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涌

暗涌

迦麟歷87年,護國大將軍薛景然平定蠻族凱旋而歸,迦麟帝蕭沐楓親帥文武百官於城門相迎,並與薛景然和睿王蕭沐曜一起騎馬行於軍前,沿途接受百姓的迎接和祝福。

五月正是京城附近木槿花初開的時節,入城的軍隊所過之處,百姓揮灑的木槿花漫天紛飛,猶如一場花雨般久久沒有停歇……

薛景然騎在馬上慢了身邊的帝王和睿王爺一個馬身,他的神色依舊淡然自持,沒有因爲這天大的榮耀而顯得多興奮,只是當一朵木槿花落到他握繮繩的手上時,薛景然看着那又被風吹落的花朵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剛好被行在皇帝左側落後他半個馬身的蕭沐曜看在眼裡。

薛景然生的堅毅俊朗,平時內斂嚴肅的他看起來自有一種高不可攀的威嚴,但此時這一笑,卻彷彿春暖花開般的醉人心神,蕭沐曜的呼吸一窒,看着薛景然的眼神變得暗沉複雜了起來。

敏感的察覺到了蕭沐曜的視線,薛景然側過臉淡淡的和他對視一眼,然後禮貌的點了點頭就移開了視線,臉上的笑意也收斂了起來,整個人又恢復了那種波瀾不驚的沉穩姿態。

蕭沐曜見狀薄脣抿成了一條線,也轉回頭不再看薛景然,俊美的臉上好像覆了層冰霜,本就冷傲的他擺出這幅生人勿近的臉色來,可是讓那些花花心思多的貴族大臣們心裡開始打鼓,不知是不是有誰犯到了睿王手上,雖然這兩年這位爺不怎麼管政務了,但他可是一出手就滅人滿門的狠主啊……

行在最前的帝王沒注意到自己左右手之間的暗潮洶涌,他正在爲薛景然的歸來而高興着,蕭沐楓做爲迦麟開國以來最爲賢明仁慈的帝王,他的功績是世人所共睹的,但他能做到今天的令行禁止,萬民歸心,可以說全靠了蕭沐曜和薛景然爲他清障鋪路,而他們兩個同樣也是蕭沐楓最信任、最重視的弟弟和臣子。

慶功宴上,蕭沐楓微笑着看了坐於自己右側下首位置的薛景然半天,才終於感慨似的輕嘆了一聲:

“朕的景然,終於是回來了。”

“陛下……”

薛景然看到皇帝眼中的欣慰和關愛之情,心裡面也是一陣激動,爲人臣者,能得到君王如此的重視與信任,他又怎麼能不傾盡此生以報呢?

當初,剛剛繼承大將軍位的薛景然在三龍奪位的時候,毅然的的選擇了最爲勢弱的嫡系太子一派,就是因爲蕭沐楓是真正的仁慈寬厚之人,也正是因爲蕭沐楓的真心以待,薛景然纔會真正的誓命效忠於他。

薛景然拿過自己桌上空置的酒杯倒了半杯酒,然後起身走到了蕭沐楓的身邊單膝跪下,雙手擡起將酒獻到蕭沐楓的面前。

“臣,回來了!”

“好,好啊……”

蕭沐楓接過薛景然的敬酒一飲而盡,然後不顧那些君臣有別的俗規,親自握着薛景然的手將他扶了起來,那笑容滿面的樣子算是讓百官們知道了什麼叫龍心大悅,機靈的他們自然是高呼着吾皇萬歲萬歲的跪了一地。

而在蕭沐楓站起來後也隨着起身的蕭沐曜,是這屋裡除了他們兩人之外唯一沒有跪下的人,此時的他看着蕭沐楓和薛景然那旁若無人的親密的樣子,身上又開始往外冒冷氣,不過背對着他的蕭沐楓毫無所感,倒是薛景然又往他這邊掃了一眼,蕭沐曜外露的情緒一斂,別開視線不再看他們。

“對了,景然啊,你的表弟凌青哲最近立了件大功,睿王可是特地向朕舉薦了他。”

待衆人又落座之後,蕭沐楓想起了蕭沐曜所說之事,玩笑似的的嗔怪了薛景然幾句。

“睿王不說朕還不知道,你那個弟弟可當真是個賢才,居然讓你給外放出去做了個小小的縣官,難道你還和朕忌諱什麼舉賢避親不成?”

“微臣不敢,只是家弟年幼氣傲,微臣想讓他在外多磨練磨練,再說他若真是有才,即便不用臣的舉薦,也自然會有所作爲……”

薛景然聽到蕭沐楓突然提起凌青哲,心中不由一緊,不漏聲色的看了坐在對面的蕭沐曜一眼,而對方則是看着蕭沐楓沒有理他。

“確實是很有作爲啊,朕看過他的治縣之道,很靈活很完善,完全可以擴大來用……跟你這個當將軍的說不通。”

提起治國之道,蕭沐楓的身上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了掌權人才有的睿智,不過他知道在這方面和薛景然沒有共同話題,所以很快就收住了話頭。

“朕已經決定了,升凌青哲做翰林院修撰,從五品,賜京中府邸一座……”

蕭沐楓此話一出,立刻引起了百官的注意,翰林院是什麼地方啊,那可是內閣的門廊,內閣的官員哪個不是翰林院出來的,迦麟國的歷史上就有三公大臣是由翰林院修撰直升的,所以別看他的官職只是從五品,那前途可是不可限量的。

“微臣替家弟謝陛下聖恩……”

薛景然見蕭沐楓聖口已開,只能替凌青哲謝恩領賞,心裡有喜也有憂,喜的自然是凌青哲被調回了京城,以後就可以常常見面了,憂的是凌青哲志不在仕途,難保他不會故意做出些錯事以求脫身,這個弟弟的性子薛景然可是清楚的很……

現在也只能等凌青哲回京之後,自己再跟他好好談談了。

宮裡的宴會結束的早,薛府的晚宴卻是持續了整整一夜,只是有了八面玲瓏的薛家小侯爺薛景洋在,薛景然這個正主就有了偷閒的機會,趁着有空隙就去了園中獨自休息了。

已經換下了鎧甲改穿錦服的薛景然坐在亭中休息,讓人備了果酒之後就遣退了下人。薛景然一個人靜靜的看着滿天的星芒,便覺整個人的心神都平靜了下來,薛府中的繁鬧也都離他遠去了。

“薛大將軍好雅興啊,一個人在這裡賞月嗎?”

略顯冷傲的聲音在薛景然身後傳來,薛景然聞言收回了看着繁星的視線,起身回視來人。

“睿王爺,今晚是朔夜。”

薛景然略躬身向來人行了一禮,不鹹不淡的頂了蕭沐曜一句。

朔夜的夜晚,哪裡有月可賞。

“你……就一定要這麼跟我說話嗎?”

蕭沐曜本是隨口而出的話,哪裡注意天上有沒有月亮,眼下被薛景然這麼一頂,心裡的小火苗蹭的躥升起來了,人也大步走到了薛景然的身邊。

“微臣不敢,王爺請坐。”

薛景然無視蕭沐曜眼中的火氣,動手將桌上的兩隻酒杯斟滿了酒。他就知道蕭沐曜會來找自己,所以一開始就讓人備了兩副杯碟。

“……”

蕭沐曜看了看桌子,心裡的火氣又硬生生的忍了回去,輕哼一聲在薛景然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王爺來找微臣,不知所謂何事?”

薛景然說着又替蕭沐曜斟滿了酒,然後才慢慢的飲盡了自己的那杯。

“祝賀大將軍凱旋。”

蕭沐曜這幾個字說的有些咬牙切齒,自己不過是想來跟他說說話,兩年多沒見了,用得着一見面就給自己擺出這幅死樣子嗎!

“謝王爺。”

薛景然說完就微低着頭不再看蕭沐曜,弄的兩人之間徹底冷了場,身爲迦麟國的護國大將軍,薛景然效忠的只是迦麟帝蕭沐楓一人,就算是親王之尊的蕭沐曜,他也並不需要有多大的顧忌。

“大將軍果然只忠於我皇兄一人,只是他一人的景然!”

想起薛景然在蕭沐楓面前的真心真意,再看看他對着自己時的冷言冷語,蕭沐曜只覺得心裡的那股火越燒越旺。

薛景然這個人,就是你見不着的時候總會記起他的好,見到了就只能看到他的壞!

“這不正是王爺期望的嗎?”

薛景然看着在月夜下更顯清冷孤傲的男人,有些感慨的輕嘆了一聲。

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陛下也已經坐穩了這江山,他又何苦一直執着於那些過去,難道他還信不過自己對陛下的忠心不成?

“薛景然!”

蕭沐曜恨恨的看了薛景然一眼,終於還是忍不住拂袖而去,他怕自己再留下來,會忍不住一拳揮到那人臉上去!

“脾氣還是這麼壞……”

看着蕭沐曜遠去的背影,薛景然輕輕的搖了搖頭,繼續一個人對着星空淺酌了起來。

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

“青哲,我有一件事情跟你說。”

晚飯過後,安辰看了看倚在牀頭看書的凌青哲,湊過去他身邊低頭看他。

“說。”

凌青哲聞言將視線從書上移到了安辰的臉上,然後自己往牀裡面挪了挪,騰出地方讓安辰坐。

“我要進京辦件事情,快則半月,慢則一月就回來。”

安辰一邊說着一邊仔細的看着凌青哲的表情,見他沒有露出什麼不高興的樣子,就試探着繼續說了下去。

“我只是去見個人送樣東西給他,然後就馬上回來。”

凌青哲一直聽安辰說完,見他沒有跟自己解釋更多的意思,凌青哲把書往牀邊一放,然後用手指捏住安辰的下巴迫使他俯身挨近自己。

“不行!”

凌青哲的嘴角依舊帶笑,但是眼中卻已經是一片冷清……他怒了。

作者有話要說:糾結的哥哥一輩……事情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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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物公告說親說親矛盾暗涌密言犬子的敵意磨牙公告再試一次磨牙返京對策再相見睿王爺怒傷夜訪青哲的堅持安辰鵪鶉夜訪再試一次迫離賴皮憾而不悔迫離對策鵪鶉炸毛的前兆睿王爺返京選駙馬遇刺禍水犬子的敵意自由迫離密言教育進行中滿緣會上說親少年時所謂病美人說親再相見第三公告公主駕到抹藥願打願挨相聚暗涌應對禍水懲罰改命睿王爺暴露薛景然滿緣會上青哲的堅持所謂糾結改命自由青哲的堅持對策願打願挨第三送別懲罰憾而不悔怡情樓迫離賴皮借酒家宴願打願挨說親青哲的堅持奇怪的性格眷侶第三對策說親送別薛景然再相見懲罰再相見再試一次相聚遇刺犬子的敵意所謂糾結夜訪犬子的敵意迫離抹藥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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