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後雖是慌亂不堪,可是前臺都井然有序。整個筵席賓主盡歡,雖說細節上難免有岔子,但是總體而言都讓人滿意。
其實一般筵席只要不要太差,基於教養和麪上的禮儀都會表示出很滿意的模樣,畢竟誰是真的來吃筵席的。尤其是女子,都是先吃了些東西墊墊纔來赴宴,否則對着一堆美食大流口水實在失了體面。
男子那邊還好,女子這邊基本上都是意思意思沾了些。夏青曼看到一堆剩菜剩飯不由可惜,一邊又不由要誇一下自個,之前在菜的造型下下了不少功夫,所以這導致東西好看,其實一碟子裡並沒擺多少東西,全桌子吃了都不夠塞牙縫。
可饒是這般還是剩了不少,若每人的食量真的如此,每年不知要少多少糧食。其實夏青曼不知的是,這已經算是吃了挺多的,畢竟那宴席的名字極爲好聽,大傢伙不由都想沾沾喜氣,所以都沾了些,若是平時吃得會更少。
畢竟這筵席不過只是個開場,若是吃了什麼東西嘴裡滿都是味道那就不妥了。雖說吃完都有專門的漱口水,可畢竟不能那麼仔細,還是小心的好,省得出了醜,在這富貴圈子裡一輩子都擡不起頭來。
男子吃酒因此那邊不會這般快結束,而女子這邊則是早早收了,齊齊到花園裡看戲。
京中不管什麼宴會,都會請戲班子雜耍的到府中表演,圖個喜慶熱鬧。
衆人一到花園,便是發現那戲臺子黯淡無光,兩個燈籠都沒有,心中甚爲疑惑。剛一入座,四周的煙花轟隆隆開始綻放,頓時空中一片絢麗。
此次的煙花可費了大手筆,那燒的可都是大把大把的銀子。這世的煙火已經非常成熟,因此雖然壯麗倒也不陌生。因此衆人除了小孩子兩眼亮晶晶難掩心中雀躍之外,其他人雖是覺得漂亮倒也不會覺得如何。
煙花燒了一刻鐘之後,突然方纔絢麗全無,空中又是一片大黑幕,只弱弱的鑲着繁星,比起之前要暗淡得多。衆人雖有些納悶,就這麼結束啦?未免也太草草了點吧,不過煙花不就這般嗎,放完就沒有了。因此倒也不覺如何,正欲恭祝老夫人七十大壽。
突然又傳來嗖嗖的聲音,原來那煙花還沒結束,只見許多束煙火往天空串,然後轟的一聲炸開,竟然拼成了個壽字,雖是有些模糊,卻依然能看得清楚。衆人頓時忍不住唏噓起來,原來這纔是最精彩之處!
衆人投向昌平伯太夫人的目光都豔羨不已,知道這一切都乃其孫子昌平伯爺爲奶奶準備的,可謂用盡了心思。太夫人心中十分滿意,接受着衆人的羨慕,滿臉笑容,望向天空。
等壽字燃盡,舞臺已經站上去不少人,每個人手上捧着一個蓮花燈,擺成了個壽字,嘴裡齊齊道:“祝太夫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也不知誰先說了一句‘好’,也不知誰帶頭鼓掌,衆人也跟着誇讚起來鼓掌起來,呼啦啦十分熱鬧。太夫人心裡那叫個得意,小姐妹們都向她投來羨慕的目光,不由挺直身板,從容接受這祝福,之前的陰霾都全部散去。
兒子沒出息盡惹事又如何,我有個好孫子,照樣能揚眉吐氣。
再看舞臺上那些捧着蓮花燈,穿着猶似仙女的女子已經下了臺,舞臺上又變成黑漆漆一片。等燈光亮起來之時,已經有個身着若飛天舞中的扮相的金色衣裙的女子擺着一個優美的姿勢站於臺中,燈光照射在她的身上,金光閃閃,如若佛光普照。
優美動人的音樂聲響起,隨着音樂的慢慢遞進,那女子身後揚起許多隻手來,手上都戴着長長的金色護甲套,表演着各種造型,如若千手觀音一般。
動作整齊劃一,又參差錯開,從前邊看只有女子一人,那場景震撼不已。
更可貴的是,千手觀音送祝福,還有比這個更吉利的嗎。
衆人被這炫目別樣的表演吸引了目光,不由發出陣陣的讚歎聲。直至表演結束,依然無法忘卻方纔的那奪目的舞蹈。
一直禮佛的太夫人更是激動極了,這隻舞實在太和她心意了,高興的對着身邊的從初吩咐道:賞,重重的賞!
衆人不由都恭喜太夫人有個能幹貼心的孫兒,瞧瞧今晚的安排,哪個不都是按照太夫人所好而來,先不說其中有多精彩,單憑裡邊的心思,那就夠讓人羨慕的了。
太夫人被捧得心中大悅,直至宴會結束,躺到牀上臉上還堆着笑容。
而作爲策劃人的夏青曼終於舒了口氣,可算把這場宴會給應付過去了,看樣子大家還頗爲滿意,心中不由大定。
第二日,太夫人和方夫人把她喚來,都那誇讚夏青曼的精巧心思,太夫人尤爲點到那千手觀音她喜歡極了,當場就打賞她一個上好的玉佩。
就連方夫人都嗔道,這玉佩可是太夫人最稀罕的玩意,就連她都要之不得,如今倒是讓你個小丫頭,撿去了。
夏青曼謙虛了一番便是收下了,她爲了昨天的宴會可費勁了心思,倒不是那些節目什麼的,其實這些倒還好。這裡最不缺的就是能工巧匠,只要她把她想要的說出來,他們就能研究出自己的一套實現。
那千手觀音舞蹈是前世春節聯歡晚會表演的那個,當時她看的時候就尤爲震撼,實在太漂亮太美了,後來得知還是聾啞人表演的,不由更是震驚不已。
那個舞蹈很紅,許多綜藝節目還表演模仿過,夏青曼在網上看過無數次,因此動作都記得不少。當時決定排演的時候,夏青曼特別囧的在專業人士表演動作,畢竟不是專業舞者,從前也很少跳舞,那身體的柔韌協調等等,都不咋地。最關鍵是表演不出那個範來,她能記住跳出個大概模樣都非常不容易了,要求不能太高,不過好歹是讓人看明白了。
那女子也就是後來的領舞,看她怪模怪樣的扭了幾道,心裡便是明白了,人家往那一站,哎呦,那身段就出來了。夏青曼不由感嘆,專業就是專業的,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夏青曼把自個記得的都傳授給那領舞,那女子本就是個厲害的,自個經過仔細琢磨便是跳出了那日經典效果。夏青曼第一次看到成舞的時候,震驚得很,絕對不比前世的差!
而音樂,夏青曼是尋了能人,她就那麼哼了哼,然後又告訴要求,人家沒多久連作曲編排演奏都給弄好了。與前世的那曲子頗爲不同,但是也是極好聽和符合的。
至於燈光效果舞臺等等,她也不過把自個要求大概一說,做出來的只有比她想象中更好的。心中不由感嘆不已,真是能人輩出的世界啊。
後邊受人歡迎,也是理所應當的。
夏青曼這下終於可以舒口氣,節目心思什麼的,其實倒是罷了,她被那些瑣碎的事煩的不行。因爲不懂,所以許多事要親力親爲,什麼盤子的清點等等都是事。
尤其她作爲財務總管,看到那錢財嘩啦啦的往外流,雖說不是自個的,但是也着實心疼。
連續奮鬥幾個月,體力腦力超負荷運轉,夏青曼實在受不了申請休息。封慶昱還算有些良心,並未刁難便是應了。
自從那壽宴之後,昌平伯府又開始進入到人們的眼中,封慶昱每日也十分繁忙。夏青曼一直鬧不明白他有什麼好忙的,有爵位無官位的,可人就是忙得很,整天都不在府中。
而出了孝,封慶昱和封語薇的婚事也提上了議程,相對於封慶昱婚事的熱衷,方夫人對於封語薇的婚事則是淡漠太多。
封慶昱婚事也並不是那麼好尋的,畢竟如今伯府遠不如公府,封慶昱只有爵位卻沒有實權實差,聖上的態度意味不明,因此許多權貴人家還一副觀望態度,不太肯與之聯姻。
再加上方夫人要求甚高,這事一時半會兒是很難談下來。不過封慶昱壽宴之時所費的功夫,人們歷歷在目,尤其是老太太們覺得他十分有孝心,有孝心的人大多都是可靠的,所以封慶昱的名聲還是頗好的,依然有人家願意把女兒孫女嫁過來。因此,方夫人倒是不急,慢慢尋着,總能尋個品行好家室也還過得去的。
方夫人如今心底沒有其他夫人那種心態,想尋個性子軟糯的媳婦,今後纔不怕被媳婦爬到頭上。其實媳婦再厲害又如何,只要兒子態度強硬,她這個做孃的地位就不會動搖。這世孝道爲先,這些小心思壓根不屑存,
若是尋個太軟和不會管家的,只會拉了自個兒子的後腿,因此得尋個品行好的,但是又不那麼軟弱,能管事鎮得住場子的。就算今後她今後和兒媳談不來,大不了各管各的就是。如今她已沒有那爭強好勝,什麼都要壓一頭的心思,只希望唯一的兒子好好的,她就心滿意足了。
所以爲了兒子今後後院的安寧,這個女子可以家室不是特別好,只需門當戶對些,然後爲人精明能幹就行。不過也不能太善妒,知道進退有度。
可話是這般說,真尋起來想百分之百滿意的,還真是很難,總覺得這滿意那裡又不太行,總能挑出點不適來。不過方夫人並不着急,封慶昱現在還年輕着呢,又是個男子,晚點成親也無礙,總比稀裡糊塗娶回個攪事精的強。
而封語薇的婚事方夫人壓根不放在眼裡,她雖說會管,但是哪裡用得着那麼費心。況且這事還有封翔盯着,太夫人盯着,她只需走個過場便行。
原本封翔欲爲封語薇尋個百裡挑一的好郎君,可是真的施行起來並不容易。且不說封語薇本身如何,他是個男子,這事也是不好插手的,因此最後只能交給方夫人。
封語薇如今的婚事可不好尋,年紀大了不說,因爲親生孃親的原因,曾經名動京城的才女,如今蒙上了不可忽視的暗沉。許多人家一聽是這戚姨娘所出,還從小在姨娘跟前撫養長大,不由懷疑起她的品性來。因此,方夫人還真不好尋到個看起來不算太埋汰的。
本來她只是個庶女,想嫁入侯門嫡子做正室就不可能,如今更是難於上青天,就連庶子都不是這般容易。
最後方夫人爲她尋了個正四品的副護軍參領楊剛,此人生得魁梧高大,武藝高強,爲人豪爽。乃新生代武將,可謂前途無量。只是是個鰥夫,夫人難產而死,一屍兩命。可即便如此,封語薇嫁過去當填房倒也門當戶對。
這對於方夫人來說,能爲她尋這麼一個人,已經是實爲不易了。雖說是鰥夫,可並無子嗣,此人潔身自好,不喜沉迷女色,因此屋裡連個通房都沒有,莫說什麼小妾了。若是嫁過去好好過日子,倒也和和美美。
又是正四品的武官,着實不差了,像他們這種門第的庶女,還是被主母厭惡的庶女,能嫁給這樣的人,已經十分不錯了。
這楊剛想娶個知書達理的女子,想着今後的兒孫也能文雅些,莫要像他這麼粗俗。有不少人與他做媒都沒看上,後來有人竟是提到了封語薇,楊剛一打聽,覺得甚爲滿意,便是派人與那方夫人提親去了。
真是瞌睡有人送枕頭,雖說方夫人見封語薇嫁得比自個女兒要好得多,心裡頗爲不爽,可好歹解了一個事。她如今着急爲兒子尋媳婦,哪有空給這個她看着都生厭的庶女好好尋門親。因此,便是告知給封翔,封翔一打聽覺得這人着實不錯,年紀輕輕就憑着自個的本事爬到了這個位置,今後必是還能更上一步,便是立馬同意了。方夫人雷厲風行,想把封語薇趕緊嫁出去,便是交換了庚帖,這事就這麼定了下來。
封語薇聽到消息時,早已什麼都談妥了,連成親的日子都已經定了下來。方夫人這邊是想快點把這個礙眼的庶女踢出門,那邊是武將討厭拖泥帶水,因此此事辦得異常順利。
封語薇想再說什麼也已經回力無天,可她不甘心,她一直以爲自個會嫁給一個溫文爾雅有才學的謙謙公子,沒想到竟會嫁給一個莽夫!還是去做填房,她覺得受到了極大的侮辱,覺得這必是方夫人故意搞的鬼,想讓她一輩子活於困苦之中。
封語薇第一個去尋的封翔,只可惜她還沒開口,封翔便是一副欣喜模樣說爲她尋的夫君多好多合適。還說道曾與那人喝過酒,是條漢子,今後必會前途無量。
這讓她無論如何也開不了口,若是忤逆了父親失了寵,只怕今後更加舉步艱難。更深以爲是方夫人搞的怪,故意蠱惑了父親,讓她永世不得翻身。封語薇氣得把屋裡的茶杯砸碎,第一次她將憤怒寫於臉上,她絕對不會坐以待斃的!
而這頭夏青曼並不知情封語薇如此,只是恍惚中聽到有人說封語薇的院子裡不小心砸碎了一套茶具,可這種小事平時實在是發生得太多了,因此壓根沒在意。
她今日休息,心裡跟被撓了癢癢似的,想去尋陸成鬆又怕他在刻苦用功打擾了他。原本三年之後的會試,因這年風調雨順,使得五穀豐登國庫充盈。邊疆更是屢屢告誡,不僅將蠻夷轟出老遠,還收回了曾經的失地。
聖上一個高興便是大赦天下,開恩科減賦稅。因此本應兩年多以後纔會舉行的會試,將在今年年底進行。
陸成鬆覺得是天意,便是也提前參加了,不再等到三年後。如今他正窩在家裡寒窗苦讀,夏青曼雖是有空閒卻不敢卻尋他,把打擾了他。可難得有假,兩人許久未見,心底不由有些想念。
思量再三還是歇了這心思,畢竟見面什麼時候不行,非要在這個節骨眼上,若是出了岔子,那可得等到三年後了。
不過夏青曼雖說平日不敢去打擾,考生餐和貼心的小紙條從來沒斷過。這就是身居高位的好處,想弄點什麼花樣也有那本事去弄。不過每次都會讓他莫分心回覆,等考完了再說。
夏青曼覺得自個特麼體貼了,獨自一人刷單機也這麼歡快。
終於到了臨考的時候,夏青曼知道陸家必是會給陸成鬆準備好考場所需的物件,畢竟陸家出了不少學子,這種準備門兒清。反倒是夏青曼一點不熟,因此也就不添亂了。只尋來一根老參給他,若是實在熬不住就用這個提神吧。
陸成鬆無奈笑笑,卻也接了過來。旁人未注意之時,到她耳邊道,等我回來娶你。夏青曼頓時耳紅面赤,耳朵癢癢的。此時也沒有因害羞而故意拒絕,只點了點頭低聲道,好,我等你。
陸成鬆頓時笑得見牙不見眼,瀟灑的奔赴考場。
這考試一關就要關好幾天,因此夏青曼也不在外邊當望夫石,便是回到府裡了。臨近年底,越發忙了。不僅準備府裡過年,還要準備要送的禮等等。需得翻出從前的記錄,然後斟酌今年送些什麼,而那些相交甚好以及頗爲重視的人家的禮物則需要細細研究,不能馬虎了。
這些都是大事,夏青曼需好好準備才行,雖說最後方夫人都會把關,可不過一般都是走走形式,主要看一下重點的幾家。若她這要是弄不好,出了岔子得罪了人,只怕她一下子就給擼下去了。
而府裡主子們的新衣也是個大頭,這個年不再似前幾年因守孝需穿得十分樸素,今年可以大紅大紫,怎麼花俏怎麼來,府裡的庶小姐大部分都長大成人,如今更爲注意這些了。
等夏青曼暈乎乎忙碌着,竟是不知不覺到了揭榜的日子。
夏青曼一直不敢問陸成鬆考的如何,那日陸成鬆從考場裡出來,人都瘦了一圈。有的考生都沒堅持到最後就給暈過去了,想陸成鬆這樣能安安穩穩考完,見到夏青曼還有心思開玩笑的還真沒幾個。
夏青曼不敢問他怎麼樣,只讓他趕緊回去洗洗休息。陸成鬆膩歪了一下便是聽話的離去了,據說那日一躺就睡了一天。
後來她也開始忙碌起來,而陸成鬆也需在陸家幫忙準備過年之事兩人一直未曾見面,又不約而同的不談考試之事,因此夏青曼竟是給忘了時間。
夏青曼還在屋裡算賬,妙菊就一蹦一跳欣喜若狂的跑到她跟前,與她說道:鬆哥兒中了狀元!
夏青曼驚愕,竟是有些不敢相信,這,這也太厲害了點吧!
妙菊不管她還沒反應過來,連拉帶扯的把她拉到院子角落,讓她爬上早已準備好的梯子。夏青曼腦子糊糊的爬了上去,便是看到一人騎着高頭大馬,前後有衙役護着,依稀聽到什麼狀元啥啥的。
夏青曼搓了搓眼睛,高頭大馬上的人不就是陸成鬆嗎!雖說嘴角只勾着淡淡一抹笑,比在她面前時要內斂得多,但是她絕對不會認錯,肯定是陸成鬆。
“真,真是他啊!他真的中了狀元啊!”
夏青曼激動道。
妙菊也十分興奮,連忙點頭,“是呢,府裡都傳遍了,都奔到人羣中看熱鬧呢。”
“他真的做到了!”
妙菊笑道:“青曼姐姐,這下你可得樂歪了吧,今後你可會是狀元娘子呢!不過你可得把鬆哥兒看好了,莫要讓人搶了去,您瞧街上多少女子給他扔香囊呢。”
夏青曼仔細一看,果然是,好在陸成鬆身手敏捷避得快,否則都快被扔成個篩子了。
“他要敢有別樣心思,看我不閹了他!”夏青曼心底酸酸道,說不擔心那是不可能的。畢竟在這誘惑面前有幾個能頂得住呢?陸成鬆不僅少年得志,還長得高大英俊,被高門大戶千金看上也是很正常之事。那時候他還記得她這個丫鬟嗎?心底正有些黯然,突然一束目光向她投來。
是陸成鬆!
心若靈犀,兩人雖然隔了很遠,卻能感應到彼此的存在。陸成鬆對她笑得燦爛,嘴上一張一合不知在說些什麼。
夏青曼頓時心安,心中無比溫暖。雖是遠離,雖是看不清,她依然知道他說的是——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