:“你做了夢沒得?”
“啥子夢?”
“就是,就是我倆見面前後,”好女子說道,“做夢沒得?”
“做了。”
“夢見啥子了?”
“啥都沒夢見。”
“你這個老騙子。”好女子輕聲罵道,手捏小拳輕輕擂着武丁的胸口,“你不說實話,我不跟你好了。”說着話就要推開武丁。
“別別,”武丁趕緊改口說道,“夢裡有個道士,說是我的弟弟,叫我二哥,他說你是我的女人,讓要不要傷害你,等着你。我這不就到了你的手裡了嘛。”說完,武丁跟了一句,“可是我哪有弟弟?沒得啊。反正我是糊塗了,不過,我的妹妹你是真的到我懷裡來了。”
“喲喲,說得你好能似的,”好女子擡起頭,看着武丁,“這麼說,好像是你自願讓我捉的一樣。”
“不是不是,”武丁急忙說道,“是妹妹你真的本事大,親率是個兵將,把我武丁捉住的。我是你的俘虜,奴隸,你讓武丁做啥子,武丁就做啥子。”
“這還差不多,”好女子笑了,把頭埋下,“本來就是這樣的嘛。”
“是這樣的。”忽然擡頭,看見司馬在門口探望,於是武丁問他,“啥子事?”
“商王,大軍在這裡休整了三天了,”司馬進門來問道,“我們該出發,去滅蜀國了。”
“哦,已經三天了啊?”武丁臉上有了思想,“是該走了。”
“商王啊,你們已經滅了不少的諸侯方國,你們的威望已經打出來了,”好女子望着武丁,“沒必要再滅人家的國了,你說呢?再說,他們蜀國也沒有反叛大商啊。”
“嗯,是這樣子的,”武丁猶豫了,“妹妹說的對,沒必要再滅國了。司馬,傳我號令,回兵殷都,勝利凱旋。”
“啊,這就回去啊!”司馬驚訝了,臉上寫着千萬個“沒想到”。
“回家!”
武丁懷抱美女,哪還有心思打仗?也顧不上追究好國阻礙大軍的責任。大軍就回軍殷都,大家都解放,回家了。
大商都城,殷,後宮。
回到都城的武丁,和好女子成天膩在一起,好好享受着他倆人的二人生活。
“沒人啊,你叫啥子名字哦?”這天,武丁忽然問道,“總是好女子好女子的喊,這不像是名字啊?喊着也彆扭。你家國君也沒給你起個名字嗎?”
“他們從小就這樣喊我到現在的,”好女子說道,現在兩人不想剛開始那樣黏糊,多少有了一點正常人的生活,“我一直就叫好女子的,沒得其他叫法啊。”
“要不,我給你起個名字吧,朗格樣?”
“商王要死喜歡,就起一個吧,”好女子笑着說道,“我人都是你的,何況一個名字?王喜歡叫啥子就叫啥子吧。”
“哎呀,沒人的這個性格,本王就是喜歡,簡直喜歡到了骨頭裡去了。”武丁在好女子臉上親了一口,“你是一個來自好國的皮昂兩妹妹,就叫婦好吧,要得不?”
“婦好,婦好,”婦好在嘴裡輕輕唸叨兩句,忽然覺得特別上口,不禁滿心歡喜,“好,就叫婦好,我喜歡。婦好,多好的名字。婦好啊,你多有福氣,大王親自給你起名。”
從此後,婦好登場了。
婦好、武丁兩人新婚燕爾,夫妻恩愛,如膠似漆,生活過的美滿幸福。幾年時間過去了,婦好爲武丁添了兩雙兒女,兒子是躍、載,年齡較小的是姊妹妥和媚。兒子倆兄弟長相隨武丁,魁梧英俊,女兒兩人長相隨婦好,嫵媚俊俏,武丁成天看着四個兒女,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樂呵呵的,不知天下有他事。
這天,婦好哄倆姐妹累了,讓侍女抱過一邊去,忽然想起來,自己一個將軍,成天成了家庭婦女,只能夠爲自己男人生兒育女,荒廢了自己的特長,心底一陣悲傷,就在長條上悶坐不語了。
“夫人啊,你朗格了?”感覺還就沒有聽到符號的聲音,武丁問道,“朗格不說話了?相你的家人了,還是你的父母了?抑或,哪個侍女、侍衛讓你生氣了?說出來,告訴我,讓你的男人把他們抓來,讓你出氣。”
“都不是啊,我的夫君吔。”婦好情緒低落,小聲說道,“想我一個將軍,不能夠征戰在沙場上,成天成了你家生娃兒的機器,是和氣悲哀!我,我心有不甘。我不要成爲生娃兒的女人,我要當我的女將軍,我要上戰場。”
“這個這個,”武丁一時無語了,思想了半天才想起來說辭,“夫人啊,以前,你們好國,國小人少,沒得將軍,國君沒得辦法,才需要你上戰場去帶兵打仗,現在,我大商國,過大人多,兵強馬壯的,兵部由司馬掌管,他手下有無數的將軍,有他們上戰場,就不需要本王的夫人去上戰場了。請夫人,和本王在後宮好好吃喝,生活好就行了。”
“媽媽,每天陪我們吃飯。”躍、載兄弟倆過來抱着婦好的雙腿,擡頭望着她,“媽媽陪我們,陪我們。”
“陪我們,陪我們……”還在侍女懷裡的妥、媚姐妹倆也扭着身子讓侍女抱進來,衝婦好喊道,“媽媽,陪,陪。”
看着自己這倆對兒女,婦好要上戰場體現她當將軍價值的心碎了一地,伸出手來,牽一下倆兄弟,又抱一下倆姐妹,眼中有淚花在盪漾,“好好,媽媽陪你們,媽媽陪你們。”把地上踮腳望着自己的兄弟倆攬過來,抱在懷裡,嘴裡說道,“媽媽有你們兄弟姊妹四個,就有了一切,其他的媽媽啥子都不要了,去他的,啥子將軍。”
這時候,還在流涎水的妥、媚姐妹倆也撲棱着小手衝婦好喊道:“媽媽,抱抱,抱抱。”
婦好趕緊丟下哥倆,過來把姐妹倆抱在懷裡,臉上滿是幸福,再不提出徵沙場了。
看到一場危機被四個小傢伙給化解,武丁心底有了想法,臉上卻是滿滿的笑容。
這天早朝上,嗇出班說道:“啓稟商王,近兩年來,中國前來覲見的諸侯方國已經有五十來個,我們國庫裡的糧食堆滿了倉,都堆不下了,烤肉也夠吃好幾年的……”
“不對啊,”武丁有了疑問,“我們中國的諸侯方國,不是有百十來個嗎,朗格纔有五十個來殷都覲見,貢獻貢糧呢?其他的呢,去哪了?”
“稟告我王,其他的都是一些小得不能再小的方國,還算不上諸侯國,”嗇說道,“這些小的方國,他們每個國家只管轄有一千來個子民,他們各自的土地也只有幾十畝,還不到一百畝,收入都很少,他們能貢獻的東西也就不多了。再加上,他們裡殷路途遙遠,好多方國就幾年來覲見一次,當然也有一些一輩子都來覲見的。”
“啥子,還有一輩子都不來殷覲見本王?”武丁驚奇了,“我朗格從沒聽你說過呢?”
聽到武丁這樣說,嗇忽然意識到,自己說漏嘴,多嘴了,於是趕緊閉住,不在說話。
“這些小的方國,不來我殷幾年商王,說明他們自己就沒有把自己當作是我大商的子民,我們還有必要流着他們嗎?”司馬出班說道,“建議商王,出兵滅了這些,不把自己當作我大商子民的小方國,以儆效尤。”
“嗯,很有必要。”武丁答應了司馬的請求,“在我大商的管轄下,卻不知道有大商,這樣的方國留着有啥子用?司馬,你先做好準備……”
“是,曉得了。”司馬應道。
今天朝上說的事情,對大商來說,就是一個介癬之癢,說它是病吧,又不值一提,說它不是病吧,有瘙癢難耐,讓人心裡不舒服。現在,武丁心裡就是這種狀態。這些小的方國,連諸侯都算不上,他們貢獻來的東西,微不足道,可恨的是,這些方國的國君自己也不自覺,也不曉得來殷覲見一下商王,哪怕沒有貢品,讓天下諸侯知道,你們來了殷都朝見了,也是好的。現在倒好,長年不來殷,都不曉得我大商的存在了。想要出征教訓他們一下吧,又是個費力不討好的事情。哎,好讓武丁爲難啊。
埋頭走路的武丁,在不知覺間進了後宮,來了自己的房間,坐在杌子上想着心事,沉悶不語。
“喲,啥子事情把我的商王抽成這個樣子?說出來聽聽,說不定我能幫商王出個主意呢。”
一聲嬌嫩的聲音傳進耳朵,武丁這才注意到,婦好站在跟前,急忙笑說道:“沒得啥子事情,我就是閒得無聊,在自己瞎想。”害怕婦好有要率將出徵,武丁趕忙對他笑了笑,“嘿嘿,沒得啥子,真的,沒得啥子。”
“真的?”婦好看着武丁的臉問道。
“真的。”
“沒得事情就好,”婦好笑了,捱過來和武丁坐在一起,在他耳邊小聲說道:“我可不喜歡老的快的男人哦。你曉得的,老實心裡藏着事情的男人,會老得很快的,過兩三年,我還是一個少婦,你莫就成了老頭了。”
“肯定不會的。”武丁笑道,“就算要老,我也要和夫人一起變老,不會一個人先老的。”
“好吧,我的男人不說就算了,”婦好站起身,作勢要走,“我出去問問其他的人,總會有人曉得,啥子事情把我家商王愁住了。”說着話,就往門邊走了兩步。
“哎呀,回來。”武丁趕忙站起來拉住婦好的手,“我武丁的夫人,不旦人長得漂亮,心眼還細,啥子事情都瞞不過你的。你回來坐下,我慢慢給你說。”
“這纔是我婦好的男人嘛。”
於是武丁就把心裡的煩惱事講了,說完補充道:“其實,那真的就不算啥子事情,再說我大商現在糧庫裡的糧食,已經夠吃好幾年的,他們那幾十個方國的貢糧,還不夠大家吃一個月,真的不是事。”
“這麼說來,還真不是事兒。”婦好說道,也低下了頭,“就是,他們不來朝見商王,這個影響太壞了,讓天下諸侯容易產生幻想,以爲我大商無能爲力,都他們沒可奈何了。我想吧,”婦好的細想也慢了下來,“不能助長這些方國對中國的影響,須得滅一滅了,不然對我大商很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