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章還在審覈中,沒辦法,查了八遍也沒找到違×禁的關鍵詞。在此說聲抱歉。
永昌古城,歷史悠久,是在南詔國王盛邏皮時始建的,也就是唐朝開元年間,時稱“柘俞城”。在洪武十四年,被麓川思倫發所毀。十六年築新城,仿照南京城的規劃,把太保山劃歸於內,對永昌城建設做了統一佈局。城東、南、北城牆高各二丈二尺,西城牆略矮一點。嘉靖二十八年又增筑西城,永昌城才發展成周長十三裡又十四步,有八座雄偉城門的城池。
古城外,由易羅池和磨房溝引來的河水,形成了一條護城河,繞城向東流去。
雨季過去了,已經連着有五六天沒下雨,很多喬木落了葉,季相轉變很明顯。
楊文愷擡頭看了看熱辣辣的太陽,隨手拍了拍城垛,面前騰起一團乾燥的灰塵,他皺了皺眉,向前走了兩步。
雖然光復了永昌,但楊文愷是不滿意的。按照革命軍的戰略佈置,此戰是要全殲永昌清軍,從而使滇西南、滇西北再無可以構成威脅的清軍集團。但兩千多守城清軍溜走得是如此快速,或者是倉惶。不戰而取固然很理想,但退回大理的清軍卻●,使革命軍需要留兵防範,下一階段戰役的參戰兵力則可減少。
而清軍從戰略態勢上看,也不樂觀,倒好象是背上了負擔。昆明、大理、楚雄、姚安、曲靖、玉溪這幾個重鎮,再加上更小的縣治,在滇省的軍隊經過分薄駐守,除了昆明的重兵外。其他地區的機動兵力竟然捉襟見肘。
地盤大小與軍隊規模成比例發展,革命軍已經制定出發展策略,以最大限度地自力更生、以戰養戰。而經過大規模物資補給的革命軍,已經突破了武器裝備的瓶頸,只要解決糧餉問題,便能夠大幅擴充。
“老楊。”秋J帶着兩個女警衛員走上了城牆。遠遠地打着招呼。
楊文愷趕忙招手,等到秋J走到近前,兩人互相敬禮,秋J笑着問道:“怎麼,沒消滅清軍,心情不好吧?”
“是啊,確實不滿意。”楊文愷點了點頭,說道:“作爲滇西軍區的指揮員,自然希望能多打勝仗。如果永昌的清軍被殲滅。即便主力東移,憑留守的兵力也能繼續光復地方,打擊清軍。現在呢,恐怕只能採取守勢了。”
“你想得是沒錯。”秋J故意停頓了一下,笑得卻很暢快,“好了,不賣關子了。總參謀部的命令已經下來,命令咱們繼續北進。進攻大理。這下子,你可不用發愁沒仗打了。”
楊文愷愣了一下。然後是一陣驚喜,緊着問道:“怎麼會改變戰略?總參謀部的電報什麼時候到的?”
“電報剛到。”秋J舒暢地吐出一口長氣,笑道:“剛看到時,我也有些難以置信。但仔細一想,卻也很有道理。”
楊文愷伸手止住秋J,思索了半晌。猜測着說道:“我想了幾個原因,看看和你的一樣不一樣。首先,武器彈藥是足夠的,馬上要擴充軍隊,咱們滇西軍區的兵力即便不東撤。總部也不太擔心清軍的進攻;其次,因地就糧,不集結過多的兵力,怕是也出於這樣的考慮;最後呢,我想是要在滇西北尋找突破口,或從東面威脅楚雄、姚安,甚至是昆明;或者由大理直接向四川發展,把革命火種撒向天府之國。”
秋J看着楊文鎧變得越來越激昂,有些驚愣,但隨即又釋然了,這不正是自己的理想之路嗎,感覺到理想正在逐漸實現,自己不也是很振奮嗎?
“在我想來,以後滇西軍區可能會作爲一個獨立的作戰單位,可以有很大的自主指揮權。”秋J點着頭,一邊贊同楊文鎧,一邊說出自己的想法,“主力在滇南和廣西吸引住清軍主力,咱們可能就是最能擴大戰果的機動部隊了。”
“有道理。”楊文鎧忍不住又拍了下城垛,揚起的灰塵讓他不由後退了兩步,但臉上笑容不減,“我剛纔可能還漏說了一點,這個決定估計是總參謀部根據清軍的動向而作出的調整。如果是這樣的話,退向大理的清軍就得不到昆明方面的增援,咱們的進攻會很順利。”
秋J沉吟了一下,說道:“馬上召開軍事會議,仔細商議一下行動計劃,確定了出擊和留守部隊後,咱們就抓緊時間行動吧!”
作爲一個軍人,能夠有獨擋一面的機會,既是建功立業的機會,也是對自己能力的承認。同樣,權力大了,責任也加重,他的判斷和命令將決定這支部隊的前途。
楊文鎧用力點頭,和秋J說着話,走下城牆。
永昌城很古老,與中原的城池相比,只能算是中小級別。而且也經過了數次修繕,牆磚的新舊程度、顏色各不相同,如同打了補丁的破衣服。
但此時,在兩人眼中,什麼景物都顯得很美,破舊的永昌城也似乎有了古色古香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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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略轉變的原因是多方面的,除了楊文鎧和秋J所猜測的,最重要的一點還在於吳祿貞和陳文強幾乎掌握了廣東武力的全部。革命軍只需留下少數兵力虛應,就不必擔心來自東面的進攻。
所以,總參謀部可以命令滇西軍區繼續擴展地盤,而老部隊再加上正在擴充的人馬,便可以專心對付桂北和昆明周邊的清軍。
雖然在兵力的對比上,清軍還佔據着優勢,但數量和質量卻不成正比,幾乎沒有敢於主動進攻的,都以守住自己的防區爲目的。這當然與清軍是由各地調來,心思各異、戰力不同有很大關係,但最主要的還是新軍太少。舊式的軍隊已經喪失了積極進取的精神。
而在現在這個時代,武器裝備還沒有佔據壓倒性的優勢。換句話說,將士的意志和精神往往在戰爭中還有着決定勝負的分量,“精神原子彈”在很多時候也還是足以致勝的武器。
革命軍便是在這方面具有着清軍所難以具備的優勢,大批有理想、有信仰、視死如歸的中下級軍官充斥其中,儘管這些軍官培訓時間還短。但他們的熱情和勇敢,使得這支部隊在戰鬥時經常會暴發出令人膽寒的兇猛。
而革命聯合陣線的成立,使更多的革命志士能夠投身到這千年未有的大變局中,貢獻着自己的熱血和生命。由復興會主導,團結其他革命團體,共同向專制清廷進攻,這樣一個大形勢終於形成了。
“中國革命聯合陣線常務委員會,今天成立了。”宋復華意氣風發,大聲宣佈完。用力地鼓起掌。
掌聲響成一片,黃x、陶成章、焦達峰、張百祥、孫武等人也非常激動。那個時候,在革命勝利之前,革命志士是不講究名位、錢財的。都幹得是掉腦袋的活兒,都爲了心中的理想,思想都是比較純潔而真誠的。
不管革命聯合陣線中誰佔據着主導地位,當前共同的目標是一致的,推翻滿清、建立民國。而正因爲是復興會的努力。纔給他們指出了一個快捷的革命之路,提供了一個施展的革命舞臺。
對於復興會來說。聯合了國內各地的革命志士,在加強自己力量的同時,也彌補了他們某些地區的不足,比如湖湘、江浙皖、川等省。
常務委員會的成立,則標誌着海內外的大部分革命志士有了統一的指揮,不再是各行其是。
作爲常務委員會的委員長。宋復華有着堅強的後盾復興會,也有着成爲領袖的才幹和熱情。副委員長黃x則敦厚誠摯,有着令人敬佩的品德。其他委員則代表着各自的革命團體,或許在革命理念和方略上還有着分歧,但匯入復興會所掀起的革命洪流。卻是真誠的。
淡酒、茶水、果品,慶祝會是簡單而熱烈的。宋復華笑得誠懇,笑得暢快,端着酒杯遊走於衆人之間,與來自五湖四海的革命者談着、說着,拉近着彼此之間的關係。
“克強兄。”陶成章走到黃x身旁,舉杯示意,輕輕抿了一口,試探着問道:“復興會的幾大執委除了宋先生,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你來得早,可知他們到底是誰?如果說之前保持神秘還有情可原,現在咱們已經聯合起來,還是保密的話,是不是有些不信任的意思?”
黃x搖了搖頭,耐心地解釋道:“不是不信任,而是事關重大,事關革命成功與否的大計,復興會不得不慎重。你看看常務委員會的組成,便應該知道復興會並沒有以勢壓人。各個團體無論大小,與他們復興會都是一樣,兩名常委。而提供經費,軍校也對各個團體開放,可見他們並沒有防範見外之意。”
“我也只是好奇,擔心別人有這樣的想法。”陶成章有些訕訕地笑了笑,說道:“走馬觀花地看了一番,卻也看出復興會的強大實力,以及在革命理論和方略上的成熟。雖然有些設想我並不十分贊同,但那畢竟是革命勝利之後的事情,現在爭執還爲時尚早。”
“相對於發動會黨、綠林,復興會確實要比其他團體成熟。”黃x點了點頭,說道:“我來得時間比你們長一些,看到的也多一些。復興會不僅對發動會黨、綠林十分謹慎小心,而且還鎮壓爲惡之輩。結果呢,非但沒有削弱他們的力量,反倒使老百姓免受其害,更加踊躍、積極地支持他們。恐怕這樣的行爲和結果,也是你所沒想到的吧?”
“會黨、綠林良莠不齊,自然有反抗清廷的好漢,也有打家劫舍的敗類,光復會雖然也發動會黨、綠林,但也不是沒有原則。”陶成章辯解道:“對殺人劫貨、擾民害民的敗類,我們也不可能接納。況且,光復會內部已經決定把工作重點轉向發動新軍。”
“這是很高明的策略。”黃x十分讚賞,提醒道:“復興會在皖、閩的勢力似乎不強,很可能會倚重光復會,你們可是有施展拳腳的機會了。”
“只要資金充裕,糧彈充足,在皖、閩,或者江浙起事,光復會可爲前驅。”陶成章停頓了一下,又搖頭道:“恐怕復興會不會另起爐竈,而是要將雄踞一省或兩省的計劃堅決執行下去。”
“倒也未必是要光復會發動起義,衝鋒陷陣。”黃x微笑着說道:“待革命大勢成風捲殘雲之勢時,光復會在根基深固之地起而響應,光復地方、穩定社會,使國家少些動亂和損失,讓民衆少受苦、遭難,難道不也是革命壯舉嗎?”
陶成章眨着眼睛,看了黃x一會兒,不由得笑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句話果然沒錯,你這言論倒與復興會的論調非常相近呢!”
“對的我就聽,我就做,就這麼簡單。”黃x沉吟了一下,語重心長地說道:“聯合陣線能夠成立,實屬來之不易。革命志士能團結起來,就少些門戶之見,多些求同存異的覺悟,不要分裂、內訌了。”
陶成章皺起眉頭,有些不滿地說道:“克強兄,你還認爲我與北辰鬧不和是錯的?他行事跋扈、專橫,待人不能坦誠相待,難道也是對的?”
黃x無奈地嘆了口氣,擺了擺手,說道:“以前的事情就不要提了,是對是錯現在不重要了。現在大家能爲了共同的目標,共同奮鬥,就足夠了。”
陶成章張了張嘴,也沒有再說什麼,心裡卻有些不服氣。
沉默了半晌,黃x開口問道:“煥卿,枚叔依舊是《民報》主編,便應繼續爲革命鼓與呼,弄那麼多佛法文章在報上,是不是欠妥啊?”
陶成章苦笑了一下,說道:“枚叔是希望用宗教發起信心,增進國民的道德。他所謂宗教,乃是具有‘依自不依他’性格的華嚴、法相二宗。他認爲,要有這種信仰,才得勇猛無畏,衆志成城,方可幹得事來。”
黃x眨着眼睛想了想,對章瘋子、章神經,他也只能苦笑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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