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夜的悽風冷雨洗禮,王城之內比原先更爲蕭索。
踏在浸滿水的青石板上,監的心情亦如天色一般陰霾。雖說很快就能見到離暝,偏偏又很難勸他回頭,再加上還有一個被奉爲國師的席在興風作浪,光是想想就讓人頭痛。
“喂,你這樣就算是正式宣戰了吧?”她快步追上前面的問,眼中多少還殘留着一些不滿。
問只管快步向雲臺的方向走去,決然說道:“從昨天碰面起,我們就已經是在宣戰了。別忘了爲了能追上離暝我們是以什麼身份來此的!”
“嘁~我怎麼可能忘了!不就是劍術決戰嗎,沒什麼大不了。”
“看來你的靈力真是恢復不少了,不然也不會對自己人下手那麼狠。”問略帶諷刺意味說着,腦海中又回憶起昨夜的情景。
監揮拳迅速襲來,自己也不避閃,硬生生承接下衝擊。
一瞬間巨大的靈力侵蝕使得撕裂粉碎般的疼痛傳遍了身體每個神經,意識也隨即化爲一片模糊。
再醒來時監那耀眼奪目的金色靈光已經消散不見了,窗外雨也近停歇了。
只剩下監坐在一旁,用一副大仇得報的快意神情看着倒臥在牀榻上的自己,不以爲然的說道:“你現在已經附身成功了,未免有兩具軀殼的麻煩,我還好心附送靈力將你原本的身體也魂體話融在了一起。只是這樣一來你所要承受的負荷又增加了幾倍,就算覺得辛苦也不要怪我,一切都是‘公主殿下’你自找的!”
聽着她陰陽怪氣的敘說,自己也懶得在理會,畢竟走出這一步不是爲了和她撒氣鬥狠的,而是爲了有安身之所,並且方便接近目標,在席不肯善罷甘休時也可有所抵禦。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早就說過了那是你自找的!”監的申辯聲在她耳邊炸響,將她從思緒里拉了回來。
她定睛看清眼前景象,護衛肅立兩旁,中間便是由一整塊巨大青石做成的擂臺,臺前觀戰席上除了皇帝和國師還沒有來到,其他人已分官職大小落座了。
其餘的參賽之人更是早早就侯在了此地,目光凌厲俱是盯準了王座旁放置的劍匣,想必赤羽就在其中了。
“這裡便是專爲今日比拼而設的雲臺無誤了。”她自語的說了一句,監也不再與她糾纏,看了一眼觀戰席上端坐的離洛,又轉身尋找起離暝的蹤影。
還未從層層人影中找到離暝,遠處便傳來了宦官尖細的聲音“陛下駕到——!”。
問順着聲音冷眼觀望,就見皇帝走近龍椅,身後緊跟着所謂的國師。她目光陰測測的從人羣中掃過,停留在了自己所隱匿的角落,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微笑。半晌才落座,擡手下令比試開始。隨着令下,兩個人影閃動躍上石臺,風過的瞬間兵器銳利的碰撞聲便隨着四散蔓延的殺氣衝上雲霄。
雖說來此的皆是些名家高手,比試也是一開始就進入白熱化,參賽者更是招招凌厲、步步逼人,電光火石間就已過了數招,稍不留意就是血濺當場,也稱得上是氣氛緊張扣人心絃。
可監一心只顧留意尋找遲遲未現身的離暝,全然無意觀看。問更是一臉的厭惡之情不屑觀望,反而盯緊了端坐在上的席。
恍惚間半天的光景就已經過去了,正午總算是有了些許陽光從陰沉的雲端漏下,慘白的映照在染血的雲臺之上。
廝殺還在不知疲憊的繼續着,只是原先站在問和監身邊的人已經少了許多。
“這還真是無聊!”監終於忍不住抱怨了一句,引得周圍傳來陣陣敵意。
她不屑的白了那羣人一眼,朗聲道:“要是那個人在,這種無聊的比試就能儘早結束了!”
身後有人看不慣她的狂放,齊聲問道:“你一個小女子不要太囂張了!有本事你就上去比試,不然就說出那個人是誰!到叫他在人前顯露一番!”
“你們······”監頭也不回的想要回絕,卻見一個身影由人羣后飛出,從天而降般穩穩落到雲臺之上。衣飾華貴清敖冷峻,頗有些逍遙謫仙的感覺,讓衆人眼前一亮,監更是難以抑制心中的興奮,高聲喊出:“就是他!稱得起天下第一的——離暝!”。
隨着監的呼喊,臺下盡是譁然。
問側臉看了看身旁的監,幽然問到:“你終究是期望他出現在這裡的嗎?”
問的她心下駭然,竟也茫然起來。
擡眼望着臺上,心緒亦如眼前戰勢一般,隨着他的現身掀動起一陣軒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