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他在說什麼?
喬慕聽不明白他的話,只覺得腦袋中“嗡嗡嗡”地一陣亂響。她感覺齊遂收緊了指間的力道,她被掐得腦中一片空白,連外界的聲音也被迫遠去……
好難受。
她真的會被他掐死。
“先生!先生你放開……”她聽到前臺跑過來竭力阻攔,然後再度被齊遂掀翻出去,這回跌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
喬慕根本沒有能力反抗。
“我已經沒有時間了,你知不知道這對我來說意味着什麼!”齊遂聲嘶力竭地衝着她吼,就在喬慕幾乎暈死過去時,他猛地甩手,將她丟回地面。
“咚!”
她撞上大理石地面,重度的缺氧條件下,連疼痛都覺得模糊。
混沌。
周圍的一切,於她而言,都變得混沌起來。
隔了整整兩分鐘,她的神志才逐漸恢復清晰——
“喬小姐?您還好嗎喬小姐?”前臺坐在旁邊的地上,正拼命地晃她,看到她睜開眼睛,長長地鬆了口氣,“您不要害怕,救護車很快會來。保安組已經都去處理了……”
“齊遂……”喬慕掙扎着起身,一開口,她才發現自己被掐壞了嗓子,嗓音沙啞難聽,“剛剛闖進來的人呢?”
“他上樓了。”前臺試圖安慰,“您放心,保安都已經上……喬小姐,您幹什麼?我已經幫您叫了救護車……”
她的話未說完,便看到喬慕按下了電梯。
難道喬小姐還要上去?
前臺滿臉的意外,可是喬慕卻搖手阻止了她繼續。喬慕被掐得不輕,再加上撞了兩下,她走路的時候,連身形也有些踉蹌,但這些都不重要!
電梯的門一開,她便立馬走了進去!
她得上去。
她得去告訴唐北堯,齊遂……
來者不善!
…………
樓上。
頂層已站了滿滿當當的人。有秘書和高管,也有很多保安,甚至一向在暗處保護的保鏢,此時也在現場,衆人以唐北堯的辦公室爲中心,圍了一圈……
但五米之內,沒人敢靠近。
有人面色冷峻,有人竊竊私語。總之……氣氛很不好。
“怎麼都站這裡?”喬慕問就近的那個保安。
“人就在唐總辦公室,唐總吩咐的,誰也不準過去,不知道會不會出事……”保安一臉擔憂,說到一半轉頭,看清人又是吃了一驚,“喬小姐?”
喬慕沒理會他的驚愕,撥開人羣,往裡面走。
“都散了吧!會議中止,下午三點再繼續。”內圈,宋特助正在維持現場秩序,他的面色倒是很自然,幾句話一安撫,便讓人羣悉數散開。
走廊裡的一棵萬年青倒了,宋特助正將它扶起來。
接着,他一扭頭,便看到了剛過來的喬慕——
“喬小姐?”宋特助面露意外,當看到她脖子上的觸目驚心時,不由倒吸了口涼氣,“您、您這是……您還好吧?”
“都在裡面?”喬慕嗓音嘶啞着,她說不動話,只是朝辦公室的方向指了指詢問,然後便擡腳,朝着那裡走去。
“我幫您處理一下吧?”宋特助指了指自己的脖子,比劃了一下,“或者送你去醫院?那邊不用管,唐少會處理。”
喬慕搖了搖頭。
她怎麼可能把唐北堯丟在這裡,然後自己去醫院?
剛剛齊遂的責罵莫名其妙!
不過他既然罵“你們是一夥的”,那她就理當過去共同承擔。
“喬小姐!”宋特助沒攔得住她。
他擋住喬慕去路時,喬慕正走到辦公室門口,儘管止了步,但裡面的聲音,卻是一字不落,清晰地傳了出來——
“……你利用我!唐北堯,你把唐決當什麼了?你還是人嗎?你給我聽好了!你不把他當兄弟,我把他當兄弟!誰也不能阻止我爲兄弟報仇!”
基本都是齊遂的聲音。
憤怒、憎惡。
他不再叫唐北堯“少爺”,也不再有任何的恭敬和尊重。
“我沒說不報仇。”唐北堯的聲音平平淡淡的,“現在還沒到時機。”
“時機?”齊遂冷笑,光聽聲音,便知道他的怒意更甚,“那還需要什麼時機?這回我只差一步了!就差這麼一步,我就能報仇!你爲什麼命令撤手?爲什麼?!”
“我真是信錯了人!”
“我這次帶的人,都是你給的,沒有一個聽我的命令……你都算好的,是吧?既然你那麼冷血,爲什麼不索性讓我死在那裡?”
“唐決把你當親弟弟,他真是瞎了眼!”
“……”
……
一直都是齊遂在罵,唐北堯沒再給任何迴應。
喬慕聽不下去。
她想衝進去,她甚至想幫唐北堯解釋——
在唐北堯心裡,唐決很重要!報仇一定會報的!現在只是因爲她……再給一點時間,等解除共生的藥物研究好了,就這麼都好辦了!
“喬小姐!”宋特助拉住了她,遏制住了她的衝動。
他在奉命辦事,唐少吩咐過,誰也不準進去。
“碰!”
與此同時,裡面傳來東西摔碎的聲音——
“爲什麼要放K先生一馬?”齊遂質問,“你給我一個理由!花了這麼多時間和精力,我都信了你苦心孤詣的安排,爲什麼你對付到一半,突然放過他?”
“不然……”齊遂頓了頓,嗓音似有些哽咽,“我死也不瞑目!”
“你言重了。”唐北堯終於開口,無可奈何地終於說了實話,“這次計劃的目的,本來就不是爲了殺掉K先生。”
他停了兩秒——
“我對付了他是不假!這兩天,我通過你的幫忙,把他的對手都挖了出來,把他逼到絕境,也是故意的安排!”
“我臨時撤肘,也在計劃之內。”
“我沒想要他死。”
“我的真正目的,是引出K先生,爲我所用。”
他終於說完。
不止辦公室內,就連室外,也是一片寂靜。
喬慕只覺得心中一震,大腦在下一刻便是遲滯和空白——
爲什麼?
他要引出南溟?
她每次都刻意剋制着情緒,不敢有任何的焦躁失控,就是怕南溟感應到找過來……爲什麼他還要故意把他引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