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都是狼啊~
賢王府
當水月寒輕車便服只帶了兩個侍衛來到賢王府時,府中的主人正坐在院子裡對月獨飲。
圓形的石桌上擺放着三五個酒罈,沒有小菜,也沒有杯子,莫風纖長的手指抓起酒罈仰首狂幹,絲絲晶瑩的液體濺在墨染的長髮上,濃濃的酒香頃刻間溢滿了整座院子。
“好酒。”讚歎着走向莫風,擺了擺手示意所有人都守在原地,水月寒嘴角噙着抹淡淡的笑,優雅的坐在了石桌的另一邊。
也不知道莫風是真的沒有聽到響動,還是聽到了不想去理會,只見他完全無視了坐在對面的水月寒,放下空酒罈子隨意往桌子上一趴,竟一動也不動的沉默起來。
水月寒也不惱,儘管看到此情此景的所有人都將心提到了嗓子眼,特別是賢王府的人,幾乎個個臉色青白身形搖搖欲墜,暗暗唸叨着完了完了,藐視皇上,他們這回死定了。
身上擔着好幾顆脆弱小心靈的水月寒悠然捧起一罈酒,拍開泥封輕輕抿了一口,不錯,酒香濃郁,“好久不曾喝到這樣烈的酒了。”
喟嘆,記得小時候他和哥哥們相處的還算不錯,有一次某個小國敬獻給父皇幾壇上好的沉年佳釀,那酒像羹一樣只一小口就能讓人醉上一整天,聞起來更是引人飄飄然渾身都舒坦,幾位兄長被勾的口水橫流卻又不敢向父皇討要,最終把這一艱鉅的任務扔給了他。
仗着受寵,他偷偷跑進庫裡順了兩壇出來,結果,第二天父皇一個兒子都沒看到,哭笑不得的父皇連他也沒放過,一起打了板子。
“九弟。”
輕輕一聲喚打散了水月寒久遠的回憶,挑起眼簾擡頭,也許因爲太長時間沒有聽到如此親暱的稱呼了吧?恍惚了好一會水月寒才淡淡的應了聲。
雙手置於下巴處,莫風染着醉意的眼眸定定看着遠方,“你說,我這個人是不是很壞?沒心沒肝沒肺,就只會惹人生氣傷心?”
嗯?水月寒眯起眼睛細細打量着對面這位本以爲背叛了他而在自悔的兄長,他怎麼覺着莫風這話,不太對勁?
“我身上有什麼優點嗎?沒有大志向,只喜歡遊山玩水,整天嘻嘻哈哈的,碰上了難事也從不想着主動解決,長的雖然還算可以,但比起你來差多了,即不絕色傾城也不風華無限,他怎麼就……”頓住了嘴,莫風的眼睛裡閃過幾許複雜的光,掙扎有之,疑惑有之,欣喜,也有之。
水月寒雙手縛胸低低咳了聲,“五哥,朕可以認爲……你是在誇讚我嗎?”
什麼叫‘比起你來差多了?’還‘即不絕色傾城也不風華無限?’
好吧,風華無限他可以接受,但絕色傾城就太過了吧?
僵住,莫風好似直到現在才清醒,木木然然擡頭,乾乾的朝着水月寒眨巴眼睛,“那個……口誤,呵呵,口誤。”有些大實話是不能說的,說了會死的很難看,淚目,可是自己剛剛說了啊。
偷偷看一眼似笑非笑貌似心情相當不錯的皇帝大人,莫風驚悚了,皇上這是要發彪的前兆嗎?
視見莫風慘白的臉色和驚恐的小眼神,水月寒嘴角邊的笑意加深,低低沉沉的笑聲由喉嚨裡溢出,震盪着一顆顆傻呆呆的玻璃心。
賢王府的下人們早在莫風那句‘九弟’說出口就流着冷汗跪下了,而當後面那聲略帶了點羞侮性質的‘絕色傾城’響起時,連水月寒帶過來的兩名侍衛也跪下了,唯一還屹立不倒的,只有心臟經過無數次大起大落折磨的林忠誠先生。
直到水月寒低低的笑聲清晰入耳,賢王大人急忙起身跪倒,衆下人們汗溼了衣背,林忠誠的臉色才終於變了,變的笑眼眯眯的。
總算雨過天晴了,他家皇主子笑了,真正開心的笑,賢王爺,你老也算命大,皇主子肯屈尊降貴的跑到賢王府來當面問你,這得多大的福氣和造化?
若是不然,直接一道聖旨下來定你個叛國之罪,看你還笑不笑的出來。
水月寒當然高興,他唯一的兄長並沒有背叛他背叛水月國,看莫風迷迷糊糊的樣子,大概他還不知道軒兒被火鱗國的人帶走的消息吧?
“皇皇皇皇上,您老能不能……別再笑了?”喝進肚子裡的酒都被這一驚一嚇清除的乾乾淨淨,莫風仰起頭可憐巴巴的看着水月寒,抖~皇上笑的越燦爛,他的小心肝就越打擺子,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老天要降下這麼大個魔神來折磨他?
緩緩收了笑,水月寒扭頭朝林忠誠淡淡看了一眼,下一瞬,林忠誠帶着賢王府的下人們離開了,只留了兩個水月寒的近身侍衛,卻不是站在門口,而是離院子幾丈遠,根本聽不到兩人都在說些什麼。
“五哥。”
“別,千萬別這麼叫臣,皇上,剛剛是臣喝多了,您別記較,請直呼臣的名字吧,臣受不起皇上的一聲哥。”嚇的冷汗嘩嘩的下,莫風一邊陪着笑臉一邊急急開口,真恨不能抽自己一嘴巴,沒事發什麼酒瘋?叫皇上九弟?找死也不是這麼找的。
挑眉,水月寒側過身將大半個身體的重量都壓在了彎起的肘部,笑的儒雅翩翩,“今兒個晚上你只是我的五哥,我也只是你的九弟,來,五哥,我們兄弟兩聊聊知心話。”
聊?聊天??跪在地上看了水月寒好半晌,直到看清了水月寒的認真,莫風才小心翼翼站起來,“皇上可要說話算話,不能秋後算賬。”就自己這張大嘴巴,指不定哪句得罪了水月寒,然後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了。
“自然。”點頭,將酒罈子分別擺放在自己和莫風跟前,水月寒拿起酒罈遙遙相敬,“爲了這特別的一晚,幹。”
“幹。”仰頭跟着喝下一大口,痛快,這通體的舒暢感讓莫風飄的都快忘了今夕是何昔了。
“五哥見過閻韶白了?”
‘碰’拿在手裡的酒罈子掉到了地上,舒暢感不見了,只剩下心驚膽顫的莫風呆愣愣看着水月寒,“你該不會把他抓起來了吧?皇,不對,九弟,韶白偷偷來水月並沒有惡意,他只是……”
“只是什麼?”淡淡而笑,水月寒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只是眼神中的瞭然意味太過於明顯,讓莫風的臉色忽而紅忽而青變幻個不停。
咬牙,水月寒他明明知道閻韶白和自己糾纏不清的關係,竟然還明知故問,最可氣的是,自己還必須得回答,TMD也太憋屈了。
“他是來,找我的。”捂臉,還是招了啊招了,真丟人了~
“噢?找你做什麼?”笑着拿起酒罈,批了一下午奏摺又加之擔心小五和小六,好不容易不着急了,他總得在別人的身上討點利息回來不是?
於是笑着仰首,將濃烈甘香的酒含在嘴裡細細品味,眼神似有若無的盯在莫風的臉上,果然,將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纔是最舒服的享受。
“因爲我把他給睡了。”
‘哧~’含在嘴裡的酒噴了出去,‘咳咳咳咳~~’水月寒被嗆的好一通咳嗽。
這回換成莫風得瑟了,裂開嘴笑的那叫一個痛快。
噢噢噢~~嗆壞了吧?活~該。
好不容易壓下了咳嗽,水月寒古古怪怪的打量着莫風,“就你,睡了閻韶白?”
不是他瞧不起人,別看莫風大了閻韶白二十多歲,兩人的武力值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
還有閻韶白的性格,霸道、強橫、唯我獨尊,幾乎和他老子閻夜一模一樣,再瞧瞧‘弱不經風’性子軟和的盡乎於沒脾氣的莫風,誰壓誰絕對是一眼明瞭。
就算有人把閻韶白綁了扔到牀上讓莫風壓,他都懷疑莫風有沒有那個膽子真上了閻韶白,若莫風真有那個膽量,也不會被閻韶白追的滿天下跑,一有風吹草動就逃回水月國了。
還是說……
摸下巴,莫風這回真的把閻韶白給逼急了?所以閻韶白才冒着引起兩國爭端的危險,以堂堂太子之尊親自潛伏到了水月國?
該不會……莫風真把閻韶白給壓了吧?
想到此種可能,水月寒才終於頓悟了。
閻韶白爲什麼要無端端的抓走莫漓軒?他其實最想抓的應該是莫風吧?可莫風身爲水月國的王爺,在這裡動手,閻韶白完全沒有把握做到神不知鬼不覺。
於是退而求其次,乾脆綁了偶然落單的莫漓軒,再用莫漓軒逼着莫風去火鱗國交涉。
當然,他也知道莫風必定不願意自投落網,所以莫漓軒的存在才更加重要。
大陸上誰不知道水月寒寵兒子寵上了天?弟弟和兒子相比,選擇誰又放棄誰太清楚明白了。
畢竟,是個有腦子的都知道,閻韶白決不會傷害莫風分毫,他要的,是莫風的心。
同時閻韶白還在暗暗傳達一個信號,莫漓軒在他那裡會很安全,若是自己能同意與閻韶白合作將莫風送進狼口,那麼身爲火鱗國當朝的太子未來的儲君,火鱗國將永遠會是水月國的盟友。
看,將莫風‘嫁’過去,他們就是親家,多麼好的關係啊。
幾番思量,將所有的事情都在腦子裡轉了一圈之後,水月寒淡定了,兩個兒子雖然一個在火鱗國一個在金耀國,卻都和上賓沒多大區別,區別只在於,閻韶白要的是莫風,而玉無殤要的是他。
撇嘴,水月寒不無自嘲的想,原來他們兄弟兩個也有客串紅顏禍水的一天。
“五哥,準備準備明天就動身去火鱗國吧。”閻韶白的橄欖枝他接了,反正是莫風壓了人家,那閻韶白又不會弄死莫風,感情的事拖的時間越長就越麻煩,不如早點解決的好。
他絕不承認自己是在妒忌,妒忌小身板樣的莫風竟然意外的壓倒了高大挺拔的火鱗國太子,而自己卻被好幾個兒子壓來壓去反抗不得。
“不要啊~~”顧不得顏面上好看不好看,莫風一個虎撲,抱着水月寒的大腿鬼哭狼嚎。
“九弟,看在哥哥也疼過你帶你爬山下水玩遊戲的份上,你就幫一幫哥哥吧,哥哥要是真去了火鱗國,可就真的回不來了。”他也不知道那天自己犯的哪門子混,竟然趁着閻韶白不能動的時候就把人給啃了,醒來之後火燒屁股的逃回水月國,誰知道閻韶白會不怕死的追了過來。
哼哼,要不是看在自己理虧的份上,他纔不會派人護送閻韶白離開,讓水月寒砍了他纔好。
“五哥。”任莫風抱着,水月寒早就習慣了莫風時不時抽幾陣子風的樣子了,“你可知道小五被閻韶白帶走了?就在今天,是你派人護送他們離開的。”
嚎聲頓住,莫風被驚的臉色剎時間慘白慘白的,他是喜歡攪稀泥也辦不成什麼大事,可這種等同於叛國的行徑會有什麼下場,身爲曾經的皇子現今的王爺,自然不會不明白。
難怪水月寒會天色這麼晚了駕臨賢王府,原來人家是定罪來的。
眨巴眼睛偷偷瞄着淡笑不語的男人,好久莫風才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聖上英名。”這回是真心的抱大腿猛蹭,還好還好,還好自己這條小命算是保住了一半。
只是那剩下的一半……
他不要去火鱗國啊嗷~就閻韶白那性子,不把自己吃的骨頭碴子都不剩纔怪,嗚…自己爲毛要啃他?爲毛啊爲毛~~!!
“你能記着朕的這份情就好。”見莫風緩緩鬆了手頹然的坐在地上欲哭無淚,水月寒優雅的彈了彈衣襟,“五哥,事情是你惹出來的,沒道理拿小五抵債不是?你也知道,小五是我心尖子上的肉,若是那閻韶白因爲你而牽怒了小五……”俯身,盯着莫風的眼睛一個字一個字的說,“朕不介意兩國開戰。”話落站起身,負着雙手悠然的踱着步子往外走,“是和平解決還是動用武力,就看五哥你的意思了。”
神馬叫就看他的意思?氣急的莫風對着水月寒隱沉在夜色裡的背影張牙舞爪的比畫。
水月寒這明明就是逼迫,逼良爲娼,倒賣婦女,他六親不認~!
無聲而又凌亂的嘶吼了好一陣子,莫風才一點點沉默下來。
他不想水月國和火鱗國開戰,兩國因爲一個可笑的理由開戰根本就不值得,更主要的是,一旦火鱗國和水月國成了敵對國家,自己就真的要失去那個人了吧?
苦笑着坐在石凳上,莫風的拳頭一點點收緊,指尖因爲用力而泛起了點點青白。
他捨不得閻韶白,捨不得從此與閻韶白形同陌路,別看他今天拒絕閻韶白時口不擇言一連放了好幾句狠話,他的心裡最明白,那個小了他整整二十七歲的少年就算再傷心也放不開他,對於這一點,他苦惱卻也……竊喜着。
其實與閻韶白相比,自己真的很混賬,沒膽量承認心中的感覺,只會不停的逃避,看着閻韶白傷心又忍不住以盡乎於自虐的方式來懲罰自己,閻韶白說的對,莫風是個混蛋,徹頭徹尾的懦夫。
以手掩面,嘴角僵硬的勾起來,自己現在的樣子一定狼狽極了吧?
這又能怪誰?並不是他不想接受閻韶白,而是兩人之間不止隔着兩個國家,還隔着整整二十七年。
他不知道才二十歲的閻韶白能愛他多久,那人還是個孩子,崇高的地位註定了他一生裡桃花無數,當十年二十年之後,坐擁後宮三千佳麗的閻韶白還會愛一個老男人嗎?
自己再沒用,再不喜歡爭,男人的天性和自尊也不允許自己默默看着愛人左擁右抱,卻把自己當成個隨時等候寵幸的女人,與其那樣,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要在一起,他自當他的太子和皇帝,我自做我的賢王,豈不更好?
“閻韶白……”幽幽的呢喃聲中泄漏了太多的感情,酸甜苦辣,無法言說。
出了賢王府,水月寒並沒有急着回宮,只是悠然的邁着步子慢慢往回走,身後的林忠誠和兩個侍衛默默跟隨,小心觀察着四周。
‘駕~’馬蹄聲聲,在這片寂靜的夜色裡顯得格外響亮。
頓住腳步眺目而望,馬背上那道熟悉的身影如風般撞進了水月寒的眼簾。
“楓兒?”他怎麼會來賢王府的?
‘嘶~’疑惑間馬嘶長鳴,被莫風勒的經不住痛的馬兒前蹄直立,好一會纔再次站穩。
飛身下馬,莫漓楓雙手扣着水月寒的肩膀,惡狠狠的磨牙,“你就這麼不待見我?你就這麼討厭我?躲我都躲到宮外來了,水月寒,你到底有沒有心?”
怒吼,吼聲裡染着濃濃的哀傷,這就是絕望吧?沒了顧及,不再忐忑,只想衝破所有毀掉一切,原來,愛一個人也可以這樣痛嗎?
“父皇……”爲什麼?爲什麼要躲他?他不相信自己的心思水月寒看不出來,他的父皇那麼聰明,怎麼可能不懂?
說來莫漓楓還真是冤枉水月寒了,水月寒是真的沒意識到連莫漓楓也對他動了心,所以面對莫漓楓指控的目光,無措和愕然成了唯一的反應。
“楓兒,有話我們回宮說好嗎?”放輕了聲音低低的哄着,同時不忘回頭警告般的看了眼兩個侍衛,皇子直呼帝王的姓名,放在哪裡都是重罪。
不過好在林忠誠是心腹,兩個侍衛也不是蠢蛋,應該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回宮?回到宮裡你是不是又會找藉口躲開我了?真要談的話,我們現在就談。”別人怎麼想怎麼看莫漓楓已經顧不得了,扯着水月寒的手腕,急急往一旁的巷子裡走。
那裡是個死衚衕,倒是個說話的好地方,呃~如果說話的聲音太大了,也是個很好的‘回聲谷。’
邊任莫漓楓扯着自己進了巷子邊揮手示意林忠誠三人別跟過來,踉蹌着走進巷口,還沒等站好,水月寒就被莫漓楓死死抱在了懷裡。
兩人胸口貼着胸口,莫漓楓急速起伏的胸膛緊緊壓着水月寒,像是要把他硬生生壓進身體裡,帶着誓不放手的執着。
“父皇……你不能這麼狠心的……”心酸的指控,一連好幾天不見他,卻天天和太子還有莫漓淳膩在一起,都是兒子,憑什麼偏偏對他差別對待?
“……莫漓楓,你先放開我。”後背抵着冰涼的牆壁,水月寒不太舒服的推拒着壓在他身上的少年。
“我不,這一輩子都別想讓我放開你。”手指扣着水月寒的後腦,告白完了莫漓楓直接就吻上了肖想過無數次的嘴脣,這是莫漓楓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如此瘋狂,賭上了所有,只爲讓自己心動的男人。
‘啪’輕脆的巴掌聲在巷子裡突尤的響起,月色下,嘴角有些紅腫的男人抿着脣,眼神複雜的看着手捂住臉默默垂頭的少年。
嘴脣張了張卻沒有發出聲音,水月寒發誓,他只是下意識的揮手,並沒有真心甩莫漓楓耳光的意思,不過是一個吻,連被兩個兒子壓了也沒有生氣,他又如何會對莫漓楓動粗?
但顯然,自己下意識的舉動,傷到莫漓楓了。
“父皇果然很討厭兒臣……”低啞聲中緩緩擡頭,狼一樣的目光牢牢盯在水月寒的身上,“可是怎麼辦?父皇,即使被你討厭着,即使被你打,兒臣還是放不開舍不下。”緩緩上前,雙手圈着水月寒的腰慢慢跪倒,“不如,還是由父皇給兒臣一個交待吧。”
幽幽的笑起來,頭慢慢靠向水月寒的小腹下方,邪肆的伸出舌頭舔上微微攏起的‘小帳篷’,一下一下,越來越用力的啄。
而莫漓楓的雙手也在這個時候緊緊圈着水月寒,不空他挪動分毫,很快,雙腿之間就溼了一大塊,別樣的刺激讓水月寒被動的起了反應。
急喘氣仰起頭,水月寒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該推開莫漓楓,還是放任他繼續下去。
莫漓楓不愧爲莫家的男人,這手段,果然夠極端。
他在賭,賭自己舍不捨得廢了他。
要麼,自己任他佔便宜,從此父不父子不子再也回不到從前,要麼,推開他叫外面的侍衛進來,從此一刀兩斷。
該死的,自己這些兒子們真是一個比一個奸詐,都仗着他的不忍心,非逼着他不得不接受改變是吧?
簡直是一羣狼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