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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錯愈發不解,“你怎麼會這麼想?”

“難道不是麼?”裴羽將自己察覺到的細枝末節講給他聽,“除了你,還能是誰?”

“你這未免有些想當然了。”蕭錯笑起來,“我自年少時便在皇上身邊當差,你知道吧?”

裴羽點頭,知道他這是有意跟自己細說,認真地看住他。

“這些年能見到昭華長公主和舞陽公主的時候不少,比起尋常女子,跟她們算得熟稔。”蕭錯笑着拍了拍她的面頰,“真如你所想,舞陽公主又比你年紀稍長,何需待到今日才請太后賜婚。”

“哦……是啊。”裴羽恍悟。她與蕭錯的親事,是去年冬日提及。就算拋開別的因素,舞陽公主若是鍾情蕭錯,在當時就該爭取一下,讓蕭錯多一個選擇。假如那樣做過,對於熟人之間發生過的事,蕭錯不可能全無印象。

到了今時今日,他便是不跟她說原由,也一定會提醒她遇到舞陽公主時謹慎些。他對這類事情就算再沒心沒肺,也會明白女子之間不乏爭風吃醋的情形。

她有點兒窘,“我是覺得,舞陽公主是有意讓崔四公子在這種場合成爲衆人矚目的焦點,甚至想讓他抗賜婚旨獲罪,而你與崔四公子的仇怨最深,在此事上算是獲益最大,便想當然了。”

蕭錯微笑,“舞陽公主也這麼看麼?她久居深宮,沒人跟她細說這些。”

沒錯。不要說舞陽公主,就算是她,也是在嫁進蕭府到今日才知道,他與崔家的過節、仇怨,已到了無可化解的地步。如阮夫人那些知情的人,怕也只會在她面前說道說道,不會自找麻煩與外人提及。

“那我可真是錯得離譜了。”裴羽愈發窘迫,索性依偎到他懷裡,把臉埋在他胸膛。

蕭錯笑着拍拍她的背,“這多正常,符合你夫君的名字。”

裴羽被他引得笑了起來,繼而反思:“我也是鑽了牛角尖,與崔四公子有關的事情,你怎麼可能不上心。”他所留意到的細節,怕是比她還多。

“當局者迷。”蕭錯對這類話題真沒興趣,“說點兒別的。”

“哪有心情說別的?”裴羽擡臉看着他,“你得告訴我,依你看,舞陽公主看中的到底是誰?”

“我怎麼知道。再說了,別人的事,不管。”蕭錯做了甩手掌櫃的。

“可你心裡總該有個猜測吧?”裴羽扯着他的領口道,“跟我說說又怎麼了?”

蕭錯湊到她耳畔,輕輕吹着氣,語聲很低:“告訴你也行,好好兒賄賂我一下。”

**

曲終人散之後,皇帝抱着雲斐去了慈寧宮,陪太后說話。

皇后則將舞陽公主喚到面前,和聲詢問:“你今日是怎麼回事?若我和皇上不曉得你心繫何人,若崔振又是目光短淺之人,你倒是跟我說說,要如何收場?”

舞陽公主微垂了頭,“那我自然要嫁給崔振。”

“這又是何苦來的?”皇后抿了抿脣,看着眼前人直犯愁。

舞陽公主的頭垂得更低,訥訥地道:“他……已經有了意中人,來年春日便要定親了。”

“當真?”

“當真。”舞陽公主回道,“他當面與我說的。”

“這是幾時的事?”皇后目露困惑,“我怎麼沒聽說?”

“眼下張夫人不是還在家思過麼?沒法子張羅此事。張國公總不好跟嫂嫂說這些。至於別人,嫂嫂見了,一向無話可說的。”舞陽公主低聲解釋給皇后聽,“我前兩日去過他家裡一趟,當面問他,親事可有眉目,嗯……”她怯怯地看了皇后一眼,“我拿嫂嫂扯了個謊,說你有意給他選個良配,他一聽就急了,說那可不行,他早就有了兩情相悅的人,前幾個月已跟家裡說了,雙親也贊成,眼下家裡亂糟糟的纔沒急着定親。要是這樣的話,過完年他就請雙親張羅此事,一再求我跟嫂嫂說清楚這件事。”

“膽子倒是不小,竟拿我說事。他也是,居然就信了。”皇后哭笑不得的,隨後指了指身邊的座椅,“坐過來說話。”

“多謝嫂嫂不怪罪。”舞陽公主行禮謝恩之後,在皇后近前落座。

“嗯,我明白了。”皇后摸了摸下巴,“人家日後要過琴瑟和鳴的日子,你就要破罐破摔。這怎麼看都像是在跟誰賭氣。”

舞陽公主忙道:“沒有。我不是賭氣,只是覺得,這輩子就這樣了,沒了盼頭。既然如此,不如幫他的家族做點兒什麼。我一向不喜崔家那姐妹兩個。”

皇后險些笑出來,“哦,你看她們不順眼,索性就嫁過去當她們的嫂嫂,拿捏着她們?”她拍拍舞陽的臉,“稀奇古怪的事情我見得多了,就沒見過你這樣的傻姑娘。”

“也不單單是爲這個。”舞陽公主知道,天大的事到了皇后眼中,都是微不足道的可以拿來說笑的小事,心緒不自主地敞亮了些,和聲道出自己的心思,“他們家與崔家的過節那麼深,都鬧到了明面上,聽說崔振又是個厲害的人物——我要是嫁了他,皇兄不就有理由不給他官職了麼?——都已經是駙馬爺了,還想怎樣?反正我往後的歲月百無聊賴,閒着也是閒着,便是賜婚之事成真,嫁過去誰還能給我氣受不成?”

“哪裡是你想的那麼簡單?”皇后對這個小姑子又是心疼又是無奈,“你根本不瞭解崔振那種人的脾性,不要說你根本不可能如願,便是能夠如願,也休想全身而退。”她拍了拍舞陽的肩頭,“你充其量是機靈些的小綿羊,他崔振可是嗜血的狼,如何能被你算計了去?這件事到此爲止。”

舞陽公主頹然,“皇兄不同意,我還能怎樣?”頓了頓,又怯怯地問道,“我的話已經說出去了,真的不覺得嫁人有什麼意思——嫂嫂,您幫我跟皇兄說說,好不好?”

“你纔多大?”皇后婉言勸道,“正是豆蔻年華,這麼早就定下一輩子的路,未免太早了些。”說着話,想到了因何而起,“難不成,你還怕皇上把你扔出去和親或是與封疆大吏結親?”

舞陽公主沉默片刻,誠實地點頭,“怕,怕得要死。我不想離開京城。”她與皇帝並非一母同胞,情分並不深。不爲此,她不會到今日才與皇后坐下來說體己話。

皇后輕輕地笑出聲來,“這種話可別皇上聽到,他聽了一定會火冒三丈。他要是那種人,今日就二話不說下旨賜婚了。”又安撫道,“你要是信得過我,便一如既往地過日子,姻緣隨你的心思。萬一遇見更好更合適的人呢?只要你不情願,我就盡力幫你周旋,不會勉強你。如此可好?”

“我的話已經當衆說出去了,誰還會願意娶我?”換個心狠的、冷血的帝王,一定會利用情分淺薄的皇妹和親或是安撫封疆大吏。她對皇帝的畏懼更多,並不是很瞭解他到底是怎樣的人。相反,對皇后倒算得了解。

皇后索性順着她的話往下說,“是啊,你的話已經說出去了,輕易不會有人求娶。不出年節,這件事就會傳到邊疆。你這也算是一舉揚名天下了。”

幾句話說得舞陽公主紅了臉。用這種事揚名,大周曆朝歷代只她一個。

皇后繼續道:“已經如此,誰要是還想娶你,便是存着別的心思。怎麼樣的男子,能夠不在意枕邊人心裡惦記着別人?這是傻子都看得出的事兒,皇上要是應允了那種人,等同於把你送到了火坑。退一萬步講,就算他不在意你的安危,也要在意閒雜人等那張嘴——爲這種事讓人戳一輩子脊樑骨,你還不如捅他一刀。”

倒也是。不管怎樣,她在人眼裡,都是皇室裡的金枝玉葉,皇帝犯不着爲了她的事兒損了顏面。

“等過個三二年,人們淡忘了這件事,到時候你就真的長大了,隨心隨緣行事就好。”皇后這才說出自己的心思,“眼下別急着把話說滿,好端端地何必跟自己過意不去?日子說慢也慢,說快也快,凡事耐心等一等,不要做那種可能耽誤自己一輩子的決定。”

舞陽公主思忖片刻,點了點頭,“我聽嫂嫂的。”她這位嫂嫂,是言出必行之人,且是凡事都偏向着女子,話說到了這個地步,定能給她一份安穩。

“這就好。”皇后放下心來,打趣道,“你說你這是圖個什麼?那邊根本不知道你的心思。”

說起這個,舞陽公主沮喪至極,“我……以爲皇兄會賜婚、崔四公子會抗旨,誰承想,他們三言兩語就把我打發了。”

“自然,不讓那邊知曉這一點做得對。”打趣之後,皇后出言誇獎小姑子,“這類事,不說到明面上,對彼此都好。說實在的,這種人情,有骨氣的人都不稀罕,甚而根本就視爲負擔,對你敬而遠之。”

舞陽公主連連點頭,“我曉得,絕不會跟別人說起的。”

**

崔家幾個人回到府中。

在垂花門外,崔振下了馬車,不準備進內宅了,對崔耀祖、崔夫人行禮道:“爹、娘,我還有些事,先回房了。”

崔耀祖笑着頷首,“去吧。”

崔夫人則是嘴角翕翕,欲言又止。

崔容娘忍不住了,沒好氣地問道:“四哥,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在宮裡爲何要推掉那樣好的一樁姻緣?你要是有意中人也罷了,不是沒有麼?”

崔振投去冷冷一瞥,“滾。”說着,他看向崔夫人,“您趕緊把這兩個蠢貨的親事定下,儘早打發出去。看到她們我這手心就癢癢。”語畢轉身,步履如風地離開。

崔夫人瞠目結舌。

崔儷娘和崔容娘險些背過氣去。

崔耀祖緩步走上垂花門的石階,對身後母女三個甩下一句:“你們知道什麼?眼光未免太短淺了些。”

崔振回到自己的房裡,歪在大炕上思忖着宮宴上的事情。

舞陽公主是自作主張,還是受人唆使?

皇帝、皇后分明是不贊同她的率性而爲。

蕭錯、張放不屑於動這種歪心思捉弄人,家裡的人也不會明知不可爲而爲。

昭華長公主、韓越霖,也是骨子裡清冷、傲氣的人。

楚王妃與晉王妃,在皇后面前猶如見到貓的老鼠,除非過夠了安生日子,纔會做這種惹皇后嫌惡的事。

皇后的母族江家?更不可能。除了皇后的伯父江式庾、皇后的弟弟江予莫,別人連進宮的時候都很少。江式庾如今在朝堂始終是保持中立跟誰都保持一定距離的立場,江予莫這兩年一直在豐臺大營、西山大營歷練,都不會閒到這個地步——與舞陽公主算是沒有往來。

只有這些人有資格唆使舞陽,又是都能夠排除在外的。

那就是舞陽自作主張。到此刻,崔振已經完全篤定這一點。

可她爲何要做這種裡子面子都落不到好處的事兒呢?

崔振將自己放在局外人的位置斟酌此事。

局外人不外乎是認定兩個結果:皇帝賜婚,他當場領旨謝恩,或是當場抗旨獲罪。

他怎麼樣都落不到好處。

他落不到好處,在外人看來,誰受益最大?

或者也可以說,在外人看來,眼下崔家與誰的恩怨最深?

舞陽看待此事的態度,與外人的態度不會有大的偏差。她只是一個住在深宮裡的女孩子,如今宮裡的規矩大,沒人會閒得與她細說他和蕭錯的仇怨。

明白了。

她是爲了張家的人擺了他一道,只是沒得逞。

再想到她那句終身不嫁,又讓他確定,她的意中人是張放膝下的兒子。

張旭堯是長子,年初定了親事。

張旭鵬是次子,倒是還沒定親,但不代表張家沒物色好人選。

算了,她中意的是哪個並不重要,作妖也只能有這一次。

一個小女孩子,他理清楚原由就得了,犯不着跟她較真兒。

不出意外的話,明日起就會有人上門說項。在那杆子閒人看來,他今日算是當場駁了皇家的顏面,而皇帝並不計較,意味的是對崔家的倚重,這樣一來,當然要設法與崔家結親。

這一點是真的太煩人。

娶妻成家?

他彎了彎脣,笑意透着寂寥。

算了,這種娶妻成家開枝散葉的事兒,還是讓老五來做吧。

這樣一想,他反倒有點兒感謝舞陽公主了——女方反過頭來提親,家裡完全可以看着給老五定下一樁親事,那種人家,不會介意退而求其次。

再者,那兩個惹禍精雖然蠢得要命,總有人家肯要,會湊熱鬧上門提親。

得快些把她們打發出去,讓他回到府中心裡痛快些。

**

裴羽和蕭錯回到正房,如意和吉祥齊齊迎上來撒嬌。吉祥的情緒很矛盾,一面興高采烈地在蕭錯身上留下它的爪子印兒,一面帶着情緒哼哼唧唧,大抵是在怪他出門時沒帶上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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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兩個哄了它們好一陣子,看着它們回窩裡睡下才進到室內。

累了一整日,裴羽歇下之際直嘀咕:“真累人。”

“嬌氣。”蕭錯打趣道。

“就這樣兒了。”裴羽拱到他懷裡,“快哄哄我,要早點兒睡。”

“嗯。”

她打個呵欠,閉上眼睛,心裡卻還是在琢磨舞陽公主的事兒。蕭錯已經將自己的猜測講給她聽,她因此曉得,舞陽公主的意中人是張旭鵬。

張旭堯那邊是不需考慮的,就和舞陽公主沒可能惦記他一樣,要做什麼,是在張旭堯定親前後,沒道理等到現在。

“你說,張家知道麼?”裴羽問道。

“不知道。”蕭錯道,“要是知道的話,就沒今日這一出了。誰稀罕要一個女孩子幫忙給崔家使絆子。”

“不知道更好,省得以後見面不自在,近了不妥,遠了也不妥。”裴羽又問,“崔四公子往後不會爲難舞陽公主吧?”

“不會。誰會爲難一個女孩子。”

裴羽想了想,笑起來,“在你們這種人心裡,女子是怎樣的位置呢?”

“太討人嫌的,就安排個再不能張牙舞爪的去處;尋常的,敬而遠之,有點兒小過失也無妨;至於身邊的——”他語調變得很緩慢,“要供着、哄着、逗着、欺負着……”

末尾三個字,另有深意,他當即示範給她看。

“我都要散架了……”她有氣無力地抱怨。

“那你自己選個時間,是早間把我吵醒之後,還是入睡之前?”

“少來。”她又氣又笑,“我選哪個都一樣,哪天早間你閒着了?”

“中旬不就閒了好幾天麼?”

“你還真好意思說。”她的小日子是中旬來。

他輕輕地笑着,“跟你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又道,“等過年的時候,事情更多,到時候我總不能再累着你。可同樣的,你就不怕我忍出病來?”

“那……好吧。不跟你算這種帳了。”

……

她環着他,感受着他身形時緩時急的起伏,感受着他在這種時刻的溫柔或強勢,感受着自己自起初的不適到叫人惱又叫人貪戀的感觸蔓延到四肢百骸,慢慢地不自覺地迎合、給予,直至情到最濃時。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

一早,蕭錯雖然有些不忍心,還是喚醒了裴羽。

她早間一定要按時起身,若是晚了,一整日看到他都沒好氣。

裴羽掙扎着醒來,擁着被子,問清楚時辰,便沒當即起身,循例小小的賴會兒牀。見他已穿戴齊整,問道:“要出門?”

“嗯。岳父讓我過去一趟,說說話。用完早飯就去。”蕭錯交代完去向,問道,“要不要幫你帶什麼東西回去?”

“不用,該送的全送過去了。”

蕭錯坐到牀邊,跟她閒閒地說着話,這樣她的睡意能消散得快一些。

裴羽說起崔家的事,“崔家從今日起,就要熱鬧起來了吧?”

“這是自然。”

“那麼,崔大人、崔夫人會不會做主給四兒子定親?哪家的門第最適合與崔家結親呢?”

“崔家老四的親事,誰都不能做主。要是結親,只能是老五和那兩個女子。”

“這話怎麼說?”裴羽有了興趣,擁着被子坐起來,“雖然他自己說無心娶妻,可如果是父母之命,他還能也不遵從麼?”

“關心這種事做什麼?”蕭錯笑道,“有這閒情,不如提早給你幾個哥哥看看有沒有合適的人。”

裴羽側頭審視着他的神色,“你肯定知道點兒什麼。”

蕭錯見她是篤定的態度,無奈地笑了笑,又怕她想到別處去,誤會自己連這種事都關心,只好接話:“無意間聽人說的,不知真假。這件事不重要,橫豎都不會有結果,與你這個年紀的人無關。你知道反而沒好處。”

因着末一句,裴羽立刻斂起了好奇心,“那好吧,不爲難你了。”

“真懂事。”蕭錯摟住她,親了她的脣一下,“快穿衣服。”

“嗯。”

用過早膳,如意、吉祥跟着蕭錯去了裴府。

二十七、二十八這兩日,崔家一如以往的熱鬧,門前車水馬龍,登門之人更多。

二十九的上午,裴羽聽清風說,崔家五公子和大小姐、二小姐的親事定了下來。

“這麼快?”裴羽訝然,三兩日的時間哪兒夠定下三樁親事?正常來講,應該是在年前鋪墊一番,春節期間趁着相互拜年走動的機會相看一番,最早也要到二月纔能有結果。

清風笑道:“是崔四公子的意思,可不就這麼快。”

裴羽打量着他含着點兒幸災樂禍的笑容,心知那三樁親事起碼得有一兩樁於崔家沒什麼好處,連忙道:“快跟我說說,都是哪一家?”她最關心的是崔家姐妹兩個。她們要是嫁得好,於蕭府和張府的女子都沒好處,最好是嫁入低一些的門第,再沒四處招搖的資格,要麼就嫁的遠遠的,再不需時不時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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