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M蘭~今天可是讓本大人好等啊!”
一出門就迎來了這麼一句頗像是抱怨的招呼聲,擡頭看見意料之中仍是一身奇裝異服頭戴面具的青鬼院先生和他身後的轎車,這讓坐在輪椅上的蘭馨微微皺起了眉頭。
那天在蘭馨向青鬼院蜻蛉道謝後,他不僅禮貌地迴應道沒有關係,還在得知自己是要去醫院進行復健的事後,執意要親自送自己去醫院。
這已經是第幾天了?
由青鬼院先生親自來接着自己前往醫院復健,然後再被他以各種莫名其妙的理由拉到不同的地方用餐、玩耍。最後,再被他親自送回家去。
即使腦袋能理解這可能只是這位先生表達善意的方式,可是從心理上來說,蘭馨對於這莫名的善意有一種強烈的排斥感。雖然蘭馨明白,這種排斥感知識來源於自己彆扭的內心並沒有什麼很正經的理由,但是思索再三,蘭馨仍然決定地選擇了拒絕。
於是,她這次沒有再像前幾次一樣道謝後被先生抱上這看上去就很是昂貴的私家車,而是停留在原地仰起腦袋對着男子說道:“早上好,青鬼院先生。真的非常抱歉,蘭馨已經決定了從今天開始由自己前往醫院了,所以請您以後不要再來接我了好嗎?”
聽到如此堅定的拒絕的話,青鬼院不自覺挑起了眉毛,片刻過後突然向蘭馨豎起了大拇指:“哇哦~很大膽啊,M蘭。你這是試圖向S轉型嗎?”
說到這裡時他又順勢轉換手勢豎起食指搖了一搖輕易地轉了話鋒:“但是,不成功啊不成功哦。今天本大人要給你上的第一課就是——本性難移!記住了哦~M是永遠無法變成S的。M~~蘭~~~”
看到青鬼院先生對於自己的拒絕並沒有放在心上反而是推起自己的輪椅向轎車旁走去,蘭馨一瞬間有一點點惱怒,便強行按住輪椅輪子,開口道:“青鬼院先生,我並不是在對您開玩笑啊。對於您近來的照顧蘭馨真的是非常感謝,但是一切都到此爲止。蘭馨真的不能再這樣平白無故地接受您的好意了。”
青鬼院就這樣看着女孩兒強行停住輪椅固執地擡起頭望向自己,心裡突然有一種說不出的奇妙感覺——呵呵,有趣。
他放開自己扶住輪椅的手轉而走到女孩子的面前,微微蹲下身子使自己的視線與女孩兒的平行,也不說話,只是眯着眼睛審視其眼前的這個女孩兒。
蘭馨被這雙貼近自己的眼睛盯的發毛,又不服氣如果轉移視線就表示這場反抗以自己的失敗告終,於是也就狠狠地瞪了回去,並且又一次率先挑起了話題:“青鬼院先生,您到底在看什麼呢?蘭馨有哪裡讓您覺得奇怪了嗎?”
“是哦!很奇怪。哪裡都怪。”
幾乎是同時的,在蘭馨話音剛落的時候青鬼院就給出了答案。
並且又像是自言自語一般,他支起身子右手支住下巴,喃喃地說道:“還有,我在想,我到底什麼時候說自己要無償地照顧你了?我有說過不需要你付出代價這種話了嗎?而且,對於你這種已經付出等量代價還不自知的傢伙,我還真是要表示不能理解啊。等等!不,也不是不能理解,果然只有M的本質才能很好地解釋吧。”
就這麼自顧自的囉嗦着,蜻蛉還在得出結論後無視蘭馨一臉迷茫的表情肯定般點了點頭。
眼看着眼前的男人似乎是不會願意爲自己解惑的,蘭馨只好自己開口詢問:“打擾一下,青鬼院先生。您你剛纔說了什麼?我已經付出了代價?還是等量的?”
“是的。當然。”
又是速達。雖然是速答,卻沒有更進一步的解釋。他就只是直挺挺地站在那裡,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很顯然是在等着女孩兒向自己發問。
女孩子也並沒有辜負他隱約的期待,追問道:“這幾天一直都是麻煩您接送我來回,花費時間等待我復健,並且還帶我到處觀光遊覽外帶午餐,我並沒有記得自己做過其他的事情哦,所以說我到底已經付出了什麼等量的代價呢?可以請您直接告訴我嗎?”
“哦!是這樣啊。在你看來的確是這樣也說不定,可是從我這一方面出發來看,就又是另一個版本了,譬如說——某一天,本大人恰巧遇見了一個符合自己S審美觀的M,又恰好這個這個在中國的M會說日語,趣味OK,語言OK,不用給導遊費,只是每天需要順路去醫院呆上一會兒看一場免費的M秀,這在本大人看來簡直就是再好不過的導遊了!——就是這樣。於是,現在你明白你付出了什麼代價了嗎?”
蘭馨看着面前的男人自以爲是地給出這樣的答案,起初是莫名其妙,越聽越是瞠目結舌,最後恨不得一臉黑線:“先生你這都是什麼鬼道理啊!完全是詭辯啊。還有那個M秀到底是什麼東西啊?!我只是去做復健吧?”
然而,青鬼院不以爲然,輕鬆的語氣堵得蘭馨埡口無語:“因爲我是S嘛。”
雖然蘭馨還不是很明白青鬼院口中重複頻率很高的S/M到底是什麼意思,卻也隱隱約約地明白麪前的他對兩人的設定:你是M,我是S,就是這麼簡單。可是那個S和M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總覺得有點窩火啊!卻沒有辦法反駁。
滿意地看到蘭馨像泄了氣的氣球一般,瞪着眼睛卻也不再反駁,青鬼院蜻蛉得意的一笑,又推着輪椅向轎車靠近:“所以說,心甘情願地跟着本大人走吧。M蘭~”
於是,這次拒絕行爲以青鬼院蜻蛉華麗麗的完勝收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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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樂的時間總是可以用“穿梭”這個詞語來形容。
接到好友夏目殘夏電話的時候,青鬼院已經與蘭馨道別坐上車行駛在回家的道路上了。
剛剛點上通話鍵,電話那邊就傳出獨特的殘夏風格的招呼聲:“蜻蛉醬~~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蜻蛉醬一點都不想我嗎~~~殘夏仔好傷心~~~”
一聽到這個元氣滿滿的聲音,蜻蛉也不自覺的高興起來:“呦!殘夏S~好久不見吶。這次找我又有什麼S的事?”
“噗——噗——吐豔!沒有事情就不能找蜻蛉炭了咩?偶只是想你了哦~話說蜻蛉炭現在在哪裡呢?”
此刻的蜻蛉簡直能夠想象電話對面夏目眯眯眼奸笑着撒嬌的表情,無視他接連變換對自己暱稱的噱頭,蜻蛉平靜地回答道:“中國。”
“哇哦~中國China!好棒~~有趣咩?”
其實殘夏的提出的話題很是平常,卻不經意讓蜻蛉想起了剛剛纔到別的那個女孩兒,嘴角不禁上揚,就連語調也變得輕鬆:“啊!挺有意思的。本大人遇到了一個奇怪到足夠勾起我S/M興趣的人哦。”
很顯然的,着不同尋常的回答也引起了好友的注意和追問:“欸??足夠勾起小蜻蛉興趣的奇怪的人?嗚呼呼~好像很有趣耶!怎麼個奇怪法?”
被這樣反問了以後,蜻蛉一時間只是望着車窗外不停飛快向後掠去的景色陷入了思考,沉默良久後給出了一個連自己也不是很肯定的答案:“唔,我分不清她是S還是M呢。”
“誒誒誒?是真的咩?這是真的?連蜻蛉大人都分不出是S還是M啊。哦呵呵~~真是難得啊~~不過,我們偉大的SM首領蜻蛉兔是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捏?”
一說到這個問題,坐在車上的蜻蛉突然間變得滔滔不絕起來:“這是因爲啊!一開始在街道上遇到的時候,她被推來擠去,動作畏畏縮縮像個可憐的小白鼠!當時我就在想啊——M,大M。可是送她到醫院後,明明是看着就辛苦的要命的復健,那孩子汗珠順着臉頰不斷地往下淌,卻硬是一聲不吭地扛下來了!讓我驚訝的是她竟然還有餘力去嘲笑她身邊復健時疼得哇哇大叫的傢伙們。那個鄙視的表情,嘖,絕對的大S!……還有,那小姑娘今天也是和我對着來呢……”
一直聽着對面接連不斷的SM論證並沒有打斷,殘夏臉上的笑容不斷地加深——清零剛纔說了“那小姑娘”吧,嗚呼呼,是個女孩兒呀。——最後,在那邊停頓的片刻,夏目嬉笑着插上了一句:“呵呵,嗯~~~不過,這對蜻仔來說不是很好咩?”
一時間不明所以,蜻蛉皺眉問道:“哦?爲什麼?爲什麼對我來說是好的?明明是個異類。”
“嘛~~~因爲親親蜻蛉總是把世界分類成SM什麼的,偶爾出現一個你無法明確的異類,不會讓你有一種很特別、很有趣的感覺嗎?那個人對於現在的蜻蛉仔來說是特別的哦~”
其實,也不是什麼讓蜻蛉意想不到的答案,卻也讓他不願意那麼快的就肯定,最後只能模棱兩可地接了一句:“嘛,也對。……我就在納悶我怎麼會說出那樣的話。”
“啊嘞?蜻蛉草你到底說什麼了?這邊的殘夏兔兔可是很好奇哦?”
順口的一句話,卻引起了信號那頭人的好奇心,蜻蛉也不覺得有什麼好隱瞞的,就照實回答道:“我說讓她當我在中國的導遊。”
“哇哦~~小蜻蛉已經有所行動了呢~~鼓掌~”
呃,什麼意思?這其實也算是一種鼓勵吧?
如此這般理解的青鬼院蜻蛉一時間戰意澎湃:“那是!本大人接受挑戰!一定要分清這個變異女到底是S還是M!殘夏你就等着本大人勝利而歸吧!”
“呀嘞呀嘞~~我很期待哦~~”
說完這句話就掛了電話的殘夏突然收斂了笑容,恍然想到:哎呀!忘記告訴蜻蛉正事了呢~蜻蛉花~你的未婚妻已經到妖館了哦~而且是雙熾仔擔當SS哦~
還有啊~我還忘記告訴蜻蛉好奇心有時會是新戀情的開始呢~唔,等同於好奇心害死貓?
最後,無所謂地拍拍自己的腦袋,夏目哈哈笑着走開:“不過,嘛~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