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林松開手,以很小的動作做了個繡花手形,對方一片茫然。徐林拍着腦袋思考起來,那個新疆人鞠躬道歉。
“我想見你上方。”徐林拿出大約十張五十面額的鈔票遞給他。
新疆人本已伸出的手馬上縮了回去,轉身便走,一句話沒有。
徐林試探着說:“我不是警察。你真走了,便失去一筆很大生意。”
“我們不做大生意。”新疆人轉過身來。
徐林點頭。那個新疆人猶豫片刻,最終拿出電話撥出,以很小的嘰裡咕嚕的話說了一番。然後走上前來把電話遞給徐林。
徐林抱着試一下的心情,接過電話說:“繡花蘭花秀藍花,繡清秀的藍色花。”如果對方沒有反應,他會把電話砸了,然後暴打這個傢伙一頓。
對方說:“見面說,把電話給他。”
徐林感覺有點找不到藉口揍人的樣子。
那個新疆人頗爲小心的接過電話,嘰裡咕嚕,然後,他看向徐林說:“走吧。”說完還小心的伸手來拿徐林手上的錢。抽了兩下沒**,他看着徐林有點尷尬。
徐林想了想把手一鬆,不過又逮回了幾張。新疆人笑得如同個番茄,絲毫也不在意有幾張,把錢揣起了。
坐上出租,車向遠在三環外的馬街駛去。
三十多分鐘的車程,穿過馬街,至位於石安高速公路邊的郊外。路邊一道非常髒的大門,紅色的破舊圍牆圍起很大一片地。下車後徐林感覺非常不舒服,一股濃重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
“你們還開屠宰場啊?”徐林望着那到骯髒的大門,以手捂着鼻子。
新疆人非常大方的樣子,拿出一個口罩扔給他,徐林有點想一腳把他踢倒的衝動。
跨入大門血腥味更重,到處充斥着動物的嚎叫,遍地血污、內臟。一些身穿下水道作業橡膠服的工人四處穿梭。穿過一排平房的時候,徐林慶幸剛剛沒有衝動而把這個老表打倒。其中一間房子裡面四人在打麻將,從身形和他們伸手抓牌那一霎那分析出,那幾個人都不會差。這些人和永昌內那些混混截然不同,沒有槍的情況下,如果面對五個這樣的人,是非常頭疼的問題。
轉過後院,跨入一間平房,這裡還有三個和新疆人看似差不多的漢人,其中一個女的。角落的一張桌子前坐着一箇中年男人,一張似模似樣的辦公桌,說明這裡是屠宰場的經理辦公室。
新疆人話也不的退了出去,坐在客坐沙發上的兩男當徐林不存在,自顧說些一些**的笑話。那個女子不時的咯咯直笑。
“滾滾滾——”那個經理說話了,“笑個**笑,這裡談正事呢。”
三個傢伙笑着走了,順手帶上門。
那個經理做了一個妙手空空的手式,徐林還以一個蘭花手型。找對人了,對方是很傳統的一個門派,洪門。很威風的名字,專做偷雞摸狗的買賣,卻有一個特點,消息靈通,路子很廣。貌似隨着市場經濟全球化,他們也要求變,可是開屠宰場?呃……
徐林意yin着,那個經理說:“我姓張,有什麼事需要我做的?”
“我姓徐。”徐林說。
張經理微微一愣,說:“徐老闆想介紹什麼樣的路子給兄弟我發財?”
徐林想了想,說:“張經理的表情一愣,是不是對於我姓徐感到意外?”
“有點,不過不管我的什麼事,我只賺錢,你知道規矩。”張經理點頭。
徐林扭頭看看窗戶外,對面一排平房的牆上掛着許多羊頭,他現在知道血煞的威力沒有完全發揮的原因了。因爲這裡的羊血不純。進來時隱隱聽見狗叫聲,如果這裡殺過狗,羊血必然會染上破氣。看來邪及道屬於參促行事,沒有足夠的時間來準備。他們好像也不想引起大亂子,所以沒有用足夠的人血。
“徐老闆?”張經理提醒一聲。
徐林甩甩頭,把大約五萬元全部拿出放在桌子上,說明了想要的竊聽監視設備規格等等。
“收到東西后,你還必須向裡面匯入三萬。”張經理猶豫了一下,給了徐林一個帳號。
徐林不再耽擱,起身告辭。臨走時張經理又說:“不弄一支槍玩嗎?”
“不要。”徐林想到那個固執的女警察時搖搖頭。他不想弄出大亂子,讓黑白兩道一起封殺。不過同時他想到了另一個問題,說:“張經理賣消息嗎?”
張經理眼睛一亮,說:“江湖上的消息一條八千,普通消息五百。當然,經過我過濾篩選的消息,一般來說會對徐老闆有用。”
徐林留了電話給他,然後說:“我和明輝地產的金總一起,江湖上的消息全部收。”他這樣說意思是,普通消息必須是和金華有關聯的纔要。
“我叫張兵。”他說着拿一片小紙,寫了一個號碼遞給徐林,“如果是來自於這個號碼,不管是不是我本人,都是消息。不是這個號碼,即便是我本人,也不是我想說的話。你應該明白。”
徐林點頭,洪門傳承千年,一直能把消息賣出去是有道理的,如果因爲不可抗力給了需要消息之人假消息,他們的消息就賣不出去了。江湖是殘酷的,也是美麗的。
徐林彷彿見了鬼一樣,狂衝出屠宰場,弄得一干屠夫面面相視。
出來鱉着氣跑出三百米,他才大口享受着郊外稍微純淨一點的空氣。從小在山靈之地長大,他非常討厭血腥味,更不喜歡動物臨死前的哀號,那彷彿鬼唱歌,所以他剛剛基本是在逃命的樣子。
徐林攔下了一輛三輪小摩托,對方答應以四元錢帶他到馬街,能叫到車的地方。
坐上出租車,徐林拿出香菸點了一支,仔細考慮,對方既然會對金羚施展巫術,必然有目的。徐林不知道原因,不過可以肯定邪及道不想馬上有人死,處於威脅的味道比較重一點。
他順着想下去,那麼,金華就應該得到一個暗示,那就是邪及道想要的東西。是什麼東西那麼重要?讓金華不顧女兒性命而不妥協呢?看她的樣子,似乎是把女兒放在了比生意事業重要的位置上?
想到,徐林馬上撥出了金華的電話,“有點問題,希望你對我說實話。”他沉吟着說,“血煞出現後,你是否收到什麼人的什麼指示?比如讓你拿錢什麼的?或者其他東西?”
電話那邊,金華說:“沒有過任何暗示,我就是想送錢救小羚也找不到地方送。”
“我知道了。”徐林掛上電話有點失望,邪及道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呢?或者說,金華在隱瞞什麼呢?
出租車來到滇池路,未到轉西貢碼頭的路口,徐林提前下了車。他必須避開所有眼線,偷偷溜進陽光海岸。走到路口,他藉着一個廣告牌的掩飾觀察遠處,那輛普桑依然等在那裡,不同的是,陽光海岸大門附近多了四個人。
警察MM的耐心已經領教過了,徐林又疑惑,那幾人是怎麼回事?
他想走近一些看清楚,又怕女警發現自己,雖然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可後面的事情會麻煩一點。
徐林靠在廣告牌上思索,這時兩個年輕的女子由滇池方向往這邊走來,一個揹着一個旅行包,另一個戴着很有個性的黃帽子。她們走着,相互替對方借這片區不錯的風景照相。是來旅遊的。
“我給你們兩個照張相?”徐林很有禮貌的走上去。
兩個女子微一愣,打量徐林一番。黃帽子MM點點頭,把相機交給徐林,在路口上擺了幾個造型。
“不好不好……”徐林如同專業攝影師的指引下,兩個女子轉到了想要的角度,以陽光海岸爲背景。
鏡頭拉近至陽光海岸,那四人中,一件熟悉的襯衫吸引了徐林的注意,阿昆?那個混混跑到這裡來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