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晴萱之威

恰在此裡簡鈺的聲音傳來:“你有這個覺悟就好,我家晴萱的心肯定是隻有我一個,其他的男子沒有人能進她的心,就算你是她的兄長也不可以。”

楚離歌輕咳一聲道:“王爺怎麼來呢?你不是在東閣那邊和大哥和三哥說話下棋嗎?”

簡鈺白了他一眼道:“因爲我對你不太放心,所以就藉着如廁的時間過來看看,果然我才一過來,你就在說我的壞話。”

楚離歌摸了摸鼻子,蘭晴萱問道:“你來多久呢?”

“也沒多久。”簡鈺的眼裡笑意濃濃:“在他開始說我壞話的時侯來的,楚小四,你這個混球,居然趁本王不在的時間就這樣說本王的壞話,你的皮癢了是不是?”

楚離歌嘆道:“我就知道大哥和三哥不靠譜,要是二哥在的話,肯定不會放你出來。”

今日裡楚府的幾位兄弟,除了老二今日當值有要事要處理之外,其他的幾位都在府裡。

蘭晴萱的抿脣一笑,她知道也許之前簡鈺對楚離歌有幾分不放心的話,那麼此時他已經放下心來。

簡鈺笑道:“二表哥最沒有原則,光知道寵着你這個行事沒有分寸的小四。”

楚離歌也跟着笑道:“那是我二哥疼我,王爺就算是嫉妒也沒有用。”

簡鈺心有所感,嘆了口氣道:“是啊,就算是我再嫉妒也沒有你那麼好的兄長。”

楚離歌知他說錯了話,一時間倒有些不自在,簡鈺的嘴角微微一揚道:“走,我們下棋去!”

楚離歌的頭搖得像拔浪鼓:“我最討厭下棋了,我纔不要去下棋。”

蘭晴萱有些奇怪地道:“我記得我第一次見到四哥的時候,四哥不是在和孃親下棋嗎?”

“那是因爲孃親說下棋的男子看起來穩重,又說我雖然長你幾歲但是看起來還沒有你穩重,所以那天我聽說你來了,這纔會和母親下棋。”楚離歌解釋道。

蘭晴萱噗的一聲就笑了出來,簡鈺伸手一把將楚離歌拎起來道:“原來你這渾小子在那個時候就生出了那些要不得的念想,看你不打扁你!”

楚離歌有些不服氣地道:“那個時候你和五妹還沒有成親,最重要的是,五妹當時也不喜歡你,我爲什麼不能打她的主意?”

蘭晴萱聽這兩人越說越離譜,不由得伸手撫了一下額。

簡鈺無比霸道地道:“那樣也不行,不過就算你這小子使了一肚子的壞主意,最後還是沒讓晴萱多看你一眼,你就只能做她的四哥。”

楚離歌嘆道:“這是我最糊塗的事情,不管怎麼說,我也是個英俊瀟灑的少年,還有權有勢,五妹怎麼就沒有看上我!”

正在此時,管事匆忙奔進來道:“長公主可睡下呢?我有要事稟報。”

楚離歌皺眉道:“發生什麼事情呢?怎麼這麼緊張?”

管事答道:“方纔刑部那邊傳來消息,二少爺出事了,已經被下了刑部的大牢。”

此言一出,幾個人都無說笑的心情,楚離歌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二哥好好的怎麼會被下到刑部的大牢?我們之前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有得到?”

管事嘆了口氣道:“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太清楚,只是說帶信回來的人說是二少爺命人在京郊埋下的炸藥,要殺死懷宋的公主。”

蘭晴萱和簡鈺聞言都愣了一下,一時間都不太明白,這件事情怎麼會扯到在戶部任職的楚離書的身上,楚離歌愣了一下後問道:“那件事情怎麼會和二哥扯上關係?”

“屬下也不知道。”管事急道:“屬下只是一得到消息就來通知長公主。”

簡鈺冷笑道:“他們的速度還真快,真的是一刻都不消停。”

“大哥和三哥知道了嗎?”楚離歌問道。

“屬下還沒有去通知大少爺和三少爺。”管事輕聲道。

簡鈺吩咐道:“姑姑已經睡下了,這件事情就不要讓姑姑操心了,我們來處理就好。”

楚離歌和楚離書的感情最好,聽到這件事情心裡已經急得不輕,忙吩咐道:“趕緊派人去細細地打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管事應了一聲後就退下了。

蘭晴萱有些心緒不寧地道:“簡鈺,你說這件事情會不會是衝着我們來的?”

“暫時還不太清楚。”簡鈺緩緩地道:“這件事情最有可能是簡仁做的,但是如今簡仁被父皇關在宮裡禁了足,皇后也被暫時軟禁,現在這樣的光景,倒不太像是他們做的,但是如果不是他們做的,那又是誰下的手?”

蘭晴萱輕輕咬了一下脣,簡鈺寬慰道:“你也不用擔心,這件事情我會去處理,離玉不但是你二哥,還是我的表哥。”

蘭晴萱輕聲道:“孃親的身體好不容易養好一些,我怕這件事情她知道後心裡會生出憂慮來,這樣的話對她的身體不太好。你如今也還在調理身體,也不宜過多思慮。”

“姑姑她歷經風雨,這麼一點事情不可能打倒她。”簡鈺淡聲道:“再則這件事情也很大,根本就不可能瞞得過她。至於我嘛,你就更不用擔心了,處理這麼一件事情,還不至於讓我爲難。”

蘭晴萱抿了一下脣,輕嘆了一口氣,什麼都沒有說。

幾人一起去了東閣,楚離楓和老三楚離墨都知道那件事情了,兄弟二人在商議對策,他們見簡鈺和蘭晴萱進來之後道:“這件事情來得太過突然,依着往日的刑部那邊行事的規矩,是需要先提審,問明案情之後才能定罪。”

“我覺得到這件事情可能是早就謀劃好的,爲的就是打我們一個措手不及。”簡鈺分析道:“而這件事情也絕對不是面上看到的那麼簡單,眼下情況不明,也不好出手營救,還是需要先的探明情況。”

楚離楓皺眉道:“如今年節再及,二弟是朝中三品大員,突然將他下獄,必定是皇上的意思,等我們查清楚之後只怕都要過年了,且年關的時候是各部將所有的資料全部歸整的時候,素來是極忙的,我們此時插手,未必會有好的效果,二弟這個年很可能會在獄中度過。”

他心裡擔憂的是,長公主難得到京城來過年,母子幾人難得團聚,此時發生這樣的事情,實在讓人有些措手不及。

簡鈺沒有寬慰楚離楓,只叮囑他照顧好長公主。

楚府的幾個兄弟在朝中都頗有些人脈,原本要打聽這件事情不是難事,但是奇怪的是他們將他們手裡的關係調動,卻沒有太多的進展,一時間倒讓兄弟幾人發起愁來。

簡鈺見楚府出了事情,他們再呆在那裡也於事無字補,於是便帶着蘭晴萱回了洛王府。

馬車停下時,卻見洛紅霜站在洛王府前,此時正看着那三個字發呆,她聽到腳步聲緩緩轉身,看着簡鈺淡淡一笑道:“之前聽說洛王府門禁森嚴,除了王爺的授意以及皇上的詣意外,再沒有人能隨意進出洛王府,我以前原是不信的,不想今日來卻直接被拒之門外,我好生傷心。”

簡鈺對洛紅霜沒有好感,聽到這番話只淡聲問道:“有事?”

“有事。”洛紅霜的眼睛一斜道:“有些事情想向王爺你求證。”

簡鈺掃了她一眼道:“公主是大秦的貴客,如果有什麼不解的事情自有禮部的官員爲你解惑,禮部不歸本王管,請絮本王幫不了公主。”

“王爺不必拒絕的如此徹底。”洛紅霜淡漠地道:“我只是想知道今日裡被關進刑部的戶部侍郎楚離書到底是王爺的表哥還是王妃的兄長?”

簡鈺和蘭晴萱聽到這句話兩人的眼裡都透出了冷意,簡鈺冷着聲問道:“是你?”

洛紅霜不緊不慢地道:“我聽說那位楚大人平素是人緣很是不錯,這些年來在京中的聲望也不低,但是他再有聲望,也只是一個人。但凡是人,在朝中的這個大缸裡,總歸會需要做出一些選擇來。王爺和太子這些年來鬥得有多麼的厲害,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楚離書是表爺的表哥,同時也是太子的表弟,我其實是非常好奇的,他到底是太子的人,還是王爺你的人?”

她這句話問得有些刁滑,簡鈺冷笑道:“公主想說什麼?”

“我進京的那天,在京郊同時遇到了王爺和太子,我心裡其實一直有些疑問,那天要置我於死地的到底是太子還是王爺?”

“無聊。”簡鈺冷冷地道:“你這個時間來問這個問題實在是蠢不可言。”

洛紅霜看着他道:“我和王爺這些年來交手好些回了,王爺最清楚我的性格,我喜歡把所有的事情都弄得清楚明白,不想糊里糊塗的被人利用。”

簡鈺的眉鋒微挑,凌厲的殺氣頃泄而出,帶着厚重的霸氣朝洛紅霜襲來。

洛紅霜雖然也曾在沙場上幾進幾齣過,但是此時面對簡鈺身上的氣息,還是覺得壓力極大,她的心裡不由得一緊,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幾步。

簡鈺冷冷一笑道:“公主有空在這裡胡猜,還不如回去早些洗洗睡,省得頂着一張沒睡醒的臉在這裡惹人厭。”

他說完直接拉着蘭晴萱進了王府,洛紅霜欲跟進來,戰殺直接拔了刀,她此時若是敢往裡面闖的話,戰刀就敢拿刀子砍她。

她站在那裡咬了咬脣,冷冷一笑。

蘭晴萱走在簡鈺的身後,此時恰好扭頭看到了洛紅霜面上的表情,她的眸光更冷了些。

洛紅霜也沒料到蘭晴萱會在此時扭頭,見蘭晴萱看過來,她毫不客氣的瞪了蘭晴萱一眼。

蘭晴萱沒有理她,直接扭過了頭,心裡卻想起了很多的事情。

進到王府之後,蘭晴萱問簡鈺:“這個洛紅霜是不是對你有意思?”

“她對我有意思?”簡鈺失笑:“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她就不是一般的欠虐了。”

蘭晴萱的眸光深了些,定定地看着簡鈺道:“不知道爲什麼,我總覺得洛紅霜自進京之後,她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希望能引起你的注意,雖然中間你有設計安排了幾回,又豈知那些事情她做得不是興高采烈呢?”

她的面色很是嚴肅,簡鈺知她不是在開玩笑,心念漸深,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他沉默了半晌之後道:“我雖然不知道她到底是什麼心思,但是如果她真有那樣的心思的話,那她就真的死定了。”

蘭晴萱笑了笑,簡鈺卻正了正面色道:“那麼整個京城裡所有的夜香壺怕是都要扣在她的腦袋上了。”

蘭晴萱沒料到他會這樣說,眼裡的笑意放大,她輕聲道:“嗯,這個主意非常不錯。”

簡鈺在京中各處都有安插人手,此時要打聽到關於楚離書被下獲的緣由比起楚府的那幾個兄弟還要快得多,一個時辰後,夜瀾便帶着最準確的消息回來了。

事情的始末不算複雜,複雜的是算計的人心。

楚離書是三品的戶部侍郎,平日裡管的事情並不少,整個大秦的錢糧之物很多都是經過他的手而出入的國庫,除了錢糧之外,他還負責調配其他的各種雜事,比如說官府的各種產業的進出,大的如建皇陵銀兩的拔出,小的如火藥的買賣。

而刑部這一次給楚離書定的罪名就是他私自挪用官府的火藥,這種火藥平素被稱之爲名火藥味,是大秦用來做軍事防禦,以及開山修路挖礦制暴竹所用。

這些明火平素都是有登記造冊的,裡面的數量都是有明確記載,所用東西的多少,都需一一註明出處。

由楚離書掌管的明火卻在今日裡被查出來其中有一項數量不對,且那不對的數量數值還不小,足以暴出巨大的威力,比如說上次京郊的案子。

由於明火事大,所以那一項一直都由楚離書這個三品的戶部侍郎在管,此時正值年末,戶部在盤點的時候發現數量不對,當即就查到了楚離書的身上。

偏偏那些明火楚離書自己也弄不清楚到底去了哪裡,再加上皇帝原本就因爲太子和皇后的事情惱怒不已,此時聽說那些明火是楚離書給到太子的,皇帝一怒之下就將所有的事情全部都推到了楚離書的身上,直接下詣讓刑部徹查此事,刑部一聽到皇帝的詣意,直接就將楚離書下了大牢。

蘭晴萱和簡鈺聽到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兩人的眼裡滿是沉思,她輕聲道:“二哥管着明火的帳,鑰匙也都是由他自己親自保管的嗎?”

簡鈺點頭道:“因爲明火異於尋常的東西,雖然不算貴重,但是殺傷力巨大,所以朝庭一直管控的比較嚴,此時東西對不上帳,他的確有脫不了的關係。”

蘭晴萱皺眉道:“二哥是戶部尚書,平素事忙,很多事情也不可能親力親爲,他的手下應該還有人分管,會不會是那些人做的手腳?”

“所有的明火入庫之後就要登記造冊,任何一個出項都需清楚記載,其他的東西可能還有人分管,但是明火卻是由他一個人直接管的,下面雖然有幾人負責看管庫房,但是他們是沒有鑰匙的,換句話說,只有二表哥有鑰匙打開那扇門,所以東西若是對不上帳冊,那就只能是他的問題,這也是父皇爲什麼會震怒的根本原因。”簡鈺解釋道。

蘭晴萱想了想後道:“若是如此的話,那就更可能是被人陷害了,二哥能當上戶部侍郎,心思必定是極爲細緻的,明火之事又事關重大,他肯定會小心再小心,不可能會出這樣的錯。”

她說完之後看着夜瀾道:“二哥自己怎麼說?”

“因爲這件案子牽扯到懷宋公主,所以刑部那邊管得很嚴,我們的人暫時還沒有見到楚侍郎。”夜瀾答道:“只是根據我們的人得到的消息,楚侍郎被關進刑部之時面色極度難看,並沒有爲自己辯解一二。”

蘭晴萱倒覺昨得有些奇怪了:“他一句話都沒有爲自己辯解嗎?”

夜瀾點了一下頭,簡鈺輕聲道:“你也不用太過擔心,這件事情還需等見到二表哥之後才知道真相是什麼,但是就目前得到的這些消息來看,這件事情怕是有人早就預謀好的。”

“所以我才擔心。”蘭晴萱有些無奈地道:“我怕這事再審審就變成是你主使的了。”

簡鈺聽到她這句話微微一笑道:“這個我倒不擔心,這些年來扣在我頭上的帽子並不少,多這一件事情也算多,只是二表哥這一次的反應實在是奇怪,這中間怕是還另有隱情。”

蘭晴萱點頭贊同,簡鈺對夜瀾道:“繼續探聽消息,有新的進展隨時通和我。”

夜瀾應了一聲,簡鈺又道:“你順便再去查一下二表哥近日去了哪些地方,看看中間是否有什麼地方是我們漏掉的。”

夜瀾退下後,蘭晴萱問道:“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簡鈺搖頭道:“那倒沒有,只是覺得這件事情實在是有些古怪,來得也太快了,依着二表哥往日處事的風格,是斷然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的,但是眼下這件事情已經發生了,那麼這中間必定有古怪。只是如今刑部那邊看得緊,我們去一趟也不是太方便,先從其他的地方入手了結一些事情,這樣也不至於太被動。”

蘭晴萱是比較贊成簡鈺這樣的處事風格的,她之前只知他行事風格異於常人,卻不知他竟也是個穩重的,這樣穩妥的處理其實是比較合適的。

她靜靜的站在窗臺前,伸手敲了敲了窗臺,眼裡幽深如海。

楚離書的案子在京城掀起斬然大波,成了年前京中最大的事情。

因爲中間牽扯到太子和洛王,懷宋公主,再加上楚離書又是長公主的兒子,這幾個人物可以說是大秦和懷宋最尊貴的人物,更是直接牽扯到國本。

長公主那邊註定是瞞不住的,這個大秦最爲尊貴最爲年長的公主在知道楚離書被下獄之後一直非常冷靜,那雙凌厲的眸雖然閃過一絲頹然,卻也只是瞬間的事情,她當即就極爲理智的做了一些安排,卻並沒有進宮面聖。

倒是楚離書的妻子哭成了一團,倒顯得六神無主。

楚離楓等幾個兄弟看到長公主的反應之後幾人都先鬆了一口氣,然後原本有些煩亂的心立即就靜了下來,有長公主在,他們便覺得有了主心骨。

雖然他們幾人如今都已經是獨擋一面的人物,但是在長公主的面前,他們只是長公主的兒子罷了。

長公主沒有進宮,倒是皇帝下了詣意請長公主進了宮。

進宮之後,皇帝便道:“離書失職是朕讓人下獄的,這中間長姐若是有疑問,大可以問朕。”

長公主淡淡地道:“這件事情我聽離楓細細說起過,不管這中間具體是什麼原因,離書這一次終究是失了職,他失職了,那麼皇上關他幾日也是應該的。”

她如此豁達的態度倒讓原本有些擔憂的皇帝心裡一安,他嘆道:“我與長姐一母同胞,這些年來,長姐幫了我多少,我心裡清楚。”

他在長公主的面前沒有自稱朕,而直接稱我。

長公主淡淡地道:“皇上客氣了,我們是至親的姐弟,原本就應該相互扶持。當年母后去了之後,我就發過誓,一定會助你登上帝位,這件事情我做到了,心裡也是很開心。我到現在還記得皇上登基的那一日,當時我們姐弟在勤政殿的殿後,我們姐弟二人一致的心願是以後再不要爲嫡庶之爭憂心,所以皇上當時一登基,就直接立嫡長子簡仁做東宮太子。”

皇帝聽長公主說到那些舊事心裡也有些感傷,他輕聲道:“當年母后去了之後,長姐爲了保護我受了多少委屈,我心裡都清楚。”

長公主笑了笑道:“都是舊事了,難爲皇上還記得。”

皇帝看到如此淡定的長公主,他的心裡反倒有些過意不去,他輕聲道:“離書的事情,朕只想給懷宋的公主一個交待,等這件事情過去之後,朕就會將懷書放出來。”

“謝皇上。”長公主的眸光幽深,輕聲道:“只要皇上相信懷書沒有做過瀆職的事情就好。”

皇帝的眼裡有些不自在,他當了多年的皇帝,早已經有了君臨天下之威,放眼天下,他也只有在他最爲敬重的姐姐面前,纔會露出他年青時纔會露出的神態。

皇帝輕聲道:“朕自然是信的,只是刑部那邊查出來了,朕就不能不過問。”

長公主面色從容淡定,幽幽地道:“我有四個兒子,每個兒子對我而言都是我的心頭肉,皇上有十八個兒子,不知道這些兒子是不是每個都是皇上的心頭肉了。”

皇帝語塞,他輕聲道:“朕是天子,要以平衡天下的大局爲重,斷不能因爲一已之私就斷送了天下蒼生,若這中間有些事情做得不太妥了,他們是朕的兒子,也當體諒朕。”

長公主失笑,皇帝問道:“長姐笑什麼?”

長公主看着皇帝道:“只是在笑皇上方纔說的話,皇上也說了,你是天下之主,自需以天下爲重,其他的那些事情自然也就顯得輕了,但是在這天下的面前,皇上的心裡真的就公正的嗎?”

皇帝的面色微變,長公主又道:“當初我們姐弟二人在這吃人的後宮裡滾打摸爬,爲的其實還是自己的利益,身爲皇族的子女,所思所慮的其實不但有私,還有公。皇上是天下之主,這些年來更是見了不少的世事更替和無常,對於天下的事情,對於十八位皇子的考量,在皇上的心裡必定是有竿稱的,嫡出的血脈固然重要,但是一個人的品性和德行同樣也是非常重要的,若是那等奸邪之人登上大寶,那麼於天下,就真的是福嗎?”

這是姐弟二人自皇帝登基之後首次討論這個問題,長公主言詞中的激烈不減她盛年之時。

皇帝的眸子裡透着複雜,眸光卻一寸一寸的冷了下來,他定定地看了長公主半晌道:“長姐,你管的事情太多了!”

肯定的語所夾雜着帝王之威,讓長公主的面色也一寸一寸的陰了下去。

她輕輕的斂了斂眉,收了眼中的精光,嘆了口氣道:“也許吧,也許我真的是管得太多了,皇上當了這麼多年的皇上,想來考慮事情會比我要周到得多,你的家務事我不想些管,但是也許皇上看在我這個做母親的份上,不要爲難我的孩子。”

皇帝定定地看了看她,沒有說話。

長公主知姐弟二人再不是之前的姐弟了,這血濃於水的親情在皇權之下顯得是那麼的淡薄。

她輕施了個禮,打算退下了,皇帝卻道:“長姐想來也很擔心離書吧,你若是願意的話,可以去刑部的天牢裡看一看離書。”

長公主道了聲謝,皇帝又問道:“朕一直想問長姐,洛王妃蘭晴萱對你而言是不是很重要?”

“她雖然是我的義女,但是在我的心裡是待她有如親生女兒,我只希望她幸福,對一個女子而言,夫婿的心裡只有她一人那就是莫大的幸福。”長公主輕聲答道。

皇帝聞言輕輕鬆了一口氣道:“長姐這麼說,朕就安心了。”

長公主聽到這句話卻覺得遍體生寒,她方纔那句話的意思是非常明顯的,是直接告訴簡鈺只能有蘭晴萱一個妻子,而做爲帝王,是必須有三宮六院的,她的話聽在皇帝的耳中,那就是她不會過助簡鈺奪嫡。

而皇帝的那句話,也明確的表示在他的心裡從來就沒有考慮過讓簡鈺上位,這一次蘭晴萱和簡鈺的大婚,皇帝是極不放心的,他是怕長公主會插手這件事情。

長公主的心裡生出了幾分悲涼,她和皇帝當年因爲生母的早亡,讓他們這一對嫡出的姐弟受了非常多的苦,所以皇帝對於簡仁出就有一種近乎變態的保護和扶持。

皇帝只看到簡仁是嫡出的,卻沒有去細看簡仁的殘暴不仁,也沒有去看簡仁的心性如保,只是因爲他是皇后的嫡長子,所以就百般維護。

皇帝甚至爲了維護簡仁然後給懷宋一個交待,竟將楚離書拉下了水。

這樣的皇帝,早已經失了當日的聖明,也沒有了登基之前的賢德。

長公主的心裡是無比失望的,只是她卻什麼都沒有再說,直接就出了大殿。

今日天又下起雪來了,天地間一片蒼白,茫茫的大雪將高大的宮牆阻斷,看不到外面的世界,將一個人禁錮在屬於自己的空間裡。

長公主對着漫天的大雪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她朝前走了一步,地面溼滑,險些就要摔倒,虧得了旁邊的太小監機敏一把將她扶住了。

她輕嘆一聲道:“老了,不中用了。”

小太監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只道她是在說事,於是輕聲接了一句:“長公主的精神好着了,是地面太滑,和長公主的身體可沒有關係。”

長公主笑了笑,面對這個小太監她也沒有半點解釋的心情。

因爲她方纔滑了那一下,所以在走往後的臺階時,小太監極爲小心。

宮門外,楚離楓在那裡侯着,見她出來忙過來扶着,她輕聲道:“隨我到天牢去見一下你二弟吧!”

楚離楓愣了一下,長公主又道:“再派人到洛王府傳個信,讓他們不要再爲離書的事情操心了。”

“皇上答應要放了二弟嗎?”楚離歌問道。

長公主沒有回答,只輕聲道:“按我的吩咐去做,我們走吧!”

楚離歌覺得長公主進了一趟宮,整個人蒼老了不少,再無方纔進去時的那般精神,他的心裡生出出不好的預感,只是長公主都那樣說了,他一時間也不好多說什麼。

蘭晴萱和簡鈺收到楚離歌傳進來的消息時,她皺眉道:“孃親怎麼會做這樣的安排?”

簡鈺的眸子在那一刻幽深冷然,他冷笑道:“那是因爲姑姑已經知道這件事情是誰下的手了。”

蘭晴萱見他的面色不好,又將長公主進宮的事情聯想一遍,心裡很快就明白了幾分,她有些吃驚地道:“你的意思是皇上他……”

她後面的話沒有說完,簡鈺已經輕輕點了一下頭。

蘭晴萱只覺得渾身冰冷,她輕聲道:“京郊的事情我們都知道是太子做的,皇上心裡想來也是極清楚的,再加上洛紅霜那天的指證,那樣落了皇上和太子的面子,他們難道真的還想把這些事情全推到別人的身上嗎?”

簡鈺輕聲道:“我實在是過於低估父皇對簡仁的偏愛了。”

蘭晴萱也覺得有些無語,小年夜那天晚上她以爲這件事情算是成了定局,再加上那夜皇后進皇帝的寢宮求情,那天晚上的事情明顯激怒了皇帝,雖然第二天皇帝處置那件事情的結果顯得不是那麼的公正,但是卻還算過得去。

只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後面還有這樣一件事情。

她在心裡輕嘆了一口氣,她知道簡仁如果做爲未來的一國之君的話,那麼是容不得有任何污點的,而這一次的事情是算得上是污點的,所以皇帝要親自幫簡仁洗清。

蘭晴萱從沒有哪一刻如此刻這般清楚的知道簡鈺心中的悲涼,她輕聲道:“如果這件事情完全坐實的話,二哥會被處什麼罪?”

簡鈺答道:“死罪。”

蘭晴萱輕咬了一下脣,若是真的如此的話,那麼這件事情對長公主將是一個巨大的打擊,她問道:“可有辦法減刑?”

“他也算是皇族的親戚,案子雖大,卻還有轉彎的機會,前提是在這之前洛紅霜不要再生事,否則的話死罪難逃。”簡鈺的面上有了一抹憂色。

蘭晴萱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簡鈺卻冷冷一笑道:“這件事情到此時我們雖然還沒有見到二表哥,但是大概的事情卻已經清楚了,天底下有本事無聲無息的將明火盜走的人只有那幾個。二表哥一旦問了罪,太子也就能放出來了,這中間是誰在操控其實是猜得到的。”

蘭晴萱的眼裡滲出了淡淡的寒氣,簡鈺又道:“不管這件事情是父皇的意思,又或者是其他些一手操控的,我都不會讓他們如願。”

蘭晴萱微驚道:“這件事情的決定權說到底還是在父皇的身上,若是這件事情真的是他安排的,你這般做那就是明着和他做對了,你就不怕惹怒他?”

“他明知道那件事情是簡仁做下的,簡仁做爲未來的儲君,連這樣的事情都做出來了,他還要如此偏幫,這樣下去,只怕會引來更大的禍端,這樣的人也不配做君。”簡鈺的面色陰沉,這一次看起來似動了真怒。

蘭晴萱的眼裡有些擔心,簡鈺看到她的樣子後笑道:“你放心好了,這件事情我有辦法處理,且不會把這把火燒到我自己的身上。”

蘭晴萱覺得他的這句話怎麼聽都是在安慰她的話,她輕輕拉過簡鈺的手道:“量力而行就好。”

在這一刻她想起了很多事情,心情也有些複雜。

簡鈺的嘴角微勾,輕輕捏了一下蘭晴萱的臉道:“我有分寸的,家裡有你這樣的如花嬌妻,我又怎麼可能會讓我自己有事?”

蘭晴萱微微一笑,卻覺得那記笑容實在是勉強。

簡鈺笑了笑直接去了書房,他將戰殺和夜瀾都叫了過來,然後幾人在書房裡貓了一下午,直到掌燈時分幾人才從書房裡出來,出來的時候簡鈺是淡然的,夜瀾和戰殺的面色卻顯得有些凝重。

蘭晴萱實在是不放心長公主,又去了一趟楚府,她去的時候,長公主半倚在藤椅上,只是一天的時間,長公主看起來蒼老了不少,眼角的細紋又添了好幾條。

她看到蘭晴萱過來的時候嘴角微微上揚,輕聲道:“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蘭晴萱輕聲道:“我只是過來陪陪孃親,之前在千源城我遇到麻煩的時候都是孃親陪我度過,如今二哥出了事,我過來陪孃親,相信這件事情很快就會過去。”

長公主聞言當即坐直了身子,她看着蘭晴萱道:“這話是洛王讓你跟我說的嗎?”

蘭晴萱愣了一下,長公主急道:“若是的話,你現在趕緊回去阻止洛王,這件事情他最好不要插手。”

“王爺行事素來有自己的主見,什麼事情能做,什麼不能做,他心裡有如明鏡,孃親不必太過擔心。”蘭晴萱安慰道,就算她此時自己的心情也是無比複雜的。

長公主的眼裡有了一抹淚光,她嘆了口氣道:“是啊,我是看着洛王長大的,那個孩子有情有義,又聰明得緊,從來都知道哪些事情可以做,哪些事情不能做。”

蘭晴萱微微斂了斂眸光,長公主又輕聲道:“這件事情洛王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插手了,若是再插手的話,只怕他們之間的父子之情會斷絕。”

蘭晴萱聽到長公主的這句話便知道她今日十之八九在皇帝那裡聽到了什麼,她輕聲問道:“母親,你今日見到二哥了,他怎麼說?”

“他說所有的明火他都不敢私自動一分,唯有幾天前皇上下令讓他拿一些明火去做一些暴竹,他拿的時候心裡也是覺得奇怪的,畢竟每年朝中暴竹的生產都是有定數的,且早在幾個月前就已經生產完了,此時再去做,多少都有些奇怪,只是那詣意是皇上下的,他也不能違抗,他原本是在那裡守着的,然後戶部尚書找他有急事,他便暫時那鑰匙給到了看護的人,囑咐他們取完後記得落鎖。”長公主幽幽地道。

蘭晴萱聽到這番話,原本只是猜測的事情到此時已經完全坐實了。

她輕聲道:“孃親,這件事情你是怎麼想的?”

長公主的面色極主難看,輕聲道:“我也沒有太多的想法,但是卻也無論如何也不能坐視離書被砍頭,我與皇上自小在深宮長大,這分情誼非尋常中的皇族兄妹可以相比,我原本以爲皇子之間的奪嫡就算是爭得再兇也不會和我有太多的關係,如今卻是禍從天降。”

蘭晴萱的眸光斂了斂,長公主拉着她的手道:“晴萱,這件事情最明智的做法是你們都不要插手,我最瞭解皇上。”

“孃親,這件事情若是細糾的話也是因我們而起,如今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們又豈能置之不理?”蘭晴萱的眼裡滿是堅定地道:“若是我們因爲怕惹得父皇動怒,就置身事外,那我們和簡仁又有什麼區別?”

長公主的眼裡滿是複雜,她伸手輕輕撫了一下蘭晴萱的發道:“好孩子,聽孃的,不要過問這件事情,我也許不能讓離書安然無恙,但是保住他性命的能力還是有的,皇上他總歸還是會顧念一下我們之間的姐弟之情。”

蘭晴萱的心裡生出幾分悲涼,生於皇族雖然權勢滔天,但是同時也是那麼的可憐。

她離開楚府的時候一直在想這些事情,一時間倒有些無可奈何,她知道長公主說的是對的,皇帝明擺着這麼維護簡仁,他們此時出手,看在皇帝的眼裡無異於在觸他的逆鱗,這件事情可大可小,若是一個把握不好,很可能就是萬劫不復。

只是若是因爲害怕的話,就置楚離書於不顧,她自己也很難做到。

她雖然從來沒有見過楚離書,但是長公主於她有大恩,此時楚府出了這樣的事情,她不可能不管。

馬車在緩緩前行,經過熱鬧的集市口時突然停了下來,蘭晴萱問車伕:“發生什麼事情呢?”

車伕答道:“前面兩輛馬車撞在一起了,這會正在吵架,這條街道很窄,不能調頭,王妃請等一下。”

蘭晴萱將馬車的簾子拉起來看了一眼,果然見到前面有兩輛馬車堵在那裡,兩隊人馬互不相讓,看那光景,大有掄拳頭打架的模樣。

蘭晴萱坐在那裡想事情,卻只覺得馬車晃了晃,一個人影從有一側的偏門竄了上來,動作極爲敏捷,她極快的將銀針扣在手裡,那人把頭微微一擡,竟是洛紅霜。

蘭晴萱對洛紅霜並沒有太多的好感,幾次見面洛紅霜都是在和人吵架,此時洛紅霜能上馬上,必定也是費了些心機的,又或者說,今日的事情根本就是她了謀劃的。

“王妃看到我好像不是太驚訝。”洛紅霜直接坐在馬車的墊子上,微笑着道。

蘭晴萱淡聲道:“怎麼?公主跳上馬車只爲了嚇一嚇我嗎?若你存的是那樣的心思,那我註定是要讓你失望了。”

洛紅霜微微歪着頭,將蘭晴萱細細打量了一番,卻見眼前的女子沉穩清冷,和之前倚在簡鈺的懷裡那種小鳥依人的模樣判若兩人。

她輕笑道:“好利的一張嘴!”

“公主若是沒事的話,請下馬車。”蘭晴萱淡淡地道:“我和公主並無交情,你此時這般上了我的馬車多少都有些失禮。”

洛紅霜卻不以爲意地道:“其實吧,我之前見到你的時候就想和你好好說說話,但是洛王一直把你看得極緊,我一直沒有那個機會,今日好不容易遇到你單身出來,自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我與公主不熟,無舊可敘,也不算朋友,更不可能與你暢談未來。”蘭晴萱的眼裡透着淡淡的笑意道:“不知道公主找我有什麼事?”

洛紅霜看着蘭晴萱道:“王妃今日出府是爲楚府的事情吧?”

蘭晴萱微微掀眉,洛紅霜淺笑道:“我若說這件事情我有辦法能替他脫身,你信是不信?”

“公主是女中豪傑。”蘭晴萱淡淡地道:“公主的本事我從來都沒有懷疑過,只是我方纔也說了,我和公主沒有任何交情,公主爲什麼要幫我?”

“其實嚴格的來講,這件事情我不是在幫你,我是在幫洛王。”洛紅霜定定地看着蘭晴萱道:“我和你是沒有什麼交情,但是我和洛王卻是有交情的。”

“被扣夜香壺的交情嗎?”蘭晴萱笑着反問了一句。

洛紅霜的面色微變,她深吸一口氣後道:“在我的眼裡,這世上的男子能稱得上英雄的只有洛王一個,我和他是不打不相識。”

蘭晴萱笑道:“公主下面是不是要告訴我,你們打了幾回之後,你就對他芳心暗許,然後非他不嫁?”

“王妃真是個聰明人。”洛紅霜笑道:“你這麼聰明,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

蘭晴萱打斷她的話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就在前幾天,你從樓上跳下來,九弟抱了你,然後你說這一生非他不嫁,難不成懷宋的女子一個個都水性揚花,想一女許二夫嗎?就算是懷宋那麼開明,這裡卻是大秦,這樣的事情是絕對不被允許的。”

洛紅霜的眸光森冷地道:“你這是在罵我嗎?”

“算不上吧!”蘭晴萱的眉毛一掀道:“這事是你做下的,我不過是在就事說事,我們兩人的價值觀,人生觀,還有世界觀有太多的不同,我覺得我們之間沒有任何事情可以合作的。”

洛紅霜先是看了蘭晴萱好一會,然後才哈哈大笑道:“洛王妃當真是個妙人啊!難怪洛王會捨棄天下的羣芳而獨選你一人,你的確有過人之處。”

“過獎了。”蘭晴萱下逐客令:“我們倆人是話不投機半句多,公主請下馬車吧!”

“好啊!”洛紅霜答應的很爽快,伸手卻直接來按蘭晴萱的脈門。

蘭晴萱早料到她會有這樣的做法,她的嘴角彎成一個極好看的角度,手裡的銀針一斜,直接朝洛紅霜的手指紮了下去。

洛紅霜此時的招式已經用老,來不及撤手了,蘭晴萱的手指一頂,銀針直接就紮了進去。

此時的樣子,倒有些像是洛紅霜直接撞上去的一樣。

蘭晴萱的眼睛微微一彎,眼裡的笑意濃了些道:“實在是不好意思。”

“你會武功?”洛紅霜吃痛之後直接收回了手,卻發現整條手臂一點力氣都用不上來,她心裡不禁大駭。

洛紅霜之前見蘭晴萱柔弱的似一陣風都能吹跑,所以覺得今日的事情她有十成的把握,所以有些輕敵,卻沒有料到蘭晴萱竟也不是個好與的,竟一招就將她制住了,她的心裡滿是吃忙驚。

“不會。”蘭晴萱淺笑道:“但是卻會點醫術,還會使一點毒藥,最近大街上想害我的人挺多的,我這人膽子又一向很小,所以我出門的時候,手裡都會拿幾枚針,然後還喜歡在針上用點毒藥。”

洛紅霜當即面色冷如寒霜,她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線,怒道:“你竟敢對我用毒?”

“有什麼不敢的。”蘭晴萱斂了斂笑意道:“我又不是傻子,在別人出手害我的時侯我不可能坐在那裡等死,如果我沒有料錯的話,公主方纔想擒住我,然後點了我身上的大穴,再用內力灌進我的體內,如此一來,我必定會痛苦不堪,就算我不答應你的要求,你也能狠狠的折磨我,好消一消你在王爺那裡受的氣,對不對?”

她這一句話幾乎將洛戲霜的心裡猜出了個七七八八,洛紅霜有些難以置信的看着她,她的嘴角微揚道:“想來公主在對我下手之前也聽說過一些關於我的事情,我若是真的一點本事都沒有的話,又怎麼可能從萬戶侯府裡全身而退,又怎麼可能會讓王爺對我死心塌地。你明知道這些事情,還敢對我冒然出手,那你就是真的愚蠢了。”

洛紅霜氣得胸口直起伏,她怒道:“我是懷宋的公主,你若是敢對我下手的話,就不怕引來兩國的征戰嗎?”

“我求之不得。”蘭晴萱不以爲然地道:“若是兩國打起來了,那麼王爺就又可以出征了,他若是要出征的話,那麼父皇必定會允諾一些什麼,他就可以趁機提出放了我二哥。”

洛紅霜聽到這裡面色微微一白,蘭晴萱的嘴角綻出淺笑道:“還有一件事情就是,懷宋最能打仗的公主,懷宋百姓心裡最勇敢的人,最強悍的人,敗給洛王也就算了,居然能手無縛雞之力的洛王妃都打不過,你說這事若是傳出,懷宋的百姓如何想你,懷宋的軍隊又將如何想你,嗯?公主殿下?”

洛紅霜的眼裡透出了幾分驚詫,她有些難以置信地看着蘭晴萱,低低地道:“你比傳聞中的還要可怕得多!但是我知道你不敢輕易殺了我。”

“我是不敢輕易殺了你。”蘭晴萱不緊不慢地道:“因有你有很多屬下看到你上了我的馬車,然後他們此時還在那邊看着,我若是現在把你殺了,然後從馬車上扔出去,你覺得他們會如何?”

洛紅霜聽到這句話後臉上終於沒有一點血色了。

蘭晴萱冷笑一聲道:“所以我也勸公主一句,下次在威脅人的時候,最好先看看你自己有沒有那樣的本事,你如今性命捏在我的手裡,最好還是老實一點。”

洛紅霜此時只覺得全身乏力,身體一寸一寸的軟了下去,她問道:“你想怎麼樣?”

蘭晴萱眨了眨眼道:“我想和你做個交易。”

“什麼交易?”洛紅霜問道。

蘭晴萱用極爲淺淡的語氣道:“這事很簡單,就是幫我救我二哥,我二哥脫險了,我就給你解藥。”

洛紅霜咬着牙道:“你方纔不是不同意這個交易條件嗎?”

“我剛纔是不同意,那是因爲我當時是被動的,但是現在我是主動的那一方了,所以我改變了主意。”蘭晴萱的輕輕把完着手裡的銀針道。

洛紅霜看到她那副氣定神閒的樣子只恨不得一巴掌抽死她,卻發現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她除了落在簡鈺手上狼狽過一回外,還從來沒有如此狼狽,簡鈺那一次是因爲她知道簡鈺很強大,所以也認了,但是此時落在蘭晴萱的手上又算怎麼回事?

她的眼裡恨意濃了些道:“我若是不答應呢?”

“那我就讓你陪我二哥一起去了。”蘭晴萱的眼睛裡滿是堅定,她定定地道:“我二哥的事情說到底也是因你而起,這樣也算公平。只是你是肯定死定了,我二哥卻可能還會有生機。”

洛紅霜氣得胸口直起伏,她磨了磨牙後道:“好,我答應你。”

蘭晴萱笑得溫婉又大度,她讚道:“我就知道公主是個識實務的。”

她說完伸手將洛紅霜扶起來,然後一把將馬車的簾子掀開大聲道:“公主說的事情我會認真考慮的,與公主相識,實是人生一大快事。”

洛紅霜的身上依舊一片痠軟,眼見得蘭晴萱就要把她推下馬車時她的身體卻靠在馬車邊緣,而此時外面所有的目光都朝兩人看了過來,眼裡又驚又疑,蘭晴萱一看到那些目光就知道那些人都是洛紅霜的人。

蘭晴萱的車伕看到馬車裡突然多出一個人來,也不由得愣了一下。

洛紅霜咬牙切齒地道:“蘭晴萱,你真狠!”

蘭晴萱的手在她腰間的穴位上按了一下後道:“你的毒暫時壓制住了,三天之內如果沒有我的解藥你必死無疑,當然,在這中間你也可以去找大夫,在這裡我也先告訴你一下大夫會怎麼回答你中毒之事。”

洛紅霜的眉頭皺成一團,蘭晴萱卻淺淺一笑道:“他們一定會告訴你沒有中毒,這中間的原因以公主的聰慧想來是不需要我多加提醒,但是我這人處事素來會替人想得周全些,此時也不妨明着告訴公主,那是因爲我調配的毒藥非常的特別,不要說尋常的大夫,就連宮裡的太醫也解不了。”

洛紅霜對她的話將信將疑,當下咬着牙道:“算你狠!”

蘭晴萱微微一笑道:“公主慢走,我就不送了。”

洛紅霜走了幾步後又扭頭朝蘭晴萱看去,蘭晴萱卻已經將簾子放了下來,她原本還想再瞪蘭晴萱一眼,此時這種光景倒讓她的心裡堵得更加厲害了。

洛紅霜一走,前面兩輛吵架的馬車也就不吵了,很快就消失的乾乾淨淨。

車伕不知道洛紅霜何時上的馬車,此時看到這光景,心裡倒嚇了一大跳,忙過來道:“王妃,你沒事吧?”

“沒事。”蘭晴萱幽幽地吐了一口氣,眸子裡透着淡淡的冷意:“我沒事,回府吧!”

車伕心有餘悸,忙駕着馬車把蘭晴萱送了回去。

蘭晴萱回到王府的時候,簡鈺在門口等着,他見她下馬車忙伸手將她抱了下來。

四周的暗衛這種場景已經見多次,早已經見怪不怪。

只是蘭晴萱還是不太適應在人前和他如此親近,輕聲道:“你放我下來,我會自己走。”

簡鈺並不理她,直接將她抱回了房。

夜瀾見車伕的臉色不佳,便問了一句,車伕把今日發生的事情如實說了,只是他並不知道蘭晴萱和洛紅霜在馬車裡說了什麼,問到細處倒也答不上來,而夜瀾的臉色卻已經變了,喝斥道:“讓你送王妃去楚府,你倒好,自己倒成了個擺設,去刑房領十記板子去。”

王府的車也屬於暗衛,車伕是歸夜瀾管的,車伕也知今日是他失職,乖乖受了夜瀾的責罵,再乖乖地自己去刑房領板子去了。

蘭晴萱知道她今日遇到洛紅霜的事情簡鈺遲早會知道,所以她自己將今日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簡鈺聞言倒惱了:“來人!把今日當值的車伕拖到刑房重打三十大板。”

夜瀾在外面道:“我已經罰了他十記大板了,王爺還需要再加二十記大板嗎?”

蘭晴萱輕聲替車伕求情:“今日的事情明擺着是洛紅霜精心策劃的,她會有這樣的佈置,必定是早做了安排,這件事情也不能放車伕,再說了,我不也沒事嗎?我覺得打他十記板子讓他往後行事小心一點就好了,下手不要那麼重嘛!”

簡鈺的眸光深了些,對夜瀾道:“再加五記板子。”

夜瀾替車伕向蘭晴萱道了謝之後就退下了。

簡鈺輕聲道:“洛紅霜並不是個好相與的人,也是你今日機敏,否則的話後果難料。”

“你也說了,我很機敏嘛!”蘭晴萱微笑道:“那麼我自然不會讓她欺負我。”

簡鈺幾不可聞地嘆一口氣,這事他想想心裡都覺得害怕,他伸手輕輕摟着蘭晴萱道:“看來我得想辦法把她早日從大秦趕出去,否則的話她就像根攪屎棍子一樣,天天在這裡瞎攪和。”

“簡鈺,你說洛紅霜這一次來大秦是不是就是爲了攪動大秦的朝局?”蘭晴萱輕聲問道。

“這是顯而易見的事情。”簡鈺輕輕嘆了一口氣道。

蘭晴萱嘆道:“她的膽子也真夠大,就算她不是大秦的人,這般攪動朝局,只怕大家都不會放過她。”

“她行事素來有些瘋魔。”簡鈺淡淡地道:“不過她這樣攪一攪也未必就是壞事。”

蘭晴萱的眼裡有些不解,簡鈺卻沒有繼續往下說,而是伸手撫了撫她如雲一般的秀髮,輕聲道:“這幾日你爲了二表哥的事情費了不少的心神,餘下的事情你就不要再分神了,交給我來處理就好。”

蘭晴萱眼裡的笑意濃了些,輕輕點了一下頭。

簡鈺又補了一句:“太醫說了,備孕的女子需要把身體養好,這樣孩子纔會健康聰明。”

蘭晴萱的嘴角抽了抽,用眼角掃了他一眼,然後深吸一口氣,決定不和他一般計較。

簡鈺看到她臉上的表情後笑了笑,眸子裡俱是溫柔。

第二天一大早,蘭晴萱還未睡醒,就聽到外面轟的一聲巨響。

那一記響聲徹天,驚得她直接從牀上跳了起來,簡鈺就在她的身邊,伸手一把將她抱在懷裡道:“沒事,有我在,別怕。”

“外面發生什麼事情呢?”蘭晴萱回想方纔那一下,似乎屋子都在震動,那光景不像是地震,而像是在發生了暴炸。

簡鈺淡聲道:“是太子在京中的一處宅子發生了暴炸。”

“太子在京城的宅子發生了暴炸?”蘭晴萱輕聲問道:“你怎麼知道?”

“因爲是我安排的。”簡鈺神秘莫測的道。

蘭晴萱嚇了一大跳道:“你炸了簡仁的宅子對救二哥的事情有幫助嗎?”

簡鈺輕輕一笑道:“若沒有幫助我又豈會去做,你且瞧着,今日宮裡要好好的熱鬧一回了。”

蘭晴萱對於朝中千絲萬縷的關係所知不多,她一時間想不明白這兩件事情之間會有怎樣的牽扯。

簡鈺輕聲道:“你不用擔心,我不管做什麼事情都是有分寸的,父皇既然那麼偏愛太子,那麼就讓他們繼續偏愛吧,就看他這一次能偏到哪一步。若是他爲了保護太子,就置天下蒼生於不顧,那我也無話可說。”

他那麼淡定的說着這句話,言辭之中透着極致的冷意,蘭晴萱此時在他的身邊,不知爲何,心裡生出了一分懼怕,她輕聲道:“簡鈺……”

簡鈺回看着她,她卻一時間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於是她輕聲道:“我只要你好好的。”

簡鈺笑了笑,將她擁得更緊了些。

門外夜瀾道:“王爺,事情已經安排好了,我們下一步要怎麼做?”

“你設法讓那些平日裡擁護太子的御史們去父皇那裡告狀,一定要讓刑部徹查此事。”簡鈺淡聲吩咐。

夜瀾應了一聲就退了下去。

簡鈺卻看着蘭晴萱道:“天氣還早,我們再睡一會。”

此時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蘭晴萱又哪裡睡得着,而簡鈺卻直接接着她躺回了被窩,眼睛微微合上,看那樣子,似乎真的打算要再睡上一覺。

對於簡鈺這樣好的心理素質,她除了發自內心的佩服之外,實在是找不到合適的詞語來形容,她在他的懷裡動了動,他的聲音微微有些沙啞,輕聲道:“娘子,你這是在勾引我嗎?”

蘭晴萱聞言嚇得不敢動,簡鈺曖昧的聲音傳來:“今日天氣甚好,要不我們努把力,看看能不能早日有個孩子?”

蘭晴萱有些哭笑不得,她的聲音裡帶了幾分哭腔:“簡鈺,我的心理素質沒有你那麼好,我此時對那件事情一點興趣都沒有!再則我自己是大夫,我知道我身體的情況,今日就算再努力也不可能懷上。”

簡鈺笑道:“真的假的?要不我們試試看?”

蘭晴萱覺得她前世定是做錯了什麼纔會遇到這麼一個人,她拉住他極不規矩的手道:“別鬧!”

今日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簡鈺原本也沒有什麼心情去做那件事情,方纔那樣說不過是爲了逗逗她,此時看到她這副樣子他的心裡倒真的生出了一分綺念,他輕咬着她的耳朵道:“一切都聽娘子的。”

此時門房來報:“王爺,左相求見。”

簡鈺嘆了口氣道:“左相來得還真快,看來這一覺我是睡不成了。”

蘭晴萱伸手推了推他道:“左相此時來找你必有重要的事情,你快些去忙吧!”

簡鈺不甘不願的應了一聲,卻在起牀的時候親了她一口,這纔去穿衣。

蘭晴萱原本有些緊張的心情被他這般胡鬧一通後倒放鬆了下來,那邊錦娘已經進來到侍侯兩人了。

簡鈺離開後,蘭晴萱將她所有知道的事情串聯了一回,只是這中間還有許多點她想不明白,於是問錦娘:“太子京城的宅子在哪裡?”

“就在興德坊附近。”錦娘之前伺侯皇后,太子常到皇后那裡去議事,所以錦娘對於簡仁的事情知道的並不少。

蘭晴萱又問道:“興德坊?那附近是不是有很多的民宅?”

“附近是有很多民宅。”錦娘答道:“只是太子的那座宅子卻在湖邊,若是暴炸的時候靠近湖邊應該波及不到附近的民宅。”

錦娘是個聰明人,蘭晴萱一問這件事情她當即就明白了蘭晴萱的意思。

蘭晴萱輕輕鬆了一口氣,錦娘又道:“王爺平素行事看似有些胡鬧,他實則心如明鏡,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他心裡清楚得很,王妃不必太過擔心。”

蘭晴萱聞言這才安心了些,她輕聲道:“我一直都覺得爭謫之事太過醜惡,有些時候也害怕,不管王爺和太子鬥得有多厲害,我都不想波及尋常百姓,他們只是想安生過日子罷了。”

“王妃仁慈。”錦孃的眼裡帶着淺笑道:“這京中的權貴,很多都只會關心自己的利益得失,很少會爲尋常百姓考慮。有王妃在王爺的身邊,想來以後大秦的天下會也會受到影響。”

蘭晴萱笑道:“你這話說得有些嚴重了,我哪來那樣的本事。”

錦娘只是輕輕一笑,並未多加解釋。

夜瀾那邊也帶回了消失,太子的私宅那邊炸燬了好幾間廂房,後面的花園更是炸得面目全非,現場更是起了大火,但是那火併沒有燒出去就被撲滅了。

所以這一次暴炸的事情受到影響的只有太子,並沒有擾到其他的百姓。

蘭晴萱聽到這個結果暗暗鬆了一口氣,輕聲道:“發生這麼大的事情,王府這邊都能感覺得到,那些百姓又豈會沒有被擾到,夜瀾,你這消息報得實在是有些避重就輕。”

夜瀾輕笑道:“屬下怕王妃擔心罷了。”

蘭晴萱的眼裡透出了淡淡的笑意,輕聲道:“王爺現在在哪裡?”

“王爺已經進宮了。”夜瀾答道:“王爺走的時候還刻意交待過,他今日可能要午後才能回來,王妃配的藥他怕是來不及喝了。”

蘭晴萱也是服了簡鈺,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他竟還記着吃藥的事情。

她甚至能想像,他出門時吩咐的樣子,他的眉眼裡應該是帶着幾分得意的。

她淡聲道:“王爺的病現在正在關鍵的時候,又哪裡能把藥停呢?錦娘,你一會吩咐廚房照常煎藥,煎好後用壺裝着給王爺送進宮去。”

錦娘輕笑一聲道:“我現在就去準備。”

夜瀾也笑了笑,他想起簡鈺出門時還說了一句話:“你把本王方纔的話告訴王妃之後,她肯定會讓錦娘去煎藥,然後讓人把藥送進宮。”

夜瀾發自內心的覺得,他家王爺其實還是非常瞭解王妃的。

王府這邊有條不紊的運作着,整個京城都因爲簡仁的私宅發生了暴炸而炸開了鍋,與此同時,朝中的大殿之上吵成一鍋粥。

站在簡仁那邊的大臣們說這一次的事情實在是太大,必定是別有用心之人刻意用火藥炸了那間宅子,以示心裡的不滿,他們要求皇帝徹查此事,替太子主持公道。

還有大臣說那炸藥的威力巨大,如果不是太子把炸藥放在庭院裡的話,是不可能發生那麼大的暴炸的。再則那間宅子平日裡看守極爲嚴密,誰能將那些火藥運進去?他們也求皇帝徹查此事,還事情一個真相。

更有大臣說近來京中連着發生暴炸的事件,是不是戶部那邊的明火又被盜了,否則的話那些炸藥哪裡來的?最最重要的是,一點點炸藥根本就不可能有那麼大的動靜。

一時間朝中的大臣爲這件事情吵得不可開交,只是衆人在聽到最後那一波大臣的觀點後,也覺得這件事情好像有些古怪。

左相上前一步道:“皇上,太子的私宅裡發生的事情雖然說是太子的私事,但是朝中有嚴令,所有的火藥的使用都需上報朝庭,臣方纔已經查過戶部的冊子,太子近一年來從未申領過火藥,這一批火藥在他的宅子裡突然暴炸,這件事情就不再小了。前幾日戶部侍郎楚離書的案子時,曾詳查過火藥的數量,除了那一批對不上之外,並沒有遺失,那麼太子殿下私宅裡的火藥是哪裡來的?”

皇帝的面色頓時有些不好看,雖然他一直都在爲簡仁上次在京郊的暴炸案子遮掩,但是這一次是簡仁的私宅裡發生了來歷不明的火藥,那麼這件事情簡仁就無論如何也脫不了干係。

如是簡仁私運黑火都不治罪的話,那麼他若還治了楚離書的罪,那就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了。

皇帝的心裡窩了一團火,暗罵簡仁簡直就是個糊塗蟲,居然還藏了一批火藥在自己的宅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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