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作主張與大家分開後,黑曜獨自向王陵深處的宮室走去。
一路上的看着十步便有一個崗哨,好在有了編之前施過的蠱術才讓他可以安然通過。他冷眼掃過倒在地上的羽人,說不出是仇恨還是憐憫。
“如果可以,你們還有一次救贖的機會。如果行不通的話,主人的仇我必須報!”意味深長的話迴盪在幽暗昏黃的甬道里,遮蓋了他開啓沉重斑駁的暗門時所發出的“呲——噶”的摩擦聲。
“那個黑曜神神秘秘的就走了~連去做什麼都~都不讓我們知道!我們現在~要怎麼辦?難道要一直這麼跑下去~不管他了?!”墓室裡編望着離暝的背影氣喘吁吁的追問着,隨即停下飛奔的腳步跌坐在了地上。
離暝聽着她腳步聲止,隨即也無奈的停了下來。看着懷裡仍爲甦醒的監沉聲說道:“他一定有他自己的打算,他不想讓我們知道也是不希望我們陷落其中,你又何必辜負呢。再者我們此刻已是元氣大傷,回去了也未必可以幫上他。如我所料不錯,你那昏睡蠱能支撐多久就連你自己也不清楚吧?”
“我!切~我已經這個樣子了,能施蠱已經是很不簡單了好嗎!就算我不清楚又能怎樣?至少有足夠時間逃走就夠了吧!”編倔強辯駁着。
牧卻從旁潑起了她的冷水:“那你還藉口擔心那個怪使魔坐在這休息?”
“牧~牧~!”編陰測測的微微回過頭冽視着瞬間冷汗淋漓的牧,耳畔卻聽得離暝嚴肅的分析:“我們不可能離開這裡的。你們來時是被結界傳送至此的,沒有見過圖騰的入口。這裡從一開始就是被強大的異能封印住的,任何人甚至是異靈能進來卻不可能再出去了。”
“怎麼會這樣?!那你當初明知如此怎麼還要進來!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聽到此處編真是哭笑不得,只剩下了抓狂。牧從沒見過她這個樣子,驚惶之下汗都快溼透衣襟了,求助般的看向了離暝,希望他快說一句轉折的話安慰住情緒失控的編。
另一邊,宮室內黑曜步伐穩重的走到大堂中央,如入無人之境一般,徹底漠視了面前坐在圖騰牆下長階之上的離洛。
“站住!”離洛擡眼望着他靠近,冷聲警告着。卻因爲多少中了些蠱毒,略感疲憊纔沒有起身交戰。
對此黑曜自然清楚,並不做理會。漠然站定癡癡地望着圖騰牆上困縛着的問。
看見她低垂着頭,高束的長髮因爲之前的痛苦掙扎披散下來,幾縷髮絲連同原本就遮住一隻眼睛的斜流海擋在臉前,遮蔽住了死亡所帶來的生氣全無蒼白如紙的容顏。
黑曜只覺得自己胸中隱隱作痛,就連視線都兀自模糊起來了。
見他如此離洛原本肅殺的神色微變,長吁出梗在胸中的悶氣,冷冷開口到:“你竟然逃出地牢了!既然你已經逃出爲何還敢回來這裡?”
“我來是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放開我主人,你或許還有救。”黑曜撇去眼中淚水,語氣肅然。
離洛聽的費解,覺得好笑:“呵~如今境地你有何資本說這樣的話?再者你主人已死你是親眼看到的,我就算放了她你又能怎樣?至於救我更是可笑!我有什麼好要人救的?真是莫名其妙!”
聽這離洛這樣的回話,黑曜暗自握拳,骨骼摩擦咯咯作響。斟酌再三他還是隱忍下來,不帶語氣的回到:“我對你一忍再忍除了是因爲之前主人的命令外以爲還有就是我以爲我們有着近乎相同的遭遇,不希望你自墮萬劫不復的境地。”
“萬劫不復?可笑!究竟還要我說多少遍?我早已是萬劫不復了!”離洛狂傲的吼着克服倦意驟然起身,臉上的神情卻是無盡悲涼。
黑曜漠然注視着他,幽幽自語般說道:“從前有一隻白犬也是一直爲主盡忠,直至一天主人家變,白犬被那家兩個兒子當成了爭奪家財耍盡陰謀的利用工具。以至於在飽受蹂躪後被他們放火*,慘死在家門前。事情原本就該就此結束的,可那白犬有靈不甘如此,隨後寧受業火灼燒也要誓化爲怨靈。無奈之後復仇卻不成又被封魔盒。歷經百年終於有機會從見天日他卻還不肯覺醒,擺脫不了業火燒灼的束縛。直至異靈組的問出現,逆轉契約讓他看清了過往雲煙,及時避免了魂飛破散的下場。”
“你說的那個怨靈就是你自己?”離洛忽覺自己微有些撼動,不知該說些什麼纔好。
黑曜見狀依舊是平靜無波般淡然到:“不錯,你不覺得我們的機遇有幾分相似嗎?只不過我較幸運,接受了主人的救贖。而你······若是你明白了,就請把我主人放開。”
“她已經死了。又能······”
“一定會有辦法的!就算要我把當初主人給予我的靈力還給主人,只要能救她,就算我飛灰湮滅也沒有問題!如果一切都是徒勞,至少我要帶走主人的屍體,不可以讓她如此淒涼的留在這裡!快把主人還給我!”黑曜終於還是打破了平靜,嘶喊着打斷了離洛的話。
離洛怔怔的看着他瞳仁微顫,那種悲憤與誠懇不是可以裝出來的。一瞬間似是受到了某種莫名的感染,離洛的手緩緩舉起,對準圖騰漸漸閃出與之相應的靈光。
就在即將消除困縛着問的異能之時,一個嫵媚的聲音暮然傳來,在宮室之中迴盪開來:“絕對不可以放開哦。他所想的可沒有這麼簡單吶!”
隨即角落裡編扔下的異字符紫光驟亮,黑曜隨之心中一凜,暗自道:“糟糕了,沒想到她如此決絕的要害主人。竟親自來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