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曼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去的,整個人都處於恍惚的狀態,就連一羣人中最淡定的齊風也一副呆滯模樣。
一路上到處狼藉,遍地垃圾殘骸,鞋子帽子踩爛的花燈食物甚至還有來不及清去的血跡和屍體。
路上遇到了聞風而來的國公府派出的人,封慶昱見到來人再也忍不住便是哭嚎起來,衆人頓時也紅了眼,親身經歷這場災難,實在是觸目驚心。
夏青曼也沒心思與陸月華她們回陸家,便是與封慶昱他們一起回了國公府,直到躺倒牀上夏青曼還覺得不真實。鮮活的生命就這般在眼前流逝,雖不是第一次看到死人,可那種震撼卻依然如初。
尤其,這一切是多麼的諷刺和悲哀,前面還歡聲笑語,喜慶熱鬧,沒一會竟是變成人間煉獄。
元宵燈會踩踏事件最後有百餘人不幸離世,而受傷之人更是無數,舉國上下一片哀悼。當今聖上更是下旨舉國服喪三個月,禁嫁娶禁喜筵禁歡娛。
第二日,國公府便是把所有喜慶帶紅的裝飾全拆了下來,全府上下皆穿素服。
更可怕的是流言止不住的到處傳起,直到此乃噩兆,百年未出事的橋樑竟是在吉日塌了。這不就意味着當今聖上有違天命,從此國將敗落。尤其本朝開國皇帝乃前朝將軍,若是論根起來,那便是謀反。
衆人不由想,這是不是老天看不過去所以才施的懲罰?
雖上頭強力鎮壓,可也堵不住悠悠之口,尤其又有人故意推波助瀾,因此反而越演越烈。
不過這些對夏青曼的影響並不大,因那日的觸目驚心,過了幾日才漸漸恢復。
陸成鬆與青曼達成默契,對那日之事緘口不言。
夏青曼這日中午回來,院子裡一片嘈雜,許多人圍着一個屋子門口指指點點。
蔥芽不解道:“這是怎麼回事?”
夏青曼搖頭,那屋子是前院伺候丫鬟的住處,若是沒記錯那屋子住着曾經喜歡與水香作對的千百合。
蔥芽八卦因子蹭蹭升起,便是與旁邊一個小丫頭套起近乎,詢問究竟是怎麼回事。那丫頭也是個喜歡湊熱鬧的,便是嘰裡呱啦全部道來。
原來竟是那千百合犯了事,如今就要被轟出府去,管事嬤嬤正帶人抄她的家當。
夏青曼聞言頓時心都涼了半截,這千百合雖然曾經因爲水香的關係,也曾多次明裡暗裡對她多有挑釁,但也沒做什麼過火的事,如今竟然被這麼趕出去。從府裡趕出去的人幾乎沒有一個是有好下場的,如今還要把傢俬全部抄走,這是讓人往死路上逼啊。
夏青曼不由道:“到底是犯了什麼過錯,竟要做到這般?”
那丫頭並不知情,搖頭道:“我也只是聽人說她犯了大事,可是具體是什麼並未傳出來。”
夏青曼聞言,越發好奇起來,千百合並非魯莽之人,之前看來也是個心機深的,怎麼就這麼大意犯了事,落得這般境地。
正此時,管事嬤嬤和幾個婆子從屋裡出來,滿臉的不屑和暗暗的興奮,沒想到一個丫頭竟然有這麼多好物,今日真是不枉此行。
蔥芽可惜道:“這麼多東西都被抄走了,真是太可惜了,那千百合估計不知道惱成什麼樣子。”
旁邊一個丫鬟鼻子哼道:“惱又如何,我們這些做奴婢的不僅人是主子的,身上的財物也是主子的,如今她犯了事從前賞的再收回再也正常不過了。”
夏青曼一聽心裡越發忐忑起來,她如今不停的存錢,爲了以後出府做準備。想着若她哪天真不小心犯事,也有個後路,可如今看來這也十分不靠譜啊,到時候被抄了,便是什麼都沒有了。不行,她得想個存錢的法子才行。
可她如今是奴隸之身,壓根沒有私產可言,買地買鋪子根本不現實,再說錢也不夠,真是糾結。罷了,反正這離開也是久遠之後的事,再想想吧。
只是,千百合到底犯了什麼事?還隱瞞着不讓傳?
沒想到沒幾天夏青曼便是清楚了,原來這千百合竟然是因爲爬牀爬出的禍來。
過年時,國公爺其他分出去的兄弟也回了府。老國公爺一生四子三女,其中二個爲老夫人說出的嫡子。國公爺排行老大,而嫡二公子封七爺則爲老小,兩人年紀相差二十歲。
封七爺是老夫人的老來子,又是早產,因此從小寵愛有加。若非老國公爺的遺囑,老夫人必是不願封七爺分府。雖說封七爺的府邸離國公府也就兩刻鐘不到的車程,可這次過年老夫人卻是讓封七爺留下住宿。
因這年兩個庶子以及族裡其他堂兄弟也都集體趕來,國公府一時之間人手緊張,許多丫鬟便是被調到各位爺跟前伺候,而千百合便是被派到封七爺手下。
未曾想到,後來竟是出現了千百合爬牀之事。
其實這樣的事往年也曾有過,大家心照不宣。若是爺們有些良心就會帶回去,有的玩過便是玩過,並不當回事。歸根到底,其實還是丫鬟們吃的虧多些,可是依然有人想麻雀變鳳凰,使了這般手段,這於府中並非大過。
可今年卻是不同,元宵燈會之事,聖上明文規定全國舉喪,不得歡娛,也不可宣淫。結果千百合竟撞到這槍口上,爲了國公府的體面必是被處理掉。
其實面上是這般說,真要暗地苟且也不會如何,畢竟這也是正當需求,大多數是睜隻眼閉隻眼,不要鬧出事來也沒人管。
可誰讓千百合運氣不好,爬誰的牀不好爬了封七爺的。封七爺是有名的癡情種,對七夫人寵愛有加,如何會理會這茬,尤其還在這敏感期。便是把千百合扔了出去,方夫人聞言斷然不敢姑息,直接把千百合及其家人給轟出府去。若非這段時間不可殺生,以爲祈福,早就把她給打殺了。
夏青曼腹誹,好一個癡情種,家裡有好幾房小妾和通房,這種人也好意思叫癡情種。只不過相對尊敬七夫人,所有妾室都乃七夫人所選,且不似國公爺一般把妾寵上天罷了。
可這壓根和癡情搭不上邊吧,讓自己老婆給自己選小老婆,怎麼看都虐得很。而傳說極爲寵愛戚姨娘的國公爺,另娶正妻便是罷了,身邊姨娘小妾也不少。
夏青曼搞不懂這些人的標準和思維,心裡有些擔心今後自個可咋辦,這世的規則便是如此。前世有約束,男人們還喜歡偷腥,如今納妾乃天經地義,她如何尋得一個一心一意的?不知道這世當個老姑娘現實否。
可後來的神發展讓夏青曼更是哭笑不得,後來風言風語傳道,那千百合竟不是爬了封七爺的牀,而是爬了二少爺的牀!而且還成了好事!
不知爲何被封七爺撞到了,封七爺便是把責任擔了下來。因爲二少爺乃嫡長子,按規矩世子應爲嫡長子所承,可國公爺一直未立世子。二少爺因爲資質平庸一直不被國公爺喜歡,若再出醜聞,必定與這世子之位無緣,因此封七爺便是爲了自個的侄子,擔下罪名。
流言傳得似模似樣,方夫人打殺了幾個丫鬟婆子才平息了下來,而國公爺的態度一直未明,越發令人好奇。
於是,千百合爬了誰的牀,成了這國公府的一大未解之謎。
“你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夏青曼這日休息,便是尋待嫁中的水香去了。水香如今成天窩在家裡繡嫁妝,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早就耐不住性子,因此總叫夏青曼空了便去陪她。兩人聊起這件事,夏青曼不由感嘆道。
水香沉吟片刻,“這事我亦有耳聞,總覺着哪裡不對。”
夏青曼不解道:“怎麼說?”
水香道:“千百合這人我還算有些瞭解的,她最是清高好面子。雖說心裡存了些小心思,可也不應是這自甘下賤爬牀之人。”
“難道是其中一個爺強迫的。”夏青曼不由驚呼道。
千百合抓起簍子裡的手帕扔了過去,瞪了她一眼,“這話也是能亂說的。”
夏青曼趕緊捂住嘴,嘿嘿笑了幾聲,心裡還是覺着有這可能,潛規則什麼的古往今來都有。
“不過話說回來,其實我原來也懷疑過。”水香小聲道,眨巴着眼,小模樣壞得很。
夏青曼頓時噗嗤一笑,“那如今爲何不覺這般了?”
水香認真道:“你想啊,千百合是清高可也是想做姨娘的,若真要許個名分,絕對會高高興興的就應了,哪裡還用得着強着來?這兩位爺無論哪個都是頂頂好的,二少爺雖說一直不被國公爺待見,可畢竟是嫡長子,若無意外將會是國公府的世子未來國公府的主人,府裡的丫鬟對他傾心可不少。”
夏青曼笑得賊賊的,“若人家就好這口呢?”
“呸!你個小姑娘說的什麼話。”水香斥道。
夏青曼卻是笑道:“你如今還沒嫁,就把自個當已婚婦女啦?”
一句話直把水香氣得不行,夏青曼也不敢把她得罪狠了,連忙道:“好了好了,都是別人的事,我們瞎操心個啥,就是不知那千百合如今是何境地。”
水香嘆了口氣道:“只怕是不好。”
雖說從前一直與千百合鬥,可水香也沒吃過什麼大虧。千百合也算是個有些能耐的,家裡境況也是不錯,如今落得這般下場實在令人唏噓。
夏青曼也嘆了口氣,“若是自作孽便是罷了,可聽你這麼一說總覺蹊蹺,若真是冤枉,那真是……”
水香難得一臉憂愁,“那又能如何,這就是奴婢的命。”
夏青曼見氣氛不對,水香好歹是個待嫁娘,不想因此壞了她的心情,便是笑道:“你如今已經脫了籍還愁這些做什麼,還是老老實實等着做你的新娘吧,好日子可都在後頭呢。”
= =二更估計是堅持不鳥了。。。鴨梨太大,寫着寫着自己都不知道寫了啥,又入了v怕人說湊字騙錢的,更加惶恐不安。
所以,抱歉了,興許是要失言了。
明明我看人家寫的好像很容易的樣子啊!!自己寫頭髮都要揪掉了,而且寫完再看,貌似很容易的樣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