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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青曼覺得自己是蠢死的,鬧了半天賣的是自己,枉她還那爲趙荷花擔心受怕,還那無語趙荷花太傻太天真,原來最蠢的是她!就因爲秦氏的那句話就以爲自個沒危險了,真是蠢到家了!
其實回想來,被賣的是她並不稀奇。
趙荷花出生以後備受寵愛,但是這並不表明趙家多想要女兒。這世重男輕女十分嚴重,沒有兒子就是絕後,會別人瞧不起,自己辛苦創下的家業都將被旁親給佔了去。因此全家都滿懷期待的希望這第二胎是個大胖小子,結果竟然又是個閨女,這讓趙家失望至極。
趙家爺爺當場便甩手而去,而趙家奶奶更是把原本打算犒勞吳氏的雞啊蛋啊都收了起來,趙大山蹲在門口一言不發,就連吳氏知道是個女娃之後哭紅了眼,都沒正眼瞧過趙小妹。整個趙家都烏雲壓頂,趙小妹只要一哭就被又打又罵的,直到吳氏再次懷孕並生下了趙江生才撥開雲霧見陽光,可趙小妹卻沒因此被關愛起來,甚至更被無視了。
全家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趙江生,什麼好的都緊着趙江生,然後是趙荷花,最後才記起這不被人待見的趙小妹,這世就是村裡的人也興起名字,而趙小妹卻連個正經名字都沒有,都是小妹小妹的叫着,最後便乾脆叫趙小妹了。
趙小妹被餓死跟家人忽視她有莫大關係,平時有些吃的都先緊着姐姐弟弟了,她自個又是個不愛吭氣的主,平時在家也知道自個不討喜,因此都拼着命的去幹活,有啥好東西都習慣性謙讓,因此大傢伙壓根都不知道趙小妹當時早已餓到了極限,只勻了點米湯給她,結果便是給餓死了。
夏青曼真想敲開自己的腦袋看看裡面裝了啥,趙大山不能棄,趙荷花不捨得棄,那犧牲的可不就是她這個一直被忽視的主嗎?竟然半點危機意識都沒有,真真是蠢死得了!
雖說逃出去不定能活,可是自個要被賣了都不知道的蠢樣讓她自尊心極大受挫。
可木已成舟,夏青曼只能乖乖跟着李婆子走了,不是她奴性強一下就認命,而是她此時壓根沒有逃的機會,又餓得兩眼昏花,跑兩步估計腿就軟了,一切只能從長計議。
夏青曼跟着李婆子來到一個偏僻院子,這院子挺大,雖有些破舊但是收拾得倒是挺乾淨,跟她想象中污濁陰冷的模樣並不相同。
“李婆子,又來新人啦?這丫頭太小了,長得又幹巴,怕是賣不到什麼好價錢,搞不好還得白養兩年。”一個婦人迎面而來,上下打量着夏青曼,搖搖頭道。
“原本我也不打算收她的,我是看中了她家大丫頭,那丫頭長得可水靈,可是那婦人就是不肯,又那千求萬求的求我把這二丫頭買下來。我看他們家也可憐,想着既然是姐妹,收拾乾淨了能看也不一定,便是買了下來,若是看走了眼,就當是做善事了。”
那婦人噗嗤笑了起來,“你這婆子都做了這營生了還儘想些有的沒的。”
李婆子不樂意了,“你這話我可不愛聽,我李婆子自認可沒幹什麼缺德事,跟人交易都是你情我願,入手的都是乾淨的,可從來沒幹過那些喪天良偷人子女的事,別把我跟那些柺子混說一塊。”
“掌嘴掌嘴,看我這破嘴又說錯話了,我這就給你賠不是。”那婦人揚起手就要自扇嘴巴。
李婆子拍下婦人的手,“行了,別給我那演戲了,趕緊把這丫頭帶去洗一洗換身乾淨的,別把那跳蚤蝨子的帶了進來,還有,給我看緊了,這丫頭方纔還不樂意呢,可不能讓她犯糊塗給跑了。”
婦人用手指頂了頂夏青曼的腦袋,“你這丫頭真是不知福,雖說是被被賣成奴隸,可不比在外邊餓死的強?若是能被賣到大戶人家做丫鬟,今後指不定能爬上當個姨娘,那時候吃香的喝辣的能把你給美死。”
說罷拉着夏青曼往裡走,邊走還邊給夏青曼洗腦,若是從前趙小妹那傻丫頭,興許還真被忽悠到了,以爲自個進了什麼神仙地了。
夏青曼打好水洗了個舒舒服服的澡,之前一直奔波在覓食的道路中,就算靜下來也不敢多動彈,以求降低消耗,最大程度降低飢餓感,因此穿越過來竟然沒好好洗過一次澡。
從前她一天不洗澡就全身不自在,可到了這除了飢餓啥都不記得了,身體發臭發癢都顯得不那麼重要了,穿越過來的第一次洗澡竟然是在被賣了之後,真沒見過比她更苦逼的了。
洗完澡被那婦人即孟嫂子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確定沒什麼跳蚤蝨子,皮膚沒啥疑是傳染病的玩意,這才遞上了一套乾淨的衣服,好在這天氣尚熱,否則早被凍死了,也多虧她臉皮厚,被這麼盯着也沒無地自容羞愧而死。
套好衣服夏青曼又一次悲哀的發現,這衣服不僅是她穿越以來穿得最好的一次,也是趙小妹穿得最好的一次。雖是粗布舊衣卻沒有補丁,大小也正合適,這衣服料子竟然還帶着點小花邊,整套下來還有點款式,襯托得她精神不少。
鄉下人的衣物大多講究耐穿好乾活,小孩大多都是穿着舊衣服,一個傳一個的,就過年過節時候穿得稍微講究些。趙小妹在家不受寵,因此穿得更不講究了,過年過節時候穿的也是趙荷花以前的舊衣服,基本都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樣子了。
洗好澡穿好衣,夏青曼被領進一個大屋子裡,屋子裡用稻草鋪了一圈做成牀的樣子,上面坐滿了人,大概有二十幾號人,從六歲到十幾歲不等,每個人都跟她似的被收拾得挺乾淨的。
孟嫂子並未多做介紹,只是叮囑了幾句這裡的規矩便是離去了。
屋子裡的人什麼表情都有,有驚慌失措的,有悠然自得的,有麻木木訥的,有積極樂觀的,有忐忑不安的,夏青曼的到來並未產生多大的影響,應是早已習慣新人的到來。
“我叫王碧靈,你叫什麼呀?”一個大約十二三歲的小姑娘眨巴着亮晶晶的大眼睛,巧笑盈盈熱情的問道。
夏青曼有些愣住了,這土著人心理素質就是好啊,看人家被賣了依然笑得燦爛的,還有那閒工夫去結交朋友,而不是被未知的未來嚇得痛哭流涕。
王碧靈的小手在夏青曼眼前晃了晃,“你怎麼不說話?我在問你呢。”
“哦,我叫夏……不,我叫趙小妹。”
王碧靈噗嗤一笑,“你這個人真有趣,竟然連自己的名字都說錯。”
我還覺得你有趣呢,夏青曼對手指。
“你不害怕嗎?”夏青曼好奇道,這姑娘難道不知道自己進了什麼地方嗎?
“害怕?爲什麼害怕?”王碧靈一臉無所謂,隨即一笑,“有什麼好害怕的,在這吃好喝好可不比餓死的強?如今這世道死還不容易?就怕活不下去,我現在能活得好好的,有什麼好怕的呢?”
夏青曼驚到了,看人家小小年紀這覺悟,不知道是不知者無畏呢還是看透這世間真諦。
“你倒是想得開。”
“否則能如何?若你想逃我勸你還是早斷了這心思,莫說逃不出去,就算逃出去了仍舊是一死,何必來哉。倒不如等一等搏一搏,興許有個好前程,若真那般倒黴過不下去,再做打算也不遲。”王碧靈仿若看出夏青曼浮動的心,勸解道。
“這話倒是真切。”夏青曼知道如今只有靜觀其變,具體如何行事還得從長計議。
王碧靈一臉滿意,“孺子可教也,不枉我第一眼看你就親切。”
“聽你的言語,似乎讀過些書?”
王碧靈驕傲道:“我爹是個教書先生,從小耳濡目染倒是識得幾個字。”
這世能讀書對於平民來說是件了不得的事,而女子能讀書識字的更是少之又少,一般都是些大家閨秀、千金小姐纔有機會能學到,因此王碧靈的驕傲也不無道理。
“那你爲何會到了此地?”能當教書先生也得點束脩,而且讀書人都清高,不到絕境必不會到了賣兒賣女的地步,這對今後走官之路無疑是個污點。
王碧靈明媚的小臉這纔有些陰沉下來,“我父親之前得了重病,人沒治好反倒費了不少銀子,最後人還是去了,欠了一屁股債,我大伯就把我給賣了還債。”
“啊——對不起,勾起了你的傷心事。”夏青曼抱歉道。
“沒什麼,我早就想開了。其實賣到這裡也是我自己求來的,我早打聽好了,這李婆子有些門路,若是表現好指不定能賣到高門大戶裡去。都說宰相門前七品官,興許我能搏出來成爲高門大丫鬟也不一定,這可不比那小官小吏差,到時候我看還有誰敢欺負我!嫌棄我是個女子。”王碧靈一副鬥志昂揚的模樣,周圍散發出光芒,倒是把從來都是混日子的夏青曼照得有些羞愧了。
“你呢?你又是如何進來的?”
夏青曼把自己的經歷道了一遍,兩人不由嘆息,這天災*真是要讓他們這些平民無法過活,更是感嘆真是趕巧了,兩家的大伯都不咋樣,這般互表身世下來,兩人倒是親近了不少。
到了晚飯時間,兩人一起手拉着手去吃飯,夏青曼有一種回到學生時代的感覺,雖說身邊人比自己實際年齡小一大圈,可對方的早熟聰慧再加上她在這個世界也就是個小新人,如今又是同命相連,因此倒沒有強烈感受到年齡的差異。
晚飯雖是些硬邦邦的饃饃,可是卻能管你吃到飽,這足以讓從來到這就處於飢餓狀態的夏青曼痛哭流涕了,又是那句話,她到這的第一頓飽飯竟然是在被賣做奴隸之後!嗚呼哀哉,沒見過比她更苦逼的穿越女主了,其實她是苦逼的配角吧!
夏青曼覺得自己從前太臉譜化這些人了,總以爲人販子必定是凶神惡煞,又打又罵,落入那些人手中就是進了人間地獄。可是瞧瞧自個現在過的日子,真真比從前好太多,怪不得以前古代人幹做奴隸,不到萬不得已壓根不會去反抗,實在是因爲有口飯吃的安逸,總比沒飯吃的動盪來得舒坦啊。
若說如今還有一絲想逃跑的想法,午飯之後的一幕,卻讓她這膽小鬼把這幼稚的心思不得已深深埋到了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