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言

密言

今夜穹是奉了安振遠、也就是安辰生父安郡王的命令而來,爲了打探朝廷賀壽使者的虛實,因爲主使是薛家小侯爺,顧及薛家的護衛高手,安振遠未免打草驚蛇,所以只派出了穹這一個超級高手,未讓其他殺手跟隨,讓穹有了這個難得的能和安辰單獨相處的機會。

沒有了那些監視自己的暗樁,穹終於不用再僞裝自己的情緒,可這麼多年的壓抑生活,已經讓他忘了該如何表達自己真正的感情,而且他不知道安辰心裡是否也恨着自己,畢竟這些年來他一直在傷害這孩子,這孩子不理解自己也是正常的……

穹的心緒在翻騰,安辰繃緊的面容也讓他越來越惶惶,他的一生已經無望,也不幻想安辰會當他是親人待,但是至少……至少請體諒。

“舅舅,這些年……苦了你了。”

凝視着穹那難掩悲滄的半面,安辰慢慢伸手環在了他的腰間,感覺到穹的身體瞬間僵硬繃緊,安辰將臉貼在他的頸側,身體也放鬆的挨緊他,手臂緩緩的收攏着。

他有着同青哲一樣高,也一樣溫暖的身體,是不是本性也是那樣溫柔體貼的呢?但他的肩膀怎麼這樣單薄,腰身好像比自己還要細弱,這些年來,他就是用這樣的身體在爲自己支撐着一切嗎?放開了帝王帶他出泥潭的手,弄成現在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全都是爲了保護自己。

“安……辰?”

穹僵硬着身體站着,雙手都不知道該擺在哪裡,這是有多少年了?安辰都沒有主動碰觸過自己,穹一直忘不了,記憶中瘦弱的小安辰將蜷縮着的自己抱進懷裡安慰,卻被自己忍痛推開責打後受傷懷恨的表情……

“舅舅,不用再怕他們了,這一次,我會替娘和咱們報仇的,舅舅,以前是我不懂事,我以後會好好孝順你,不會再讓你受委屈了。”

眨了眨眼讓自己的視線不再淚朦,安辰伸手隔着紗布輕撫穹臉上的傷痕,那是他之前親手用□□潑傷的,現在想來,自己當初怎麼會下的了這樣狠的手。

穹的行爲和想法,安辰已經從凌青哲的分析中完全明白理解了,所以這一次來到西北,安辰就已經在心裡發了誓,會一輩子侍奉保護穹——他血脈相連的親舅舅。

“不……不用在意……這沒什麼……我們先說正事吧,我出來的時間有限。”

穹被安辰的舉動弄得臉上一紅,自己也隔着紗布摸了摸臉,有些無措的低喃着,隨即又覺得欣慰,雖然只是幾個月沒見,安辰卻已經長高健康了不少,也不再是當初那個冷情危險的模樣了,看來那個姓凌的小子對他很好。

“舅舅,這一次那位是狠下心要辦這些人了,其他的事情我們都已經安排好,現在只需要一個發難的理由。”

安辰聞言叫了薛景洋進來,然後拉着穹在桌旁坐了,向他講起他們的計劃,因爲皇上想要除掉明陽這個禍患,又不希望有皇親作亂的不利影響,所以他需要明陽和她的兒子被‘薩族禍亂分子’刺殺,讓薛景洋能以通敵之罪逼安振遠讓位給安辰,而薛景然一面出兵控制西北局勢,一面也有了轉移仇恨,兵發薩族的理由,可謂是一舉多得,而這其中,刺殺明陽母子和脅迫安振遠的重責,就都落在了穹的身上。

“舅舅在安振遠身邊行動不便,明陽身邊也高手如雲,她們母子還是我來刺殺吧。”

不想穹再有危險,安辰主動神情堅定的看着桌旁的另外兩人,薛景洋有些爲難的看了看他們倆,雖然他覺得由穹這個熟門熟路的出手要比安辰有把握的多,但這些話他從親人的立場卻不便說,若是穹有個意外,他以後該怎麼面對自己的弟媳婦兒啊。

“你不瞭解明陽的住處,她不是你能對付的,放心,我爲這一天已經準備很久了,殺她對我來說,並不是什麼難題。”

穹自信的笑了笑,這些年來安振遠爲了安全在王府地下修了一個錯綜複雜的秘密寶庫,穹就唆使防備明陽的他挖通了明陽的房間,還奉命去明陽屋裡搜查暗探過,所以現在想要刺殺明陽母子,對他來說還真是容易得多了。

“舅舅,那你千萬要小心。”

聽了穹關於密道的解釋,安辰也承認由他出手確實比自己要容易很多,於是也不再固執,只是關心的叮囑了穹一句,就在穹臉上恢復了平時的冰冷僞裝後,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屋裡。

“你真的要無條件的把安家基業全獻給陛下?”

收回了看着穹身影的目光,薛景洋壓下了自己不爲人知的心緒,換上了平日那副笑嘻嘻的模樣,很是惋惜的問着安辰。

要知道安家掌控西北財務軍政這麼多年,那得攢下了多少的家財軍資啊,再加上明陽這些年來的經營斂財,那可是真正的富可敵國,現在安辰卻眼都不眨的全給‘捐’了,只向姚貴妃提了一個留在凌青哲身邊的要求,還真是個……敗家子!

不過好在陛下慣會收買人心,許了這小子一輩子的富貴,就是不知道這個承諾,會是以什麼樣的形式來兌現的……

“恩,青哲讓我以退爲進,說這樣陛下才會高興,就不會虧待我。”

其實安辰是沒有那麼高的政治覺悟的,雖然他沒把安家的產業太放在心上,可也沒那個魄力全都獻上去,還是凌青哲勸的他,說既然一定要獻,那麼獻多獻少的陛下心裡還是會顧忌,怕他藏的多了心懷不軌,不若全都光明正大的捐了,這樣以陛下的驕傲,必然不會佔臣子的便宜,給他的獎賞自然也會豐厚。

安辰原本有些想不明白,覺得自己捐了,陛下再給賞回來,是不是太多此一舉了,卻被凌青哲捏着他臉蛋笑了好久,直說什麼這就叫帝王心態,他賞給你的再多他也不會疑你,而你自己攢的再少他都要猜忌……

腦海裡浮現出了凌青哲的笑臉就再也消不去,安辰隔着窗戶看向了東南的方向,心想着那人現在會是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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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前兩天參加了公主的那個詩會,凌青哲府裡就再沒有消停下來,每天都有大批的貴客送來請帖禮物,甚至是登門拜訪的,就是爲了來和他這個太子、康王、公主殿下面前的紅人拉關係的,害的凌青哲不得不躲回了薛府大宅裡,拿自己外公這座泰山來鎮場子。

說起來凌青哲也不知道自己倒的什麼黴,就被那個刁蠻的欣平公主給盯上了,不止在宮中拉着太子對自己圍追堵截,還在詩會上表現出一幅對自己深情款款的樣子,弄得現在外面謠言滿天飛,好像自己馬上就要一躍龍門成駙馬了一樣。

“乖孫啊,你就真的對公主一點意思都沒有?一點不想做這個駙馬?”

薛老爺子皺着眉頭拿棋子在棋盤上比劃着,卻還是拿不定主意該走哪一步,然後摸着自己的白鬍子眼睛一轉,笑眯眯的跟坐在對面老神在在的凌青哲扯起了話題。

“沒有。”

凌青哲用手指捏着棋盒裡的盒子把玩,聞言有些咬牙的吐出了這兩個字,但是看着棋盤的眼神卻一點沒動,好像老爺子選哪步都沒有關係一樣。

“那可是超品侯爵銜,站班的時候比爺爺我還要靠前,還是世襲罔替、蔭庇子孫的呢。”

老爺子不死心,繼續拿話勾搭凌青哲的注意力。因爲迦麟國嫡妻地位崇高,所以也存在着夫以妻貴的現象,比如說能夠做嫡女公主的駙馬爺,就不像別的國家那樣是個雞肋,而是實實在在的一步登天、尊貴無邊,雖然也要受皇氏宗親的限制,但畢竟是女婿半子不是血親,所以只要得了皇帝的寵愛,也一樣可以爲官爲將,尤其當今的欣平公主是皇帝唯一的嫡女,還是最受寵的長女,做她的丈夫可以說是迦麟國大多數男人的最高夢想啊。

“那孫兒多不孝啊,就憑這個,我也不能當駙馬。”

凌青哲纔不信自家老爺子真稀罕這個駙馬爺的位子,現在跟自己這麼說話,明顯就是試探。

“好了外公,我的性格你還不瞭解嗎?我跟公主沒什麼就是沒什麼,不用擔心。”

“呵呵,我的乖孫心裡明白就好,都說男娶低女嫁高,咱們平實人家攀不起那金枝玉葉,與其讓你後半輩子看女人臉色過活,爺爺寧可你娶個自己喜歡的,小門小戶的沒關係,你過的舒心最重要。”

老爺子把棋子放回了棋盒裡,雙手抓着凌青哲的手輕撫着,笑的那叫一個慈愛,他見凌青哲安靜聽話的樣子,就高興的牽起他走到了榻上坐下,親自拿了蘋果給凌青哲吃。

“孫兒知道外公疼孫兒,就怕外公以後不喜歡孫兒選的媳婦,孫兒也不求外公其他,只要您老別自己心裡難受,儘管怨孫兒就是。”

凌青哲餘光瞥了眼老爺子已成死局的棋面,暗自笑笑沒有拆穿他的小伎倆,接過老爺子遞過來的蘋果削起皮,然後切了小塊給老爺子用牙籤扎着吃。

凌青哲知道他外公說的是真心話,就像他當年暗允了自己孃親的下嫁,還有對女兒外孫一直不變的關愛,這都讓凌青哲感恩在心,所以當年在薛景然的事情上,他無論如何都做不出傷他們心的選擇。

“你這孩子說的什麼話,外公對你的眼光有信心。”

薛老爺子讓凌青哲這話說的心裡有點驚疑,心想這小子不會真跟孃親、自己女兒一樣私定終身了吧,哎呦我的心臟哦……

“行了,既然你對欣平公主無意,那這事外公給你做主了,咱請假休沐,就說我病了你在跟前盡孝,這段日子老實呆在家裡別出去,看看那小丫頭耍的什麼妖蛾子。”

“外公的意思是?”

凌青哲一看自家老爺子冷笑的模樣,知道事情鬧到這樣不簡單,看來是有內情啊。

“有傳赫勒國想與我國皇室結親,但是他們的公主若是嫁過來必定是要做正妃的,陛下不願意皇室血統不純,所以太子和三皇子一定不會娶異國公主,而庶出的皇子赫勒國的公主也不會下嫁,所以若是必須聯姻,就得咱們的公主遠嫁,而當朝未婚的嫡女公主就只有……”

摸着鬍子的薛老爺子滿眼精明,他是看凌青哲這事可疑,所以動用了老關係才探聽到這皇家密報,既然自己的乖孫對公主無意,那他就不會讓別人逼着了他。

“孫兒明白了。”

凌青哲馬上就想明白了這其中的緣由,暗想自己真是跟京裡犯衝,這樣的事情都能撞上,爲今之計也只能把事情都交給老爺子處理,自己靜觀其變了。

不過在這之前倒是可以探探康王的口風,看他對那個侄女不冷不熱的態度,說不定能幫着自己考慮,有他相助一定對自己要有益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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