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嘴裡咆哮着,眉心的靈符翻涌。
墓室在她的咆哮下震盪不已,不時有石塊砸落下來。
女鬼這是要和我同歸於盡,我心下一沉,墓室很快就要坍塌了,女鬼靠經血調養自身,臉上被法繩抽出了血痕,很快便大面積潰爛。
女鬼捂着自己的臉,抽搐的越來越厲害,眼看就要突破我的符紙。
我暗叫不好,趕緊往後退去,女鬼撕開符紙朝我撲了過來,我連連向後退。
當女鬼的手距離我還剩一公分的時候,我偏向一旁,女鬼摔在了那口紅棺材裡,我感覺將棺材蓋合上,在上面貼上符紙。
棺材板劇烈抖動着,我朝着外面跑去,校長還是顫顫巍巍的倒在地上。
“快走。”我大喝一聲,拉起校長就往外跑。
保安等在墓室的入口,我將校長推了上去,墓地裡動靜越來越大,我手腳並用,風風火火的爬出了墓地。
底下抖動的厲害,我拿出火摺子,點燃,扔了進去。
校長一臉驚恐的看着大火頃刻間將墓室覆蓋。
墓室裡聲息漸平,我放下心。
“還不走?”我沒好氣的對着校長開口。
“走……走。”校長顫顫巍巍的站起來,擦了把頭上的虛汗,兩個保安趕緊攙扶着他。
那女生已經被保安安全送回寢室了,我拍拍身上的灰,往寢室走去。
“哎,同學,你等等。”剛走出去沒多遠,校長急切的聲音在背後傳來。
我回過頭,校長喘着粗氣跑到我的身邊。
“同學,我跟你商量個事。”校長少見的沒有板着臉。
“啊?”望着校長一臉和藹的樣子,我一時還有些不適應。
校長搓着手,嘿嘿笑着:“今天這事,你不要說出去。”
我皺眉:“死了那麼多人,難不成都報失蹤?”
墓穴底下的屍體來不及搬上來,那些家長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那些生魂如何能安心?
“況且,就算我不說,你就能保證那兩個保安不說?”我質疑。
校長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說到:“這個你放心,只要你不說去,我保證沒有人會知道。”
見我猶豫着,校長威脅到:“我說同學,這忙你要是不幫,信不信我讓你退學?”
我皺着眉頭,校長立刻恢復了一個討好的姿態,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說年輕人,你不要不知變通,只要你配合,以後讓你留校也不是不可能的。”
校長的話裡暗示味十足,我擺手:“這個就算了,你還是把那些失蹤學生的名單抄下來,替他們去道觀燒幾炷香。”
校長趕緊點頭,我嘆了口氣,轉身離去,雖然這是件損陰德的事,但是校長我也得罪不起,只有這樣表達我的歉意了。
這段時間倒是難得的風平浪靜起來,徐九川也沒有來找過我。
我樂得自在,平日裡打打坐,練練天眼,沒多久,就到了放寒假的日子,張華和章子強早早地就回了家,我也收拾行李回了家。
一回家就是頓頓大魚大肉,這這麼沒心沒肺過了幾天。
大胖突然來找我玩,我正閒的發慌,跟着他跑了出去。
依然是原來的小酒館,小酒館如今已經重新整修,也換了個老闆,大胖還是這裡的常客。
“兄弟,咱們有小半年沒見了吧。”大胖拍着我的肩膀。
“是啊。”我點點頭,心中莫名有些傷感,上一次來這裡,還是師傅替我擺平了那些事。
可是如今,師傅他老人家已經去了,飛熊也不在了。
“不說了,咱們喝。”我扯出一個笑臉,壓下心裡雜七雜八的情緒。
“好,今天晚上,咱們兄弟兩個不醉不歸。”許久不見,大胖也很高興,話也慢慢多了起來。
老闆看起來很年輕,從櫃檯後面走出來,拿出菜單放在我面前。
“兄弟,我先說好,這頓我請。”大胖板着臉對我說。
“高中的時候,時不時問你借了那麼些錢,我還沒還呢,這次還是該我請。”大胖着急忙慌的開口。
“好。”我爽快的點點頭。
大胖咧開嘴角,將菜單放到我面前:“看看吃的什麼。”
這小子高中的時候的確借了我不少錢,既然他這麼說,我也沒客氣,點了半斤滷牛肉。
菜很快被端上來,但是除了牛肉和酒,還有一個小物件。
我拿在手裡,面上一沉,那物件帶着煞氣,很明顯是墓裡的東西。
老闆已經走到我的身邊,臉上掛着笑意,笑不及眼底:“這位小兄弟,我看你也是有緣之人,不如你幫我看看,這個玩意,能值多少錢?”
“這東西我怕是看不懂,你還是拿回去吧。”我臉上掛着笑,將東西推了回去。
來者不善。
他笑眯眯的按住我的肩膀:“小兄弟,你還是留着吧,說不定哪天就要來找我呢。”
然後不容我拒絕,將物件塞到我手上,轉身離開了。
我拿着手裡的小瓷器出神,大胖有些摸不着頭腦:“這是什麼啊?”
說着,伸出手想要將我手裡的瓷器拿去看看,我趕緊打開他的手:“別動。”
“小氣。”大胖白了我一眼,也不糾結,拿起筷子大快朵頤的吃起牛肉來。
我將東西收好,放在兜裡,陪着大胖吃了起來,大胖很講義氣,就是酒品有些差,喝完之後喜歡發酒瘋。
很久沒見,他看見我很是開心,因爲成績差,他高中畢業之後,直接去了工地打工。
“我說大非,也就你不嫌棄我,你不知道,咱們以前的那些老同學勢利成什麼樣子。”大胖說的很是無奈。
我笑笑,社會不就是這樣,殘忍。
酒過三巡,大胖喝的醉醺醺的,我早料到會是這個樣子,特意喝的很少。
他喝成這個樣子,也不能指望他付錢了,我拖着他往外走,反手拿出錢包。
本來是員工站在櫃檯前。
“多少錢?”我低頭拿錢,問到。
那人半晌沒應我,我擡頭,發現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換成了那個老闆。
他臉上帶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小兄弟,這頓算我請你的,咱們,來日方長。”
他話裡拖着尾音,聽起來讓人極其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