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醒悟到自己捱打理由的夏元熙只能沉痛辯駁道:“‘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古人誠不欺我,這強敵剛死,頭號功臣立刻被興師問罪,現實還真是殘酷啊……”
還沒說完,屁股上又捱了一下。
“師兄,我不過敬你是尊長,再這樣辱沒功臣,我可要翻臉兵諫了……”被人像教訓小鬼一樣按在膝蓋上打屁股,她頓時覺得顏面大失,心想,我不過打你一下,你早討回來了,現在還要得寸進尺嗎?
“你還覺得自己佔理了?”薛景純一聲嗤笑,又不輕不重擊了一下,較之先前兩巴掌黏着,略帶一分狎暱的味道。
此時他心中也是憋着一股邪火,想要發泄出來。
夏元熙面朝下,看不清楚他表情,只覺得比剛剛懲罰性質的巴掌不同,更像是滿足他個人的惡趣味。
於是她略帶三分怒氣地掙扎起來,口中也擡槓道:“師兄你真是小氣,一點點事情就要藉機發作,你是少女嗎?……噢!我知道了,一定是我搶了你風頭,你本來還斷言我贏不了的,可是現在呢?你失了面子就處處針對我,不要這麼幼稚好不好?現在已經是我的時代了,師兄你只要喝喝茶,讀讀經書,看我發揮就好,以前的靜虛仙君已經夠輝煌了,須知江山代有人才出,不要老想着和新人爭名頭……”
夏元熙趴在薛景純大腿上張牙舞爪,只是她現在也已經是妙齡少女的身型,在薛景純的角度來看,纖細的小蠻腰水蛇般在眼前扭動,領口也微微鬆散開,露出雪白細膩的一段脖頸,腿上抵着她柔韌的小腹,微熱的少女的氣息撲面而來,怎一個活色生香了得?
薛景純閉上眼,黑暗的世界中,她剛剛發下心魔誓要助他成道的畫面清晰無比。
呵呵……要是那麼簡單,他又怎會一次次轉世,每次都是天劫加身,死於非命?
一直以來都想要她順利地成長下去,最終破開虛空,得道飛昇,遠離這個污穢腐朽的囚籠。
可恨……多年的願望,毀於一旦。
或許是被這股消沉的情緒佔據,他感覺自己脫離了控制,一絲絲躁動的灼熱匯聚成團。
這時,夏元熙也隔着他道袍,感覺到有個硬硬的東西抵着自己。
即使經過了後世各種違反社會主義道德的紳(bian)士(tai)信息洗禮,她也足足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因爲這跟薛景純平時的形象太不搭調。
這難道是……
不會吧?!
她身體一僵,打算一個驢打滾不顧形象地滾落下去,可是後腰卻被他一按,立刻像是被盯住的標本蝴蝶一般動彈不得。
“怎麼不掙扎了?”清冽的聲音有些黯啞。
一直以來,薛景純在她心中都是類似天使那種無性別的美人,現在她終於發現,原來對方還是個功能正常的男性。
夏元熙不禁想起以前在天魔鎮獄裡看到的果體版師兄,雖然不知是否活好,但器物倒是十分英偉,現在親身體驗到那灼熱物體的尺寸,更是肯定了這個想法。
反正他也基本從來不用吧?這麼挺拔的名(和諧)器長在一個萬年死宅在室男身上,也算是瞎子點燈白費蠟了,怎麼看也應該是玉重樓那種淫(和諧)魔的標配。(狐狸君:怪我咯?而且你怎麼就擅自斷定我的就一定很差?)
正胡思亂想的時候,卻聽見他低低的笑聲在她腦後迴盪。
“呵……哈哈哈……你很高興嘛?因爲反駁我,贏了我,就能讓你這樣暢快?”
往常,他的聲音吐字總是清晰簡練,尾音毫不拖泥帶水,今天卻帶着顫抖,有些低啞的鼻音,聽起來似哭似笑,充滿了神經質的癲狂。
“你大可不必這樣,因爲你要贏我是如此簡單,根本不用你費心去想,你我之間,我永遠是失敗的一方……就連現在,我本想要狠狠責罰你,讓你以後再也不敢違逆我的意願,可是我的身體卻擅自做出這樣不知廉恥的舉動,是不是很可笑?一個人面獸心,連這都能產生欲-唸的衣冠禽獸。”
最後幾個字時,夏元熙甚至感覺到一股隱約的怨恨,停留在她腰際的手也加重了幾分力道,讓她小腹對那物什的感觸更爲清晰。
“你剛纔說的沒錯,我確實是個小肚雞腸的男人,崖壁題字是爲‘他’的意識所作,想來那種未經挫折,意氣風發的性子也更合你脾胃,但現在我的既無‘他’移山填海的法力,連心思也變成了滿腹陰鬱邪念的小人。所以,能否請你以後不要再在我面前提‘他’以及和‘他’有關的事物?”
在他夾雜着妒火的冷淡聲線中,按住夏元熙的手開始從腰往下巡遊,來到腰臀交接的位置。
那種像是獅子把獵物置於爪下,近乎暴君玩弄臣僕的感覺。
深入骨髓的顫慄感讓夏元熙張開口,不知道說什麼。
“說來,你竟然那麼輕率就發下的心魔誓?不只是想要教訓獨斷專橫飛揚跋扈的我吧?想必是另有原因?果然比起我,你還是更喜歡‘他’,從第一次見面時候就是如此,現在更是爲了‘他’,連自己辛苦修得的道行都能捨去?你讓一直以來小心翼翼,不敢跨越雷池半步的我如何自處?”
“原來我一直視若珍寶的東西,在你眼中卻是可以爲了一時意氣,還有那個面都沒見過幾次的男人輕易拋棄的?真是可笑之極……”
他恨恨地切齒道,這時,夏元熙感到那隻手也停留在了臀肉的位置,輕薄地揉捏,像是昭示佔有,又像是在把他心中晦暗的東西宣泄出來。
他說的話句句誅心,帶着一股自暴自棄的意味,但夏元熙知道真相不是他說的這樣!
“我做的決定絕對不是意識心血來潮,也不是因爲別的誰,而是師兄本身!”她勉力支起上身,直視他的眼睛。
“當時司空前輩叫我將兩個世界融合,把他收爲混沌環中的奴役之靈,我拒絕了。確實我以前想過,今後發達了要把師兄怎麼怎麼樣。但如果想想師兄對我唯命是從,曲意奉承的樣子,我就覺得相當噁心,比焚琴煮鶴還要讓人厭惡,也許是已經習慣師兄高高在上對我發號施令的樣子,無論怎樣,我也只想看師兄站在雲端,俯覽蒼穹的清高範。”
“至於師兄說我爲了司空前輩,更是無端造謠污衊!引我入門的是師兄,傳授我道法劍術的也是師兄,卻說我是仰慕司空前輩才立下誓願,當我是白眼狼嗎?雖然我還不太瞭解司空前輩,但我覺得無論哪個師兄,都是同一個人,因爲司空前輩也企圖自己吃虧來成全我的道途,這算盤打的路子跟你簡直一模一樣好麼?無論哪一世,師兄的溫柔都沒有變!”
“再說了,什麼叫放棄道行?師兄你要堅持治療,不要喪失信心啊!有我在,你就安心吧~”
夏元熙正說得暢快,沒注意到那隻手已經環住了她支起的纖腰,直到他用力一收,她在發現自己已經坐在了薛景純腿上,變成緊緊貼着依偎他的姿勢。
“你果然是個蠢貨。”他輕輕說。
呀嗬,這油鹽不進的傢伙不禁不聽她苦口婆心的勸說,還對他進行人身攻擊?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正打算反脣相譏,卻被他直接封了口,不斷放大的俊顏佔據了整個視野,羽毛般的長睫輕輕抖動,星眸微瞑,眼波中不確定的迷茫和一種熱切的堅持矛盾而統一。
“不要說話,不準反駁。”一邊輕輕啃咬她的嘴脣,低沉沙啞的聲音像是直接從口腔傳遞到了腦髓,“因爲你自作主張,大膽妄爲頂撞尊長,現在罰你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