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個叫花子兀自走在前面,將八王爺趙德芳一行五人甩開兩丈多遠。過路的人即使看見了,也不會將這七個叫花子和後面這五個人想到一起。
趙德芳五人隨着那些叫花子,踏着東京城中的道路前行。
行走途中,慕容德道對德芳說道:“義兄,你可知這天九幫是何底細?”
趙德芳笑道:“不知道。”
慕容德道笑道:“說起來這天九幫還有些故事。天九幫唐朝末年成幫,幫中的人員都在右胳膊上,刺着紅花青蛇圖案而得名。
成立之初,正逢唐末亂世,五代十國交替更迭。民不聊生,幫中的花子大多以用**拐賣小孩子爲職業,雖然這是豬狗不如得勾當。但一個利字擺在眼前,早就把這些天道人倫扔在了一邊,因此,受害者一時無數。但自從呂洞賓擔任幫主以後,就規定本幫再不能做這種事情,一旦發現便逐出幫會,綁送到官府,官法承辦。呂洞賓自當了北方的天九幫幫主後,加入幫中的人日益多起來,和長江以南的天九幫人數持平。”
“呂洞賓,這哥們怎麼在當幫主啊?”趙德芳暗想原來是這樣,看來自己早晚的要將八仙聚齊了。他對德道說道:“天九幫也分了南北兩派麼?”
慕容德道笑道:“是的。五代十國,天下禍亂,天九幫也分裂爲南北兩幫。如今大宋雖然一統,但是江湖卻還未統一。北派以呂洞賓爲幫主,南派以韓湘子爲幫主。”
“好,說着說着韓湘子也來了。”趙德芳不管這幫修道士的事,只是心想怎麼這麼亂,天下的人都是一家,希望這些幫派也能有融合的一天。
趙德芳在一邊見焦愛和小純走路雙腳緩慢,雖說是她保持儀態原本就慢,但是現在看她雙腿,彷彿用不上力量,倒好像有些累了,便走到她身邊低聲問道:“娘子,走的累麼?若是累了還是回去吧。”
焦愛搖了搖頭,說道:“相公只管走,奴家沒事。”
德芳看着她自己心中雖然有些心疼,但是也不想打擾她的興趣,便也邁步向走。
五人隨着那七個花子出了汴京城門,穿過一片青枝搖曳的樹林,來到一座荒山之下。
此時天上已經掛起月亮,但今夜的月亮被一層薄雲遮住不很明亮,只能將淡藍的月波散在人間,又加上空氣中還殘存着一點寒氣,使得來到這荒山有些冷。
七個叫花子停住腳步,對德芳說道:“貴人,再走幾步就到,若有怠慢之處請多體諒。”
德芳心中只是擔心焦愛,又見她滿面輕鬆,心中心又放下來。對七個花子說道:“幾位請走。”
五人隨七個叫花子順山道上了荒山,便見那座半山廟,半山廟甚是破舊已經坍塌了半邊,堆滿了石塊瓦礫。
廟前有一塊平整地面,地上燒着七八團篝火,每堆篝火圍坐十多個叫花子,其中男女老幼都有,林林總總算起來應該有百十多人。這些叫花子圍坐篝火邊,邊說話邊燒東西吃。
七八堆篝火中間還有一個大火堆,火堆旁邊放着一排七張椅子,有四個人正坐在那椅子上面說話,那四個人卻不是叫花子裝扮。
帶路的七個叫花子朝那排椅子走了過去,對椅子當中一人說道:“幫主,貴人八爺到了。”
那排椅子中間坐着的那人聽了,立刻朝德芳五人走來。
那人走到五人身前便雙手一拜,對五人說道:“不知哪位是八爺,北天九幫幫主呂洞賓多謝他太仙樓前救下三狗子!”
趙德芳見那人三十多歲的年紀,一身青衣,他生得面方額闊,粗眉大眼,留着長長的黑硬鬍鬚,想必便是幫主呂洞賓。
德芳道:“幫主,平常小事,不必多禮。”
呂洞賓被德芳攙扶起後,上下的打量德芳一番,忽然一拍他的肩膀說道:“八爺果然有趣,這夜晚還拿着傘,哈哈。”笑聲爽朗至極。他說完朝德芳身後看了一眼,問道:“不知這幾位是?”
趙德芳被呂洞賓沒輕沒重的一拍,只覺自己肩膀一沉。呂洞賓手勁極大。
德芳依次介紹這四人乃是自己的夫人,義弟,侍女,家丁。
呂洞賓見德芳五人形貌都是不俗,便稱道果然是貴人,而後對那篝火前面的叫花子大喊了一聲道:“兄弟們,給八爺見禮。”
呂洞賓此話說出,那些坐在篝火堆邊的叫花子都站起來,手中都拿着一根木棒,不停的擊打着地面,齊聲說道:“北天九幫衆兄弟姐妹給八爺見禮了。”
山野空曠,這一百多叫花子的喊聲蕩氣迴腸,甚是震撼。
呂洞賓叫花子見禮完畢,便讓那些叫花子依然坐在篝火旁邊,請德芳五人來那一排椅子上面安坐。
德芳和華國夫人焦愛,慕容德道三個坐在剩下的椅子上,小純和唐岷只站到三人身後。
德芳見這排椅子坐着三個人,一個是留着倒八字鬚的老頭,一個是二十多歲嬌媚的女子,最後一個只有十六七歲,長得虎頭虎腦,很是警覺精神。
呂洞賓坐在這排椅子當中,對德芳說道:“八爺,今日我請貴人來半山廟赴會是,爲答謝八爺救三狗子之恩,不知道八爺想要些什麼,儘管說來。我北天九幫的兄弟無論翻江蹈海,還是開山碎石,一定要給八爺弄到。”
趙德芳見呂洞賓滿是全權誠意,搖頭微笑道:“幫主,救人就是救人,無須甚麼酬謝。”
呂洞賓笑道:“八爺,莫不是笑話我窮麼?你看看這這兩位,這位老頭是太仙樓和周氏錢莊的東家張果老,你若是想要錢的話便對他開口,十萬兩銀子不再話下,即使八爺要那太仙樓和周氏錢莊他也會立刻給你。”
德芳聽罷差點沒把手裡的金鐗扔出去,淡定之後,勉強笑道:“幫主客氣了,我實在是不喜歡錢,救人本事積德行善的事情,怎能期望回報。”說着用餘光看了看那個張果老,心道原來他是太仙樓的老闆,怪不得這些花子能夠知道自己去了相國寺。想必自己救了那個三狗子離開太仙樓時,這老闆讓人跟了自己的行蹤了。
呂洞賓聽得德芳的言語,笑道:“八爺,你若是不喜歡錢。你再看這位白牡丹,她是我的結拜姊妹,乃是汴梁城芳華樓的老孃,你若是想要女人的話無論年紀大的小的,少的老的,美的醜的只管對她說。”
白牡丹扭着自己的細腰,甩開自己手中的金絲手帕站起來,風騷的朝德芳笑了笑,說道:“八爺,我們芳華樓的女子從來都是陪客人吃酒聽琴,賣藝不賣身,八爺不喜歡嗎?”
德芳苦笑道:“這位白牡丹不要說笑,我實在是沒有心想。”
白牡丹笑了兩聲,對呂洞賓說道:“大哥,還是算了,大哥不見八爺的夫人是個天仙中都難找的人兒,八爺豈能留戀羣花樓的庸粉凡胎。”
德芳聽了她的話,用餘光看了看身邊的焦愛。
焦愛聽了白牡丹誇讚的言語,對着熊的火堆的雙頰,更顯紅了。
呂洞賓在一旁見德芳容貌談吐都不俗,又有侍女和家丁跟在身後,想必是一個大戶人家,錢糧自然不愁。又見她夫人果然是國色天香,就連他身後的侍女也是百裡挑一之人,想必八爺美貌的女人自然是見識多了。便躊躇道:“八爺,乃是貴人,想來普普通通的東西是配不上八爺了,這可怎麼是好?難不成要我將幫主之位讓給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