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雲珏逛完夜市看過煙火之後,我們進入一家佈置豪闊、燈火如晝的酒樓。
一入門,就有兩個少年門童爲我們引路,其中一位門童道,“兩位客人是要去一般雅間還是上等雅間?”
雲珏開口就要說話,卻被我攔下,我知道在這樣的酒樓,雅間費用很高,其實我和雲珏不過吃一頓飯,只要找一個好位置一樣可以吃的開心,何況雲珏可沒有感受過這樣吃飯的熱鬧。
我四周看看,堂內果然人滿,我道,“我們就坐在樓上好了。”
“今日惠顧所有新老客人,一般雅間只要十兩外加,上等雅間只要三十兩。”另一個門童不死心的補充。
我搖搖頭,“不用了。”
那門童還是道,“姑娘公子這般氣質,堂內可都是些沒身份的散客,恐怕擾了兩位興致……”
“你有完沒完?我們來這裡是來吃飯的,雅間能填肚子嗎?”雲珏耐不住性子,將那門童用身子隔開,一把摟了我,眉眼一挑,傲聲徐道讓人不敢質疑。
“哈哈哈……”一聲豪氣大笑從背後傳來,跟在我們後面又進來一位紫色錦衣的公子。
他身材高壯,烏髮高冠,臉上白嫩,眉眼卻小。但是生的脣紅齒白,貴態極足,左手一把大扇子,右手把玩一個玉如意,看上去是個很闊綽的紈絝公子。他的身後還跟着位婀娜多姿的女子,一襲紅衣如烈焰耀眼,滿頭珠翠更生華貴,襯得她嬌媚明麗的面容又添幾分絕豔。
只不過這樣豔美的女子 宮中見得多了,也只覺得相似而一般。
那紫衣公子帶着紅衣女子,走至我們身後,又笑了幾聲。我看向那紫衣公子,他的眉眼間全是諷意,果然,他開口衝着門童含沙射影道,“我都跟你們說了多少次了?不是所有人都跟爺一樣有身份有情調有氣質有內涵。跟某些人說雅間,那無異於對牛彈琴。行啦,還不快帶爺去上等雅間,還要之前那間。”
我一聽,很是氣憤不過。竟敢說我的雲珏是對牛彈琴?
“雅間坐庸人。果然還不如不去。”我挽着雲珏的手,大聲說了一句轉身就要走。
可沒想這一句招惹了人,那紫衣公子用扇子擋在我身前,“小美人怎麼這麼不解風情,跟個俗人一起,還這般自鳴得意?哎,這鮮花插牛糞的事情怎麼總不絕古今?可嘆、可悲矣。”
聽到這男人大言不慚的話,我心裡更加惱火,本不想惹事端,可是他竟然說雲珏是牛糞,這叫我實在聽不下去。
“你說什麼……”
我話未落,雲珏卻擋在我前,一笑溫聲,“公子說的是。這人一俗啊,就總愛做些鮮花插牛糞的事情,比如說俗人坐雅間,比如說俗人攜豔女,所以我們可不敢跟你比。您這樣的人又何必跟我們這樣的俗人計較呢?”
雲珏眉目溫和,聲音也波瀾不驚,只是那深深陰寂的眸子裡爍閃出一種狐狸般狡黠的光輝。似有笑意。
那公子聽了這話,冷哼一聲,“知道就好。”見雲珏讓步他也不想糾纏,聲罷,攜着身後的女子狠狠撞了雲珏的肩膀而去。
可那門童卻禁不住竊聲笑了。
我將雲珏不慍不火的思忖一遍,心裡也暗暗好笑起來。雲珏還是那般喜歡陰人,竟將男子反罵了一通還讓他雲裡霧裡欣然不知。
只不過他這樣不知好歹,還囂張的撞了雲珏,我心裡的氣可咽不下去。
但云珏卻帶着我跟沒事兒人一樣,落座後,點了許多好菜。
“江米釀酒鴨、清蒸三鮮魚、紅燴大尾蝦、桂花雞翅、燒腰花……清拌蘆筍絲、醋溜燕菜、蜜糖山藥、芙蓉甜蛋羹,還有……”
眼瞧着雲珏不客氣的大點特點,我連忙喊停,他以爲這是在宮裡嗎?他以爲我們的銀子真的夠嗎?
見我一臉痛心,雲珏這才罷手,心情大好的對看愣了眼的門童道,“就先這些吧。”
那門童顯然從未見過一頓飯吃這麼闊綽的兩個客人,疑慮道,“二位可還有邀其他友人?”
雲珏道,“並沒。”
“那二位是否點的有些多了?”門童輕聲。
我也道,“我們吃不了這麼多,退些好了。”
“既然來都來了,就上最好的菜吧。吃不下還可以帶回去。”雲珏挑眉,一點都不在意,他想起什麼似的又道,“店內最好的是什麼菜?”
門童這下可是覺得遇到了好主,喜笑顏開的介紹道,“本店最好的菜叫做百獸朝王,是以十幾種飛禽的肉燴制,用料上等,口味鮮美絕佳,吃過的人都是念念不忘。”
雲珏點頭,“來一份。”
“玉哥哥。”我小聲提醒。
門童道,“公子真是好運氣,本菜品每日限供,只供應一百份,眼下只剩最後一份了,小的這就給您去上菜。”
雲珏也不理我,罷手。
我臉色一黑,端起桌上的茶水悶悶喝了起來。
“蓉兒不高興?”雲珏看我一眼,輕聲。
我放下杯子,嘆口氣,“你呀,我們是來給連大哥籌錢開醫館的,不是來吃喝玩樂的,但你現在和剛剛那個紈絝公子有什麼區別?”
“蓉兒彆氣,反正這頓飯錢不會是咱們付的。”雲珏說着,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有些人不是闊綽嗎,那就讓他嘗一嘗闊綽到底的滋味,也算是小懲大誡,助人爲樂。”
看他一臉的不懷好意,我疑慮道,“你打什麼壞主意了?”
對,雲珏本性記仇,剛剛那個男人得罪雲珏得罪的不輕,他本不該如此淡然,可卻還禮讓了他三分。
這不像是雲珏這狐狸的作風。看來,他心裡早藏着報復的打算了。
“一會兒蓉兒便知道了。”雲珏故意賣關子道。拿起水杯,纖長的手指在杯底暗暗敲了幾下。
我揶揄道,“就說你怎麼忽然不衝動了,方纔和王九哥的時候,一點氣都受不得呢。”
“能一樣嗎?有人竟敢讓蓉兒受氣,我自然不能不衝動。但眼下這個闊綽公子只是對我不敬,我讓他幾分有何妨?”雲珏輕輕嗤鼻,很是不屑。
果然就算失去了記憶,
本性還是一點沒變。
我暗笑,但卻聯想到我剛剛的氣憤。一直想不惹事的,可見到有人侮辱雲珏,就忍不住衝動,竟是跟雲珏一樣的心情。他爲我衝動,我爲他衝動。兩個原本都不想惹事的人,兩個原本可以隱忍冷靜的人,爲對方總不謀而合。
“你小子點了百獸朝王?”一道驚愕中壓制了怒氣的男聲來勢洶洶。
不用聽也知道,是那個紫衣公子。我和雲珏相視一笑,面對面飲茶,誰也沒有率先應聲。
“啪!”一掌重重拍在桌上,那紫衣男子按捺不住怒意,大聲衝雲珏道,“就你這俗牛還點百獸朝王,你付得起錢嗎?”
“怎麼,公子很關心我嗎?”雲珏慢慢將水杯放下,輕擡墨眉,眼底一韻戲弄暗藏,表面溫和。
“關心你?哈,是關心你,關心你走不出這酒樓!”紫衣男子被雲珏的淡然氣的不行,陡然高聲,“反正這道菜本公子要了,你不許要!”
“好啊,那等我和娘子吃剩了,給公子你留一口。”雲珏不動聲色微笑。
紫衣男子一聽這話臉色一綠,揪起雲珏衣領就要揮拳。
我剛要上前阻止,只聽一聲嬌柔的女聲道,“黃郎,出什麼事了?”
是那個緊隨在紫衣男子身後的紅衣女子,她臉上粉霜很重,妝容豔麗,遠看倒還美豔,近看只覺庸俗。
聽到女子的稱呼,雲珏樂了,他道,“黃鼠狼公子,你家夫人叫你?”
“她不是我夫人!”紫衣男子下意識道,可豁然反應過來,一拳打向雲珏,“你敢罵我!”
雲珏雖然被男子扯着領子,可是仍舊穩穩一把接住了男子的拳頭。
他的功夫遠在這個蠻力之人之上。雲珏拳頭一握,毫不費力的將男子手腕一扳,痛的他齜牙咧嘴。
“不是夫人?是小妾不成?”雲珏戲謔。將男子一推,撲撲衣裳,再度坐下。
那女子見此立刻扶上了男子,“黃郎,沒事吧?”
紫衣男子氣的冒火,一把推開女子,大扇一收顫顫指向雲珏,“告訴你,不要以爲有點力氣就能贏過本大爺,爺在這城中還沒有人敢惹,你小子今日有麻煩了!”
雲珏一聽,立馬露出一態懼色,“啊,大爺莫非有什麼來頭?小人只是山中人,在此做些生意,順道吃飯,不過是想嚐嚐本店口碑好的特色菜。卻不想怎就惹了大爺您?”
我看出雲珏扮豬吃虎的意思,暗笑不語。
“聽好了!我可是城裡第一商戶黃萬兩的兒子黃千金!我家的錢財買下二十個這樣的酒樓都綽綽有餘!你敢跟我搶菜吃?妄想!”紫衣男子一哼,底氣十足說着,從囊中掏出一錠金子扔給一旁的門童,“我加錢,每道菜加一錠金子。把百獸朝王給我,並把這臭小子轟出去。”
門童有些爲難,不過看到落入手中的金子,還是動搖了,他走至雲珏身邊,還是開口道,“客官您看,要不您改日再來?”
“黃郎真是豪氣過人,那些俗人根本不能比。”紅衣女子見此,身子一軟,伏在了黃千金的胸口。
黃千金得意大笑。
雲珏不理門童,隨着黃千金一起笑。
黃千金眉頭一緊,怒道,“你笑什麼?”
“我這俗人不及公子有錢,自認倒黴。可是我們山中人,一直好奇雅人和俗人的區別,今日一直聽公子和身邊的小鮮花一口一個俗人的,不覺更想知道了。”雲珏話說的十分誠懇,可是餘光瞥我間,卻分外得意。
那紅衣女子被雲珏戲稱一下,顯得有些尷尬。
我也添油加醋道,“是啊,這位黃公子這麼有錢富足,想必一定受過很好的了禮教,詩書六藝皆精纔是。應該就是傳說中文武雙全的,才、子。”
那黃千金似乎被我說的心虛,臉上的表情悻悻,可不甘面子,連聲道,“那是自然!不過和你們這些俗人談論文雅,談論詩書,實在浪費。”
“可在下有一個請求。”雲珏低聲一語,忽然起身,敏捷輕捷站上了桌子。一拂衣袂,他不看黃千金而是看向樓下滿堂的人,大聲道,“各位在衆,在下雲玉,山中俗人而已,今日有幸巧遇城中黃萬兩大人文武雙全的大雅兒子——黃千金公子!”
一聽到雲珏的話,整個酒樓立刻鴉雀無聲。所有的目光匯聚在雲珏身上,彷彿對這個名字很是感興趣。
雲珏繼續道,“在下不敢奢求黃千金公子給我開開眼界,只求能夠一睹城中雅人風采,遂請諸位爲我和黃公子作證,在此比試三局,若黃公子贏……那是理應的!在下立刻滾出此樓,但若是黃公子輸了,那整個酒樓今日的飯錢便全算在黃千金公子身上。相信這公平的切磋,大家一定不吝爲我和黃公子見證見證吧?”
話音全落,酒樓炸開了鍋。
黃千金一個箭步衝上來,就要將雲珏從桌子上趕下來,他怒道,“我什麼時候答應和你比試了?且這切磋,哪裡公平了?”
“我以爲黃公子肯定會答應。畢竟黃公子的‘雅’是那麼的、那麼的多。就猶如滔滔江河,延綿不絕嘛。”雲珏在桌上邊說邊跳的歡愉,黃千金一頭大汗也沒有扯住他的腿。
半晌,一聲慘叫傳來,雲珏踩住了黃千金的手。
“你這你這……”黃千金氣的幾乎吐血,抽回手來,被紅衣女子心疼的撫摸着。
雲珏故意歉意,“黃公子怎麼這麼不小心呢……一隻雅手怎讓一隻俗腳踩了呢?”
我忍不住笑道,“是啊,黃公子家財萬貫,我們這樣又窮又俗的人自然比不過的,反正我們也要滾了,就讓我們滾得心服口服。”
黃千金瞧我一眼,似乎有笑意。可紅衣女子瞪我一眼,先道,“我家黃郎那可是大才子,大雅之人,別不自量力。”
黃千金一把推開紅衣女子,扇子一指向我,他對雲珏道,“比可以,但是若本大爺贏了,這女人歸我。”
雲珏和我都是故作爲難,我們心底裡不知道都笑得落了多少淚了。
就這樣子,也想要贏雲珏?
雲珏只是失憶,可多年來宮中嚴苛禮教不是白學的,在我心中,
這世上文武雙全舉世無雙的男人若只有一個,那只有雲珏一人。
他纔不會輸。
紅衣女子氣的跺腳,可雲珏搖搖頭,佯作咬牙道,“就依你!”
“好!”黃千金得意一笑,大扇子揮得作響,“不過怎麼比,要按照本公子說的來!”
雲珏一笑,傲然應了。
我瞧一眼樓下,大家都等着好戲,甚至底下全成了賭局,大家開始下注。
由於知道黃千金是大家公子,而云珏是山中人,所以大半人是買黃千金贏的。我對雲珏笑了笑,轉身下樓。我也下了注,將寒昔若給的所有錢都壓在了雲珏贏。
而後我就可以靜待好戲了。
“第一比,比的是對對子。可能你們山中俗人從來不知道什麼是對對子……”黃千金話音未落,雲珏就打斷了他,他眯眼笑道,“公子,我倒聽說過對對子,開始吧。”
黃千金悻悻,咳嗽一聲,看向了紅衣女子。沉吟一會兒,他才道,“觀事觀物,觀天觀地,觀日觀月,觀上觀下,觀他人總是不知高低。”
我一怔,心裡詫然。
這對子不像是黃千金這樣的人張口能做的對子,怎麼回事?難道我真的低估他了嗎?
還是……我注意到那紅衣女子臉上的一抹得意。
難不成這個女人倒是個背後才女?不過即便他作弊,這點能耐豈能難倒雲珏?
雲珏微微皺眉,思索一下。
“三聲作答,不然算輸!”豈料黃千金忽然出聲爲難。
我心裡一急,這對子雖不難,但暗含諷刺,也不是個迅速可對的簡單對子,他這顯然是刻意刁難!
“一、二……”黃千金數的很快。
“笑古笑今,笑東笑西,笑南笑北,”雲珏嘴角一揚,眉目含笑,輕聲繼續,“笑來笑去,笑那人原來無知無識。”
這一對出口,掌聲轟鳴如雷,我也覺得大快人心,立馬鼓掌叫道,“玉哥哥最棒!”
那些跟我一樣壓了雲珏贏的人也是連連叫好,甚至跟着我一起喊——“玉哥哥必贏!”、“玉哥哥必贏!”
雲珏心情大好,站在樓上衝我們莞爾,甚至還拋出幾個妖媚迷離的眼神。一時間不知激起了多少女子青睞的目光。
這一下可大殺了黃千金的士氣,他面如土色,回身一臉怒意的和紅衣女子說了句什麼,那女子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真是可憐。
看來才女不好用了吧?我暗笑,叫你輕視我的雲珏,叫你狂妄而不自知。這還真是小懲大誡呢。
“還有第二題!”黃千金怒聲,扼止了樓下的鼎沸,“第二題我要出個難得,讓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俗人知道,什麼叫做風雅過人!”
最後幾個咬的很重,擲地有聲。
可是我不住笑了。
“黃公子請。”雲珏刻意溫文有禮。
“第二題爲七步當詩,是文人最愛比的一種,這比的不只是才學更是敏捷和聰慧。”黃千金清清嗓子,不屑的看一眼雲珏,“像我就七步當詩,你這山中俗人,給七步也浪費,就五步當詩吧。”
這明顯不公平!我一聽立刻怒道,“黃公子你太欺負人了!七步當詩已經很難,爲何你七步玉哥哥五步?這不公平!”
“對!不公平!”其餘壓了雲珏贏的人跟我一起喊道。
黃千金冷笑一聲,大扇一揮,“公平?都說了是我出題了,按照出題人的規則就是公平,否則就是——輸!”
紅衣女子白了樓下人一眼,徐徐微笑。
“好。就依公子意思。”雲珏想了想,說道。
“玉哥哥!”我急道,我明明可以爲他再爭取公平的,他怎就這樣答應了?
雲珏笑着對我道,“蓉兒。我覺得我從前一定是個經綸滿腹的人,不知爲何,看着你,好像文思泉涌呢。”
聽到雲珏戲謔的聲音,我心中真是哭笑不得。
“開始吧。”黃千金打斷了雲珏,冷睨一眼他,隨便走了七步就道,“相思如畫畫千秋,千秋如春春風柳。風柳不知佳人扭,但教樓前彩繡丟。”
我冷笑,這哪裡是七步想出來的詩句,這分明是早就做好的詩句,人家真有七步定詩之人,七步走的哪比的上黃千金這般箭步如飛?這詩不算好詩,但若他真能這麼快的作出,也算是個才思敏捷的才子。但恐怕這才子太過女氣,詩句中全是閨中情絲。
想着,我還是更加擔心雲珏。我仰頭,雲珏也是看我,他走了兩步,停下來道了第一句——“初見驚鴻美似雪”。
這句一出口,底下人都有些失望。的確,雖然他及時做出來了,可詩句平平無意,也不符他宮中人的才情。可莫名的,我心中一動。
雲珏卻不受任何影響,微微側頭,又走一步道,“若不白首癡心虐。”
黃千金大大冷笑一聲。
“並肩如望長天闕,紫華星漫雲遮月。”最後兩句雲珏是一口氣說出的,這沉聲道出的最後兩句很是驚豔,飽含着一股濃情美意,將在場人聽的都是一怔。樓內立時鴉雀無聲。
他看着底下人莞爾一笑,白衣被風輕輕掀動,好似書中描繪的脫塵仙君。
初見驚鴻美似雪,若不白首癡心虐。並肩如望長天闕,紫華星漫雲遮月。
我心中輕輕唸了一遍雲珏做出的詩,忽然想起雲珏失憶之後,我們一同在院子裡看天穹的那瞬。眼裡一熱,喉嚨堵塞,臉上只剩微笑。
半晌,我大喊道,“玉哥哥好詩!”
一瞬,那些愣了的人不管男女老少,甚至壓了黃千金贏的人都情不自禁跟着我喊道——“玉哥哥好詩!”
黃千金慌了,他顯然想不到這樣都沒能難住雲珏,在他眼裡,雲珏應該只是一個山裡久居的大俗人吧?
可是這樣的大俗人卻在扮豬吃虎,要吃盡他的威風。
“慢!這次算平手!還有最後一題!一題定勝負!”黃千金猛地連拍好幾下桌子,吼道。
“什麼?”雲珏終於耐不住了,他皺眉,“我五步作詩,你七步作詩,怎麼算都該是我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