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壩上游人逐漸稀少,夕陽下斜,徐林身影顯得更孤獨了些。金華打來的電話,提醒他人生並不單純,除去這些事,還有那些事。
走在別墅區的清淨道路上,他撥了個張兵的電話,接通後說:“我需要阿昆的消息,越快越好,如果可能,放下你手中的一切事情找到阿昆。”
電話那邊,張兵叫過一個混混詢問阿昆是誰?一會兒得到答案後,他有點疑惑地問:“找一個跑路的混混的消息,似乎比委託人幹掉他更麻煩,有那個必要嗎?”
“有必要,幹掉他是違法的。”徐林說。
“呃。”張兵暴汗,不知道怎麼回答的樣子……
逐漸放下心來的金華見到徐林身上有血跡時又嚇了一跳,對於她來說,見到血的威懾力並不亞於見到那些莫名其妙的恐懼的東西,甚至還有過之。她追問了一番,徐林有句沒句的答着。
徐林從走進這大房子裡後,心神越來越清晰起來,注意到傭人阿婆老有意無意的向掛在書房裡的那個鬥字瞟去。
徐林隱隱覺得,這個阿婆除了好奇外,她也不喜歡這個字。同樣,每每靠近阿婆,徐林也會有點不自在的感覺,彷彿有不喜歡的東西在背後看着自己一樣?
“也許是……心裡作用?”徐林暗想着,不過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這個阿婆的確有問題。他想找出這個問題。
“你好像心事很重?”金華瞭解那個女警的事後想開導他。
徐林想了想,搖搖頭。
金華嘴角微微上翹,右邊臉頰淺淺的酒窩似隱似現,成熟含蓄的微笑呈現在臉上,她說:“我覺得你……嗯,其實你這個人挺不錯的。”
徐林有點奇怪的望着她。
“哧——”金華失笑,“難道你不覺得,這樣看着一個女士很不禮貌?”
徐林稍微有點尷尬,並不說話。
金華想了想又說:“事情有些意外,不過你已經盡力救她,還放不下?”
徐林點頭說:“她流了很多血,不過我覺得她會沒事的。”
金華笑着說:“如果我是她,出院第一件事就是給你兩個耳光。你把她的衣服當衆脫光了。”
“?”她一提,徐林想起丘子充滿吸引力的身子在眼睛前晃的情景,臉上適時升起兩片淡淡的紅暈。
“你這樣的人到底從哪冒出來的?”金華再次看到他特有的那古典羞澀後有點疑惑,傳說中的江湖人物會臉紅?又會果斷的刺穿一個女人的胸脯?
這時金華的電話突然響起來,徐林心裡一懍,希望是有目的之人,又希望不是。金華看看號碼一愣,接了起來。徐林感覺她的表情有點古怪。
似乎有人要求金華去幹什麼?金華看了徐林一眼後委婉拒絕了,一番簡單交談,她掛了電話,注視着徐林說:“等會兒有個朋友要來,我不太好拒絕他。”
徐林隱隱有點明白,金華沒有再嫁不代表她沒有自己的生活。這麼想着,不覺中氣氛似乎有點尷尬。
時間逐漸過去,阿婆準備的豐盛晚餐也差不多了。
金華看看徐林身上的血跡,說:“去換身衣服吧,我房間裡有很多你現在穿的這類中性服裝,如果你不嫌棄的話。”
“也好,我想休息一下,不打擾你們晚飯。”徐林起身往往樓上去。
金華有點尷尬地說,“我沒有那個意思,我們一起……”
“沒任何意思。”徐林轉身打斷她,不知爲什麼,看她顯得不好意思的神情,他感覺舒服很多。當即學習着金華的大方,在她肩上輕拍了拍說:“真的沒什麼,我就是有點累。”
金華眯笑着說:“我覺得你好像沒有把我當作你的老闆?”見徐林措手不及的樣子,她急忙又說:“很不幸的告訴你,雖然我的房子很大,不過沒有空閒的房間,能用來休息的只有三間,不嫌棄也用我的好了?”
徐林眨了眨眼睛,點點頭。
“洗個澡,睡一覺。”金華在他肩膀上輕捏了捏,比他剛剛那下自然多了。徐林趕忙倉惶逃走。
二樓一條走道五開門。一間是金羚的,徐林已經進去過。一間隔着暗花玻璃門的是公用衛生間,中間兩間徐林依次打開看看,沒有什麼特別,一間是金華的健身房。一間是阿婆的房間,裡面除了原本豪華的裝飾外,放有一些傣族特色的飾物。想到那個阿婆,徐林總有些不自在的感覺,退出房間。
走道最後是金華的房間,內中漂浮着淡淡的女人香,這樣的味道徐林非常陌生,卻也很喜歡。那並不是任何一種香料味,是金華慣用的香水,然後混雜着一些洗澡液洗髮水的香味,這樣的女人味道來源,正是那足夠三人睡的大牀上。淡黃色的精緻被褥,散發出淡淡的混合香,這似乎顯示着金華是什麼樣的人?
房間套着一個露臺,邊角一個半透明印花玻璃隔起的簡易衛生間。徐林感受着從未有過的異樣氣氛,同時,那股不自在的情緒更濃了些,他不知道原因。
走過打開壁櫃,裡面掛滿了金華的高檔時裝,的確有很多是介乎男女之間的中性服裝。金華的身段和徐林的相差不大。在這個兩性性別越趨混淆的年代,他並不忌諱,隨手挑了一套深色的,撇眼角落,臺閣裡放了許多女士的內衣褲,粉紅,淡黃。呃。他趕緊關上櫃子,溜進衛生間裡,用冷水讓自己清醒一下……
和衣躺在牀上有點累,可那股不自在的感覺老纏繞着他,合不下眼,徐林有點想離開這張牀,又有點捨不得,因爲上面的味道。
外面隱隱傳來細微的引擎聲,徐林心裡一動,爲自己找了個藉口裡開舒服的牀。
他起身拉開一縫簾子,透過露臺望向下面。一輛大奔剛剛停在圍欄外,車上下來兩人。一個戴着銀邊眼鏡的中年男人,微胖,略有成熟男人的風度。另一人比較年輕,身形彪悍,板寸頭,異常寬厚的後脖子。身形和後脖子說明,這人的爆發力非常之強悍,是個保鏢一類的人物。
那個保鏢的走路姿勢過於張揚,卻也不失沉穩,不過可以肯定他不是軍人,徐林看不到他身上軍人的氣質。
放下了窗簾,徐林拍拍腦袋,想躺回牀上,可是那股明顯的排斥之力一直存在,從來就不曾有消失過一秒鐘,感覺最強烈的是……牀?他盯着牀,回憶一下,這樣的感覺好似和接近阿婆時的感覺相似?
徐林緩緩閉眼,優美的手指結不動根本印,雙手內縛,兩拇指置於掌中,兩食指豎起合上,結眼印。
臨——他猛然睜開眼看去,此時來說,看到的視覺已和先前截然不同了。一團暗青色的印記呈現在眼裡,龐大的暗印正是出自牀上。
有人施法!
這是徐林的第一個念頭,暗印不是普通眼睛能看見的,如果不是通過密宗法眼,根本不能發現。就如當初輪胎上那個紅色印記別人看不見一樣,當時徐林沒有動用法眼能夠看見,一是他身具靈氣,二是他本身被血煞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