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總理的責問,幾人相互看看,都是欲言又止。
最終,李其梅硬着頭皮說道:“因爲情況十分緊急,而當時您正和日本首相對話……”
“誰的主意?”總理繼續打斷她。
“臨時安全會議的決定。”蘇力最終沒有把李其梅一意孤行捅出來。
總理淡淡的問道:“我手裡的簡報告訴我,你們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動用軍隊,對一個省會城市實行宵禁?”
幾人你望我我望你的,特別是被無辜拖下水的國防部代表和警察部代表,簡直想一把將禍害李其梅給捏死掉。
啪——總理拍案起身,一字一頓的說道:“你們的膽子也太大了!”
還是李其梅,她硬着頭皮說道:“這裡原因很多,當時的情況比較……
“我沒質疑情況緊急。”總理還是打斷她了,“但事實是,你們揹着我這樣幹了,以至於令我開始懷疑你們的可靠程度以及合法程度。”
“對不起,閣下。”蘇力和國防部的丁橋一起低下頭認錯。
李其梅還是很彪悍的,依舊又說:“閣下,我無意冒犯,但現在似乎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
總理這次雖然沒有打斷她,卻眯起眼睛看了她片刻,然後說道:“事實上不論在任何時候,都不能失去‘對與錯’的概念,也不能因爲情況特殊而放棄對與錯的追究,這一原則是國家的信仰。”
李其梅聳了聳肩,這次不接話了。另外幾人更是大大的點頭,不敢說不。
“下一秒起,你們的任何行動必須在我監控之下進行,有沒問題?”總理閣下話鋒一轉。
“沒問題。”四人一起點頭。
“好。”總理切入正題,“現在說出內核情況?”
蘇力兩人不怎麼敢開口,還是李其梅膽子大,她思路非常清晰的說道:“經過重新估算,特情局,安全局,警察部和國防部,四部門遺失的資料嚴重程度還在上升,以目前統一看,一但泄露,爲祖國工作的至少七千名各領域特工將暴露在陽光之下,這是我們派出突擊隊,宵禁城市,屏蔽電子信號的根本原因。”
總理乾脆的一點頭,繼續問道:“最新情況?”
國防部官員介入說道:“資料依舊無法找到,而在四分鐘之前,代號爲41的戒嚴區出現情況,4名紅箭突擊隊員,15名72步兵團士兵,遭到襲擊,全軍覆沒,地點於出城通道。介於此,我有理由懷疑,資料有被攜帶出城,失去控制的可能。”
“不錯,情況非常嚴重。”總理點頭之後,很平靜的道:“你們有一分鐘,拿出方案。”
蘇力接着說道:“閣下,我已經有個方案。”他頓了頓又說:“根據軍方,以及安全局偵測網絡的顯示,城市雖然處於電子信號屏蔽之下,但是,依舊有許多的地方出現‘點對點信號傳輸’,這是我們暫時無法控制的。”
“直接告訴我,那代表什麼?”總理飛快的問。
“那代表,一些有實力的企業或者是外交團體,正在使用渠道不明的軍用通信設備。”蘇力總結道,“如此,縱使我們戒嚴城市,依然難以保證沒有人不利用點對點,多次,短距離,以這樣的方式傳送資料出城。從41區來看,軍方人員沒有找到多餘彈頭,均是一槍致命,彈無虛發。現在我完全可以假設,已經有一支訓練有素的外國特種部隊介入此事,情況十萬火急。其中,以日本領事管的電子信號最爲強烈。”
“有這個可能。”總理點頭,又道:“說出你的手段?”
蘇力起身,一字一頓的說道:“我建議,啓動核電磁炮,對城市進行戰術打擊,徹底摧毀資料,以阻止可能發生的更多流血。”
李其梅心想,要這樣,我的一番心血不是白費了?她起身大聲說道:“我堅決反對,這樣後果太嚴重。”
總理看向李其梅,道:“說你的意見給我聽?”
李其梅道:“調集更多的兵力戒嚴,加派突擊隊入城,對電子信號強烈區進行突擊,取得資料。”
總理眯起眼睛看着她,問道:“你要我派特種部隊,突擊日本領事館?”
“我……”李其梅臉色微微一變,硬着頭皮說道,“我始終認爲,國家安全高於一切。”
“那麼你錯了。”總理說道:“失去了國格和法律,國家名存實亡。”
李其梅很尷尬的緩緩坐了下來。
總理看向蘇力,飛快的說道:“最快拿出你的結果,我想知道,核電磁打擊的具體損失,和副作用。”
“已經有結果。”國防部丁橋起身說道:“電磁打擊將摧毀城市範圍內一切電子設備,對人體無害,直接損失初步估計超過1000億,但是可以確保祖國特工的安全,阻止進一步流血。”
“我還是反對。”李其梅再次說:“只是假設泄露,就摧毀幾百萬人的部分財富。我認爲,作爲爲國效力的軍事人員,在不可抗力的情況下,縱使爲國捐軀無可厚非。加派最多的突擊隊員入城,纔是正道。”
“家園毀了可以重建。國家那麼多人,多到我無法數清。”總理緩緩說道:“我每時每刻都在捫心自問,是否記住了這個國家有幾人,而不是有多少錢,因爲我相信,國家不論做什麼,是爲國民而做。不以人爲本我無法想象,這個國家今後的道路在哪?經濟指數和那些超美口號對於我,等於屁話!”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或許這樣不是最佳處理方案,或許軍人衛國犧牲無可厚非,但是在經濟指數和生命的面前,我選擇同情。理論上,同情不應該作爲一個總理的主導思想,但我認爲沒有同情,也就沒有了生命力與公平,所謂‘正義與正確’的定義失去了其真正意義,成爲一個不折不扣的僞命題。”
她又說道:“小時候,我拯救一隻兔子的生命。家裡窮,難得的新衣服染上了血跡,父母責備我。然而外婆告訴我,當人有了拯救一個生命的勇氣之後,她可以拯救世界。外婆沒念過書,不懂大道理,但我從童年起就按照她的話在做,我選擇了學醫,救人,尊重生命,鄉里人信任我,他們支持我做了那個貧困縣的**代表,一晃三十年,直至總理任上我始終沒有忘記,‘同情’是我的信仰,國家是國民的家,他們選擇把家交給了我,是因爲我的信仰,那麼堅持信仰,就意味着代表了大多數人的利益和願望。”
她說着緩緩起身,做出了總理任上最重要的決定:“批准電磁打擊,有不同意見,於三十秒內陳述?”
“我堅持反對。”李其梅似乎已經精神中毒,認了死理。
“我支持,我支持,我支持。”蘇力和其他兩人說道。
“你輸了。”總理看着李其梅。
會議秘書的效率非常之高,不到十秒,接通了西南軍區上將的實時電話會議。
“總理閣下。”肩膀上排列着三顆金星的一個六十歲軍人,在屏幕當中對她敬軍禮。
總理點點頭,直奔主題:“上將,三十秒前,我批准了電磁範圍打擊。軍方有什麼建議?”
上將在助理的幫助之下,拿起了已經整理好的文件,看了看說道:“我的人需要兩分鐘計算電磁強度以及範圍控制等技術手段,另外,我準備給予政府部門,警察部門,武警部隊,四分鐘的重要設備掩體保護時間。再而,由距離最近的空軍基地出動隱形轟炸機,初步估計,電磁打擊於八分鐘之後開始,持續時間0.5秒,目標,以城心爲點,輻射半徑爲七公里內的一切電子設備,完畢!”
“批准打擊。”總理下達終極命令。
“批准打擊。”上將點頭重複着,同時也接過了助理遞來的電話,對方是已經待命的川邊空軍基地指揮官。
上將對着電話說道:“於緊急狀態下,電磁打擊已獲最高授權。命令,即刻實行‘滇中核電磁戰術打擊’,命令完畢。”
電話裡迴應:“確認命令。隱形轟炸機於兩分鐘內起飛。完畢。”
上將放下專線,對又總理說道:“我將與政府和各軍事部門協調,確保打擊損失程度降至最低。”
面向總理一個最標準的軍禮之後,上將於屏幕中消失。
總理又對蘇力等人說道:“電磁打擊後城市將陷入混亂,軍方人員全部撤離外圍,二環以內,由武警和警察部隊負責。”
“明白。”三人同時點頭,然後離開,安排各自部門的協調工作……
川邊空軍基地。
巨大的渦輪引擎在夜裡咆哮,形狀怪異的隱形轟炸機在導航指示燈的指引下離開跑道,逐漸升上萬米高空……
滇中。
駐防的108步兵師師部。
參謀長接到了電磁打擊指令,放下電話,他再次接過了通信參謀的另一個電話,下達命令:“參與宵禁的所有部隊,於四分鐘內,以1號戒嚴區爲中心,半徑爲八公里,確保所有的軍事設備撤離這個區域,於此,108機械化步兵師,只負責外圍戒嚴任務,完畢。”
與此同時,機要部門,檔案部門,民政部門,警察部門……均接到了最緊急指令,各自指揮着核心資料進入掩體,以確保‘大難’之後,能夠第一時間回覆次序……
城市道路上,一輛黑色奔馳行駛。
車是呂翔處拿來的。徐林坐在副座,後排放着他的摺疊輪椅。
藍平一邊開着車,一邊說道:“老闆,你可是太難伺候了,我又要弄輪椅,還要抱你上下車,建議多請一個保姆纔是。原來殘疾人那麼麻煩的說?呃……”她甩了甩頭,很尷尬的又說:“其實我是說,那個……其實你不是殘疾人。”
徐林微微一笑,沒有答話。
藍平小心的側頭看看他,試着問道:“你不是生氣了吧?”
“你有點像我一個朋友。”徐林想想說道。
“那代表什麼呢?”藍平心想,這個傢伙可是還沒有回答生沒生氣呢。
“那個朋友,我永遠也不氣她。”徐林想到了丘子,說:“如果她把天捅個窟窿,我來給她補。”
“哇,說這樣的話的時候,老闆真的是性感得要死。”藍平嘿嘿笑道,“不過,呃,我無意冒犯,只是想問個問題……”她很邪惡的側頭看着徐林的下面,又說:“那個東東還管用嗎?”
“呃……”徐林蒼白的臉微微一紅,唯唯諾諾的說:“我我……怎麼知道。”
“我倒,你是怎麼出生的?”藍平十分疑惑。
恩恩,她點着頭,隨即又給了徐林一個不壞的主意,她說道:“老闆,其實要驗證那個東東是否管用,至少有兩個方案。其中之一,就是你現在伸手摸摸我的屁股,看瞧有米反應哈?”
徐林眨了眨眼,說道,“有沒反應不關你的事。”
“我關心你嘛。”藍平意yin了一番,趕走了這些胡思亂想,有點擔心的問:“坦白講,我們這樣離開火雞她們,我還真有點不放心呢,萬一來的人多怎麼辦?”
“呂翔沒有撒謊,以色列人不會多。”徐林說道:“辦大事歷來不會很多人。如果沒有意外情況,火姬她們獅子搏兔,沒有問題。”
“意外指什麼?”藍平問道。
徐林臉色微微一變,半響才說:“遇到我這樣的人。”
“殘疾人嗎?呃……”藍平嘴巴老管不住。
徐林甩頭,打消了這個念頭,又說:“目前我知道的有一箇中村關,他在領事館,還有九菊大師,到時城市陷入黑暗,通信和交通癱瘓,他們惟一的憑藉就是中村關,中村關無影無蹤,的確有很大可能趕在紅色八月之前成事。木夫人於此時去那邊,除了呂翔說的保護兒子,一定還有重要任務,見重要的人,或者那是重要的地方,所以,我將那裡設置爲第一主戰場,無論如何,火姬他們只能撐住。將木夫人一行人牽制在住,而我截獲中村,第一時間趕往事發地。”
“可我始終覺得,我們兩個咋看咋像送銅的。”藍平撇撇嘴巴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