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雙脣始分。
“回答呢?”薛景純揭開面具,試圖尋找夏元熙的表情。
但她卻神色如常:“師兄這是在求交往麼?”
“是可以這麼說沒錯,但我不想聽到肯定以外的回答。”
“可以哦。”夏元熙嚴肅道,“話說這個問題好像是我最先提起的,可是那個時候師兄比較傲嬌,左右言它竟然把我繞過去了。現在我雖然贊同你的提議,但是問題的事實必須擺清楚,我是首發者,而師兄不過是拾我牙慧罷了。”
“那時候我認爲自己必死,不想拖累玄璣而已。另外,表明心跡明明是我在先。”薛景純無奈糾正道。
“師兄你記憶被世界本源吸掉了麼?據我所知沒有這回事。”
“……有,只不過你太蠢了,聽不出來而已。”扶額。
“表白的態度如此惡劣,我要判你不合格。”夏元熙威脅道。
“是我用詞晦澀,表達不清,讓玄機誤解了,請原諒。”薛景純沉痛道歉。
“頭擡得太高了,道歉時候低三下四是常識啊,你個傲慢的混蛋。”夏元熙囂張地戳着他胸口。
他依言彎腰致歉:“不知這樣的誠意您是否滿意……”
不料夏元熙一把抓住他領口,向自己臉一送,狠狠吻上了他的薄脣。
不比他剛纔小心翼翼的連續輕吻,這個吻更加狂躁,像是包含着數不盡的情緒,思念、憤怒、信任、憐愛……種種雜糅成一團,就像烈酒一般蕩氣迴腸。
“終於回來了,竟然讓我等了幾百年……”抓着他領口的手不斷收緊,傳遞着熾烈的感情。
“對不起……”薛景純明白,他能夠重臨人世靠的的是什麼。
當年,她進門派的時候,自己明明斷定她必然有機會飛昇上界,只是這個可能現在永遠不在了。
“我本來想救你的,到頭來卻是被你所救……讓我很不甘心啊……”薛景純嘆道。
“所以你就決定以身相許,來報答偉大的我嗎?我就勉爲其難收下你了,反正師兄臉帥身材好,修爲目前也算是本界頂級的水平,往家裡一擺那是倍有面子!”
“笨蛋。”薛景純氣得笑了,“能得到玄璣纔是我三生有幸,你是我從許許多多覬覦你的人眼皮底下搶來的,要搞清楚前因後果。”
“不,你纔是我搶來的。先不說你的話可信與否,假設是真,你也不過處於‘與人鬥’的低級趣味,我可是在‘與天鬥,其樂無窮’的高雅志趣範疇,把你從天道手中搶回來,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師兄你層次沒達到,就不要信口開河了。”
薛景純看着她,忽然一笑。
下一刻,她就被打橫抱起來,某個妖孽貼在她耳邊低聲道:“你是在暗示我應該強搶民女一次?我非愚鈍之人,自當從善如流。”
“我看你又想被巡邏的衙役訓斥一頓了?”
“找得到我再說吧。”
緊接着,周圍人生、煙火聲如潮水退去,湖邊頓時空無一物。
“這裡……”夏元熙看着只有亭臺柳樹的湖邊,驚異道。
“安心吧,這是暫時複製出的鏡像,沒有人能打擾我們。”說罷,抱起她就走。
“你想幹嘛?”夏元熙瞪着他。
“惡少搶到姑娘後會做什麼呢?”薛景純揶揄道。
“被正道少俠英雄救美,然後愉快地便當。”
“萬分可惜,今天你只能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這個世界的少俠要從我手中搶人還早了幾萬年。”
“也對。”夏元熙想了下,大概這世界的少俠們組團也推不掉這人一根手指頭的,也笑了,“那就該輪到公主勇鬥惡龍的劇本上場了。”
“我很期待。”薛景純邪邪一笑,似乎意有所指。
他並沒用縮地成寸的法門,只是抱着她,一路從花叢柳樹下穿行,感受微風載着花瓣輕輕飄落的平靜月夜。
“話說師兄,我一直在想,你究竟是什麼時候對我開始感興趣,果然是個戀童癖嗎?”夏元熙忽發奇想道。
這個問題連薛景純這麼淡定的人都忍不住白眼她:“你不妨低頭看看,你現在哪裡像孩童?”
夏元熙低頭一看,確實自從長大後,胸就鼓起來了,也算是玲瓏有致,至少現在這兩團肉就隨着薛景純的步子輕輕顫動,顯然他也發現了,二人目光交匯,夏元熙發現了他臉上微紅一閃而逝。
皮膚白就這點不好,要是他黑的碳一樣,還不好抓到他把柄。
“哦,原來師兄好這口?”果斷要立刻窮追猛打啊!夏元熙抓緊機會調戲他。
“不要問這種無聊的問題,只不過是因爲你是你而已,和你長什麼樣子沒有關係。”薛景純生生打斷了這個話題,然後才硬邦邦問道:“說到喜歡的類型,你電腦上存的那些東西……”
“怎麼?”
“……有斷袖、也有男女,大部分還是金髮碧眼的蠻夷……”
“我想起來了,我的收藏竟然被你清掉了!”夏元熙驚呼。
“哼,莫非你對那個蠻夷的魔道還有興趣?”
小玉,你真是躲到碉堡裡躺着也中槍……
“……算了,再有下次,我就罰你親身體驗,直到你對這種事再也不好奇爲止。”
說到這,他已經走到了一處斗拱飛檐的樓閣前,這個世界雖然是他具象化的仿物,但眼前的建築卻是按照他第一世的寢宮還原的。
在跨入門前,薛景純停住了腳步。
“怎麼了?”夏元熙看出了他的猶豫。
薛景純閉了眼,他原本只是想嚇唬她,所以用走路的方式,目的在於一步一步增加她的心理壓力,希望逗弄她露出驚慌害羞的樣子,沒想到這一路反倒是被她消遣了。
現在他被撩撥得不上不下的,只怕要弄假成真……
他深吸一口氣,最終還是說道:“我現在腦子不清醒,你要阻止我還來得及。”
“阻止什麼?”夏元熙反問。
“這個遊戲算我輸了,如果你不想我對你做更過分的事,就不要再戲弄我!我……對你是有欲求的,火上澆油的後果你要清楚。”看得出,他也是勉力才說出這番話。
“爲什麼要阻止你?”夏元熙卻渾然不覺,離他的臉湊的更進了。
雖然已經閉上眼,但感受到若有若無的女性氣息,還有貼着耳邊近乎誘惑的回答,薛景純只覺得整個思維都被狂亂的怒濤席捲而過似的。
“這種事……理應留到合籍雙修的典禮後……”他回答,但更像在說服自己。
“呵呵呵……”夏元熙像是聽到什麼有趣的事,“風俗習慣對你我有意義嗎?那我殺人前是不是還要升個堂?把對方的罪狀理個清楚,然後再按律給予處置?”
她從薛景純僵直的懷中跳下來:“反正我隨意,要是你更願意賞月聊天我也奉陪。”說着就要向外面走去。
但馬上她就被從後面環抱住了,細細的啃噬順着脖頸綿延下肩背,從未觸及過的濃烈情-欲氣息彷彿猛獸的吐息噴薄而出。
那種感覺,就好像身後是萬丈懸崖,等待着要將她整個吞噬一樣。
“害怕了嗎?”似乎是察覺到了她輕微的顫慄,薛景純黯啞的聲音彷彿有幾分憐憫,“你錯過了最後的機會,就算反悔,我也不會放過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