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我分開後,李夢然一路還是比較細心謹慎地留意着離魂鎮的整體狀況,畢竟沒有人可以預料到離魂鎮身上的病何時會發作,會以什麼樣的方式發作,這些都是未知數,雖然李夢然還是比較有把握可以處理離魂鎮可能發生的狀況,可是小心一點總是比較好的,好在這一路上,離魂鎮全無發作的病態,倒是一如一個正常人般與李夢然閒聊着,不一會兒就回到了醫院。
“你去哪呢?生病也不好好呆着,亂跑什麼?”剛踏進病房,就驚見離魂鎮的母親一臉驚慌地迎了上來,仔細查看離魂鎮安穩無恙後,就讓她待在病牀上休息,不肯讓她再下地了。
“沒事,我就出去逛了逛。”離魂鎮望了望李夢然,撒了一個小小的謊安撫着母親的擔憂道。
“阿姨,您也別擔心了,這不人已經回來了?”李夢然領會離魂鎮的眼神後,忙接過話題道:“對了,叔叔呢,怎麼沒有看見人呢?”
“喔,剛剛就接到你們的電話知道沒事後,她爸怕再有什麼意外,說是回家拿點生活日用品來,想在醫院好好守着她,不讓她再有亂跑的機會了。”離魂鎮的母親果然不再念叨着離魂鎮的任意妄爲。
“媽,我好餓,你給我弄的小米粥呢?”離魂鎮再次說話道。
“本來是弄好了的,這不爲了你突然不見人影,粥也給打翻了,要不我再上外面買去?可是你……”離魂鎮的母親正打算踏出門,又似乎想到什麼回過頭來不放心地盯着離魂鎮。
“喔,阿姨,沒事,您放心去!我在這裡守着她,一定不讓她亂跑的。”看出離魂鎮母親的擔憂,李夢然笑了笑說道。
“那好,那就麻煩你了,我很快就回來的。”得到李夢然的首肯,離魂鎮的母親還是挺放心的,這才離開了病房。
看着離魂鎮的母親離開以後,李夢然這才轉過身來望向離魂鎮道:“怎麼?你有話想對我說嗎?”
“姐姐,你怎麼知道?”離魂鎮有點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髮。
“你那點小心思很容易被人看穿的,只是阿姨他們太過擔心你了,所以纔會沒有察覺到。”李夢然輕笑出聲。
“嗯,我就是不想他們擔心嘛,更何況現在多一個人擔心對我也沒有什麼實質上的幫助。”頓了頓,離魂鎮似有一點不開心:“對了,姐姐的朋友很是厲害呢,剛剛小梅都把事情的經過給我說了一說,希望他也能幫到我擺脫現在的狀況。”
“那傢伙哪有這麼厲害?”看着離魂鎮一臉的期待,李夢然在心裡竟有些微微的不滿,只是這樣的情緒她也沒有表現出來,對於離魂鎮來說目前最重要的就是能夠讓她恐懼的心得到一些安撫吧,遂笑言道:“是啊,他很厲害的,所以你也不要太過擔心,這不他不是去偵察瞭解一些你的情況去了嗎?相信我,事情會得到圓滿解決的。”
“嗯,有姐姐在,我不會害怕了。”離魂鎮倒是也蠻相信李夢然的,雖然她並不清楚李夢然有些什麼本事,可是在她單純的思想裡,覺得能跟那哥哥在一起的人,自然也是十分了得的,再說了剛剛離開時,哥哥也是這麼說“有她在我會更放心一點”。
這句話一出,倒讓李夢然有些赫然了:自己的醫術自己還是十分自信的,只是若論起驅妖降魔起來,這點本事自己是遠遠不及那傢伙的。眼下,這小丫頭卻如此信賴自己,倒讓自己更覺得肩上的責任與擔子更重了一層。
本來李夢然是想送離魂鎮回醫院交還她父母后,就去找于丹梅與我的。可現在離魂鎮的父母均不在她身邊,加上她自己對李夢然的一腔信任感,反而讓李夢然定下心來,決定安心地守護在離魂鎮身邊。
此刻,雖然一切都很平靜,可是李夢然的心裡卻有一個不安的感覺在愈漸擴大中,這種不安到底是來源於離魂鎮暫時的正常?還是冥冥中正有什麼事情在發生,而自己卻未能知道的呢?
店主見我仍在沉思,便接着道:“那僧人說若是我兒子的病若是想好,也不是沒有辦法,但必須要集齊十二個人的精神,我當時不知精神是什麼,便給僧人下了跪,苦苦哀求他詳細說明。”
我見店主有些激動,便安慰她道:“您不用太過激動,慢慢講講,您現在所做的,不會有害於您兒子,我們也只是想幫您而已。”
店主聽了,有些感激地看了我一眼,繼續道:“那僧人於是便拿出了一套本子,說是收集精神的器物,要我負責將他們賣出去。說是賣出去後我兒子自然會好。”
店主說到這裡,似乎想到了什麼,不安地看了于丹梅一眼,道:“於是我便將本子賣了出去,這個本子很好賣,沒多久便買完了。”
于丹梅聽到這裡哼了一聲,嘟囔道:“於是你兒子的病就好了?”
店主搖了搖頭道:“沒有,他現在還是那樣子,那個僧人從那以後便再沒出現過,至今已經有半個月了。我們也聯繫不到他。”
我聽後嘆息了聲,隨後道:“您可能被那人騙了,能帶我去看看您的孩子麼?我現在已經有些治療的靈感了。”
店主見我胸有成竹的樣子,大概也是很受鼓舞,默默對我點了點頭,隨後便將我帶進了小店後面的住宅。
這小店與後面的住宅,原來是連在一起的,店裡貨架旁邊的小門便是通往店主所住地方的通道。我見店主進去了,隨後便想跟上去。
不想此時于丹梅突然上前一步拽住了我,道:“這個女的看起來很不像好人,咱們要相信她嗎?還是先回醫院找李夢然姐姐吧?”
我對她笑了笑道:“陽光照耀好人,也照耀壞人。雨水淋到好人,也淋到壞人。若是咱們此時離開,未免無義。”
她被我說得一愣,隨後便無奈地瞪了我一眼,跟了上來。
我這話雖然說得極其輕巧,其實也只是我用來教育于丹梅的表面話語罷了,我之所以跟着店主,是因爲隱約感覺到她口中的妖僧不曾離開,若是我們此時離開,妖僧便很可能會對這家人不利,故此我纔會跟上去。
于丹梅膽子不大,我若以此相告,必然會引起她的恐懼,倒是又會多些麻煩。幸而于丹梅較爲善良,被我一說之後,還真的跟了上來。
店主的兒子就躺在店後房間裡的牀上,面容極爲憔悴。他們所住的房子很小,採光不太好,幸而不很潮溼。
我進去時店主的兒子正在輕輕地撓傷口附近的皮膚,似乎那裡很癢。見我們進來了,他趕忙停下了動作。
“他就只有您照顧麼?”我隨後問了一句。
店主眼圈一紅道:“他父親幾年前出了事故去世,如今便只有我在照顧他了。不想又出了這樣的事情,真是……”
店主說着竟又痛苦了起來,我趕忙上前又安慰了她一番,待她被安撫好了,我纔開始查看那男孩的傷口。
那男孩腿上的傷口大概有四寸長,被切開的部分露出白色的肉,附近的皮肉明顯較其他部位凹,有些糜爛,表面有些粘稠的液體。
傷口周圍的皮膚有些暗紅,似乎還有些結痂的跡象,只是很不明顯。
我轉頭問店主道:“他平時經常傷口附近發癢麼?”
店主道:“傷口附近癢得最厲害,別處也會癢,他以前吃鴨脖子時會出紅色的疹子。他也會經常撓,出過那種疹子後他就經常覺得皮膚髮癢,這疹子到現在還在。”
說完店主給我指出了疹子的所在,那少年的疹子大多長在手指、頸部、嘴巴附近。那些疹子有些已經被撓破結痂了,附近的皮膚也可以看出經常被撓破的痕跡。
我對少年輕鬆的笑了笑,道:“請把舌苔給我看看。”
少年應是做慣了這類行爲,熟練地將舌苔伸了出來,我示意他可以收回舌頭後,他又配合的將手臂伸出,讓我幫他把了脈。
他的舌質比較紅,舌苔泛黃,脈象滑數。我思考了一陣後,對店主道:“您的兒子是被六邪中的溼邪入侵了身體,因爲沒有很好的治療,溼邪便留在了體內,時間久了,就阻礙了人體正常的陰血生成功能,這樣就阻礙了您兒子的一些正常的傷口癒合和身體發育。我現在給您開個方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