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傷

怒傷

薛景然一路上神色嚴厲的大步而行,凌青哲則苦着臉老實的跟在他後面,看出薛景然所向的是祠堂的方向,凌青哲的腳步不由緩了緩,但在薛景然回頭的瞪視下,凌青哲只好輕嘆一聲跟上了上去。

看到自家兩位少爺如此模樣,下人們都趕忙行禮避開,薛景然命令其他人都遠離祠堂,然後把凌青哲拽進屋並摔上了門。

“哥……”

手臂被拽的生疼的凌青哲輕輕掙了掙,卻被薛景然大力甩得撲倒在了前面的蒲團上,凌青哲剛支撐起身子想要起來,就聽到薛景然冷呵了一聲跪下,只好慢慢的跪正了身體,凌青哲一擡頭,就看到了上面擺放着的自己父母的牌位。

薛景然瞪着跪在地上的凌青哲,走到他身邊的蒲團前跪了下來,恭敬的向着列祖列宗的牌位叩了三個頭,然後將目光轉向了凌青哲父母的牌位上,又俯下了身體。

“姑姑、姑父,景然辜負了你們兩位的信任,沒有認真管束青哲,也沒能照顧好他,以至於讓他誤入了歧途,景然現在來向你們賠罪了。”

“哥……”

凌青哲看到薛景然這樣心裡很不是滋味,想要扶他起來卻有些不敢碰盛怒中的他,只能輕聲的勸求着。

“你別這樣啊……”

“但是今後景然不會再讓你們失望!”

薛景然說着跪正了身體,表情認真而冷凝的看着凌青哲,只是他那雙素來讓人摸不透思緒的深邃眼眸裡,此時卻浮現了明顯的失望和受傷。

“景然必定好好管教弟弟,不會讓他做出有辱薛家和凌家門楣之事。”

“哥!我沒有亂來……”

凌青哲想說自己不會做出危害家門之事,可隨即他又想到,自己想要走的路,以後恐怕真不只是‘有辱門楣’那麼簡單了。

“現在!”

薛景然突然厲呵一聲,然後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着凌青哲。

“把事情給我一五一十的說清楚,那個安辰,跟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安辰……是我在當縣令時救下的,他的身份你也知道了,當時他正被追殺,我留他在府裡養傷。”

凌青哲斟酌着用詞,想盡量不加重對薛景然的刺激。

“……後來我們彼此有意,也就在一起了。”

“你別想給我含糊過去,你的性格我會不知道?”

薛景然從小看着凌青哲長大,知道自己這個弟弟素來是潔身自好的,而且從小就對感情之事十分認真,他斷不會爲了享樂而放縱墮落。

“爲什麼會是他呢?是,他樣子生的是好,甚至比衆多女子都要來的精緻,可就算他現在再漂亮再優秀,他也是男人,也終會長成一個和你一樣高大的男人,你怎麼會這麼糊塗!”

“哥,他是男是女這不是問題的根本好不好?現在哪個貴族不是收孌童養奴隸的,就是貴族之間的情人關係還少嗎?”

凌青哲側擡着頭直視着薛景然的眼睛,心中不忿的他說話也帶上了些質問的語氣。

“就是在哥的軍隊裡那些也是常有的吧,哥不也一直沒有排斥過?那爲什麼,爲什麼唯獨對我生這麼大的氣呢?”

“你跟他們不一樣!”

凌青哲這樣的態度讓薛景然心裡的怒氣更盛,薛景然對同性相愛本身並不至於太牴觸,他覺得這是別人的自由,與他無關,但若這人是凌青哲那就絕對不行,而且想起凌青哲對自己的隱瞞和疏離,薛景然就更加的難過了,他有一種自己的寶貝被搶走了的感覺,還有一種……被凌青哲背叛了的感覺,

“你是我最疼愛的弟弟,也是凌家唯一的嫡系血脈,我怎麼能眼看着你走錯路!”

“哥……你一直以來都是我爹孃以外最疼我的人,我的願望你都會幫我實現,而現在……”

看到薛景然眼中受傷的情緒,凌青哲的心裡一痛,態度不由得又軟了下來。

他就是知道薛景然很難接受這件事,所以纔想先瞞着他,等以後有機會了再慢慢讓他知道,可惜出了這種意外。

“我想要安辰,也只要他,哥你能成全我嗎?”

“不可能!我絕不答應!”

薛景然是絕對不會同意凌青哲的請求的,他怎麼能讓自己的弟弟去愛一個男人!

“我讓人準備合適的貴族小姐畫像,到時你選個喜歡的,儘快完婚了吧。”

“我不要成親!哥你別這樣……”

凌青哲聞言急忙就想站起來,但被薛景然按住肩膀一壓,凌青哲就沒辦法再掙開了。

“這件事由不得你,你就老實的等着當新郎吧!安辰回到西北後也會繼承安郡王之位,從此不許你們再見面!”

薛景然放開凌青哲後退了兩步,在這件事情上他的語氣沒有一點回旋的餘地,當斷則斷,他不會給凌青哲任何反抗的機會。

“小哲,別再讓哥失望了。”

“我不!哥你不要逼我……不要逼我逃離你。”

凌青哲背對着薛景然跪的筆直,不讓他看到自己眼中強忍的淚意。

哥,別逼我再一次從你身邊逃開……

“你敢!凌青哲,你別以爲我真不敢罰你!”

聽到凌青哲說出這樣的話,薛景然的理智徹底被怒火淹沒了,他沒想到自己最重視最疼愛的人,居然爲了一個男寵跟自己決裂,還說出要逃離自己的話。

他們之間的親情算什麼?他們這些年來的感情難道是這麼不值一提,可以輕易背棄的嗎?

“我怎麼可能會那麼自以爲是,這世上哪裡有薛大將軍不敢之事……唔!”

凌青哲的話還沒說完,便覺背上突然傳來劇痛,整個人由於慣性向前撲倒在地,一陣目眩耳鳴之後,慢慢恢復了思維能力的凌青哲才意識到,自己被薛景然用劍鞘抽了。

“嗯……”

五臟六腑彷彿都被抽疼了般的難受,凌青哲的神志卻立刻冷靜了下來,意識到自己說了多麼傷人心的話,凌青哲忍着痛回身去看薛景然,卻對上他那雙滿含傷痛的眼。

“哥……我錯了,我剛纔是胡說的,我不是真的那麼想,我錯了,哥,我真的是無心的……”

顧不上自己身上的痛,凌青哲掙扎着起身撲到薛景然懷裡,扶着薛景然的肩顫着聲解釋,眼中的淚終於滾落了下來。

“小哲……”

看到凌青哲的驚慌失措,薛景然的心一軟,心裡也開始後悔起自己一時衝動打了他,於是輕撫着凌青哲的臉柔聲的喚着他,見凌青哲迴應似的一直點頭,薛景然再度開了口。

“那你答應我,和安辰斷了,找個自己喜歡的女子成家吧。”

“……”

因薛景然的話而僵住了動作,凌青哲慢慢移開了和薛景然對視的眼眸,也慢慢的放開了抱着他的手……

“小哲!”

意識到這就是凌青哲的回答,薛景然剛想再抓住他說些什麼,祠堂的門卻猛的被推開了,薛景洋快步走了進來。

“哥,小哲……天,小哲你怎麼了?”

薛景洋一進了祠堂就看到凌青哲臉色蒼白、身上帶血的站在那裡,顧不得和薛景然打招呼就急急走到凌青哲身邊扶住了他,一見凌青哲背上那血淋淋的傷痕,薛景洋素來的招牌笑臉也掛不住了,神情急切的將他半扶半摟在了懷裡。

“大哥,小哲的傷纔剛好……他就是做錯了什麼,你也可以好好跟他說啊,幹嘛非得動手呢?”

“二哥,是我的錯……”

凌青哲左肩上的毒傷雖然基本痊癒,但他的體質還沒有完全恢復,薛景然手上又真用了力氣,毫無抵抗的凌青哲臟腑受創,已然受了內傷。

“現在先別說這些了,我帶你回去療傷,大哥,這些事咱們回頭再說吧。”

薛景洋一探凌青哲的脈就知道他傷的不輕,深深的看了僵立在那裡面無表情的薛景然一眼,薛景洋扶着凌青哲向着祠堂外面走去,而凌青哲回頭看了看薛景然的背影,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什麼。

哥,對不起,唯獨這件事,我不能答應你。

“小哲,我先送你回去。”

薛景洋喚人擡來了軟轎,扶着凌青哲一起坐了上去,然後讓凌青哲俯在自己懷裡,以免碰到他背上的傷口。

“別,二哥,我這個樣子回去安辰一定會着急,我看今晚還是先睡在你那,等明天傷勢好些了我再回去。”

凌青哲枕着薛景洋的肩膀輕聲的說着,閉着的雙眼微微張開,露出了滿目的倦意。

他現在好累,沒有力氣再去面對安辰的情緒了,他只想安安靜靜的好好睡一覺。

“好吧,我會派人去跟安辰說一聲,讓他別擔心。”

輕撫着凌青哲的肩,薛景洋低頭看着靠在自己懷裡睡着的凌青哲,眼中漸漸浮現出了憐惜的神色,而在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後,薛景洋拒接了僕人的幫忙,自己將凌青哲背進了臥室裡。

作者有話要說:抽是抽了,不過不是鞭子,嘿嘿~~

不管在外人面前多驕傲,在自家哥哥們的面前偶們的青哲還是長不大的孩子樣,想要成長到和哥哥一樣強勢的程度,還要磨練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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爭執選駙馬教育進行中第三應對送別選駙馬願打願挨眷侶所謂糾結夜訪說親睿王爺第三薛景然送別借酒家宴相聚選駙馬妖異的男人假條滿緣會下滿緣會下選駙馬說親憾而不悔再遇安辰禍水暴露少年時選駙馬夜謀夜訪改命禮物迫離返京說親公告相聚第三送別禮物滿緣會上家宴再相見公主駕到第三懲罰賴皮應對遇刺公告禍水相聚鵪鶉炸毛的前兆所謂糾結睿王爺以退爲進禍水夜訪以退爲進應對密言假條妖異的男人假條借酒再遇安辰迫離妖異的男人磨牙鵪鶉炸毛的前兆應對對策薛景然夜謀眷侶密言犬子的敵意再遇安辰禍水暗涌第三夜訪安辰鵪鶉青哲的堅持磨牙再遇安辰所謂糾結應對奇怪的性格應對奇怪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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