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父之名·這幫狼崽子們!
官道上駿馬狂奔,馬背上俊朗帥氣的少年眼神炯亮脣角含笑,雖滿頭滿臉的灰塵,卻掩不去其飛揚的神彩。
離開快兩個多月了,莫漓楓從不知道自己竟會如此的想家,想念母親,想念……父皇。
忙的時候還好,一旦閒下來,腦子裡就會自動出現父皇的臉,時而笑時而怒的臉龐風姿各異卻……一樣的勾人。
是的,勾人。
將這樣的詞彙套用在父皇的身上本來是不應該的,可他忍不住,忍不住在想到父皇時心神盪漾,忍不住在夢到父皇時熱血沸騰,當某一天他握着自己‘吐’了的東西醒來時,有些事情已經容不得自己再逃避了。
他不小了,早到了品嚐男女情/事的年紀,卻對那些或貌美如花或嫵媚動人的女子絲毫不感興趣,反而每每想起父皇時纔會情不自禁。
一開始他也彷徨過,害怕過,父皇是天,是神,是他不該去碰觸的存在,這樣的話在剛剛發現自己的異樣時,成爲了勸戒自己最有效的良言。
可勸戒也只是勸戒,並不能根除心中的魔,隨着時間拉長,隨着對父皇的思念越深,良言變成了催化愛火的藥引,越明白父皇的好,自己就越放不開心中的執着。
輾轉反側了幾夜之後,他認命了,不就是承認愛上父皇嗎?多簡單的事情,有必要弄得自己人不人鬼不鬼嗎?
當這個念頭一下,心頭霍然開朗起來,連呼吸都覺得甘甜無比。
其實他早該知道的,自己愛着父皇,根本就抗拒不了來自於父皇的吸引,什麼掙扎,什麼害怕,不過都是藉口,怕父皇不能接受自己的藉口。
不過好在父皇並不排斥兒子成爲情人的轉變,太子不就憑着父皇的縱容爬上了情人的位置嗎?
還有老四,那個當着他的面扒下了父皇的褲子,讓他第一次知道,原來父與子不單單只是父親和兒子還可以做點別的什麼,從而在他的心裡埋下了奔向父皇壓倒父皇的火種,讓他欲罷不能,直至拜倒在父皇的魅力之下。
他好後悔,後悔爲什麼自己直到兩年之後才醒悟過來,後悔自己爲何要接下長達兩個多月的差事。
父皇和太子在神廟裡一定發生過什麼吧?父皇出了神廟之後會不會和老四也發生些什麼?在父皇的心裡,還能不能擠出一點點屬於自己的位置?這些,他都不知道,只能憑着對父皇的瞭解稍稍安一下心。
父皇很寵兒子,寵到沒邊,父皇也很寵他,就算做錯了事情也不會重罰,掌控着以上兩點,他有大半的把握在自己告白之後不會被父皇圈了或者殺了。
‘駕~’重重揚鞭,他等不急想看看父皇聽到他的表白時會有什麼樣的表情了,不管是答應還是怒斥,有着兩年前的誤會事件存在,怎麼着他也能讓手中的+激情小說?利器變成壓倒父皇心裡防線的最後一根稻草。
衷心感謝莫漓淳,若不是他,自己哪來的信心將父皇手到擒來?
眼看着還有半天的路程就能到皇城了,跨下的馬連跑了七天也實在跑不動了,莫漓楓就想着在湘城歇歇腳,順便找個客棧洗洗澡換身乾淨的衣服,他可不想表白的時候被父皇嫌棄。
於是打馬進城之後,直接尋了個看起來不錯的客棧,才進去沒多久,莫漓楓的臉就綠了。
他聽到了什麼?父皇要給他賜婚?
放在櫃檯上的手掌‘咯吱咯吱’握成了拳,額上青筋一根根跳,蹦的莫漓楓面色幽沉如厲鬼出閘。
客棧老闆腿都軟了,乾巴巴眨巴眼睛看着莫漓楓,要不是牙齒上下打顫實在說不出話來,他絕對會吼上一嗓子‘好漢饒命啊~’
‘碰~!’重重捶向櫃檯,‘轟~’的一聲實木的櫃檯虛弱的顫抖了好幾下,客棧老闆雙眼一翻,暈了,可憐他哪怕暈了也沒引起莫漓楓的半分注意。
到底是誰在搗亂?竟然向父皇進言給他賜婚,難道因爲此次立功有人眼紅了想與他結好?細細想着剛剛聽到的女方姓名,林?還內閣大臣的長孫女?家世再好與自己何干?
可惡,父皇怎麼會答應的?他不是說過會尊重他,讓他只娶看得上的女人嗎?怎麼自己纔不過出去轉了一圈,回來就要娶媳婦了?
想嫁他是吧?信不信他新婚之夜就將新娘掐死在婚牀之上?管她是不是內閣大臣的長孫女,膽敢阻撓他得到父皇,通通去死!
身上的厲氣隱隱騰飛,兩個多月來不止見識大長連手段和性情也飛速成長乃至轉變的莫漓楓,再不是當初優雅綻放於皇宮花園裡的蓮花,也許他的花瓣還是潔白的,可內裡流動着的液體,黑化了,大概稱之爲妖蓮確切一些。
於是只是半眯起眼簾幽沉下臉靜靜站在那裡,整個大廳剎時間像是被人按下了停止鍵,猛然變的落針可聞。
所有人都在僵着表情看着莫漓楓不說話,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麼,就是動不了。
沒理會別人的目光,莫漓楓完全陷進了濤天的怒火之中。
他身邊的位置是屬於父皇的!也只會屬於父皇!
以前不知道自己的心意時他就下意識留出了另一半的位置,如今知道了自己的心,娶老婆?下輩子再說吧。
再沒了休息的心思,匆匆忙忙走到店門口,扯着半死不活,死都不肯離開口糧的可憐馬兒飛身上馬,揚鞭直往皇城而去。
父皇,你必須給兒臣一個交待!
這邊。
水月寒前一天宣佈了賜婚的旨意,下面人當晚就將日子逃了出來,仔細看過日子之後的水月寒大手一揮,三個月之後兒媳婦進門,於是這門在莫漓楓看來不亞於特大災難的親事,就在他奔向愛情的道路上轟隆隆誕生了。
此時的水月寒並不知道,當他和兩個兒子一起窩在長榻裡吃葡萄時,他家二兒子正咬牙切齒的騎着某累的快翻白眼的悲催馬兒往皇城而來,若是知道……
呃,知道就知道,水月寒還能逃跑不成?
“皇主子,奴才已經將小李子安排到了玉若公子的身邊。”進來稟報的林忠誠垂眉彎腰,他沒看見太子含着葡萄直接喂進了皇主子的嘴裡,也沒看到四皇子正偷偷摸着皇主子的那裡,他什麼都沒看到。
“跟在玉若身邊的丫頭怎麼說?”扣住莫漓淳不老實的手,水月寒淡定的將莫漓淳擁過來壓在身下,動一動,嗯,人肉墊子果然很舒服。
“回主子,那丫頭本來不想收下小李子,但也只是猶豫了一下,並沒有出聲阻止。”眼角抽搐,四皇子真乃強人也,被皇主子壓着也能堅持不懈的將手探進皇主子的衣襟內,他就不怕皇主子立刻辦了他?
望天……尤記得昨天他進內寢收拾牀單時的震驚,那牀上、地下、幔子上白花花一塊塊一處處的乾乾痕跡,觸目驚心。
心疼啊,他家皇主子得吃多少好東西才能補得回來?
所以四皇子噯,您就行行好別再勾引皇主子了成不?壓人也是個體力活,要知道皇上的每一滴龍液都可能是一位皇子,浪費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知道了,叫人看好她,玉若吃的用的也要找最好的送過去,還有,你親自去一趟,就說朕想見玉若,讓那丫頭將玉若打扮的好看些。”
水月寒的話音剛落,一左一右兩條胳膊同時被人圈在了懷裡,緊緊的泛起了悶悶的痛。
林忠誠又想望天了,太子殿下,您的華貴呢?您完美到任何時候都微笑的表情呢?不要用和皇主子相似的臉龐做出妒夫的嘴臉,太打擊人了。
還有四皇子,你正被皇主子壓着啊壓着!能不能別一副‘你是攻君你正看着爬牆小受’的眼神?皇主子一旦霸氣泄漏,第一個倒黴的就是你。
“下去吧。”被林忠誠古怪的小眼神瞟的眉心一跳一跳的,水月寒不用猜也知道,林忠誠準是又在暗地裡嘀咕什麼讓人無語的話了。
“是。”恭身退下,林忠誠面無表情的走出門口,然後在無人知道的角落裡畫圈圈。
說話打從皇主子和兩位皇子關係突飛猛進之後,自己就再不曾時時刻刻守在皇主子身邊了。
他是皇主子的貼身太監,貼身的懂不懂?不讓他跟在皇主子身邊,皇主子餓了渴了誰知道?那一擡眉一轉頭的瞬間都代表了什麼,哪個比他更瞭解?
可是……可是他必須得守在外面,現在的太子殿下和四皇子不單單是皇子了,人家還是皇主子寵在手裡心的情人,三人膩在一起時摸摸親親很正常,若自己一不小心看到了不該看的,會死會死會死的。
林忠誠在外面畫了一地的圈圈,水月寒在裡面也沒閒着,吃葡萄吃的很歡暢。
莫漓辰和莫漓淳將剝好的葡萄含在嘴裡,你一個我一個餵了水月寒好幾個,等看着父皇吃的差不多了,才假做淡然的開口。
“父皇很喜歡玉若?”莫漓辰邊說眼睛邊緊緊盯着水月寒不放。
父皇對玉若的在意整個皇宮都知道,不止接玉若進宮,還將只有皇子才能入住的西殿區特意畫出一塊地方給玉若住,時不時的找玉若聊一陣子,雖然玉若聊着聊着就會忘記父皇是誰,可父皇卻一點也不在意。
身爲兒子,身爲情人,莫漓辰承認他妒忌,這世上本來只有自己一個人享受過父皇的耐心和體貼,後來多了幾個弟弟是不得已,玉若算什麼?憑什麼和他們搶父皇?
“父皇不是說過嗎?玉若比不得你們,接近他不過是在迎戰。”玉無殤的棋每一步都出人意料,他喜歡和玉無殤對弈,不管賭的是什麼,大概也只有等到玉無殤死了,這份興致纔會淡去吧?
“兒臣試探過玉若身邊的人,連同跟進宮的丫頭,沒有一個出奇的。”談起正事,莫漓淳也難得老實了下來,兩隻手牢牢圈着水月寒的腰,讓水月寒大半個身子都窩在他懷裡,聞一聞心上人髮絲間的淡香,眉眼間暖意融融。
“如果那麼容易就能看出問題,玉無殤也就不是玉無殤了,總之,一個純淨無垢的皇子,一個神似元皇后的女人,決不是巧合。”提到元皇后,水月寒挑起眼簾看向了默不出聲的莫漓辰。
這個兒子從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母親,大概早就忘記元皇后的樣子了,可以說,他對元皇后的印象僅僅只是生母兩字而已,想讓他對神似元皇后的女人產生好感並不容易,倒是殺了那女人的心可能更多一些。
莫家的男人從生下來骨子裡就烙印着孤傲,你殺了他可以,但侮辱他絕對不行,拿一個神似自己母親的女人做棋子,還擺到父親面前來,這樣的恥辱,莫漓辰會記住一輩子。
“父皇,等你利用完了那個女人,將她交給兒臣吧。”優雅的笑,此時的莫漓辰是太子,是水月國未來的皇帝,恰到好處的微笑與眉宇間悄然釋放的凜凜威嚴,每一樣都宣示着他的尊貴和霸氣。
“好,最多幾天時間,父皇一定親手將那女人送到你面前。”是死是活還是半死不活,就看那女人的命了。
“謝謝父皇。”
“父皇什麼時候請玉若過來聊天?”見莫漓辰和水月寒交接完了,莫漓淳板過水月寒的頭,聊天兩字咬的格外銷魂,哪怕知道父皇不會對玉若有啥想法,心還是會酸溜溜的。
“一會吧,怎麼?漓淳有事?”自家孩子吃醋的樣子很可愛,水月寒摸毛順之。
莫漓淳享受的蹭蹭,“沒事。”玉若又怎樣?父皇纔不會這麼寵他,只有自己呃……好吧,再加上莫漓辰,呃……好吧,還要再加上可能會死扒着父皇不放的某某某,只有他們纔是特別的。
水月寒輕笑,漓淳和他在一起時總是這麼直白,生氣就是生氣,高興就是高興,不掩飾也不隱藏,可能是裝了十幾年沉默皇子裝夠了吧?生怕他不懂他。
被水月寒的笑勾的心悸,莫漓淳二話不話,攬過水月寒正待吻上水色的雙脣,畫圈圈的林忠誠高高興興闖了進來。
“皇上,二皇子求見。”
莫漓楓?
莫漓辰和莫漓淳同時挑了挑眉,如果沒算錯的話,老二要三天之後纔會回來吧?這麼早……
無聲的瞟一眼臉色微微不太自然的父皇大人,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是他們不知道的?
頂着兩個兒子的眼神洗理,水月寒只是尷尬了一下就淡然了,雖然他也奇怪莫漓楓爲何會這麼急着的趕回來,大概也許可能是……知道被賜婚太激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