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了對面山頭,陡然一隻鳥叫,吱呀一聲,嚇了我一大跳。
蘇文輕蔑的看了我一眼,說到:“你就這麼大的膽子?”
我想爲自己挽回幾分面子,辯解到:“這不是突然來這麼一下子嘛。”
蘇文已經徑直朝着前面跑了,我趕緊追上去。
山坡底下是一個森林,夜晚迷霧重重,不時有鳥叫聲傳出來。
蘇文打了個哆嗦,顫顫巍巍的朝裡走去,我捏緊手裡的包裹,跟着蘇文往林子裡走去。
林子裡表面上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異常,但是卻隱隱泛着黑氣,黑氣的中心聚集在林子的中間。
我站在林子中心,腳下一頓,似乎有什麼東西。
“這裡。”我對着蘇文招手,蘇文跑了過來。
“這下面有東西。”我開口對着蘇文說到。
蘇文臉上帶着不相信,開口:“這鬼還能跑到地下去?”
“別廢話了,趕緊挖吧。”我出聲打斷他,夜色越來越深,等到了十二點,地底下的這個東西,法力漸深,就不太好對付了。
蘇文剛動手挖了幾鏟子,突然驚奇的開口:“哎,這個土怎麼這麼鬆啊?”
我冷笑:“那是因爲底下的這個東西,每晚都會出來害人。”
蘇文受了驚嚇,一臉茫然的看着我:“這麼邪乎的?你就看一下就能知道了?”
我沉聲開口:“每隻鬼都有自己的百年大限,到了時間,不吸收活人的精氣,就會消散,所以到了時間,他們就會出來害人。”
“哪能又那麼邪乎,我只是感受到了底下這東西的邪氣而已。”我緩緩說到,手上感受到一股氣息,分明是那種老鬼身上纔會有的氣息。
挖了一會,顯現出來一塊衣角,黃色的料子,蘇文嚥了咽口水,結結巴巴的問我:“兄弟,咱還挖啊?”
“挖。”我沉聲開口,手上的鍬挖的更快了,很快,土裡的東西暴露在空氣裡。
蘇文的手機突然響了,突兀的鈴聲嚇了我一大跳,蘇文也是一驚。
“我說你手機什麼時候響不好?”我擦了把頭上的冷汗,埋怨的開口。
蘇文接起,下午那個法醫的聲音傳來:“蘇文,沒有指紋,什麼都沒有。”
我看着那坑裡的東西,心下想,可不是沒有嘛。
“我以後跟你解釋。”蘇文敷衍着他,掛斷了電話。
他又咽了口口水,看了我一眼,問到:“現在怎麼辦?”
坑裡是一具乾屍,穿的是日本黃皮子的衣服,風化的幾乎只剩下一副骨架了,屍體的旁邊還放着一架步槍,步槍的上面沾着鮮血,很明顯是新沾上去的。
不能任由他在這裡,我對着蘇文開口:“得把他帶回去。”
“臥槽,這怎麼帶啊,又不是人。”蘇文見了鬼似得看着我,眼裡滿是唏噓。
“那也要擡啊,難不成你還想再出人命。”我厲聲開口,他已經開始殺人了,不集滿陽氣,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蘇文吐了口唾沫,開口:“奶奶的,以前欺負中國人就算了,現在還欺負中國人,勞資弄死你。”
說着,把那具屍骨挖了出來,迎着月光,那具屍骨突然睜開了眼睛。
蘇文嚇了一大跳,跌坐在一旁,那隻黃皮子一蹦一跳的站了起來,動作機械的拿出機槍到處亂刺着。
我趕緊拉着蘇文朝後躲閃,那隻黃皮子聞到活人的氣息,一個勁的朝着我們走過來,不死不休一般。
我一邊拉着蘇文躲閃,一邊從包裹裡翻找着,拿起粉末就朝着黃皮子撒過去。
黃皮子似乎極其謹慎,看見粉末朝自己飛過來,立馬就躲掉了。
飛快的跑出一段距離,又朝着不遠處的村子裡走去。
我大叫不好,趕緊和蘇文追了上去,遠處有一個小男孩蹦蹦跳跳的走在路邊,黃皮子鬼見狀,衝上去,一把抓住了小男孩。
小男孩看清黃皮子鬼可怖的面容,嚇得哇哇大哭起來,黃皮子鬼拿起刺刀就要往男孩的胸口刺去。
我們和那男孩距離的太遠,整顆心都揪到了一起,卻也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男孩被他刺中。
突然,一隻大手攔住了黃皮子鬼,將男孩救下,和那隻黃皮子鬼搏鬥起來。
我和蘇文趕緊上前,那孩子雖然驚恐,但情緒還算是穩定。
他直愣愣的看着面前,我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發現救下他的人,是一個戰士,一個八路軍戰士。
戰士手無寸鐵,赤手空拳的和拿着刺刀的黃皮子鬼搏鬥着,黃皮子鬼的刀刺在他的身上,一刀刀狠戾的緊。
眼看着戰士就要敗下陣來,我趕緊把孩子交到蘇文的手上,迂迴着,從背後上前,用法繩套在那黃皮子鬼的身上。
和那個戰士合力把那個黃皮子鬼捆住,黃皮子鬼嘴裡狠狠的咒罵着。
“謝謝你啊小同志。”戰士笑着對我開口,行了個軍禮。
戰士對我們說,多年前,他就是被這個黃皮子鬼用刀給刺死的,不過他臨死前也給了這個黃皮子鬼致命一擊,他這幾百年來盤旋着不肯離去,就是害怕這個黃皮子再次傷人。
可是還是被這隻黃皮子跑了,還殺了一個村民,我拿出火摺子,點燃,扔在那個黃皮子的身上,黃皮子身形扭動着,化成了白煙,魂飛魄散。
地上只餘下我剛剛捆他用的法繩,被燃燒後,還帶着些許痕跡。
那個戰士欣慰的開口:“我終於能安心走了。”
說着,將自己的鬼心拿出來交給我,朝着我們行了個軍禮,我和蘇文趕緊回了一個給他,雖然我的不太標準。
他身形消散在風中,我不由得感嘆:“這纔是真正的戰士,願他這一世能享受這太平人間吧。”
“叔叔,八路軍叔叔還會回來嘛?”一旁的小男孩有些稚嫩的開口詢問。
我用力的點點頭:“他一直都沒有走,他的精神,永遠和我們在一起,永不隕滅。”
和蘇文一起把孩子送回家之後,我們開車往回走了。
“這次要怎麼結案?”我開口問他,這鑑定報告上也沒有指紋。
蘇文聳肩:“反正這種無頭事件也不是一天兩天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