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懲罰

我媽馬上衝到我的屋子裡,緊張地問我怎麼了。

自從我媽聽到學校裡有學生受不了學習壓力自殺後,她就特別緊張我,生怕我在高考前做出什麼糊塗事。

我說沒事,剛纔揉眼睛的時候不小心揉到眼球了,我媽看我的確沒事,叮囑我一句快起牀吃早飯就出去了。

等我媽離開之後,我深吸一口氣,彎腰將那張照片給撿了起來,然後仔細地觀察。

下一刻,我倒吸一口涼氣!

沒錯!照片的確是變化了!

雖然照片裡的背景沒有變,但是那道白色的背影,分明就是變大了一些!

這給我一種很不好的感覺,就好像那道背景即將從照片裡跑出來一眼。

我將照片放進兜裡,吃完早飯就匆忙地趕去了學校。

班級裡有不少學生在背誦和朗讀,我趕緊跑回座位上跟大胖說了照片的事情。當然了,我對着照片打飛機的事情沒有說。

大胖聽完我說的罵我一聲神經病,說照片分明還在他這裡,說完從兜裡摸出一張照片放在了課桌上。

我低頭一看,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的確是那張照片!

我也趕忙將自己身上的那張照片拿出來,與之前的那張並排放在一起。通過對比,可以清楚低發現我的那張照片上的背影的確是變大了一些,就好像將鏡頭拉近了一樣。

大胖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問我什麼時候也搞來一張照片。

我說沒有啊,這張照片就是昨晚從你這裡拿的,我還要問你這張照片是怎麼來的呢。

大胖卻堅定地說照片他昨晚就帶回家了,並沒有給我。

因爲昨晚放學的時候太混亂了,我跟大胖都想不起具體的經過到底怎樣的了,不過不可否認的是,現在多出了一張來歷不明的照片。

大胖告訴我別亂想,趕快把照片扔了,然後星期天去廟裡燒燒香,去去晦氣。

是的,大胖認爲問題是出在我身上,我也認爲問題是出在自己身上。

單是這張來歷不明的照片,就已經讓我頭皮發麻了。

我沒有多想,把照片揉成一團丟進了垃圾桶裡。

因爲照片的事情,我一整天都沒什麼精神,晚上放學之後我就回到了家,做完作業之後又是半夜了,喝完我媽給我準備好的牛奶就準備上牀睡覺,趴在牀上脫衣服的時候,突然有什麼東西從口袋裡掉了出來,我撿起來一看,嚇的差點一嗓子叫了出來。

是那張照片!

可是我分明丟進垃圾桶了,照片上的褶皺證明的確是被我丟掉的那張,而且更匪夷所思的是那道背影又變大了,之前還能看到她整個身體的背影,現在卻只能看到她的後腦勺和一點背景了!就好像她在倒退着一點點地朝着我靠近,要從照片裡鑽出來一樣!

我渾身冰冷,呼吸不由得加快了許多,下一刻我趕緊拉開窗子將照片甩了出去,看到照片好像枯葉似地朝着樓下飄下去,我鬆了一口氣,虛脫似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這時候一陣陰風吹過,眼前突然黑了,有什麼東西貼在了我的眼睛上,我好奇地拿下來一看,心臟狠狠一跳!

是那張照片!它又回來了了,而且令人奇怪的是照片上只剩下了池塘的背景,那道白色背影已經不見了!

揪心的緊張感讓我想扯起嗓子大叫,可是我知道我爸從年輕的時候就神經衰弱,要是被吵醒了幾天都別想睡好覺了。

我拼命地捂住嘴巴,趕緊跪在牀上撅着屁股躲進被窩裡,身體止不住地瑟瑟發抖。

四周都很寂靜,我甚至可以清晰地聽到放在書桌上的鬧鐘指針跳動的聲音,滴答滴答的,而且被窩裡的空間狹小,裡面的氧氣越來越小,讓我呼吸急促,滿頭大汗,神志都有些不清晰了。我想這樣也好,直接把我悶死過去,一睜眼就能看到第二天的太陽了。

不過事實顯然是不會讓我如願的,我感覺我的汗越流越多,越流越快,最後幾乎像是下雨一樣滴滴答答地往下淌,將牀單都溼了一片。原本黑漆漆的被窩,突然從四面八方泄進來不少月光,一股冷風嗖嗖地吹了進來。

我的心裡一咯噔,是有什麼東西趴在我後背上,它將被子給撐起來了!往下淌的不是汗,而是水!

此時被子掉在了地上,我最後的一道防禦也沒有了,我呼吸急促,心臟怦怦劇跳,雖然背上很輕,但是我感覺的出來的確是有什麼東西趴在了我的後背上。

在我的房間裡有一塊落地鏡,正對着我的牀,我不敢朝上看,只能扭頭朝着那面落地鏡看了過去。

只是匆匆掃了一眼,就讓我再也忍不住,發出一聲歇斯底里地尖叫!

有一道白色的影子,學着我的姿勢,半跪着,撅着屁股,趴在我的後背上!

我嚇的渾身不能動,只剩尖叫,於是我拼了命的尖叫,可是這次輕易就能被驚醒的老爸,現在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她好像在死死地盯着我,被水打溼的零散的長髮披散下來遮住了臉,但是我確定她就是照片中的那道背影!

我雙手抱頭,帶着哭腔連連求饒:“放過我吧!我再也不拿你的照片打飛機了!再也不拿你的照片打飛機了!!”

作爲一個十八歲的成年人,哭是最沒出息的一種行爲了,可是我現在就是想哭,而且要不是我忍着,尿都要尿出來了。

我拼命的哭,歇斯底里地哭,不知道哭了多久,感覺身上不再往下淌水了,我小心地往落地鏡那看了一眼,發現後背上已經空無一物了,我鬆了一口氣,渾身的力氣好像被抽空了似的癱倒在牀上。

冷風呼呼地往屋子裡吹,四周有點冷,我想把掉在地上的被子撿起來,伸出一條胳膊,一抓,一撈。

感覺手上的觸感黏黏的,滑滑的,我仔細看了一眼,當下又發出了一聲慘叫!

我抓起來的是一把頭髮!頭髮下面是一張臉,就像是一個在水裡泡了好幾天的饅頭,雖然白白胖胖的,但是卻一點都不可愛!

我尖叫着趕緊鬆手,雙手抱頭,像是個烏龜似的趴在牀上。

她果然不會這麼輕易地放過我!

我只能接着哭,接着求饒,發誓說再也不用她的照片打飛機了,而且逢年過節都去她的墳頭祭拜燒香。

“你站起來,我有話跟你說。”她突然說話了,但是聲音模糊不清,就好像嗓子裡一邊發出聲音,一邊咕嚕嚕地往外冒水。

我哪裡敢站起來,將身子縮地更緊了。

“站起來,不然我現在就殺了你!”她的聲音突然變得惡毒,然後用手扯住了我的頭髮,她的力氣很大,強迫着讓我擡頭。

其實我長的並不好看,所以每到夏天爲了涼快我就直接剃個板寸,頭髮頂多也就一釐米長,我不知道她是怎麼扯住這麼短的頭髮的,但是那種感覺非常不好受,我感覺頭皮都要被撕開了,不得已擡起了頭。

但是我這次看到的卻是一張花容月貌的瓜子臉!不過她的臉色是蒼白色的,眼睛裡黑色的瞳仁只有針眼大小,露出大部分的眼白,看起來十分怪異,不過這相比之前的樣子要好看多了。

我求饒地小聲說你死又不是我壞的,而且我就是拿着你的照片打飛機而已,你也不用殺了我吧。

她把我甩到一幫,讓我在落地鏡前站好。

我不知道她要幹什麼,只能乖乖地照做了。

她來到我旁邊,一雙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嘴巴里一邊冒水一邊說:“你拿着我的照片打飛機,我要懲罰你!”

我的心臟瞬間就揪了起來,不知道她的懲罰是什麼。

她突然指着落地鏡對我狠聲說:“現在對着落地鏡,自己打飛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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