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聚

相聚

正月十八,本不是個問姻求緣的重要日子,但這一天月老廟附近卻熱鬧非凡,就是比起滿緣會時也不遑多讓,只不過這一次聚集在這裡的普通百姓並不多,反倒都是些擺着大排場的達官貴人,他們的車架隨從把月老廟外圍堵的滿滿,並有一堆堆的御林軍在周圍巡邏戒備。

要知道現在聚在月老廟裡廣場上的那些人,可是整個迦麟國的政治中心,京城裡的皇親國戚、文武百官幾乎就沒有落下的。

姻緣塔的周圍豎起了六跟木頭柱子,柱子和塔、柱子和柱子之間都交叉的纏着些紅綢製成的繩索,顯得頗爲喜慶,如今那六個駙馬人選,就分別立於其中的一個柱子上,等待高臺之上的陛下下旨。

這次比試他們只能借力於柱子和綢繩,落地就算失敗,奪到那把套着鞘的專用刻刀,然後在牌子上刻下自己名字的人獲勝,而因爲刻字需要時間,所以無法靠投機或者坐收漁人之利的法子,想要獲勝就得實實在在擊敗所以對手才行。

身爲萬衆矚目的人選之一,凌青哲站在其中一個柱子上環視着下面,腹誹着那些坐了一圈圈的達官貴人們,心想難道今天所有衙門都放假了嗎?這些長官還真是有閒人啊。

趁着等待陛下他們閒話的空當,凌青哲測過臉看了看自己右手邊柱子上的高壯男子,那人是公主殿下身邊的侍衛長,當初還在這裡跟安辰過了幾招,凌青哲也是後來才知道,原來這個叫伍裴巖的人身份還挺高,是個公爵的嫡次子,雖然繼承不了父親的爵位,但若是萌蔭出仕也不會差到哪去,他卻是個倔強的,不喜歡做文官,便走了大內侍衛的路子,想以後做武將,後來因爲忠心又本領高強,被陛下看中派到了公主身邊。

本來在之前的比賽中,伍裴巖這個不擅詩詞音律的人是沒有什麼勝算的,全靠武功騎射謀略這些方面在加分,一直在前幾名吊着,而這次公主殿下親自出了的這個比試,卻正投了伍裴巖的所長,讓凌青哲摸摸下巴在心裡猜測,這是那位殿下特地給她的侍衛長掙得的勝算吧,朝夕相處了好幾年的年輕男女,有個日久生情什麼的多正常啊,若是擱到平時,他們倆之間有個什麼那是丟了皇家臉面的醜聞,但現在這是當着天下人面前做的比試,之前又有公主殿下和自己那些傳聞,這個伍裴巖若是勝出,也就沒有人會拿他和公主的關係說事了。

當然,這一切只是凌青哲無聊時的猜測,具體真相爲何他並不知情,也根本不關心,他就琢磨着自己一會該怎麼輸的好看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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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薛景洋分開後,安辰就想直接回凌府,還是穹考慮的周全,覺得他們現在是以郡王世子的外臣身份進的京,這樣大咧咧帶着一羣人去到凌青哲府上有些扎眼,所以就讓部下先去送了拜帖,然後把其他隨行的下屬都安排在了客棧,穹才和安辰兩個人去了凌府。

他們當初就已經商量好,並不需要隱藏安辰和凌青哲的關係,只對外說他是安辰隱藏身份離家歷練時認識的朋友,所以進京之後拜訪好友也就沒什麼惹人懷疑的。

安辰一來到凌府門前,就見楊伯已經親自等候在了大門前,安辰急忙翻身下馬的叫楊伯,被楊伯很是心疼的拉進了門,直說瘦了憔悴了,那邊凌媛也已經在他和凌青哲的屋子裡預備好了熱水和乾淨的衣服,穹的那一份也在旁邊的客房裡預備下了,楊伯又親自配了藥給他們入浴,等他們神清氣爽的出來後,就見外面已經備好了一桌子清淡但滋補的藥膳。

“他們倒是真心對你好。”

換了一身舒適的衣物,穹看着那一桌的精緻菜餚輕輕點頭,那藥浴和桌上的這些食物,都用的解乏養身,溫和滋補的好東西,都價值不菲,而且凌府裡的人對安辰的親切尊重也是發自內心,確實是將他當主子待的。

“嗯,媛媛的手藝很好的,舅舅多吃些,楊伯已經去備車了,我們吃完就去月老廟。”

一回到這裡安辰整個人都好像放鬆了下來,緊繃了數月的臉上也有了笑意,顯得人精神了不少,再加上心裡貓撓似的想要去見凌青哲,所以一個勁的給穹夾菜,難得的在穹面前表現出了稚氣和急切,有朝氣的樣子讓穹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兩人很快用完了飯,安辰和穹就一起坐進了楊伯趕着的馬車裡,因爲凌青哲是今天的主角之一,所以有楊伯領着他們三人很容易通過檢查進入了廟裡,來到後院大廣場的姻緣塔下,安辰一眼就看到了一身藍衣站在柱子上的凌青哲,一時間就癡癡的愣在了原地,直到被穹拉着尋到了凌青哲身側的一處位置上坐下了,他還是不錯眼的盯着凌青哲的每一個動作,再也看不到其他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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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等到了時辰,凌青哲收斂起自己早已不知飛到了哪裡去的心思,調理好氣息準備比試。

等代表開始的響箭在天上炸響,凌青哲同另外五人同時縱身向放置在塔尖上的刻刀飛躍而去,這個時候六人的輕功高低就立刻顯露出來了,伍裴巖那樣的高手只在半空借了兩下綢繩的力就躍上了塔尖,凌青哲則是四下,最差的一位公子乾脆順着綢繩跑上去了,不知他本人是尷尬了還是運功憋的,俊俏的小白臉上緋紅了一片,末了還一個不穩的滑下繩去,險險的抱住了一根橫拉的綢繩吊在了那裡,下面人羣的某處亂成了一團,一個拄着虎頭柺杖的老太太心肝兒命根兒的叫着,家裡一幫子將軍亂成團,指揮着侍衛紛紛躍下場去,在下面接着他們府裡的嫡長孫,生怕他掉下來摔着了。

這人家裡是不遜於薛家的大家族,一門子的武夫莽人,偏偏這一代出了玲瓏心竅的嫡長孫,深得老夫人寵愛,這人詭才無雙,尤其擅長奇技匠藝,整日耍寶逗趣,是個人見人愛的俊俏小子,他這次也是被點名參選的,根本對公主沒心思,這段時間相處和凌青哲也頗有些臭味相投。

凌青哲心思本就沒用在比試上,見奪了刻刀的伍裴巖和另外三個人鬥在了一起,就忍着笑飛身躍到他的抱着的綢繩上,低頭看那耍寶青年笑嘻嘻的俊臉,示意他可也輸的漂亮點,不然太不給陛下面子大家都不好過關。

青年眨眨眼回了凌青哲一個燦爛的笑臉,意思是讓凌青哲放心,他還想多玩一會呢。然後只見他雙臂壓着綢繩向上一躍,落在另一根綢繩上向着鬥在一起的幾人跑去,而地下那羣家將也趕緊跟着他的方向跑,準備在下面接着他們小主子。

凌青哲在上面玩的高興,安辰在下面可就不樂意了,心想你怎麼還不快點認輸下來呢?還跟別的男人那麼親密,玩的很高興是不是?原來我不在你身邊,你就是這麼招蜂引蝶的啊,虧我在外面一直那麼惦記你!

不知道自家鵪鶉正泡在了醋罈子裡冒着委屈的泡泡呢,凌青哲也湊熱鬧的加入了刻刀的爭奪戰,六個人在半空中你來我往打的熱鬧,大大的滿足了下面圍觀者們看熱鬧的心裡,打着打着凌青哲就覺得伍裴巖那人心眼太實了,知道你功夫好也別抓着刻刀不撒手啊,這不是招人圍攻呢嘛,你就是再強,以一敵五也討不到好啊。

有心成全這個真心喜歡公主的傢伙,凌青哲一個換位將他手裡的刻刀踢飛出去,落在了另一個面冷英挺的男子手中,立刻招來了那人冷冷的一瞥,意思是你把這燙手山芋給我幹嘛?

凌青哲攔下伍裴巖讓他不能去奪刻刀,然後回了男子一個讓你打的更痛快的眼神,然後不理被另外三人纏住的傢伙,一掌將伍裴巖逼落在綢繩上,卻又不跟他真打,只是攔着他再入戰局,見伍裴巖面露不解的看自己,就使個眼色做個調息的動作。

伍裴巖是緊張這才比試,但人也不是真憨,馬上就明白了凌青哲的暗示,隨即目光盯着戰團,一邊和凌青哲拆招一邊調息回氣。

眼看着那個跑繩子的青年自己轉暈掉了下來,已經坐不住了的安辰蹭的站了起來,要不是穹眼疾手快的拉住了他,只怕安辰也竄到場下去了,楊伯則摸着鬍子笑眯眯的看着安辰,琢磨着要不要給上面的少爺一點提醒,不然晚上回去怕是要沒好果子吃了。

安辰正急着,就見另一個武功差些的青年被踢飛下來,他在半空中用腳勾住了綢繩緩衝,有驚無險的被候在四周的大內高手給接下了,於是上面只剩下了四人,安辰就更加坐不住了,緊盯着凌青哲翻飛的身影,把他射下來的心思都有了……

凌青哲一看自己的‘同盟’已經跑了倆,也不想繼續玩下去了,和那個奪了刻刀的男子使了個眼色,便用勁想伍裴巖打了過去,然後跟伍裴巖反射性回擊的一掌對實,假裝脫力的向外飛退了出去,伍裴巖有些驚訝的想要救凌青哲,卻見凌青哲笑眯眯的向他擺擺手,伍裴巖一愣之後被那個冷麪男子給攔住了,只見他把另一個對手踹了下去,然後莫名其妙的刻刀就回到了自己手裡,那個男子‘兩敗俱傷’的跟着先前那人落了下去,於是伍裴巖傻傻的拿着刻刀落在了塔尖,心想自己這是……勝了?

勝負之分只在一瞬,還飄在空中的凌青哲正琢磨着怎麼瀟灑的落下去呢,餘光就掃到一個白影飛速竄向了自己,待凌青哲看清了來人的面貌之後,一愣之下叉了氣,直直的墜落了下去,還沒等自己緩過來提氣,就已經被來人緊緊的抱住,隨他斜着飄落向了地面。

凌青哲有些失神的看着安辰的近在咫尺的臉,忘了運氣的任他摟着落了地,然後有些不確定的捧起了安辰的臉仔細看,不敢相信他居然真的回來了。

眼前這人的五官比離開時長開些,更加脫離了少年的稚嫩往青年的俊挺發展了,回視自己的雙眸亮晶晶的,微抿的薄脣好像透着些不滿,但比以前少了份可愛稚氣,多了些氣勢和威嚴,整個人都透着自信和尊貴的氣息,凌青哲越看越愛,但他高興的情緒又馬上轉變成了心疼,心想他好不容易養出些肉的鵪鶉這麼瘦了這麼多,還有他些成長,得是在西北受了多少苦才磨練出來了啊……

“青哲……”

原本的嫉妒委屈在看到凌青哲的眼神後就馬上煙消雲散了,安辰被那着迷疼惜的目光看得心裡暖暖的,便摟着凌青哲的腰回了他一個親暱的笑容,把凌青哲喜歡的差點摟緊了狠狠親下去,好在凌青哲還有些理智,衆目睽睽之下才沒真失了態,他又緊緊抱了安辰一下,才緩緩放開了懷抱,卻沒有放開安辰的手,牽着他走向了人羣中薛家所在的位置。

迎面看到了外公和舅父他們猜疑的眼神,凌青哲緊了緊握住安辰的手,便感覺安辰快走了兩步並肩挨近了自己,神情順從而溫柔,凌青哲深深的吸了口氣,臉上也露出了明朗的笑意,牽着安辰大步走到了薛老侯爺的面前。

作者有話要說:還有兩章完結鳥正文鳥,嗷嗷,萌了古代種田文,雞血的打完了新文滴綱,多攢些稿子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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