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書林街往前走一段,徐林皺起了眉頭。前方有間小旅館,街邊圍滿了警車,拉起了警戒線,逐漸而多的路人部分停下圍觀,幾乎把不寬的街道佔據一半。
他們在斜對面駐足了幾秒鐘,警戒線內被擡出一個擔架,一層白布覆蓋上面,印顯出片片不規則的紅跡。丘子和徐林對望一眼,均想,那個死人也與某些事情有關聯。
風吹起白布一角,徐林看清楚,死者是昨晚還見過的唐七。他暗歎口氣。
“走吧,我們重新找個小酒店。”丘子扯着他加快腳步往前,顯得很急切。
“酒店?”徐林呆了一下,有點明白她爲什麼把自己往這裡拽了?
“嗯嗯,是啊。”丘子轉頭看着他,一本正經地說道:“難道你不覺得現在需要休息嗎?有我守護着你,你儘可放心大膽的做夢就好了,我還可以陪着你睡,你不會冷。”
“奧……”徐林眨了眨眼,腦袋有點拋錨,也不知道說點什麼,或者什麼也不說?
看到他臉上有一絲紅暈,丘子暗暗高興,腳步越來越快,幾乎扯得徐林有點跟不上。警戒現場落到他們後方,逐漸消失。
“把你的電話給我。”徐林扯着她放慢了些腳步。
“爲什麼?你要聯繫誰?有我保護你還不夠嗎?”她問道。
徐林非常之耐心的解釋幾句。丘子這才滿意的點點頭,可她卻說:“忘記告訴你了,我也沒有電話,弄丟了。”
徐林:“……”
在書林街口停了下來,徐林走剛開門的一家小店,拿起電話公用電話,迅速撥出張兵的號碼。電話接通後,裡面響着一個男人的喘息聲,隱隱約約的,還夾雜着幾聲女人的呻吟。
徐林心情有點怪異,不禁擡頭看看已經完全大亮的天色,然後看看丘子。
丘子也正看着他,發現他很詭異的樣子,不禁有點奇怪。
“哪位?”張兵雖然正在忙,不過語氣依然很客氣。
“徐林。我要的東西到了沒有?”他壓低聲音。
電話那邊,張兵輕輕一推騎在身上的那個女人的肚皮,女人才逐漸停下來。
張兵這才說道:“已經聯繫上了,不過沒那麼快,你知道國內環境,你要的那種規格被列在安全局嚴格排查的……”
“這個我知道,說重點。”徐林打斷他。
張兵愣了愣,很不爽的把腰一挺,上面那個女子馬上呻吟了一下。他才又說道:“那些必須從泰國進關,需要最少三到五天,貨到我會給你消息。”
“不用了,退貨有可能嗎?”徐林知道,如今要那些東西用處不大,現在最缺的是錢。金華給的一百萬睡在銀行裡,等着被凍結的命運,銀行卡和一切證件被景芳拿了。
張兵很平和地說道:“沒可能,定金已經發出,對方開始組織貨,這已成定局。不過卻有另外一個辦法。”頓了頓,他說道:“當做你把已買的貨委託給我,我幫你處理掉,按照規矩,我由裡面抽取二層佣金。”
“好,就這樣。”徐林乾脆答應下來。
“還有,我沒有說完呢。”張兵又把腰往上挺了一下,聽了聲**的呻吟,才接着說道:“貨不用組織進關可以省下一筆費用,八萬的東西估計在六萬左右。然後,我將貨回賣貨家,按規矩折扣四層,加上我的兩層佣金,也就是說,你的貨以二萬六出掉,再扣除你欠我沒結的尾款,剩餘一萬六,然後再減去消息費用,我還退還你七千元,有問題嗎?”
“?”徐林抓抓頭,親手交付過去的五萬,一天後就變七千了?他有點無奈地說:“好,就這樣。”他看看話機上的時間,又說:“八點三十分,你讓人把錢送到永昌區路口,我等着。”
掛了電話,忙着收拾打掃的那個婦女已閃過來,看看說:“五毛錢。”
徐林看向丘子,她走上兩步掏出錢夾,付過錢,走遠後丘子才說:“以後搶衣服記得連錢包也拿走,懂嗎?”
“我又不是土匪。”徐林微微一笑。
“裝B貨!”丘子撇撇嘴說,“哦,搶錢就土匪了,搶衣服就不土匪了?”
“你……我不跟你說。”徐林微微一甩頭。
丘子笑着跟上,把胸口處的拉鍊直接下到底,紫色的罩杯幾乎顯現一半,白皙如雪的**一點也不羞澀的暴露在空氣中。她洋洋得意,拿出那個精巧厚實的不鏽鋼煙盒,點燃一直很細的女士香菸,問他:“你要不要?”
徐林搖搖頭,這時路邊非機動車道上迎面而來一個傢伙,看着美妙的胸鉤和肚皮沒注意路,“碰”的一下人仰馬翻,自行車輪子還不停打轉。
“嘿嘿。”丘子吸了口煙,很高興啊。不過她側頭看看皺眉的徐林,趕忙把拉鍊又拉了起來,說道:“這個又不怪我,原則上來說,他摔死和我也沒關係。”
“我又沒說怪你,不過……最好別隨便春光外泄。”他想了想說。
“好吧好吧,以後只給你一個人看。”丘子大點着腦袋。
書林街口轉角處,門面裝飾不錯的“過橋園”已熱鬧異常,噴香的早餐味飄出。丘子揚言要吃雲南特色的”過橋米線”後,一頭鑽了進去。
手腳麻利的服務生將近似個小盆大的碗擡上桌子,碗裡一層黃油覆蓋的湯依然還翻滾着,溫度保持良好,隨着熱氣散發,陣陣雞湯鮮美傳入鼻子。由此,徐林也不禁微微一笑,一點不怪丘子莽撞了,他口中基本灣起了口水。
坐在二樓雅座,動筷前徐林習慣性隔着護欄下望,大略看一遍廳內衆人,門口踏進兩個女生,看着水牌,似乎在研究點些什麼作爲一天的開始。
徐林趕緊收回目光,側過身子,他認識這兩個女生。昨天在陽光海岸附近,還給她們照過像。其中一個,依然戴着很有個性的黃帽子,揹着包,上身白色休閒服,下面一條牛仔褲。
他身穿警服,與昨天見面時兩個樣,還是少點麻煩爲妙。側過頭來才發現,丘子也目不轉睛看着那兩個女子,她皺着眉頭,在思索着什麼?捲入嘴裡的米線慢慢吸入,末尾處一甩,在她性感的嘴巴邊留下一抹淡黃色的油漬。
“你看着我幹什麼?我很好看嗎?”丘子回過神看着徐林。
“好是好看。”徐林回頭看一眼正在付錢的那兩個MM,又說:“我更奇怪的是,你看着人家幹什麼?你認識她們嗎?”
丘子搖搖頭,喝了一口湯,用手一抹嘴巴說道:“不認識,不過總覺得有點似曾相識。”
徐林隨意點着頭,心裡甚是奇怪,丘子不會瞎說,如果真是她認識的人,絕不能夠無視。他再次回頭,仔細打量兩個女人的細節。普通了不能在普通,處了黃帽子女生很漂亮外,看不出什麼不對的地方。
“別看,你是不是**了?”丘子很不滿意的樣子,“這小妞的屁股根本沒有我的翹。”
碰——徐林一個沒有坐穩,連人連椅子一起人仰馬翻。
不小的動靜吸引了不少帶着笑意的目光,要不是他身穿警服,想必連笑聲也會有不少。
樓下那個黃帽子擡頭尋找聲響處,徐林偏過頭,她便只看到一個“警察”跌倒。黃帽子女生把目光轉向丘子。兩人目光相交,黃帽子的眼裡閃過一絲難以捕捉的神色,迅速收回目光。
丘子又愣了愣,不是她看出對方有什麼不對,而是注視着對方眼睛,相識的感覺更濃了?
徐林放正座位坐好,傷口被扯得陣陣火辣。他暗想,這就是她了,還是那麼真實。轉頭看看那個黃帽子MM已不在視線裡。
“呃。和你個菜鳥一起還真麻煩,以後我儘量不刺激你。”丘子不好意思地笑笑。
徐林喝了兩口湯,搖搖頭說:“那樣的話,還是你嗎?”
美味的特色徐林不敢多吃,主要喝了點湯,適當夾了一兩片肉。現在身體各方面功能很混亂,包括腸胃,油葷食物更會加重內臟負擔,可矛盾的是,又不能沒有。
教官的話他沒有忘記:“生命的存在其實很簡單,是蛋白的存在。一切細胞修復肌肉成型都離不開它。別以爲國家撥經費給你們最高標準伙食,是讓你們吃了上茅房。所以小惡棍們,按照我的要求盡情摧殘身體,只要有牛肉和雞蛋,你們會從傷痛中無限恢復,並且變得如鋼似鐵……”
吃完下樓,丘子又準備回頭去看那個女人,徐林扯她一下,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丘子追上來笑着說:“現在你也知道她沒我漂亮了?”
“她本來就沒你漂亮。”徐林實話實說,本來還想補充一句“漂亮與否不全由樣貌決定”,不過他想了想,感覺上這句話與她並不貼切。
永昌離書林街不不遠,只隔了兩個路口。恰着時間來到與張兵約定的地點。
絡繹不絕的車流不停由這個龐大社區涌出,加入到早高峰的一員中。遠望過去,第一次與徐林在百大廣場相遇的那個新疆人靠在路口一棵綠化樹上吸菸。
徐林兩人走過去,他直起些身子,把神態放規矩了點。待近一點,看清楚走來的警察是徐林後,他表情才又放鬆下來,卻也有着一絲疑惑。
把一個報紙包着的方塊遞給徐林,新疆人又看了看丘子,顯得有點驚訝。徐林感覺他見過丘子,不覺心跳,丘子不會和這麼一個倒胃口的傢伙有一腿吧?
一股無名氣惱升起來,徐林把本來已放入口袋的紙包又拿出,當着新疆人的面撕開,說道:“如果少一張,我把你脖子扭成麻花。”他也不知爲什麼這麼火大,反正就想找藉口打這個傢伙一頓。
丘子莫名其妙的看看他,奇怪,這個傢伙也會暴這類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