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薇也不說話，可心裡卻不是不震動的。
她當局者迷，被自己困在困局中走不出來。她不是對顧淵失掉了感覺，只是過不了自己心裡的那一關。她所愛的那一個人，究竟是怎樣的人呢？
是喜靜，還是愛鬧？是沉默，還是愛笑？是那個堅毅如磐石的，還是細心似春風的？
愛一個人，究竟是愛他這個人，還是愛他的性格？
玄薇默默喝了碗裡的梅子湯，只覺得清靈靈一股涼爽之氣自口中流淌至四肢百骸，她像是被人撈出了沉悶的牢籠之中，面上被涼風一吹，面前那一片灰濛濛讓人壓抑得喘不過氣的濃霧散去，她再次呼吸到了新鮮的空氣。
“也是，”玄薇輕笑了一聲，她手指上沾了些碗邊上的水珠子，兩根指頭搓了搓，嘴裡說道：“順其自然吧，我再煩惱，日子也得往前過不是。”
想開了些，玄薇的心情也好了很多。她回了賀白卿的小院兒裡頭，收拾好自己便去外頭尋合適的小院子去了。到了傍晚，紅棗與馬氏也回了這裡，三人湊一塊兒一商量，粗略選定了某一片，那邊兒離着賀白卿家較近，許是還有些空房子能住。
“那邊有一片院子，據說約莫能空出來，不然咱再等等那邊？”紅棗忽然開口說道。
玄薇看向紅棗，馬氏卻“嘖”了一聲：“怎麼還沒死心呢？你說的那院子好是好，可也太貴了些！而且，以前那可是官家老爺住的地方，咱們沒得必要住那樣的院子！”
紅棗有些不服氣，嘟着嘴繼續說道：“姨，你也太……那院子雖然是貴了點兒，可勝在地方好啊！臨着東市坊，又靠着街邊……若是往後玄薇姐想要開醫館，外頭割開直接能掛上牌匾開起來！裡頭也分得清爽，咱們就跟在烏壩時一樣，隔開好幾個院子，分別單獨再租出去……這樣不是極好麼？算下來，咱們基本上就白住了！”
“你玄薇姐可不打算在京城開醫館！咱們只是臨時住住，你別想這麼遠的事兒！”馬氏不依，皺着眉說道。
玄薇聽了好奇，開口問道：“你們說什麼呢？什麼院子？”
“就在東市坊那兒！據說之前是個當官兒的一處私宅，不過前些日子，不是皇上流放了一批京官兒麼，那院子便被空下來了。肩客說了，這院子急着出手，要價並不貴！要按我說，咱就湊湊銀子給買下來，絕對虧不了！”
紅棗一聽玄薇問了，便趕緊如是說道。她還沒說完，馬氏便打斷她的話：“兩百兩銀子吶！咱們是甚麼身份，用得着住這樣好的院子？再說了，那樣的院子，就算咱們買下來，也沒錢去修整。那院子裡的一花一木，哪點兒不要人伺候着？以咱們這點兒身家，能請得起人伺候這些花花草草的？”
“我不都說了，咱們把這院子給改造一下……”
紅棗攥着小拳頭，臉上通紅地跟馬氏爭吵起來，馬氏是一萬個不同意，只連連擺手。
“原本那是誰家的院子啊？”玄薇聽了，倒是覺着稀奇了：“既然曾經是當官的人家的院子，怎麼會杵在東市坊那種魚龍混雜的地方？而且……兩百兩，不貴啊？那院子多大？”
“裡頭一個正院帶兩個別院，一共十七八口屋呢！這還不算上那些下人房什麼的，一共才兩百兩！可便宜死啦！”紅棗趕緊說道。
“雖說照着這個院子來說，兩百兩確實不貴，可咱們用不上！”馬氏無奈嘆了口氣，扭頭對玄薇說道：“據說，曾經是個姓許的人家住的，那肩客說了，之前這家老爺，曾經是那個什麼……什麼……”
“哎呀，是什麼不重要啦！”紅棗抓住玄薇的手臂，左右搖晃個不停：“好姐姐了，這種機會，跑了可沒了！咱們雖然錢不夠，不過你去借一借，肯定是能借來的。那院子咱們就算是不住，光收拾收拾分割了再租出去，也絕對虧不了！那家人家急着出手，不然這種便宜也落不在咱們頭上！”
玄薇聽得一個恍惚，忽然腦子裡靈光一現：“許家……被流放了……”
之前京中被流放的京官，都是太子一黨的。而其中的這個許家……會不會就是顧瀾曾經口中的那個許家？
“紅棗說得不錯。”玄薇忽然開口：“咱們明日去瞧瞧。”
紅棗一聽，頓時樂得笑開了花。馬氏卻是眉頭一皺再皺，可勸又勸不動，只能連連嘆氣。
這一夜，玄薇睡得格外踏實。
天兒一亮，玄薇便聽得耳邊嘰嘰喳喳的鳥叫聲，她睜開了眼，忽然意識到今天是她的生日。
六月初六，她今兒滿二十週歲了。按照上輩子的習俗，女兒家家二十歲是要好好過一下的。她起牀收拾好自己，便去了廚房，揉了面準備下麪條。
賀白卿自然記得這一日，他想來想去，最後一咬牙，趁着一大早，便起身出了院子。
“哎呀，是什麼不重要啦！”紅棗抓住玄薇的手臂，左右搖晃個不停：“好姐姐了，這種機會，跑了可沒了！咱們雖然錢不夠，不過你去借一借，肯定是能借來的。那院子咱們就算是不住，光收拾收拾分割了再租出去，也絕對虧不了！那家人家急着出手，不然這種便宜也落不在咱們頭上！”
玄薇聽得一個恍惚，忽然腦子裡靈光一現：“許家……被流放了……”
之前京中被流放的京官，都是太子一黨的。而其中的這個許家……會不會就是顧瀾曾經口中的那個許家？
“紅棗說得不錯。”玄薇忽然開口：“咱們明日去瞧瞧。”
紅棗一聽，頓時樂得笑開了花。馬氏卻是眉頭一皺再皺，可勸又勸不動，只能連連嘆氣。
這一夜，玄薇睡得格外踏實。
天兒一亮，玄薇便聽得耳邊嘰嘰喳喳的鳥叫聲，她睜開了眼，忽然意識到今天是她的生日。
六月初六，她今兒滿二十週歲了。按照上輩子的習俗，女兒家家二十歲是要好好過一下的。她起牀收拾好自己，便去了廚房，揉了面準備下麪條。
賀白卿自然記得這一日，他想來想去，最後一咬牙，趁着一大早，便起身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