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姑姑又急又怕,走來拉扯着安亦辰道:“二公子,快把公主放開!若讓蕭二公子知道,只怕立刻把你給殺了!”
“蕭採繹!”安亦辰泛過泠然冷笑,緩緩將手一送,居然真的把我給放了,一雙眼睛,已恢復了原先的明亮沉着。
“我已經知道了,你並不喜歡我。可是,蕭採繹,他同樣配不上你!”安亦辰說着,已盤腿坐了下來,端過飯菜,也不擦一下口角的鮮血,便往口中送去。
我把他咬成那樣,他若還以爲我對他有意,那還真是怪事了。但他又憑什麼認爲我喜歡蕭採繹,還評判蕭採繹是否配得上我?
我想起蕭採繹從小待我的情誼,挑了挑眉,道:“我的繹哥哥,配什麼樣的女子也配得起。”
便是我不喜歡蕭採繹,我也不容別人來貶低他!他永遠是我最親近最尊敬的繹哥哥!
安亦辰冷笑,蒼白的面容居然滿是不屑,甚至懶得回答我的話。
我也懶得和他辨駁,白白給他佔了便宜去,心下也是氣悶。看他已經吃飯了,再不至於會餓死,扭頭對夕姑姑道:“我們回去吧!”
夕姑姑已從袖中取了把梳子來,道:“公主,我再幫他把頭梳一梳。”
安亦辰聽聞,且住了碗筷,端正坐了,讓夕姑姑梳着頭,眸光已漸漸回溫,不若方纔的抑鬱無彩,彷彿方纔一場近乎瘋狂的發泄,已讓他重新提起了精神。
夕姑姑不但帶了梳子,還帶了根銀簪來,顯然早注意到安亦辰頭髮凌亂,有心幫他梳一梳了。
一時綰好發,夕姑姑嘆息道:“二公子,你放心,等君羽一回來,公主一定會讓他們放了你!”
“君羽肯定是回不來了!”安亦辰輕聲嘆道:“便是回來,也將只是一具屍體。”
我心頭寒意直冒,蹲到他面前叫道:“不許咒我弟弟!從現在開始,你應該祈禱君羽能平安回來!他出了事,你一定也活不了!”
“死前能一親芳澤,瞭解到你真實的想法,也是不錯。”安亦辰淡然說着,用筷子夾夕姑姑做的美味小菜,慢慢吃着。
我猛然悟了過來:“你,你是有意不吃飯,好把我引來!”
這一次,連夕姑姑都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安亦辰。
安亦辰彎着脣角,似在笑着,卻泛着黃蓮般的苦意:“是,我想試一試,你到底對我還有沒有一點感情。”
我雙頰通紅,圓睜了眼,怒道:“你試出來了麼?”
“我試出來了,你不恨我了,而且對我被抓心有歉疚。可你依然不喜歡我。”安亦辰蕭索地望着我,依然笑着,自嘲般道:“在府中你對我表現出的若有若無感情,其實只是利用我,以便找機會逃走,甚至擒殺我。我早該想到的,連你的病,也該是裝的!我只是一直期望,期望……”
他終於沒再說下去,挫敗地嘆息。
而我更是挫敗,他身在獄中,居然也能算計到我!
可我以前在他掌握之中,不是一樣在算計他麼?只是我一直半真半假地病着悲傷着,他幾乎不曾防備我,一直以真實到令人心痛的感情來面對我,以致我再想不到他也會演戲!
“你……你……”夕姑姑也無語了,想了一想,道:“你見了蕭二公子,可千萬不能逞強把剛纔的事說出去,知道麼?公主是蕭二公子心坎上的,若他知道……”
“若他知道我把他心坎上的人給睡了,他也只好罷了。”安亦辰打斷夕姑姑的話,咬了咬脣望住我,道:“棲情,我再提醒你一遍,蕭採繹配不上你。你的靈慧驕傲,他負擔不起。”
我給氣得滿臉通紅,忍不住我性情中的不安分因子,惡作劇地想刺激他,低了頭詭秘笑道:“其實我不僅喜歡蕭採繹,還喜歡另外兩名男子,你知道是誰嗎?”
安亦辰頓住了筷,似有些木然。
而夕姑姑張大嘴巴,看來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我已繼續嫵媚甜美地笑道:“我還喜歡黑赫王子昊則和醫者白衣!我喜歡和他們親吻擁抱,可我就是不喜歡你!”
我一說完,立刻退了開去,看一眼他漸漸漲紅的臉,跑出了牢獄。
不出意外地,我聽到了牢獄中碗筷給砸碎的聲音,相信安亦辰給氣得快瘋了。
雖然他從不在我面前炫耀他的才華與權勢,可我知道這個外表溫雅沉靜的少年事實上有多驕傲。他爲我已經低聲下氣到極點,若我告訴他,我獨獨瞧不上他,獨獨把他的這份驕傲視作敝履,他不給氣暈纔怪。
算計我?
我冷笑,這一次,我算是扳回一局了吧?
夕姑姑慌忙衝過來,急急道:“公主,你爲什麼這樣說?他給氣壞了!”
我憤憤道:“沒看見他欺負我麼?說不準明天君羽回來,他就給放走了,若現在不氣氣他,以後還有機會麼?”
夕姑姑嘆息道:“你們兩個孩子,怎麼是一樣的脾氣?”
我和他一樣的脾氣?我想笑,但細想一想,有些笑不出了。
他和我同樣有着燦如星子的清亮眼睛,同樣驕傲倔強不肯服輸,同樣聰明甚至擅用心計,同樣只肯爲心愛的人付出一切委曲求全,只不過,我喜歡上了溫潤如玉的白衣,他卻喜歡上了針尖對麥芒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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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應該發現了,《風月》換了封面了。嗯,就是出版的定稿封面,這個俗的啊,也真讓人無奈,正好和另一本即將出版的《夢落大唐》一俗一雅走了極端。那篇的封面也上傳了,總算那本是先在網上傳完再投稿的,所以得以全本,大家可以去看下。
還有,爲我的風月要花啊,要花,某皎很想收到很多很多的花。(居然有個壞蛋扔了我一個蛋,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