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男人坐到了後面A6上,爲徐林騰出了奔馳上的座位。
紅衣服女人雙手環抱胸前,站在奔馳後門處靜靜等着,手把腹部衣服壓下的緣故,她胸前部位繃得很緊,完美的曲線表露無疑。走過,幽深的蘭香味漂入徐林鼻子,紅衣服女人微笑着把手一伸,“請。”
徐林在她胸脯處瞄了一眼,迅速把目光拉開。他確認了這個美女的ru前沒有硬物體隔離,這個動作的靈感來自之前,丘子胸脯前凸起的那個方塊。如果有必要,手袖中的筷子將在第一時間刺入她的心臟。他知道有些人不容易死,但是心臟對於任何人都是致命部位。
紅衣服女子眼裡閃過不快,是因爲他那“禮貌”的目光。不過她依然維持着應有的微笑。
徐林轉身最後看天娜一眼,天娜正彎腰把錢放入鞋子裡。而坐着悶頭喝酒的兩個劫犯此時盯着天娜的鞋。
徐林眯起眼睛,預感到一些事情,此時卻無力顧及。
“徐總?”紅衣女子性感的聲音輕輕響在他的耳邊。
徐林不理會,對天娜招招手。
“我?”天娜有點愕然,隨即小跑着躍過非機動車道,湊到近前。
“小心你的錢。”徐林在天娜耳邊輕聲說着,以眼光給天娜指示着威脅的方位。天娜順着看過去,似有所悟,小心點着頭向街對面跑去。
“請。”紅衣女人的聲音這回生硬許多,有點不耐煩了。
徐林看一眼坐下吃東西的兩個警察,伸出手微微一笑說:“徐林。你是?”
他決定着最後的路,企圖通過握手探知一些對方情況。如果事情實在不可爲,兩個警察將是自己最後的退路,有一定律永遠不會變,不管江湖人還是黑社會,都會對警察退避三舍,不願意輕易招惹。
紅衣女人注視他片刻,勉強伸出手輕握住。她身子稍微前傾,小聲說:“景芳。”
徐林的手有力不失禮貌,輕擺三下迅速放開,忍着身上的痛,鑽入大奔寬敞的後座,儘量不露出受過傷的痕跡。他的心放下一些,對方不是K那類型的人,與她握手的片刻,徐林只感覺到景芳食指指節處的微些老繭,不出所料那是練槍留下的。
一個人很難在各方面精通,練槍的人不會對更多的旁通雜技感興趣。而徐林由她們面對警察時的坦然、她們的身形知道,這些人身上目前沒有槍?
車平緩駛出,幾乎感覺不到引擎的波動。
“喝點什麼?冰咖啡還是香檳?”景芳眯笑着說出開場白。
“隨便。”徐林對這個神秘女人有點好奇,一直打量對方。她嫩白的臉上表情變化很快,笑的時候顯示一種從容,與金華有幾分相似。不笑的時候是女人天生的撫媚,雖然她並沒有“媚”誰的意思。
景芳倒上兩杯冰咖啡,遞給徐林一杯。徐林接過,看看前排兩個魁梧男人,目前明白了一件事,儘管怎麼看這個紅衣女人都很獨特,可她肯定不是老闆。老闆不會那麼熟練的自冰櫃裡給人拿飲料,相反,她應該是經常服侍老闆的女人。
“爲什麼叫我徐總?你爲誰工作?”徐林直截了當,一口將咖啡飲盡,按下玻璃,把杯子扔出窗外。
景芳差點沒把口裡的**噴出,怎麼也想不到,看似斯文的男人能如此粗魯的一口喝完,然後把杯子扔了?
徐林掃眼看看司機位後視鏡,後面的A6引擎聲暴升,歪出車頭,加速上來與大奔平排。
景芳眯起眼注視着他,不說話,隱隱明白這個傢伙在搞什麼名堂?
大奔內一切正常,A6重新回到後面,徐林很滿意現在的情況。這些人反應靈敏度雖還不錯,不過還處在能夠接受的範圍內。
“你老闆是誰?”徐林的聲音冷了下來,隱藏於右邊手袖裡的筷子暗暗扣住。
副座上那個男人回頭看一眼,沉默不語。
“金總去哪了?徐總是否代表她繼續生意?”景芳微微一笑反問。
“!@¥…”徐林頭大了一圈,想從對方身上找金華的蹤影,結果對方惡人先告狀了?
他快速分析一下,對方不至於使詐。一般出現這樣情況,應該是對方以金華在她們手裡爲由,想從自己這裡得到點什麼,或者要自己做點什麼,目前這個情況,與意料相去十萬八千里?
“徐總不說話代表着什麼?你幹掉唐四,這我們且不說,該辦的正事情還得按規矩來。”景芳的臉色逐漸變得不好。
“我殺了唐四?我他媽連唐四是誰都不知道,我怎麼殺唐四?”徐林感覺,這樣的對話實在令人噴飯。
景芳打開電視,轉到新聞頻道,輕輕用指節敲擊着屏幕說:“陽光海岸的事,莫非是一隻鬼從地府跑出來做的?”她頓了頓,豐厚性感的嘴脣微微一咧,給了個真誠的微笑,“好吧,我承認我們不該讓小四跟蹤,這裡顯得我們沒有心胸了。不過你用不着殺他吧,玩那麼大?金總又爲什麼突然躲避,這些總不能怪我們多心,難道你們真的打算毀約?”
徐林禁感頭有**個那麼大!誤會太深了些,目前來看自己不但替丘子背了黑鍋,還替莫名其妙失蹤的金華背了?
“我靠你媽的!”徐林甩頭喃喃說。
“你……”景芳深吸口氣,忍着不發火。
“呃,對不起,我不是說你。”徐林微微一愣,不好意思地說。
景芳眨了眨眼,從見面起,她首次開始仔細打量起這個奇怪秀氣的男人。
徐林暗暗放開了扣住的筷子,如今的事情越來越好玩了?他猶豫着是實話實說,承認自己什麼也不知道?還是裝傻迂迴,從她口中得到些線頭?
瞬間內,他決定順着走下去好了,如今有太多東西已經解釋不清,試問自己說不知道,誰又會相信?
“給我點時間?”他說。
“沒有時間。”景芳乾脆地搖頭,“客戶不會給我時間,兩千萬美元你們已經收了,現在該是說正題了。”她又伸手敲打着液晶屏幕,“看看新聞,越來越多的事情發生,將後來會如何鬼才知道?”
徐林心裡一動,這些人顯然也有很多的東西不知道?
不及做出回答,一則新聞吸引他的注意:明輝要案現場,一輛神秘帕薩特闖過警方層層封鎖線,最後向東郊逃跑。根據一些路口攝像捕捉的圖片分析,是一名女子駕駛。
“面對警方數次鳴槍,神秘女子依然毫無顧忌,瘋狂逃跑。”穿米色風衣的女記者說,“警方因爲暫時不明情況,不敢隨意開槍,目前仍在追蹤當中,本臺將繼續追蹤報道……”
景芳面無表情看着新聞,隨即又從冰櫃當中拿出香檳,自顧喝着,沒有再給徐林。因爲這輛車上歷來只有兩隻杯子,一隻已讓徐林給扔了,一個價值四十九美元的法國貨。
不知味道的情緒擾亂着徐林,丘子本來已經走了,不管有沒有得到她想要的,已沒有必要再回去,可她駕車闖進封鎖線爲什麼?她走的時候自己被警方困住,難道……怪異的念頭閃過心裡,他沉默不語。
大奔車轉過眠山口,向市區駛去。路過警方臨時而設的檢查站時順利通過。警察歷來對這些大奔不敏感,這樣的情況下檢查出城的車更重要。
景芳把半杯香檳遞給前面那個瞪着徐林的傢伙,嘴角歪向一邊,看似是個微笑,可眼裡沒有一點笑意,她一字一頓地說:“如果你覺得這樣溝通有困難,或許我們可以換個方式?”
“我想知道,你們怎麼知道我在這邊?”徐林不在意她的威脅。
“這是小問題,可以回答你。”景芳笑着說,“金華的電話在我們監控之下,她最後一個電話是打給你,將所有的事情託付給你後,消失了,你認爲我們能坐得住?這對於能做大奔的人沒什麼難度。不需要特殊設備,不需要入侵安全局。只要讓個電信公司內部人員多拿一分工資就能搞定。”
徐林越來越頭疼,很懷疑她能通過金華的呼叫記錄找到自己,事情根本不像她說的那麼簡單,至少在她身上,沒有那麼簡單。隨即他轉而想,按照時間來算,如果金華真有什麼託付給自己,應該是陳菁接的電話,自己是否該再去打擾陳菁呢?那樣也許會給她帶來許多想不到的麻煩?
景芳眯起眼睛,右肩有了微些動作,那是神經繃緊的表現。徐林最終衡量,和對方不是沒有轉圜餘地。如果在此時和幾方面人生死對抗,屬於不理智行爲。
“別緊張。”他微微一笑,自右手袖中緩緩把那支竹筷子拿出來。
前排那個男人變色,景芳卻靜靜坐着,表情依然。最終她也放棄了拿刀的舉動。
玻璃降下,徐林把筷子扔出窗戶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